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臉色格外難看,冰冷的、帶著殺意的綠色眼珠定定地注視著,那兩片格外會拉仇恨的嘴唇。
頃刻間,他直接出手,左手猶如鐵鉗一般死死扼住了青年的脖頸,手指收縮間將幾縷金發也攏在縫隙中。
空氣被瞬間阻斷,隨之升騰而起的是一種頭暈目眩的窒息感。
後腦勺被死死抵在冰冷的牆麵上,就連腳跟都無法觸及到堅實的地麵。
金發青年纖瘦的手指扣住了琴酒的手臂,卻在沾了雨水的風衣麵前無力可施。
那蒼白的麵容綻開了應激性的潮紅,與眼尾的嫣紅連在一起,格外激起人的淩虐欲。
他艱難地嗆咳著,一縷鮮血自唇邊滑下。
琴酒空閒著右手將那險些破碎的針劑拿出來,尖銳冰冷的針頭抵住肌膚。
“唔!咳咳咳……”
金發青年沒有繼續掙紮,他淺色的睫毛垂下,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深處閃爍著頗具吸引力的光。
他看著琴酒,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要聽嗎
琴酒眯了眯眼,他清楚知道自己不該有任何的動作,但卻依舊想要預判對方的行為。
迷人且危險的……陷阱。
想踏入嗎?
要踏入嗎?
敢踏入嗎?
蒼白的唇染上紅得驚人的血色,像是在燃燒。
被打濕的銀色長發順著肩膀滑落,男人終究控製不住地微微俯身。
那霧蒙蒙的藍眸中映著天邊的一道閃電,其中狡黠與瘋狂迸發出劇烈的火光。
鬆江時雨積攢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咬住了琴酒的脖頸。
“咳…哈哈!”
仿佛聽到了青年壓抑在喉中的低笑。
疼痛是最好的催化劑。
熾熱濃烈的血腥味在雨中散開,很快染紅了糾纏在一起的金銀長發。
“轟隆!——砰!”
伴隨著悶雷響起的是一聲劇烈的槍響,帶著硝煙的子彈順著琴酒的肩膀擦過,在牆上留下了一道漆黑的凹印。
脖頸的劇痛,讓琴酒險些遏製不住情緒的爆發。
但他暫時無暇顧及。
他捂著傷口轉身,目光幽冷地盯著昏黃路燈下出現的身影。
——尤爾!
第51章
*琴酒捂著傷口轉身,目光幽冷地盯著昏黃路燈下出現的身影。
——尤爾!
黑發男人緩緩將槍收回,藍灰色的眼眸閃爍著格外冰冷的光,他撐著傘,在路燈下,卻更像是一個幽魂。
“琴酒。”尤爾變聲後的聲音更加冷冽,透過雨幕遙遙傳來,“你想背叛組織?”
脖頸處的傷危險,雖不是動脈,但也隨著情緒的波動愈發劇烈疼痛。
琴酒心中火氣上湧,卻也清晰地明白自己的行為有多出格。
向來在黑暗中蟄伏的狼,不屑於一時的爭強好勝。
“嗒嗒。”
皮靴在積滿泥水的水窪踏過,銀發殺手捂著傷口走到尤爾麵前,鮮血順著長發落到地上,看著格外恐怖。
“隻是偶遇。”
琴酒的聲音沙啞且愉悅,全然察覺不到他的真實情緒,那雙綠眸堪堪掃過麵前驟然出現的男人,最終定格在他時而向後飄忽的藍灰色眼睛上。
尤爾冷冷地道:“我可以懷疑你是借機給鬆江珣也傳遞情報嗎?”
“尤爾,這是在給你製造機會啊。”琴酒低低地笑起來,“落難美人,英雄救美……難道不是你渴望的嗎?”
男人的表情出現了怔忪。
“他……”
琴酒這時才想起什麼,低頭翻找剛才情急時被塞回口袋裡的針劑。
玻璃質的針管不知何時碎成了蜘蛛網狀的痕跡,裡麵的液體不知所蹤。
琴酒的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鬆江時雨最後瘋狂且蠱惑的舉動,讓他也無法判斷藥劑究竟是被注射,還是碎在了其他地方。
尤爾冷笑一聲:“怎麼?你是想說快折騰死了讓我善後?”
“他沒那麼容易死,你回去把腎上腺素給他打一針。”
琴酒首次瞥了眼身後,狼狽蜷縮在牆角的淺色身影,看上去已經徹底昏迷了。
簡直像是個等人領養的流浪貓。
便宜這個家夥了……
尤爾:“這個針劑是什麼?”
“清除記憶的。”琴酒隨手將針管塞回口袋,漠然地往外走,“他反正看不見,你聲音偽裝得不錯。”
“儘快從鬆江時雨身上,套到屬於他背後的勢力的情報,公安不可能舍得把他這種技術人才放到明麵上,所以懷疑的對象更集中在境外。
組織不允許這種明目張膽的挑釁行為出現,我們必須把那個組織挖出來!
這才是派你來接近他的目的。”
“以及——”
難得受傷的銀發殺手驟然回頭,綠眸中映過天邊的一道閃電:“他是陷阱,不要為了愚蠢的愛情,把自己給玩進去……前車之鑒!”
撐著傘的男人沒有回頭,他沉寂地邁步,走進陰森冷寂,卻又充斥著血腥味瘋狂的小巷。*
[臥槽臥槽!啊啊啊啊!]
[這真是我能看的嗎?這是我能看的嗎!媽啊我竟然看正經漫畫看得臉紅心跳,在床上扭成了一條蛆]
[嗚嗚活著的教官——七年前的再複刻了屬於是,琴醬被狠狠拿捏了呢]
[這可是真瘋啊(戰術後仰)鬆江就是預判到組織還要查下去,才敢這麼挑釁琴酒吧?]
[事實上背後就是公安,隻不過是鬆江主動提出當誘餌……所以說瘋狂的賭徒才是本質?]
[如果說A醬是慘兮兮的小可憐,珣也是裹著蜜糖的刀子精,那麼教官……麥外敷麥外敷!病弱高冷還是能跟琴酒對杠的瘋批,澀死我了!(神誌不清)]
[但教官也太慘了吧?看不見還被迫淋雨,發燒感覺又沒得跑了,還有那個針劑!!giao啊,到底是注射了還是沒注射,我害怕!]
[太慘了太慘了,嚴厲譴責,教官快來我懷裡,三個熱水袋還有電熱毯]
[你這算盤打得我在鬆江床上都聽見了!!]
[健康且適度地吃鬆江豆腐,健康且適度地摸鬆江屁股]
[彆衝了彆衝了,人虛了嚶,雖然教官跟琴酒張力拉滿,但一想想這是害得鬆江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瞬間變萎好嗎!!(憤怒出拳)]
[giao啊啊!重點不是這好嗎!是尤爾!尤爾啊!那個北歐回來的莫裡亞蒂型殺手!他這個易容我怎麼覺得80像是hagi啊!除了眸色不一樣!]
[草,琴酒什麼意思?感情這是把鬆江從一個火坑轉移到另一個火坑?尤爾是直接想攻心的節奏啊!]
[媽耶……從赤羽入手,鬆江真的會瘋吧……救命!!出大事了啊!紅方怎麼還沒發現人失蹤!]
[日,這個尤爾該不會本來就饞鬆江身子吧?琴爺連愚蠢的愛情都說出來了,可不就在說替身彆跟正主一樣陷進去]
[赤羽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啊(鄧布利多搖頭)]
[鬆江老婆是真的蠱(捂鼻子)名柯交際花了名副其實嘶哈嘶哈]
***
諸伏景光怎麼也沒預料到,他與鬆江時雨的初次重逢會在這種情況。
他察覺到琴酒和伏特加所在的定位有異常,匆匆趕到這邊,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暴雨,猩紅,沉悶的雷聲能掩蓋掉一切聲音。
他幾乎是日思夜想的那個人,被琴酒死死地扣在冰冷堅硬的牆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死掉。
他隻能看見鬆江時雨不斷掙紮的動作,無力的手垂下,在琴酒湊近時——
諸伏景光忍不住開槍了,但琴酒身上湧出的血液,卻不是他的傑作。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如惡狼一般的殺手捂著脖子轉身,眼中燃燒的激烈情感,令諸伏景光感覺不寒而栗。
那麼他呢?他接下來,又會是什麼定位?
恍惚中,諸伏景光走到了儘頭,他撐著傘,渾身乾淨,像是路過的旅人偶然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小動物。
金發青年斜斜靠在牆邊,濕漉漉的長發垂著,擋住了麵容,脖子上格外猙獰的掐痕隨著他微弱的呼吸起伏。
輔助行走的金屬拐棍被甩在旁邊,同雨傘一樣狼狽。
剛才琴酒說什麼來著?
諸伏景光恍惚一瞬。
——反正,他看不見了。
“唔!咳咳……是誰?”
低啞的嗆咳聲響起,諸伏景光的傘傾斜著,將人攏在陰影中,卻一時間不知如何動作。
原因如下。
鬆江時雨的手不知何時鬆鬆地拽住了他的衣袖,顫唞冰涼的指尖觸及,激起肌膚一陣顫栗。
諸伏景光反手握住那瘦削的手腕,放輕聲音:“先生,你怎麼樣?我路過這邊,沒想到看見你倒在這裡……我打電話送你去醫院吧?”
“不……不去醫院……咳咳!”
鬆江時雨掙紮著坐起來,另一隻手無力地伸到口袋,摸了半天才把手機抽出,胡亂地塞給諸伏景光。
明明隻是“初次”見麵,動作卻無比自然。
後者那著還在不斷震動的手機,界麵上已經有數個未接電話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這……”
“我沒事。”青年壓抑下咳意,啞著嗓子道,“拜托,拜托幫我回個電話……咳咳,說不用擔心我,我隻是有些事晚點回去。”
諸伏景光望著那雙渙散的藍眸,心底酸澀感不斷上湧,他語氣不自覺冷了幾分:“那你打算怎麼辦?”
“打完電話然後呢?待在這裡等死?還是覺得我是好心人,會幫你療傷?”
金發青年伸手著,怔然坐在地上,他目光茫然,似乎從未考慮這般情況。
諸伏景光捏著手機,摁下回撥鍵,拇指蹭過彆在頸間的變聲器,眸光一暗。
***
鬆江時雨沒想到麵前這人的臉色說變就變,前一句還溫溫和和裝路過,後麵突然就開始訓人。
係統一言難儘:“才剛剛誇你演得好,現在就開始敷衍,你見誰碰著陌生人能這麼得寸進尺的。”
鬆江時雨委屈:“這不是組織的後手麼!他不帶我誰帶我!”
係統:“不要把漫畫劇透看得太理所當然啊喂!而且尤爾也不是軟柿子,你彆翻車。”
鬆江時雨:“問題不大,琴酒那個藥劑是灑出去了,但我可以裝著沒灑,試探一下組織的態度。”
係統:“怎麼說?”
鬆江時雨:“保密!”
玩家已經開始沉思構建新劇本了。
他在琴酒麵前敢那麼瘋,因為他知道這家夥心高氣傲,而且還有該死的儀式感,在其他人麵前……隨機應變。
所以說試探一下這個尤爾的底線,應該沒問題吧?
鬆江時雨承認,被人這麼帶著目的接近——確實挺好玩的!
係統還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玩家反倒更興奮了。
係統:“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