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呸的一聲:“離婚!”
白父是大領導,已經把人全趕完了,看此時現場隻剩了呂處長,一把攬過去說,他說:“呂處長,這隻是點家事,沒必要鬨得太大,你女兒是不是快參加工作了,我們糧食局正好有招工指標!”
這算不算用權勢壓人?
呂處長顯然也很震驚,顫聲說:“白主任,關於我女兒的工作,我找您很多回了您都說沒指標,今兒就有了?”
這也太無恥了吧,國家的用工指標,他用來給他兒子擦屁股?
“有。但這件事咱們必須壓下去。”白父望兒子:“你個畜牲,還不趕緊來給徐莉道歉。小婉你也來,你們都是孩子,不懂事,但徐莉懂事,跪下給她磕頭,她會原諒你們的。”
合著事兒就這樣了了?
當然不能,就在這時公安來了:“哪兒出命案了?”
徐莉尖叫:“公安同誌,救命!”
幸好有公安來,否則,白父隻用自己手頭的權力,今兒就能這事壓下去。
……
空院這邊,最終,冷峻把他和陳思雨的關係又寫成了娃娃親,並當場得到了釋放。
出來他就問何新鬆:“你單獨去找過陳思雨了?”
“你是不知道領導們提起她,誇得有多厲害。”何新鬆老調重彈。
冷峻懶得再聽,問:“她是怎麼說起娃娃親的。”
何新鬆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她說她親爸叫陳家祥,救你爸命的那位陳營,應該就是陳家祥,所以你們是娃娃親。”
冷峻確實有一門娃娃親,老爹在行軍打仗途中定的那位戰友正好姓陳,是個營級乾部,因為他爸當時太忙,沒顧上問對方的具全姓名,後來一直四處打聽,想報恩,但再也沒找到過對方。
此時他再回想,初見時陳思雨撲進他懷裡,喊的就是哥哥。
該不會她不但早就認識他,而且知道自己是她的娃娃親對象吧。
而在小時候,逢年過節,但凡父母提起娃娃親,冷峻總會生氣,大吼大叫。
該不會她也知道,也是因為知道他討厭娃娃親,才從小到大,沒有來他家做過一回客的吧。
再回想,當時她被那麼多小混混欺負,也是迫不得已,才喊她叫哥的吧。
何新鬆再說:“你對她沒感覺,她對你也沒感覺,我看你倆……結拜算了。”
冷峻關了三天禁閉,餓,頭暈眼花的,渾身發臭,急需要洗個澡。
本來走得很急,突然止步:“你怎麼知道她對我沒感覺?”
“本來我們聊得好好的,一提起你她就生氣了,你說呢?”何新鬆反問。
“她原話是怎麼說的?”冷峻說:“複述她的原話來我聽。”
何新鬆當場複述:“她說:如果你是部隊領導,因為我犯了錯誤就想調查我,就請拿著調查函來找我,要不是,麻煩你讓開一下……。”
冷峻現在知道的是,他和陳思雨的關係被人舉報到公安局了,他被因此被關了禁閉,留下陳思雨一個人,麵對了所有的壓力和風雨。
在他想來,她生氣,肯定是因為他沒到公安局為她明辯的原因。
而聽完何新鬆的複述,愈發明白了:“你跟了陳思雨一路,沒話找話了吧。”
“聊聊嘛,我幫冷叔冷嬸了解一下你對象的各種情況。”何新鬆說。
冷峻意味深長:“挺好。”
人陳思雨分明是煩他,何新鬆。這家夥永遠搞不清狀況。
他突然伸手,一把扯走了何新鬆褲子上的鑰匙。
“哎哥們,彆呀,我還想去你家住呢。”何新鬆喊。
冷峻再沒理他,轉身離去。
回到家,本來生病的姐姐冷梅氣色好了許多,見麵就說:“你呀,總喜歡悶聲辦大事,領導都找上咱家來了,你呀,總喜歡悶聲辦大事,趕緊給人姑娘道個歉去呀,滿城風雨了都。”
“我洗完澡就去。”冷峻隻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完了還得歸隊。
到大會上去讀檢討。
而如此臭烘烘的樣子,當然不能見姑娘,否則對方得多嫌棄。
弟弟進衛生間洗澡了。
冷梅則得給遠在南部戰區的老爹打個電話,彙報了一下這個好消息。
而本來,她病好之後就該出發去南部戰區的,但冷梅給自己又延長了幾天假期,雖然希望不大,但她想著,隻要弟弟的婚事能確定,就把父母都喊回北城,大家一起,熱熱鬨鬨的給冷峻舉行一場婚禮!
……
因為隻是偷情而非凶殺,公安雖然會記錄,會處理,但不會抓人。
當然,他們得先把徐莉勸到樓下,並讓小B和白山把褲子穿好,下樓處理。
下了樓,公安說:“徐莉同誌,你丈夫牽涉到了流氓罪,我們可以移交思想委員會,你也可以起訴女方破壞婚姻,我們會處以拘役,一切在您。”
聽說會處判流氓罪,徐莉心動了一下,但陳思雨卻在拚命搖頭。
徐莉靈機一動:“我隻想離婚,儘快離婚!”
得虧這年頭意識形態高,公安當場答應:“可以。”
因為政法方麵的乾部全下鄉支援建設了,公安兼帶判案子,處理法院形式的強製離婚,所以通過他們離婚離婚,會更快,更安全。
其實這個處理已經很好了,真報到思想委員會,白山和吳小婉得受批,甚至得遊街,可白母居然不願意,還尖聲說:“公安同誌,我是家長,我反對他們離婚,我兒子是有錯,但徐莉也有錯,雖然她是個跳舞的,可在生活中一點都不懂溫柔體貼,在家都不會跟我兒子說兩句好聽的,還凶,動不動就摔鍋砸碗吵架,我兒子是被她逼著犯的錯誤。”
拍拍手,她又說:“徐莉你們都認識,因為是白毛女,她傲的什麼似的,我兒子笑三回她都不帶搭理一回的,憑啥她說離婚就離婚,讓我兒子背政治錯誤,他以後的提乾政審可咋辦,我不同意!”
白山也立刻也說:“公安同誌,我根本沒想犯錯誤,就想氣氣我兒媳婦兒,讓她吃吃醋,以後對我好點,你可以查戶口,吳小婉是我表妹,我們是血親,打小一起長大的,我不可能犯那種錯誤。”
人家是一家人,統一起口徑來特彆的快。
公安是男人,也是人,而站在男人的角度,他們當然希望女性溫柔賢惠。
其中一個公安就說:“徐莉同誌,婚姻的幸福需要雙方一起努力,白山同誌認錯的態度非常誠懇,對你也有感情,你看你以後是不是……”
徐莉在搖頭,可她給婆婆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候不上不行了。
陳思雨抱著素描本,高聲說:“哇,看來徐老師在生活中太不解風情了點。”
她一起嗓子,自然是戲腔。
而這時,準備給她道歉的冷峻剛剛換好衣服,出門,到歌舞團門外。
這一聲極富標致性的嗓音讓他瞬時側目。
回望,正是那個曾經如小鹿一般撞進他懷裡的女孩。
她的身高足夠挺拔,肌膚呈天然的春粉狀,挺%e8%83%b8抬頭,站在對麵招待所的在門上。
人群泱泱,她,宛在人群中央。
……
白母又不認識陳思雨,聽她這口氣像是在為自己說話,忙接茬:“對啊,徐莉再是個角兒,也不能總端著,在家就得對男人溫柔點,體貼點。”
聽起來似沒錯。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陳思雨再說:“但是阿姨呀,做女人也太難了點吧,徐老師端莊賢惠滿城聞名,男人卻嫌她不解風情要出去偷吃,可要佻皮點兒,機靈點兒的呢,男人是不是又要說她放蕩,不尊重了。”
白母瞪眼:“誰說佻皮機靈的男人就不喜歡了,我就很喜歡。”
但小B看了半晌,認出來了:“啊呸,這不全城有名的尖果兒,陳思雨嘛。”她在床上看得清楚,剛才就是陳思雨扯的裙子,她氣極了,吼:“你個臭不要臉的!”
白母也聽過陳思雨,頓時後退兩步:“小丫頭,你就是那個妖裡妖氣的陳思雨?”
“是啊,我就是,我漂亮,我解風情,可你們聽說過我的名聲嗎,知不知道就算思想委員會證明我是清白的,男孩子們見了我都得繞彎兒走。吳小婉,一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小三都敢啐我,罵我。”陳思雨手撫%e8%83%b8,淚眼濛濛環視四周,反問呂處長:“呂處長您自己說說,女人做人怎麼就那麼難,我這種全城人都要罵,徐老師夠好吧,滿城人誇。公婆,丈夫卻又嫌她太死板,我們到底該怎麼做!”
呂處長也反問:“公安同誌,我們女性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們這些男人們滿意?”
……
冷峻回頭,過馬路而來。
雖然陳思雨於他,隻字沒提,但在他的潛意識裡,陳思雨之所以眼含熱淚,她之所以在哭,是因為滿城人的誤解,而那其中,也包括了他。
她在因為他的誤解而哭泣!
第25章 示愛?
但剛過馬路, 軍院那邊吹響了集合號。
一遍又一遍,催得特彆急。
是了,他隻能出來兩個小時, 還得趕緊去大會上做檢討。
因為事關他這個大隊長,還是一樁特彆時髦的娃娃親, 並且何新鬆全隊宣揚過,說他會跟陳思雨結拜, 拜把子,戰士們賊好奇,提前半小時就集結完畢了,這是等著聽檢討了。
他再不去, 那幫戰士怕是要在大禮堂裡鬨翻了天。
都走到空院門口了,冷峻突然想起什麼來,掏出手絹遞給一路過的警衛兵,交待了幾句,吩咐,讓他去把手絹交給陳思雨。
……
說回現場。
到底是搞編劇的,白山用其超強的謊言能力,把事情改成了‘想氣氣徐莉’,而非出軌了。
徐莉雖然也是編導,但她畢竟隻是白山的徒弟,編謊的能力遠沒有他高,而且她被白山家暴了很多年, 下意識的就是訴苦:“公安同誌, 白山不但出軌, 他還家暴我, 我本來懷孕了, 就是被他打流產的。”
這時陳思雨也有個判斷失誤,在她看來,家暴的性質非常嚴重,一旦提出來,公安肯定會處理,但她忽略了年代,而在這年頭,家暴還挺普遍的。
所以徐莉擼起手腕給公安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公安看完,誤解她的意途了,一個說:“是因為夫妻吵架,白山同誌動手了,你氣不過才準備離婚的。”
另一個說:“打老婆是舊時代的封建餘孽,在新時代,我們講究男女平等,互相友愛,徐莉同誌你不要怕,關於這件事,我們會教育他的。”
白父忙說:“我也會教育他的。”又喊白山:“你個孽畜,還不趕緊過來給徐莉道歉?”
“我不要道歉,我的訴求隻有一個,離婚!”徐莉提高了嗓門:“公安同誌,我的丈夫出軌了,他還家暴,打我,我不要這段婚姻了,我隻要離婚。”
“沒有出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