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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敢的。

但陳思雨的身體裡好像住著一隻鳥,一吸氣就一躍而起了,落下時又是那麼的輕盈自然,當她起舞,就像一朵雲一樣,她是飄起,又緩緩飄落。

宋小玉還不懂,真正的芭蕾首席,大跳是會超越地心引力的。

小女孩目瞪口呆,而這時陳思雨拉上軒昂,已經跑遠了。

而在去思想委員會之前,陳思雨還得去趟郵局,再給冷峻打個電話。

其實她想的,理想狀況是跟冷梅聯絡,來找萬尼亞少校,可據空院的門衛說,冷梅去了婆家,且病的很嚴重,短期內不會再回來了。

陳思雨就不得不再找冷峻。

看她要打電話,軒昂明白了:“姐,算了吧,咱們已經有飛機大炮的捐贈票了,就不找蘇國那個軍事專家了吧,乾嘛要聯絡他呀。”

陳思雨說:“你可真是個傻瓜,那位蘇國專家手裡有你媽好多手稿的,而你媽當初化名古月,在報紙上登過好多文章,都是關於戰爭時局的,所以她是一名革命作家,隻要那些手稿能回來,咱就可以改成份了。”

捐贈票隻能改變他們的處境,但改變不了他們的成份。

但胡茵的手稿可以把她定義為是,解放前的革命作家,那個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了,就目前來說,就算軒昂拿到捐贈證書,如何證明胡茵就是古月,古月就是胡茵,這還是個問題呢,可憐軒昂太小,哪懂得這些東西。

他又不想聯絡那個老毛子吧,又想要改變自己的成份,孩子難為極了。

電話拔通,那邊的聲音一聽就不是冷峻,他問:“空隊訓練場,找哪位?”

陳思雨說:“何同誌吧,請問冷峻冷隊長在嗎?”

何新鬆聽出來了:“你是陳思雨吧。”笑:“他不在,你有什麼事,急嗎?”

跟他又不好說實話,陳思雨想了想,說:“我發工資了,冷梅副團長不在家,我想把房租交給冷隊,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何新鬆先是恍然大悟,原來冷峻把陳思雨弄他姐家去了,再抬頭一看:“冷峻,真有你的,你居然問陳思雨收房租了?”

好狠的心,他是新時代的惡霸,土豪劣紳呀!

冷峻剛進辦公室,正在脫衣服,依然是慘綠的臉,搶過了電話:“喂?”

陳思雨哪知道一轉眼的功夫冷峻回來,聽他接電話,先是忍不住笑,笑到冷峻都忍不住要笑了,才說:“冷峻同誌,上回麻煩您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冷峻早就查到了,而從七個萬尼亞裡,因為陳思雨給過的信息點,他甚至鎖定了其中最有可能的一個,捧起資料,他溫聲說:“如果你現在就想要,我馬上給你送過去。”

陳思雨聲音柔柔的,還有些為難:“冷隊,我看報紙上說跟蘇國的外交要關閉,如果對方給我寄東西,我多久才能收到呀。”猶豫片刻又說:“那些東西對我非常關鍵呢。”

叫冷峻同誌就顯得很生分,但叫冷隊,倆人之間似乎就有了一種莫名的勾扯,冷峻用目光瞪走了何新鬆,聲音格外溫柔:“很可能馬上兩國間的來往都會停止,而且聽我母親的意思,她會選擇留在那邊,你如果有什麼東西要寄,必須馬上,抓緊辦,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咱們梅姐病成那樣,阿姨都不回來看看的嗎?”陳思雨卻是反問。

雖然她的事也很著急,但她覺得冷峻這邊的事問題更大。

冷峻坦言:“我姐生病的事,其實我們一直瞞著,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母親。”

長輩有病,小輩會瞞著,而小輩有病,為了不致長輩操心,也會瞞著。

但陳思雨覺得不該這樣,她說:“冷隊,如果梅姐有個三長兩短,而您不告訴阿姨的話,等她將來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冷梅瘦弱成那樣,走兩步就要大喘氣,說句難聽的,萬一死了呢。

萬一兩國關閉外交,冷梅會不會臨死都見不到母親一麵,屆時她不就跟胡茵一樣,閉眼都閉不安生了嘛。

冷峻呼吸猛的一滯。

姐姐不願意父母操心,病的事就一直不許他說。

但要像陳思雨說的,萬一姐姐撐不下去,沒了,他如何向母親交待?

今天晚上的夜班是何新鬆帶隊,冷峻打了聲招呼就說要回城。

“今天又不發班車,五十公裡呢,你咋回,開飛機?”何新鬆問。

按理,明天一早發班車,回本單位彙報,開會學習團結一周的任務的。

冷峻說:“跑步回去就行了,正好抵銷晚上的訓練任務!”

因為紀律原因,在訓練場無法向國外打電話,或者發電報的。

但部隊郵局的電報台是24小時開放的,他回去親自給母親發個電報吧,4個小時電報就能傳到蘇國,也許在口岸完全關閉之前,他母親梅霜女士會下定決心,回來呢。

不管陳思雨是要帶什麼,由人來帶,總比郵寄要快得多,這不正好一舉兩得。

望著冷峻遠去,何新鬆覺得匪夷所思:“咱冷隊見錢眼開啦,去收房租的?”

為了幾個房租錢,他今天晚上要跑步幾十公裡?

……

依舊是在區公安局。

公安們很熟悉陳思雨了,見她來,都笑著向她點頭。

但陳思雨隱隱覺得有點不對。

因為審訊室裡並沒有被扣押起來的罪犯,反而站了一大堆人。

領他們進門的男公安解釋說:“馮慧的弟弟馮世寶目前在東北的鋼廠上班,還沒有被羈押回來,但是你放心,他對罪行已經供認不諱了,人,也已經在火車上了。”

馮慧的父母都來了,她妹妹馮竹,弟媳婦葛大娣,還有她妹的兒子,弟弟家的幾個孩子們,呼啦啦的圍了一大堆。

陳思雨先看馮父,這件事必定有個主謀,在原身的記憶裡,馮世寶是個畏畏縮縮的媽寶,沒那個魄力,她以為主謀會是馮父。

但馮父麵色焦黑,胖乎乎的,看起來也不像個有心機的。

至於馮慧,三天時間頭發白了一半,已經不成人形了。

倒是葛大娣和馮竹倆瞧著還挺精神。

祁局長,方主任和那位虎彪彪的張團長,以及陳剛等人都在。

陳思雨已經看到東西了,是一張老式豎紋的,泛黃的紙,一看馮家人就是準備好了要好好保存個幾十年的,因為他們甚至把它用紗布背書,裝裱過。

祁局長上下打量:“上回的《國際歌》法藍西文原稿就是文物了,這東西更是文物中的文物,小夥子,你母親可不簡單,非是一般人。”

方主任則說:“東西我們已經找著了,恭喜你們,完好無損,但是如何證明胡茵就是古月,古月就是胡茵,這是個問題。而且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在解放前,有一位革命作家的名字叫古月,思雨應該懂得,知道蕭紅,冰心吧,她們都是作家,但作家用的筆名跟本名是不一樣的。”

拿出一大遝解放前的老報紙,他又說:“根據革命作家古月先生在報紙上的署名文章,我們有理由推斷,這架飛機是他捐的。”

馮家人一個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尤其葛大娣,一副飛機雖然不是我們捐的,但也不是你們,你們也領不到功勞的嘲諷勁兒。

陳思雨一笑:“我知道呀。以及,古月不是先生,而是女士。她,就是我繼母胡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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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醃海雀

一幫領導全驚呆了!

張團長心直口快, 說:“思雨,古月當初在北城可是有名的大作家,沒證據咱們不能亂說。”

馮家人皆是一臉嘲諷, 馮父幸災樂禍:“見了鬼了,胡茵不過一娘們……”

祁局長語聲威嚴:“老同誌, 冰心和蕭紅也是女同誌,但她們當時登在報紙上的時評文章在戰爭中起到的作用, 跟上陣殺敵的戰士們是一樣多的,主席曾有詩雲……雲……”雲不出來了。

馮竹接話:“纖筆一枝誰與似,三千毛瑟精兵。陣圖開向隴山東。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將軍。”

張局長拍桌子:“對對對。這就叫文人一枝筆, 勝過武將軍。”又說:“馮竹很有文化嘛,出口成章的。”

馮竹笑:“哪裡,我就一小保姆,是我伺候的老領導時常背誦,我聽來的。”

方主任把話頭拉回了主題:“既思雨這麼說,肯定有證據。”

馮慧張了張嘴,但並沒有說話。

而關於胡茵和萬尼亞上校的戀情,是不能明著說出來的,而且隻有他一方的通信,從證據璉來講還不算完整,但可以先給公安局呈交一部分。

陳思雨掏出信件,上麵有自己用鉛筆翻譯的原稿。她說:“這位來信的蘇國專家萬尼亞上校跟我繼母曾經是筆友, 而從我翻譯的這些手稿中, 你們應該能看得出來, 他對戰爭時局的觀點, 跟作家古月非常像似。至於彆的證據, 目前我還沒有,得等過一段時間才能提交。”

方主任手敲著桌子,看祁局長:“讓報社再找一找古月同誌的文章原稿吧,我這兒還有幾份胡茵的手稿,咱們對照一下,爭取早點結了這個案子。”

北城是和平解放的,雖然報社的大部分手稿全燒了,可總會有佚落的,沒有被焚毀的,隻要公安肯花精力去查,這個當不是什麼難事。

馮家人眼巴巴的看著,祁局長點頭:“我馬上派兩個人加班查證!”再看馮家人:“這個案子性質極為惡劣,馮慧同誌,雖然你曾經在敵後呆過,功勞很大,但這件事的性質太惡劣了,我們會向軍區投遞申請,開除你出隊伍,你能接受吧?”

馮慧淚如雨下:“我重申一點,全是我的錯,跟陳剛無關,還有,我懇請跟陳剛同誌劃清界限,離婚。”

娘家人坑了她,她不能再坑了丈夫和孩子們。

她是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曾經的她不怕苦不怕累,一心乾革命,可自打進了北城,她就漸漸虛榮了,愛名聲了。為了在家屬院搏個好名聲,麵上疼思雨,私下疼念琴,一碗水端不平,就把倆閨女都給害了。

如今想想,念琴對思雨那麼深的嫉妒,不也來自於,她從小的潛移默化嘛。

最重要的是關於馮世寶的判決。祁局長再說:“至於主犯,我這兒定了二十年,但市公安局還要複核……未雨綢繆,你們先把上路的衣服準備上吧。”

啥,上路的衣服?

那不就意味著馮世寶要被槍斃了?

馮慧兩眼反插,差點暈過去,馮竹也麵色慘白,跌坐在了地上。

馮母扯兒媳婦的嘴:“你個長舌婦,唆使我兒犯罪,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葛大娣也是潑婦,反手撕婆婆:“老虔婆,當初我們一起去的胡家,是你兒子偷的票,還說我多生幾個也無妨,隻要有這票,日後孩子們都能當大乾部,我的四個兒女成壞分子的後代了,他們以後的日子可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