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1 / 1)

的還是若有機會,便給嫁妝將她們嫁出去,由她身邊嫁出去的丫鬟,夫家自然不會太差,又是自由身,比做妾室好得多。

隻是那樣的話,她們過兩年便要離開自己了,自己身邊又沒有熟悉的人了。

薛宜寧有些落寞,由子清扶起來將頭上發髻理了理,重新插上珠釵。

就在這時,何媽媽急著進來道:“夫人,出事了。”

薛宜寧在梳妝台前轉身看向她,子清馬上問:“什麼事?”

何媽媽說道:“玉溪和周嬤嬤打起來了!”

薛宜寧一聽這話,立刻就從梳妝台前起來,也顧不上其他,帶著子清就往院外去。

周嬤嬤是駱晉雲奶娘,在駱家就算半個主子,向來就跋扈,玉溪和她鬨起來,還真不一定能討到好。

去的路上,一邊走,何媽媽一邊和她說明原委:“這丫頭讓我給她帶些胭脂,我帶了剛剛才給她,卻被坐在旁邊閒聊的周嬤嬤看見了,周嬤嬤就對旁邊人小聲嘀咕,說

什麼‘小騷貨,打扮了給老爺們兒看,要去做姨娘’,被玉溪聽見了,當時就讓她再說一遍,這周嬤嬤向來就是把將軍是喝她奶長大的話掛嘴邊,哪能把玉溪放在眼裡,玉溪也是心氣兒高,兩人就嗆上了,嗆著嗆著就打了起來……

“旁邊人都看著,也不拉架,我一個人也拉不開,那周嬤嬤勁比玉溪大多了,我眼看著玉溪要吃虧,又不敢和她一起打周嬤嬤,就隻好過來叫夫人。

說著,何媽媽又帶了幾分怨忿道:“旁人看著也就罷了,連長生路過,竟也不管,他是將軍身邊的人,周嬤嬤也怕他幾分,又是個男人,他要去拉肯定能拉開。”

子清在一旁怒道:“我看若是周嬤嬤吃虧,他肯定要去拉。”

第34章

薛宜寧明白, 子清說的是對的。

所謂打狗看主人,周嬤嬤之所以敢詆毀玉溪,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而玉溪的確比子清行事衝動一些, 但她這次和周嬤嬤動手, 不隻是因被她詆毀了, 更是泄恨。

從上次搜查金福院開始,周嬤嬤便愈加誌得意滿,不服她管束,玉溪也對周嬤嬤與如意心懷不滿, 這一次動起手, 是積怨已久。

薛宜寧趕到垂花門附近時, 玉溪正被周嬤嬤按在地上抓著頭發扇耳光, 嘴裡還罵著“不要臉的小騷貨,算什麼東西”, 她自己倒算是周正, 隻有左邊耳朵上豁了一個口,正汨汨流著血,明顯是被玉溪扯掉了耳環。

薛宜寧立刻開口道:“去將她拉起來!”

何媽媽和子清, 以及從金福院一起過來的晚秋梅染一齊上去,將周嬤嬤拉開。

她們是薛宜寧的人,自然向著玉溪,隻拉周嬤嬤,沒管玉溪,幾人一齊動手, 很快就將周嬤嬤拉開。

玉溪得了自由, 又正在氣頭上, 立刻就反手還了周嬤嬤幾巴掌, 因心中氣極,不管不顧下,又在周嬤嬤臉上頸上撓出了好幾道血印子,弄得周嬤嬤滿臉的血,看著竟又比她還狼狽了。

待玉溪出了氣,薛宜寧才問:“怎麼回事?這駱家後院,是你們打架的地方?”

不待玉溪開口,周嬤嬤便捂著自己的耳朵哀嚎:“夫人,你看看她,一個小丫鬟,竟能下這麼重的手……”

說著撿起地上帶血的金耳環,淚水漣漣:“夫人,你可不能坦護你身邊的人,得為我作主,將軍才出生,便是我抱的,一口一口奶大,現在將軍出息了,這府裡竟沒了我這老人的位置,連個小丫頭都想要我的命……”

玉溪氣憤道:“明明是你先罵人,我沒招你惹你,你憑什麼罵我?”

薛宜寧問:“她罵你什麼?”

玉溪紅著眼一臉委屈,竟是半天說不出被詆毀的話來。

她畢竟隻是個小丫頭,說不出口。

這時周嬤嬤立刻道:“我哪有罵你,我就是在和旁人閒聊,你哪隻耳朵聽見我罵你了,怕是你自己心虛。”

玉溪又急又氣,薛宜寧看一眼何媽媽,示意她開口。

何媽媽便立刻道:“玉溪買了胭脂,周嬤嬤說玉溪要打扮了勾引老爺們兒,玉溪聽到了不服氣,才上前質問。”

“原來是這樣。”薛宜寧看向周嬤嬤:“倒是我顧慮不周了,我素來喜歡身邊丫頭打扮得整齊周正,彆丟了將軍府的臉麵,所以每月都會發放一份胭脂水粉錢,讓她們去選胭脂,竟沒想到這樣倒引了猜忌。說起來,我也愛買胭脂,這樣想來,是不是也不大妥當?”

她問得溫和,話語裡卻暗含威嚴,周嬤嬤此時也忘了否認自己什麼都沒說過,不由解釋道:“夫人哪裡的話,我自然不是說的夫人,我是見玉溪大白天不在房裡侍候,跑外麵拿胭脂,打扮得也確實花枝招展,又想起老夫人素來是喜歡丫鬟們樸素乾淨的,所以才多嘴提了一句,哪想到她就不依不饒起來。”

她有意拿老夫人來壓,薛宜寧說道:“丫鬟們愛不愛用胭脂,隻是小事,我與母親都不大在意,隻是嬤嬤說話可千萬注意,大宅後院的,都是婦道人家,名聲尤為重要,嬤嬤提點玉溪那些話,多少有些言重。這知道的人,說是因府上的小丫頭買了幾盒胭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家後院出了什麼不乾淨的事。”

說完,她加重了語氣冷聲道:“真被不明情由的人聽見傳出去,旁人還以為咱們駱家家風不正,藏汙納垢,以後駱家的姑娘還如何嫁人?”

周嬤嬤萬萬沒想到隻是說小丫頭幾句,就被她安了頂這麼大的帽子,竟說到她敗壞駱家後院的名聲。

這罪名她怎能承擔

得起,便連忙辯解道:“夫人這話倒是言重了,我……”

“罷了——”薛宜寧打斷了她,一副大事化小的模樣,溫聲道:“你是將軍的%e4%b9%b3娘,又是駱家的老人,我一個小輩,縱是暫管著府上的事,又哪裡有那樣大的臉麵對你說教,平日讓你多多提點還差不多。嬤嬤與玉溪這丫頭都一臉傷,便不論誰是誰非,都算了。

“隻是這打罵之事,日後再不可犯。嬤嬤臉上見了血,還是儘快回去休養得好,手上的事便交給邱媽媽吧,先彆管了,養傷要緊。”

她嘴上說得溫善好聽,但周嬤嬤一聽就明白,這分明就是要拿她的權,把她當閒人一樣養起來。

日後這月銀,在主子們跟前逢年過節的賞銀,以及底下小丫頭們的孝敬,便全沒了!

她立刻道:“夫人,我這傷不打緊,回頭止了血就好了,待會兒我還得去和正堂那邊小廚房裡安置呢,將軍的口味我最清楚了!”

薛宜寧回道:“無妨的,你說與邱媽媽聽,交待一聲就好了。”說罷看向邱媽媽:“接手了若有不懂的,問過嬤嬤便是。”

邱媽媽也是駱家的老人,隻是人比周嬤嬤純善一些,不輕易擺譜欺人,以往對薛宜寧也尊敬,此時聽見這話,連忙回道:“是,夫人放心,我小心去辦,不懂的就問周姐姐。”

她當然知道從此她就和周嬤嬤結下了梁子,這什麼問不問,教不教的,都不可能,隻是說得好聽而已。

但夫人把周嬤嬤的職權給了自己,她當然得接下,她一早就覺得夫人行事周全,進退有度,既然夫人敢拿周嬤嬤的權,她便敢信夫人,安心接過這職權,後麵老夫人和將軍那裡,夫人必定已有後招。

薛宜寧安排完,便帶了玉溪轉身回金福院,周嬤嬤還要爭辯,卻已沒有機會了。

其實薛宜寧一直就沒給她機會爭辯。

她就是要維護玉溪,懲治自己。

哼,小婦人,當了幾天權,便不知醋是酸的,鹽的鹹的,她要去找老夫人評理!

不,老夫人做事沒有決斷,找她倒不如找將軍,將軍向來就對她敬重,上次還親自點她去搜檢那小婦人房間,如今這小婦人竟好了傷疤忘了疼,跑來找她報仇,她倒要讓這小婦人知道知道厲害!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想著這些,周嬤嬤狠狠咬住牙關,卻不慎牽動得耳朵陣陣發疼,不由“哎喲”一聲。

薛宜寧帶了玉溪回金福院,子清便趕忙弄來幾塊冰來,敲碎了包在手帕裡,給她敷臉。

玉溪之前倒還好,現在一回房就委屈得哭起來,然後看著薛宜寧道:“夫人,我是不是給你闖禍了,我實在太恨那周嬤嬤,一時沒能忍住……”

薛宜寧回道:“沒忍住,就不要忍了,你買你的胭脂,憑什麼要被她說。”

玉溪見她不怪自己,便放下心來,隨後又擔心道:“可我不會動手,讓她身上見了血,夫人又沒罰我,隻罰了她,會不會讓人說有意偏袒我?”

薛宜寧理了理她的頭發,溫聲道:“傻丫頭,你是我的人,遇到這樣你被欺負的事,我要是不能偏袒你,這駱家的主母便白做了。

“她既然敢欺你,便要作好被我重懲殺雞儆猴的準備。”

玉溪想了想,擔心起來:“她肯定會去找老夫人或將軍告狀的。”

薛宜寧回道:“老夫人那裡,我能應對,至於將軍那裡……”

頓了片刻,她緩聲道:“就算他要袒護周嬤嬤,我也不會從,除非他把這理事之權交給旁人,要不然,就無權乾涉。”

玉溪心中又擔心,又感激,最後哭道:“讓夫人為我受累了……”

薛宜寧輕聲歎息:“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若不是我之前慵懶怠惰,糊塗度日,也不會讓人覺得我這金福院懦弱可欺。我在這駱家

操勞一場,總不能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

玉溪吸著鼻子,心中委屈頓時散了不少,下定決心要和薛宜寧共進退,爭個事非曲直。

薛宜寧看著她紅腫的臉,心裡知道晚一些,駱晉雲八成要找上門來。

找就找吧,她不怕死,也不怕休書,他要她繼續做著駱夫人,她怎麼說也要做得堂堂正正,而不是縮頭縮頸,受委屈。

周嬤嬤有意沒去止血敷耳朵,帶著傷和血,守著駱晉雲回府,站在他麵前嚎啕大哭,求他作主。

駱晉雲回院便看見這般情形,不明所以,隻是先讓長生去房中拿傷藥,交待如意給周嬤嬤包紮。

等駱晉雲看了自己身上的慘狀,周嬤嬤才願讓人清洗血跡,一邊哭訴道:“將軍出生時,才那麼一點大,我放著自己的孩子不管,一口奶一口奶將將軍喂大,將軍大了,我也是守著幾個主子,從沒有偷懶耍滑,幸得老夫人和將軍仁厚,留我在府上管些事,養個老,哪裡想到臨到要進棺材了,竟遭人這般折辱……

“我剛才就想,也就我這張老臉厚,換了彆人,早該一頭紮進井裡死了乾淨,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就能這麼欺侮人麼……”

駱晉雲見她哭嚎得厲害,半天也不說什麼事,便問長生道:“怎麼回事?”

長生便說:“夫人身邊的玉溪買胭脂,被嬤嬤見到了,仗自己年長,嘀咕了些難聽的話,玉溪便不服氣,上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