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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你怕個啥?”陳思雨問。

張寡婦拍手說:“但我二哥被抓了呀,你說咋辦。”

在六十年代,人均工資二十元的十代,一個能靠倒賣公家的肉,賺到幾千上萬塊的屠夫,膽子卻那麼小,要說他原來沒被抓,那是運氣好,他被抓才是必然的。

陳思雨還能咋辦,涼拌!

本來她還可以從容找住處的,可就因為張二哥,她現在不得不立刻搬家了。

倆人正聊著呢,突然有人於身後喊:“陳思雨。”

張寡婦抬頭一看:“完了,思雨,是韋二,他聽見咱們說的話了。”

韋二可是流氓,聽見她們說的話,該不會去告發她們吧。

陳思雨一看韋二來了,推張寡婦:“你回鍋爐房去,不要再出來了。”

張寡婦看韋二笑的賊陰陰的,怕他會對陳思雨不利,又要來昏招了:“思雨你走,韋二我來對付,我……我今兒跟他拚了。”

“嫂子!”陳思雨厲吼:“要不想再給我添麻煩,你就麻溜兒的回鍋爐房,閉緊你的嘴巴,哪怕公安來,隻要回答不知道三個字就好,然後好好照顧燕燕就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今兒的事情可大著呢,你咋解決呀?”張寡婦問。

陳思雨深吸一口氣,狠心說:“你給我惹了一攤大簍子,你管我咋解決,快走!”

比敵人更可怕的是豬隊友。

聯防隊的好辦,哪怕他們找來了,陳思雨隻要打死不認,他們沒證據,就拿她沒辦法。

可韋二要站出去當人證,陳思雨就跑不脫了。

所以本來她可以躲開韋二的,但現在不得不跟韋二硬剛了。

張寡婦倒是知道陳思雨的手段,想當初一石二鳥對付老毛頭和王大炮,就是她乾的。

這丫頭人雖小,膽兒倒是大的。

她想了想,說:“思雨,就算公安來,你放心,嬸子咬緊牙關,不會招你的。”

“快回去吧,你二哥已經沒救了,但咱們得自救,你看我的就好。”陳思雨說。

她這就準備要跟韋二正式交鋒了。

雖然都是男人,但像方小海,虞永健那種年青人,雖然表麵流裡流氣,不過本性並不壞,尤其麵對女孩子的時候,女孩子可以拿皮帶抽他們,打他們,但他們不會還手,因為那叫好男不跟女鬥,他們要的是女孩子心甘情願,臣服於他們的魅力,坐他們的自行車後座兒。

韋二就不一樣了,他跟王大炮一樣,是喜歡上下其手的。

喜歡揩油,又膽小如鼠,總耍些陰招。

這種,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流氓!

“乾嘛?”陳思雨冷冷問。

韋二這種流氓,其實很好對付。

隻要下得了狠手,扯開衣服喊一句流氓,他明天就能被送到固原勞改去。

不到非不得已,怕臟了自己,陳思雨懶得那樣做而已。

韋二笑:“我都聽到了,你們惹到聯防隊了。”

再搓搓手,他說:“見者有份,隻要你把你手裡的金條給我,聯防隊那邊我會瞞著,軒昂的寶貝罐兒,我也不會告訴毛姆,否則……”

這就是條鬣狗,悄悄蹲守,尋摸時機,現在卡上她的咽喉了。

私逃聯防隊是要受處分的,而寶罐兒是老毛頭的,也是毛姆的,按理該歸毛姆所得。

他憑這兩條來威脅陳思雨,想從中撈好處。

陳思雨是朝外站著的,正想著如何狠心送韋二去公安局,就看到冷峻和何新鬆倆居然來了。

到了墨水廠的大門口,大概想找人問路,正在四處轉著尋人。

而在看到她後,就往枯井畔來了。

陳思雨瘋狂眨眼,示意二人彆出聲。

還甭說,何新鬆雖然傻乎乎的,娃娃親的謠言就是他一手造的,但他倒是這方麵挺聰明,很默契的沒說話。

冷峻就更不用說了,一看韋二腿亂抖一副流氓樣兒,臉色都變了。

陳思雨聲音不大,但冷峻和何新鬆肯定聽得清,她說:“韋二哥,你現在是想勒索我,對嗎?”

韋二又不知道後麵來了倆人,不,應該說來了倆頭窮凶極惡的大灰狼。

自以為今天他才是大灰狼本狼,噓聲說:“小聲點。”

又說:“我不是想勒索你,哥哥是為了你好,想跟你好好聊聊。”

陳思雨手護褲兜,說:“可我咋覺得你就是想欺負我呢,你離我遠點。”

韋二也不想在這兒拿金條惹人眼,示意:“走,咱們上我屋聊去。”

陳思雨當然要退:“不,你是壞人,我不要上你屋。我……我惡心你!”

惡心?

她一黑.五類,居然惡心他個又紅又專的?

韋二怒了:“陳思雨啊陳思雨,你可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是,你爸是戰鬥英雄,但那又怎樣,誰叫他跟胡茵個大地主結婚的?五六年定成份,他剛好結婚,成份就變差了。你因為嫌棄他的成份,當初留在首軍院不肯回來,可成份比天大,你最後還不是被人家給趕回來了,你還惡心,我又紅又專你知不知道?”

陳思雨眼眶泛紅,抿了抿唇,未置可否。

韋二再嘻嘻笑:“為了巴上個好男人,前段時間你倒追空院那位,叫個啥來著,冷峻是吧,倒追到了嗎,沒有吧?”

陳思雨再退,她看到何新鬆震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關於她倒追冷峻失敗這個信息點,何新鬆剛知道,可憐孩子,枉他堅信她對冷峻沒意思,壓根兒不知道她倒追失敗的事。

吃了一嘴反轉大瓜,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冷峻攥著一瓶汽水兒,手緊緊攥著,目光死死盯著韋二。

陳思雨再躲,問:“韋二,一院子住著,你天天盯著我,到底想乾嘛?”

韋二想乾嘛,本意隻是想勒索點金子的,但陳思雨表現的太弱了,而流氓,女孩子一旦軟弱一點,他們就自以為天下無敵了。

此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他不認為自己是隻癩蛤蟆,反而覺得自己美呆了,居然來句:“陳思雨,這年頭成份比天大,你成份太差,就彆癩蛤蟆吃天鵝肉,肖想人家飛行員了。”

拍拍%e8%83%b8膛,又說:“我成份好,赤貧戶,我又紅又專,也不嫌棄你。”

大帽子正好送上,陳思雨說:“我才18,你居然想我嫁給你個三十歲的老光棍,那不耍流氓嗎?”

……

何新鬆也再忍不住了,一手摁脖子一手揪耳朵,拽著韋二轉身,怒說:“姓冷的,陳思雨是誰,戰鬥英雄陳家祥的女兒,看看,這種人渣都把她欺負成什麼樣兒了,你就這樣看著?”

再說:“你們家那麼大的屋子,上下樓五間臥室,光雙人床就有四張,就讓救命恩人的女兒讓人這樣欺負著,你還是人嗎?”

冷峻之所以去而複返,是因為他給軒昂買了一瓶汽水,走的時候忘給了。

而陳思雨,剛才就發現軒昂已經把藏東西的地方換了,想要完美的解決掉韋二後,金蟬脫殼,一走了之,但怕自己處理不乾淨,看到倆飛行員後,就準備借他們把韋二扭送到公安局去。

可事情好像又過火了,不受她的控製,朝著脫韁的方向信馬由韁了。

因為何新鬆說:“陳思雨,立刻搬家,走,住到冷峻家去住!”

第31章 陸王

他這一聲吼, 驚出墨水廠許多人來,連張寡婦也給驚出來了。

看來了倆穿著白襯衣綠褲子的,以為是來抓她和陳思雨的, 直接嚇軟,靠郭大媽身上了。

何新鬆還想吼的, 但冷峻製止了他,轉身看有位大伯高高大大, 上前問:“請問,伯伯,您是這兒的領導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是。”郭主任上前要握手,看手臟, 忙在褲子上揩了揩。

冷峻先自我介紹:“我叫冷峻,空院飛行大隊的。”

嗬,滿院的大媽們同時驚呆了,本以為思雨追飛行員隻是個玩笑話,大家也隻當是個笑話來聽聽,沒想到今兒還真見著飛行員了。

白襯衣,綠褲子,板寸,眉秀眼正的好看,苗清心中吹了一聲口哨,怪不得陳思雨敢舍下臉皮倒追,她要年青十歲, 她也敢拚一把, 這也太好看了。

韋二也傻眼了, 他膽小, 等閒也不敢招惹事非, 但他長這麼大,今天頭一回耍流氓,居然碰上陳思雨追不到的男人了。

他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冷峻再說:“這位叫韋二的同誌,剛才當著我倆的麵,在跟陳思雨耍流氓。”

“不不,大家,我沒有……”韋二當然要辯解。

郭大媽呸的一聲:“韋二啊韋二,王大炮的下場沒看夠,天天跟在思雨屁股後麵,這下可好,報應來了,被抓現形了吧?”

徐大媽也說:“但凡思雨一回家,你就跟條狗跟似的臥她麵前搖尾巴,今兒可好,給人當兵的抓住了,我看你還怎麼辯解。”

“我真沒有,陳思雨,你倒是替我說句話呀。”韋二使勁瞪眼睛,還呲牙:“你就不怕我把毛姆和聯防隊的人喊來?”

聯防隊的好辦,隻要說韋二是流氓,他們於流氓,比投機倒把更感興趣。

可以抓去當成典型來批嘛。

但毛姆就比較麻煩了。

軒昂隻是個孩子,於自己的東西是沒有自主權的,陳思雨是他姐姐,按理能為他做主,不過推論下來,在那筆財富的抉擇權上,毛姆更有權力。

而毛姆,為了能把王大炮從固原弄回來,正絞儘腦汁,四處找功立呢。

要知道那些東西還在,可不得上趕著來,替女兒作主,把它上繳國家?

所以韋二自覺得他掐著陳思雨的命門,要威脅她。

但陳思雨的命門豈是一般人能掐住的。

非但不能,她還不能讓韋二搶了先,她說:“郭主任,我們家有個東西,目前來說是個文物,按理應該上繳的,但我和軒昂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都不想上繳,韋二拿它威脅我,想讓我嫁給他,我情願上繳東西,也不嫁他!”

此話一出,滿院皆驚。

韋二,一快三十歲的老光棍,陳思雨,18歲的小文工團員。

他韋二哪來的臉?

這不威脅勒索耍流氓嘛。

張寡婦以為思雨真要上繳東西,一聲喊:“思雨你彆犯傻呀!”

韋二殺豬一樣嚎叫:“我沒有!”再喊:“陳思雨,老子都沒碰過你。”

何新鬆製不住他,冷峻反手,一把卡死韋二的脖子:“這位同誌,我得提醒你一句,耍流氓不止動手動腳,思想上的流氓行為更可惡!”

轉身,他說:“我和我戰友都可以去公安局,證明韋二的流氓行徑!”

韋二一聽急了:“他媽的,陳思雨,這人敢扭我去公安局,我就敢喊毛姆,你以後可彆想有安生日子過。”

何新鬆嗓門大,熱心腸,扭起人就要走:“我個爆脾氣,可忍不了這種事,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