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殺手離開的模樣。
雖然一個金發一個銀發,但某些方麵……彆被帶歪了啊,諸伏景光!!
不對——鬆江教官!你到底是多拚!
究竟是他到底哪裡暴露了,鬆江時雨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往他這個陷阱裡跳?
金發青年麵無表情地咳了幾聲,淺色眼睫微垂,顯得格外病弱:“我保證不死在你家裡,雖然……我已經沒地方去了。”
諸伏景光:“我不是這個意思!”
鬆江時雨歪歪頭:“如果我去醫院,我親哥得知消息,我會死的。”
諸伏景光抿著唇,腦子被“鬆江教官說琴酒是他親哥”“鬆江教官為什麼會吐血”“現在到底要怎麼編一個正常好心人的劇本”占據著,讓他實在是有些難以開口。
半晌,他隻是沙啞著嗓子道:“……鬆江,所以是隻要有人路過,你都會這麼問嗎?”
“不啊。”看似冷淡病弱卻又詭異地掌握了主動權的金發青年輕笑一聲。
他眼尾的嫣紅未消,看著格外惑人:“隻是感覺不知名先生,是個好人而已。”
諸伏景光:“啊……”
鬆江時雨眨了眨眼睛:“你的聲音很好聽,對於我這種看不見的人來說,很重要。”
隻是好聽?
他不信。
諸伏景光陷入了沉默。
雨點落在傘麵的聲音格外淩亂,在短暫的寂靜中,卻成了唯一彰顯存在感的東西。
“……你說服我了。”
傘靠在頸彎,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將身上幾乎是組織標配的黑風衣脫了下來,披在麵前這人身上,接著將鬆江時雨抱了起來。
懷裡的人輕飄飄的,背後的骨頭有些硌人。
鬆江時雨自然地調整了一下角度,像是習慣被人圈在懷裡的家養貓咪一般。
諸伏景光從未主動與人貼這麼近過,哪怕事先有了心理準備,此刻也依舊覺得渾身僵硬。
懷裡的這個人,是他的教官,是篡改他資料導致他活下來的恩人,同樣……是戰友。
他想要讓鬆江時雨逃過組織的劇本圍殺,卻不料本人主動撞了進來。
那接下來呢?他是“尤爾”,是惡意用鬆江時雨已故的友人,接近對方套取情報的……殺手。
無數思緒在頭腦中盤旋,讓諸伏景光自身的情緒格外混亂。
他機械地將大衣拽上來,沒過鬆江時雨的頭頂,確保足夠保暖且不會憋氣後,才有些局促地道:“你……”
他還沒說完,大衣窸窸窣窣一動,兩隻胳膊晃晃悠悠地從大衣袖子裡頂了出來,直接順著他的%e8%83%b8膛上攀,最終在他的脖頸後方互相牽住。
“咳咳,什麼?”鬆江時雨的聲音有些疑惑。
諸伏景光那句“你要不攬住我脖子更舒服一些”的話,頓時被卡在了嗓子眼裡。
他的臉憋得發紅。
似乎是下雨有些濕滑,鬆江時雨冰涼的手指搭在他的後頸上,時不時改變著位置,觸及他的每一塊皮膚。
諸伏景光頭皮都開始發麻,血液不由自主向上彙集,他感覺自己的耳朵逐漸滾燙。
“……沒事。”男人的聲音有些啞。
鬆江時雨將風衣的袖子再收攏了一些,手指刻意地點了點男人的後頸,頓時感覺這人又是一顫。
再動彈一下,又一顫。
玩家不由得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鬆江時雨:“統,我記得漫畫劇透裡說,尤爾是個殺伐果斷、心機深沉,而且還想仗著‘赤羽昴’來反過來攻略我的‘莫裡亞蒂’式人物對吧?”
係統:“是這樣沒錯?你看他對琴酒都那麼凶殘。”
鬆江時雨鬱悶了:“那我摸一下他抖一下,怎麼跟個純情baby似的??”
鬆江時雨:“而且我廢了那麼大功夫,才讓他帶我回去,難道我說去醫院,他還真給我整醫院去了?不對勁!”
就這水平出來搞色誘?
係統頓時來勁兒了:“瞧瞧,你才說人家心機深沉,你怎麼不知道他這個就是故意表現出來,實際上是演你放鬆警惕的?”
係統:“那叫什麼?欲擒故縱!”
鬆江時雨倒吸一口涼氣:“好毒的計倆!不愧是‘莫裡亞蒂’!”
鬆江時雨:“這麼看來,他心機果然很深!我都主動上套,說是喜歡聲音了!他靠這個來騙我,成功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我怎麼感覺他反倒不高興了。”
係統:“男人心,海底針。”
鬆江時雨沉思:“而且明顯這個家夥跟琴酒不對付嘛,我這麼抹黑琴酒,他竟然一點也不笑場——恐怖如斯!”
係統:“你打算怎麼辦?要不還是跑吧?感覺這個尤爾段位很高!而且就你那個話騙騙榎本梓還可能,安室透才不會信。”
鬆江時雨不想被那個滿肚子黑水的學生再整到醫院裡,更何況,他現在確實對組織蠻來勁兒的。
玩家深沉臉:“不確定,再看看。”
他得在尤爾的底線邊緣伸個jiojio。
……
事實上,諸伏景光也快瘋了。
似乎是琴酒給鬆江時雨注射的藥劑已經開始生效,懷裡的青年變得格外不安分。
鬆江時雨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諸伏景光能感受到他熾熱的鼻息落在頸間,像是羽毛一下一下地劃過,激起皮膚一陣戰栗。
而鬆江時雨逐漸失去力氣的手常常滑落一段距離,又慢吞吞地順著後背攀回去。
偏偏下著雨,走不快,而傘下的空間總會給人帶來一種奇特的安全感,讓諸伏景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關注力跑偏。
就現在,諸伏景光感覺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時不時激靈一下的皮膚上,好在更為龐大的心理壓力令他瞬間製冷。
這是教官,是他的教官……
某人心中默念,他是諸伏景光,不是尤爾那個變態……
——冷熱交織。
而諸伏景光所能做的隻有收緊雙臂,儘量將步伐邁大……還要不失優雅。
好在快要結束了,距離他停車的位置,也就僅僅一段距離。
就這時,諸伏景光握著傘的手抖了一下,傘麵搖晃間,出現在不遠處的身影變得明晰。
兩個穿著常服的男人並排走著,一人黑色卷發,墨鏡插在衣領上,一人半長發紮起,鬆鬆垂在腦後,紫眸格外犀利。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他們手中抱著一袋子鬆軟的麵包,正互相交談著往這邊走來。
諸伏景光呼吸一滯,險些步伐一頓站在原地。
這是一條直通的街道,旁邊沒有任何可以拐進去躲避的商店。
他現在的身份……絕對不能被同期們發現!
諸伏景光頭皮發麻,他佯裝鎮定地拽了拽蓋在鬆江時雨頭上的風衣,垂眸朝前走去,心中默念。
他現在是“尤爾”,他現在是“尤爾”……
尤爾變態,關諸伏景光什麼事。
諸伏景光的同期,關尤爾什麼事。
鬆田陣平:“不知道鬆江今天恢複得怎麼樣了,這幾天忙案子竟然完全沒顧得上去看望一下。”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希望限量版的超級美味麵包能讓他不要計較……”
兩方人擦肩而過。
萩原研二忽然頓住,轉頭回看。
隻見挺拔筆直的黑發男人懷中抱著一個纖瘦的身影,後者的手鬆鬆套住他的脖頸,像是在小睡。
“怎麼了?”鬆田陣平跟著停下腳步,挑了挑眉,“看人家雨天抱女朋友羨慕了?hagi來,哥看看能不能抱得動你?”
“彆鬨……”萩原研二皺了皺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從傘下窺見了那個男的樣貌。
“我覺得剛剛那個人,長得跟我有八分像。”他認真地說。
鬆田陣平笑容一頓:“是八分像,還是八分帥?等下,你這樣貌……也不大眾臉吧?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萩原研二皺著眉:“應該是我心中有想法,導致眼花了吧?”
兩人就這麼愣愣地握著傘,看著他們消失。
似乎在拐角處,傘被抬起,那個被蓋在大衣下的身影,露出了一縷淺淺的金發。
第52章 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不對……”
萩原研二突然一個激靈,他猛地將麵包袋子塞到鬆田陣平,握著傘就衝了出去。
“喂,hagi!”鬆田陣平被萩原研二跑動的動作濺了一褲腳的水,他停頓了一下,發覺幼馴染已經衝過了拐角。
鬆田陣平連忙追過去,跑到半路時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麼物件。
那東西飛出去,撞在旁邊的燈柱上,迸出碎片,最終又落到地上。
糟糕!
卷發警察被迫蹲下`身,伸手在汙水坑裡摩挲著。
摸上來的是一個個小方塊,上麵塗著亮麗的色彩。
——是魔方的碎片。
鬆田陣平眼前頓時一黑,他知道萩原研二有多寶貝這個小魔方,天天隨身揣著,要知道被他這麼一腳踹得粉身碎骨……
畫麵太美,不敢想。
某卷毛連忙將麵包攬在懷裡,兩隻手都伸到汙水裡摸碎片,然後……
“嗯??”鬆田陣平撚著一塊亮銀色的U盤,慢慢睜大了眼睛。
他迅速將魔方碎片組裝起來,果不其然,中央作為軸的地方比正常的魔方多了個凹槽。
將U盤放進去,位置剛好。
……
萩原研二握著傘在雨中奔跑,哪怕身上已經濕了大半,也沒有放緩速度。
剛才被蓋在大衣的那人微微露出的淺金色頭發,給了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而且看著長得像,真的是他的錯覺嗎?
“前麵的那位先生!等等!”
他衝過拐角,高聲喊著,卻發現這拐彎後是一個地下停車場,已經找不到那個人的蹤影了。
晚了一步……
萩原研二不由得怔在原地,他突然有些心慌,像是錯過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hagi!”
過不久,鬆田陣平撐著傘追了過來,他夾著麵包,一手搭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喘著了幾口氣,手心上翻。
“給,你的魔方,跑的時候掉了。”
萩原研二連忙搶過魔方,在手心掂量了一下:“不對……怎麼感覺變輕了?”
“看我在裡麵發現了什麼?”
鬆田陣平挑挑眉,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了那個銀色的U盤。
***
諸伏景光將鬆江時雨帶回安全屋時,對方果不其然已經陷入了昏迷,臉上的熱度燙得驚人。
他皺著眉,將房間裡的空調開到最高的溫度,接著打開冰箱。
裡麵擺著滿滿的藥品,囊括了各種類型。
琴酒所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比起當初在組織,鬆江時雨現在的體質更差了。
“這些都不能用……”
他揉了揉眉心,覺得事情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