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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撞我 姀錫 4293 字 6個月前

臉的夫君是不?

這門親事,仔細想想,已成了事實,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不嫁給顧青山,也是要嫁給李青山、王青山、宋青山,世家子弟都是些個什麼德行,沒有比安陽更懂的了。

相比之下,這顧青山無論是從家世,還是相貌,亦或是氣質和人品上來看,都是一等一的,尤其,他的皮相至少不遭安陽的嫌。

這世道,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如若顧青山能與她相敬如賓,這輩子湊合著就這麼過罷。

安陽心道。

而蕉月方才這番話,未必不是透著股子故意的成分,隱隱還帶著股子揚眉吐氣的架勢。

也是,被人生生戳了整整三年的脊梁骨,甭說安陽,便是她身邊的這些侍女們一個個都是心中憋了氣的,這會子若是讓她們挺止了腰杆子,暢快一番,或者出一口陳壇老氣,安陽倒也樂見其成。

直到對麵的赫連毓看不下去了,早已等得沒耐心了,頓時白眼一翻,犀利的目光直直掃到了上首的丹暘臉上。

丹暘一愣,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被安陽這死女人那副“做作”“顯擺”的姿態給晃暈眼了。

她方才生怕安陽要走,又見安陽留了下來,又有些開心,再見安陽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兒被侍女們圍著團團伺候著,直接一舉搶了她的風頭,又有些氣悶,再後來,被安陽手上戴的那副比甲給美到了,有些想要開口問問那副比甲的出處,然而當眾又有些問不出口,再然後被安陽身邊那個蕉月的那番話給慪到了。

哼。

秀恩愛,死得快!

往日裡哪日不能秀,非得趕在她生辰宴上秀。

還是跟的無憂哥哥!

真真氣死她了。

還有,她怎麼就那麼嬌貴呢?赫連毓不也動手打了人麼,人赫連毓至今眉頭多沒有抬過一下了,她那兒呢,又是顧無憂討藥,又是顧無憂給揉手的,這都不見消停,這會兒侍女還要以顧無憂之名,給按摩?也不怕手給按壞了?哼。

直到這會兒丹暘被赫連毓一瞪眼,終於緩過了神來,正要開口主持著大局,將眾人的視線從安陽身上拉回來,正要開口,這時——

“來晚了,來晚了,一會子我自罰三杯!”

隻見雅閣的簾子一掀開,樂文卿領著安伯侯府的四姑娘鄭伽羅姍姍來遲。

樂氏溫柔端莊,嫻淑雅致,人緣極好,她一露麵,可算是引得眾人爭相相迎。

“文姐姐。”

就連赫連毓也難得賞臉,朝她喚了一聲姐姐。

“見過殿下,殿下今兒個來的真早。”

“郡主也來了?”

“都是伽羅這死妮子,一路上給耽擱了,這才來遲了,縣主莫要怪罪。”

樂文卿一來,場子瞬間便熱鬨了起來。

原本,這雅閣裡氣氛怪怪的,七公主與安陽郡主貌似不合,而安陽郡主又與今日這宅子的主人丹暘縣主你來我往,也好似有些不對付,三人之間氣氛怪怪的,以至於旁人也不敢貿然開口,生怕一時不慎成了謝衣然第二。

直到這會兒樂文卿一來,瞬間,整個氣氛開始暖了起來了。

“縣主大禮,小小賀禮,不成敬意。”

話說樂文卿給丹暘送來了賀壽禮,在安陽方才來之前,眾人都已送過了,本是這日最熱鬨的環節。

樂文卿給丹暘送了一對琉璃報喜鳥,“報喜”“報喜”,顧名思義是希望來年丹暘能傳出好消息,這對琉璃報喜鳥小小一對,卻栩栩如生,琉璃頗為名貴,鑄造成了一對小鳥,可愛憨趣,關鍵是它的含義,讓丹暘臉微微一紅,終歸是歡喜收下了。

收下禮物的丹暘視線一掃,忽而嗖地一下遠遠落在了安陽臉上,憋了憋,終於忍不住主動開了口,道:“安陽,你的禮物呢?你還沒給本縣主送禮的!”

丹暘一臉理直氣壯地討要著。

語氣中透著那麼一絲迫不及待。

她盼這個都盼了一整個上午了。

她每年最喜歡的就是安陽準備的賀禮,安陽好東西多,關鍵是,她心思玲瓏,送的東西都是能物儘其用的,能夠紮紮實實落到實處的。

每回都能送到丹暘心坎裡。

丹暘並不缺名貴之物,就缺需要的東西。

這也便是她對安陽這死女人又恨又愛的緣故。

當然,每一年,她隻對安陽愛這一天,就是她送禮的這一天。

被點了名的安陽這才想起了還有賀禮一事,一時朝著綠雲看了眼。

綠雲立馬將早已經備好的賀禮奉上。

卻見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玉瓶子不見華美包裝,也不見任何奇特之處,小小的一枚,就跟方才大皇子交給顧無憂的那瓶玉骨膏一般無二。

這死女人,莫不是壓根沒有給她備禮罷,而是將大皇子那枚用了大半的藥膏打發給了她。

丹暘頓時一臉不快質問道:“安陽,這是什麼?”

安陽看了丹暘一眼,想了想,道:“一會兒私底下告訴縣主。”

丹暘卻當安陽不好意思開口,認定了這就是那枚她夫君方才特特替她從大皇子手裡討要過來的,並且被她用完了的那瓶玉骨膏,頓時隻覺得盼了一年的盼頭一下子落了空,瞬間氣得不打一處來,隻鼓著臉氣鼓鼓道:“我現在就要知道!”

一副被戲弄、欺騙了的架勢。

安陽看著丹暘挑了挑眉,仿佛再說“你確定”,見丹暘橫眉豎起,一副“你快給本縣主報上名來”的架勢,安陽終於無奈緩緩歎了一口氣,無奈當眾開口,一字一句輕飄飄道:“此乃生發玉液,那什麼,用來……生發的……”

安陽悠悠說著。

第26章

話說安陽這話一落, 咳地一聲,原本正在飲茶的赫連毓險些被喉嚨裡的茶給嗆到了。

而坐在安陽身旁的薑明月聽到這話後,猛地一下抬頭朝著上首的丹暘縣主頭頂上看了去,在見到丹暘頭頂上一頭稀疏又略有些泛黃的雜毛後, 會意過來後, 頓時愣了一下, 隨即沒能忍不住, 當即撲哧一聲直接笑出了聲兒來。

薑明月的聲音本就豪邁,又因為實在太過驚詫, 那聲音渾圓雄厚, 敞亮得險些將身邊安陽的耳朵都給震麻了。

安陽偏頭看了她一眼。

薑明月意識到有些不妥後, 立馬停止了笑聲, 隻眼觀鼻鼻觀心的端坐著, 不過,許是在這樣的場合裡, 越是想要憋笑, 卻越發憋不住,半晌, 又“噗”“噗”了兩聲, 聲音極為短促, 也極為怪異, 有些像是……放屁的聲音,卻尤為尖銳刺耳。

薑明月憋得立馬低下了頭,雙肩亂顫了起來。

安陽:“……”

這兩道聲音驟然響起後, 隻見偌大的雅閣裡, 嗖地一靜。

屋子裡十餘個小娘子們一時看了看七公主, 又看了看忍到雙肩抖動的薑明月, 再齊齊瞅向安陽郡主,再偷偷瞄了上首的丹暘縣主一眼,最終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個個正襟危坐著,眼觀鼻鼻觀心來著,極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想要當作什麼也沒聽見,然而越是這般刻意,越發整得整個場麵尷尬詭異的厲害。

更有甚者,漸漸有人憋不住了,也開始有人跟著雙肩漸漸亂顫了起來。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屋子一時陷入一股詭異的死寂中。

上首的丹暘小臉早已經脹得發紫,脹紅了一片,她的皮膚本就白皙,她是那種薄薄的皮,仿佛一戳就破的那種,小小的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整個人顏色極淡,臉嗖地一紅,便現得尤為顯眼,一眼望去,整個人瞬間由白變紅了。

她此時氣得咬緊了牙關,一雙犀利的眼嗖嗖兩下,直接惡狠狠地掃向一旁的七公主赫連毓,再掃向下首那個由安陽帶來的小黑妞,再然後,那帶毒又噴火的眼神惡狠狠地直接剜向了罪魁禍首安陽。

整個人直接暴走,直接爆發了,隻氣得雙眼漸漸泛紅著,捏緊了拳頭衝著安陽氣急敗壞的叫囂道:“安陽,你到底幾個意思,你……你誠心要在今日羞辱本縣主的是不是?是謝衣然口無遮攔惹到了你,又不是我指使她背地裡嚼你舌根的,你作甚拿我撒氣,你作甚拿如此惡毒的話來刺我?我頭發少怎麼了,我頭發少礙你眼呢,你憑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拿這件事情來戳我痛處——”

丹暘氣得眼睛都紅了。

往日裡說她便也罷了,可今日是她的生辰宴。

眼看著說著說著聲音裡漸漸透著哭腔了。

安陽見狀,立馬開口解釋道:“那什麼,我發誓,我沒有羞辱你,真沒有,我無故羞辱你作甚?”

安陽說著,想了想,往丹暘頭頂上看了一眼,道:“再說了,你的頭發隻是略少,又沒有少到見不得人的地步——”

安陽極力的解釋著,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見丹暘氣得直接噌地一下起了身,隻抬著手惡狠狠的指著安陽的鼻子惱羞成怒道:“你還說,你再說——”

頓了頓,又咬咬牙道:“我頭發少怎麼了,你當年還滿臉的麻子了,再說了,你夫君顧無憂還不喜歡你了,誰不知道,方才你們倆是故意在大家眼前裝模做樣的,顧無憂喜歡哪個也斷然不會喜歡你安陽的——”

丹暘氣得滿嘴胡言亂語。

惡狠狠地反擊著。

安陽本欲再解釋著,然而聽到對方這番誅心之言後,臉色也隨之嗖地一下淡了下來。

一時微微繃著臉,沒有說話。

周遭所有人見狀瞬間大氣不敢出一下。

有生之年,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

一時一個個噤聲,壓根不敢出聲,更有甚者,甚至有人憋住了一口氣,唯恐今日這裡要大亂。

話說丹暘一頓輸出後,人是反擊了,人是爽了,可待緩過神來後,也知自己過分了,一時咬著唇,遠遠看了遠處安陽一眼。

這時,隻見安陽淡淡坐著,神色看起來並不見任何怒意,神色淡淡的,良久良久,方一字一句抬眼,朝著丹暘緩緩開口道:“第一,我並無侮辱縣主你的意思,今日縣主生辰宴,本郡主特意備了禮來賀壽,沒有第一時間相送,原是打算私底下相送,是縣主方才硬追問送的何物,本郡主也說了私底下相告,是縣主窮追不舍,本郡主這才如實開了口,故而本郡主並無任何故意要侮辱縣主的意思。”

安陽將丹暘的稱號直接改成了縣主。

將自己的稱呼,直接改成了“本郡主”。

可見生疏之勢。

“第二,此物為生發玉漿液,並非用來羞辱縣主所製的,是四年前本郡主見縣主苦惱自己的發量不多,特意托太醫院的陳太醫研製的,陳太醫悉心研製了整整四年,用了上千道珍貴藥材,本郡主也為此悉心查閱了半年的古籍,收集了整整兩年的珍貴藥材,一直苦心研發至上月才研製而成的,特特趕在縣主生辰宴之前,本想給縣主一個驚喜,卻不想,竟是本郡主自作多情了。”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