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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許久的問題。

教主沒有立馬回答這個問題,他看向門外,在走廊上長著的是猩紅的肉瘤。

在不斷翕合著呼吸。

這些肉瘤連著紅色的筋脈,長遍這個療養院的每個角落。

很多教內的人,長期都在和這些東西生活,以至於徹底忽略了它們,把它當做某種盆景一般的存在。

作為一種汙穢物,它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像是牆上的青苔,看起來惡心卻造不成傷害。

但實際上,這些才是那隻S級汙穢物的“本體”。

被方花花帶出去的那坨肉山,隻是軀乾的一部分。

神秘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那些翕合弧度變得微弱的肉瘤,他也是剛知道,那些肉瘤居然是S級汙穢物。

而肉瘤的紅色筋脈,最終都將全部彙聚到一處地方。

那是他們整個教會的中心,也是教主口中,能夠帶領他們踏入新紀元的最高級偽神。

教主轉過身:“我記得你就是因為那個叫溫北的旅館老板才被基地流放的,到時候把人抓到了,就交給你處置吧。”

神秘人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出現類似亢奮的神色,他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木訥:“是。”

教主:“跟我去看看,我們的偽神。”

他們一前一後的往山頂最高的方向走。

一路上沒有看到半隻汙穢物。

附近的所有汙穢物,早就都被抓起來和偽神融合。

他吸收了不知道多少汙穢物,如今又變成了何種恐怖的模樣。

等到和那隻S級汙穢物徹底融合後,將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頂級殺傷武器。

哪怕親眼目睹了教主和其他成員逐漸瘋魔扭曲的樣子,神秘人依舊古井無波,視線像是一灘死水。

跟著來到所謂偽神的跟前,那是一個巨大的透明容器,在凝固的液體裡有人閉著雙眼全程□□。

神秘人原以為會看到一個因為畸變而麵目猙獰甚至徹底失去人類特征的怪物,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個長相清俊的長發男子。

那些肉瘤的筋脈順著容器上方的缺口全都通通紮入,像是一根根針管一般沒入男子肌膚裡。

有些紅色的不明物體湧動著鑽入他的身體。

這便是所謂“融合”。

教主眼裡露出明顯的愉悅:“我們的世界荒誕而又被神明拋棄,唯一的辦法便是親自創造出一個新的神明,獨屬於我們的神明。”

他伸出手,做出擁抱的姿態,臉上表情猙獰又享受。

“那些愚昧無知的拋棄者,他們的白骨和血肉都將築成通往新紀元的道路。”

在他右肩上和他緊緊貼在一起的女屍,緊閉著雙眼之下流出了血淚。

像是某種無聲的抗拒,嘴角依舊僵硬著上揚,無人在意。

...

審判之桌上。

溫北見到了許多人,有普通的安理會成員,也有高級成員,他們全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讓他認罪。

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仇酊想直接將他帶離現場,被他攔下了。

他們不知道安理會當中有沒有是追蹤類的異能,貿然逃離現場隻會在後續增多他們的嫌疑。

壹光基地裡的人現在對他的旅館抱有百分百的警惕心,這種時候他作為老板,不能再讓旅館名譽受損。

必須證明紅血事件和他沒有關係,更和旅館沒有任何關係。

而這已經是他被囚禁的第二十四個小時。

溫蒂斯匆匆趕到,她疲憊地揮了揮手,叫退了其他人。

審判室內隻剩下他們兩個。

溫北清澈的眼眸看著他,身後的狐尾甚至算得上是愜意的甩了一下。

溫蒂斯原先是帶著怒意過來的,可看著他無端端就是發不起火,她歎了口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趕過去時,他就已經死了?”

“是的。”

溫蒂斯麵無表情:“你連續兩次都作為第一目擊證人出現在案發現場,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你根本沒有和第二個死者有任何聯係,卻無端出現在他的家裡。”

“我和第二個死者有點摩攃。”溫北大大方方的承認。

溫蒂斯看著他,板起了臉:“你覺得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溫北歪了歪頭:“也許是因為我打斷了他們徹底殺害麻雀。”

不等溫蒂斯繼續提問,大門突然被推開,她不耐煩的側目:“我說了,現在是我的時間。”

大門口站著的,是一名穿著騷包到極點的男人,頭發是紫色的,眼皮上還自帶紫色印記宛若眼影,他朝溫蒂斯單眨了下眼睛:“安理會想開會,一起處理這件事。”

溫蒂斯冷笑一聲:“死了一百多個人,他們終於有良心要開始重視了?”

紫發男手上還夾著在末世之中尤為珍貴的香煙,漫不經心吸了一口:“昨天死的人裡有鄧賽的小兒子。”

溫蒂斯臉黑了黑。

鄧塞是出了名激進派,當初她提出要在C區也建立學校,讓C區十六歲以下的孩子免費獲得學習機會時,他是第一個反對的。

後麵見反對無效後,他就硬是奪走了學校的教材製定權。

溫蒂斯和他是多年的死對頭了,聽完紫發男的話後不僅不為同僚難過,反而在嘴角扯起有些嘲諷的弧度:“如果我記得沒錯,他的小兒子曾經強迫過數名女性以及未成年男性,最後隻是賠了很多晶石草草了事。”

言外之意,他現在死了,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紫發男笑而不語:“走吧,去開會。”

他看向手上帶著鐐銬的溫北:“你也跟著一起來。”

銀色的手銬在手腕上掛著,溫北看起來卻不像是被禁錮住的一方,他微微抬起下頜,眼神之中帶著矜貴:“帶路。”

和末世裡大部分因為勞累焦慮而臉色蠟黃的人不同,被養得很好的臉上帶著健康的精氣神。

紫發男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膽子很大。”

壹光基地裡的普通群眾,不管是哪一區的人,都很害怕安理會的人。

溫北無辜的看了他一眼,頭頂上的耳朵機敏地抖了一下。

他跟在他們身後走,後麵是好幾個身型高大的汙染者,這些汙染者都聽從溫蒂斯的差遣,目的是為了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溫北沒有詢問和他分開的仇町如何了,因為他知道那個人肯定不需要操心。

他從審判室來到安理會的中心大廳。

裡麵已經坐了其他位激進派,其中一位在他進來時,陰毒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

溫北猜測他就是剛剛紫發男口中的鄧賽。

果然他還沒有站好,那人就率先發言:“你根本不是壹光基地裡的人!”

這句話猶如石子丟入平靜的湖麵。

就連原本淡定的溫蒂斯眼神都淩厲了起來:“您為什麼這麼說?”

她和鄧賽是同一等級,年紀上卻小了一輪,所以才會用敬語。

這不妨礙她平常和他的吵架對峙。

鄧賽回頭示意,身後站著的汙染者馬上將手中的資料發放了下去。

已經猜到他們作假的身份證會被揭穿,但沒想到這麼快。

把這些人都控製住,要花多少晶石?

溫北快速用異能掃了一圈,發現還在自己的預算範圍內。

底下看完那份資料的五大掌權人,看完那份資料開始吵架。

十幾個汙染者都將手中的槍對準了溫北。

溫蒂斯神色變得複雜,直勾勾的看著溫北:“你到底是誰?”

她原先覺得青年可能隻是一個無辜被推出來替罪的羔羊。

現在看來卻不僅僅是那麼簡單。

鄧賽表現的非常激動:“他一定是聖進教的人!除了那個教會的人,誰還會做出這種事情!?”

聖進教這個字一出來,周圍原本舉槍的汙染者都變得更加警惕了,有人偷偷調起異能,隻要他敢有任何的異動,就能馬上撲過來。

溫北站在人群當中,冷靜得不像是一位待審問的人。

他提高嗓音:“我不是。”

這單薄的個字並沒有結束他們的恐慌。

直到一聲巨雷打斷了所有人雜亂無章的言論,也徹底照亮他們眼中的慌亂。

“什麼動靜?”溫蒂斯是在場最快保持冷靜的人。㊣思㊣兔㊣在㊣線㊣閱㊣讀㊣

那雙有細紋的眼睛裡,出現讓人感到力量的平穩。

有人從外麵衝了進來。

鄧賽旁邊的汙染者臉色鐵青:“會議中禁止隨便闖入!”

那人磕巴了一下:“外麵出、出事了。”

仿佛為了映照他的話,天空之中猛的陰沉而下。

哪怕他們在室內,也能感覺到空氣中比平常多了一絲異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扣在溫北手上的鐐銬斷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緩緩將視線看向窗外。

原本豔陽高照的天氣,此刻正被血色的雲層遮蓋得嚴嚴實實。

第92章

心臟鈍頓的疼痛。

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緊隨而來的是生物麵對危險時毛骨悚然到極致的危機感和恐懼糅雜在一起。

溫北看著他們所有人都捂住了心臟,麵色變得慘白,而其中溫蒂斯反應是最輕的。

通過異能,溫北深知這裡所有人的底細,其中汙染度最高也是異能最厲害難以控製的幾個人,反應最為強烈。

幾乎是無法站穩腳步的程度。

身為純淨體的溫北,竟是唯一對這些突然翻湧而出的血雲無感的人。

像是看一場荒誕的默劇,他站在其中,所有人都被掐住了喉嚨。

“發生了什麼?”鄧賽驚恐大喊,他揪住自己衣服的前襟,大口喘氣,眼珠子向外凸起,像是被丟到岸上瀕死的魚。

溫蒂斯怔愣了片刻,發了瘋似地拔腿往外跑。

一直守護著她的幾個汙染者想跟上去,卻在這種關鍵時候還不如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

溫北也跟出去了。

在看到外麵廣場景象時,有瞬間的啞言。

廣場上密密麻麻都站滿了人。

“救救我們啊!治療係汙染者呢?”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天空都紅了!?”

“是第三次末世!一定是三次末世!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他們尖叫著,也有人在到處奔跑。

溫北手疾眼快幫忙扶住了一個小孩,避免了她被踩踏的悲劇。

小孩的眼睛隻有眼白,她看不清溫北,隻能抱緊懷裡的娃娃,天空上奇怪的雲也對她產生了影響,一聲不吭的承受著痛苦。

她的媽媽很快跑了過來,抱起小孩來不及說感謝就被人群重新衝散。

溫北有一瞬間站不穩腳步,隨後後背突然靠上了熟悉的%e8%83%b8膛,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

聲音十分沉穩的傳來:“是超S級汙穢物的氣息。”

汙穢物和汙穢物之間的等級越往上越跨越著鴻溝。

能被仇酊說出超S級汙穢物,那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