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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門口了,馮修正突然喊:“陳思雨,以後彆編新舞了,就一直演我,成嗎?”

他想,從今往後舞台上就天天隻演自已,不演彆的勞動模範?

“你想得美。”陳思雨說。

馮修正賣個關子,說:“要是我能送你一個你不能拒絕的禮物呢?”

不能拒絕的禮物?

在陳思雨心目中,不能拒絕的禮物是香奈爾紀梵西LV和愛瑪仕,除此之外,彆的一切她都能拒絕,頭都不回,她高傲的說:“不行你送來試試呢,看我能不能拒絕。”

笑話,在這個年代,就沒有能誘惑她的東西。

……

冷峻在拿到證據後就又回單位上班了,直到周六下午,才騎著摩托車又到了蕭家莊,這時蕭文才三弟的新房已經嶄新落成了,正準備給老四家平地基。

冷峻騎著摩托車,直接到了工地上,喊:“姐夫。”

蕭文才一看小舅子來了,忙笑嗬嗬的迎了上來:“小峻,我媽和幾個弟妹去照顧你姐,照顧的還好吧。”

幫忙蓋房子的人也全停了下來,於蕭文才家這門富親戚,目光裡有好奇,嫉妒,羨慕,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嘲諷。

冷峻在工地上看了一圈,問:“姐夫,我姐來時,住的是你家的哪間屋?”

蕭文才說:“我倆經常不在,沒有固定的屋子,正好小妹最近嫁城裡去了,我們就睡她的屋。”

他倒挺老實,一問就招。冷峻咬牙說:“所以你明知道你妹妹有肺結核,還帶我姐住在她的屋子裡的,你們還真是故意讓她染上肺結核的。”

蕭文才愣了會兒,先說:“你姐不是頭疼才喊我媽去的嘛,啥時候得的肺結核。”再摸腦袋:“不可能呀,被褥都是我娘親手洗過,曬過的,殺過菌了,那屋子我也睡了,你看我都沒事。”

所以作為丈夫,他不但不知道妻子得了肺結核的事,甚至還在因為自己沒有傳染上肺結核而暗暗自喜?

這就是大家眼中所謂的老實人,老好人?

冷峻徹底怒了,一拳頭揮出去,蕭文才沒有防備,整個人飛了起來,哐一聲落到一堆木頭上,哐啷啷的,木頭全滾了下來,砸的他腦袋哐哐作響。

但還不夠解氣,攆過去,提起%e8%83%b8膛,冷峻又是一陣狂捶。

蕭家四弟是個愣頭青,提了根棍子就衝上來了:“姓冷的,你一軍人,咋能隨意打人呢你?”但看到冷峻殺神般的眼神,又咧咧的退了回去。

蕭三哥膽子大點,護到蕭文才前麵,說:“冷家兄弟,快彆打了,有話好好說。”

蓋房子的鄉親,玩兒的孩子,看熱鬨的婦女,呼啦啦的圍了一大堆。

指上蕭文才,冷峻用訓兵時才用的語調說:“故意散播傳染病是要坐牢的,姓蕭的,作為軍人,你放任妻子住在有傳染病源的房間裡,以致她罹患上肺結核,我要向你的上級反映情況,要求他們給予你最嚴重的處分!”

跟提死狗似的,把姐夫拎了起來,他怒喝:“走!”

……

雖然冷峻那天提過要求,讓招待所把蕭婆子趕走,但憑借著厚臉皮和一哭二鬨三上吊,蕭婆子還是占了一間房,一直賴住在招待所。

連著兩天冷家沒有任何動靜,蕭婆子就以為冷家怕了自己了,正好最近的收音機裡在宣傳,說’蘇國修正.主義’也是敵人,要大家警惕‘蘇國修正.主義’路線。

蕭婆子吃著剛從食堂打來的,雪白的大米飯,叨咕說:“哼,現在天天批蘇.修呢,冷梅她媽不就是個老蘇.修,也屬於臭老九,哪像咱們又紅又專,她還好意思批咱們?”

倆兒媳婦不懂啥叫個蘇.修,隻胡亂跟著點頭。

她倆跟著婆婆每天吃香喝辣,睡的頭大。

蕭二嫂樂不思蜀,但三嫂有點想娃,想男人了,雖然今天食堂供應的是極難吃到的羊肉,可她也吃不出香味來,愁眉苦臉:“媽,乾脆咱也不要賠償了,回吧,這一天天的,我呆不住了。”

“不要錢?”蕭婆子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那我家老大十年在冷家做小伏低,把個冷梅當成大小姐一樣伺候著,委屈氣白受了,十年沒娃,咱就這麼算了?”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蕭家二嫂趕忙打開了門。

本以為是冷家人上門來談離婚的,看到來的是蕭文才,二嫂一愣:“大哥。”

蕭文才兩隻眼睛腫的像熊貓,額頭是磕破的,結了血痂,鬢角腫了老高,問:“媽,明明梅梅得的是肺結核,您乾嘛要騙我說她隻是頭疼,還有,您不是來伺候病人的嘛,咋住在招待所?”

不等老娘答話,又說:“我妹有陳舊性肺結核,瞞彆人可以,你乾嘛瞞著我和梅梅,還給我們睡她的被褥,睡前也不給洗洗,晾一晾。您知不知道,梅梅的肺結核就是我妹傳染的,您想乾嘛呀,害死她嗎?”

蕭婆子先是一臉懵,旋即否認:“老大,你妹的肺結核早就好了,冷梅肯定是從彆處傳染來的,跟咱們沒關係。”

蕭文才一臉恨其不爭,說:“你這鬼話也就哄我吧。冷峻手裡有證據呢,他還要把我妹有肺結核的事告訴她男人一家,我妹剛剛結婚,對象還是軍人,那是冷梅做的媒,要是對方因為我妹瞞了病鬨離婚,我看你咋抵賴。”

蕭婆子一聽居然會影響到女兒的婚姻,急了,忙說:“文才,你妹就一鄉下姑娘,也不識字,好容易找個軍人老公,你趕緊去求冷梅,讓她幫忙瞞著呀,不然,萬一離了婚,她以後可就難再嫁人了!”

蕭文才就算再傻也悟出來了:“在您看來,我的婚就算離了也沒關係,我妹的婚姻就不能離,所以你還真是故意讓梅梅染病的?您到底想乾嘛呀,梅梅身體那麼弱,您是想她死不成?”

“我沒有,要有,天打雷劈!”蕭婆子忙舉起了手。

二嫂是負責洗被褥的,嘴裡說是洗過了,其實不但沒洗,還從被子裡偷了好多棉花出去,此時低著頭,裝傻充愣,一句不說。

蕭三嫂傻乎乎的,說:“大哥是軍人呀,以後找個墩實的,多生幾個唄!”

但既連她都這樣說,不就證明蕭婆子恰是這樣想的?

蕭文才氣的牙顫,提拳,恨不能搗老娘兩拳頭。

蕭婆子默了半晌,誠心說:“老大,寧毀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娘真沒那樣的想法。梅梅應該是不小心染的病,這樣吧,娘上門給她下跪,咱把她求回去,我也不要求她一月交多少生活費了,她不生孩子,娘也不鬨了,成嗎?”

……

再說冷家。

因為有梅霜晝夜不離的照顧,還有冷峻專門托人從申城買回來的藥,冷梅這幾天精神好了不少,已經能在椅子上坐了。

冷峻把蕭文妹有結核病史,以及蕭文才不但沒病,還是老家蓋房子的主勞力的事,當然一股腦兒,全講給了冷梅聽。

默了半天,冷梅說:“峻峻,你去跟蕭文才談吧,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他了,隻求快點離婚。”

老娘梅霜氣的拍桌子:“梅梅,你這些年給蕭家至少上千塊,他們把你害成這樣,你那些錢,難道就一分都不要了?”

“算了吧,他們畢竟鄉下人嘛,窮。”冷梅說。

冷峻從兜裡掏出一隻廢煙盒,從煙盒裡倒出幾支煙頭,逐一擺到了桌子上,才說:“姐,你總說蕭家窮,可你看看,蕭文才在老家,煙一支接著一支,抽的是一元二的玉溪,而我們單位的連級乾部,頂多也就抽三毛前的大前門!”

再說:“這回我讚同媽的態度,婚要離,錢,我們也必須要!”

自己省吃儉用,把錢給了丈夫,可蕭文才拿著錢乾嘛,買最好的煙,給兄弟家蓋最漂亮的房子,就為這,冷峻也支持,把所有的錢要回來。

今天是周六,晚上還有會,冷峻得趕緊去上班,就下樓了。

蕭文妹跟冷梅關係不錯,於她照顧還挺多的,因為同住在一個院子裡,經常會送她些點心或者菜的,下了樓,冷峻正好看到客廳裡有一碗蕭文妹送來的炸丸子,既知蕭文妹有肺結核,這東西當然就不吃了,倒進垃圾桶,扔掉。

梅霜跟著下了樓,說:“你去跟蕭文妹的丈夫說一聲吧,有傳染病卻瞞著至親的人,這蕭家人雖然不是什麼十惡不赦,可他們自私,狹隘,唯利是圖!”

冷峻未置可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文妹目前屬於陳舊性肺結核,按理體內是沒有病毒的,既沒有病毒,就不會傳染。

但她怎麼就傳給冷梅了呢。

這事冷峻總覺得有些蹊蹺,還得深入調查一下。

穿上鞋子,他剛要出門,麵前伸來一隻手,抬頭,母親梅霜笑眯眯的,在看他。

“槍呢,給我看看。”她說。

冷峻反問:“什麼槍?”

梅霜抱臂:“你的娃娃親,陳思雨家的槍啊,就是那把跟你爸天上地下打配合,一口氣轟掉三架殲機的,莫辛納甘。”

冷峻差點忘了,他爸給他定的娃娃親,那位陳營長有一把莫辛納甘,並且創造了,一口氣打掉三架殲機的光輝戰績。

曾經,他爸四處打聽的時候,有很多人聽說親家是三代飛行員的冷家,抱著攀門第的心來認親,每回冷父都要求看看對方在戰場上使的什麼槍。

有些人打過仗,有槍,但是很普通的步.槍,還有些人拿的是自治的土.槍。

甚至有些人仗都沒打過,根本就是冒充的。

那把一口氣打掉三架殲機的莫辛納甘,冷峻也很好奇,但還沒見過。

“快拿來呀,我看看那把傳說中的神槍,它到底長個什麼樣。”梅霜再說。

……

第二天就是周末了。

而因為太饞龔小明家不限量的雞蛋,陳思雨也準備孵幾隻小雞出來。

小雞已經在龔小明家抱窩了,但還需要個雞窩,並且,他們姐弟要在這兒長住,最好是像龔小明,隔壁程副團,孫團長家一樣,把菜種起來。

今天,幾家子商量好,連徐莉都來了,要幫陳思雨家收拾菜園子。

甭看龔小明是女同誌,但動手能力非常強。

待軒昂從外麵搬了磚塊來,灰土一和,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雞窩已經砌好了。這時陳思雨和徐莉也把園子清理乾淨,平整過了。因為眼看入秋,茄子西紅柿已經種不得了,但是可以種些菠菜,白菜和甜菜根,以及圓白菜,香菜,等它們長起來,就可以不用浪費票在買青菜上了。

菜種子是隔壁的程大媽給的,一顆顆的數,一顆都沒舍得多給。

等菜種進去,地平平整整,紅磚雞窩像個小城堡,從窗戶裡望出去,小小的園子就很有幾分田園詩意了。

突然,外麵有人喊:“陳思雨!”

家屬院有圍牆,圍牆外麵就是馬路,家屬院外人進不來,要人有事,都習慣於在外麵喊一聲。

徐莉留在陳思雨家,學她如何烤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