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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撞我 姀錫 4330 字 6個月前

臟都要爆炸了。

可偏偏每一次,無憂哥哥就是發現不了她的綠茶、白蓮花的真麵目。

隻有她一個人看得到。

以至於,每次挨罵的都是她。

次數一多,每每看到安陽,薑明月雖氣得牙癢癢,卻都愛答不理了。

因為薑明月以身經百戰的經驗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便是:反正來文的,她都搞不她贏。

除非哪日趁無憂哥哥不在的夜晚,偷偷潛入他們的無恙居,用麻袋套在安陽那個死女人腦袋上,惡狠狠地將人揍上一頓,不然,薑明月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哼,誰叫自己不會撒嬌了。

並且,薑明月甚至還萌生出了一絲荒唐的錯覺,那就是:那死郡主在將軍府鎮日閒得無聊,日日是巴不得她去挑釁,然後她再將她當作貓兒狗兒般逗弄著,以此來達到無聊解悶、打發時間的目的。

所以,她竟是個悶子?讓她逗的?

這個發現,一時令薑明月氣結。

於是,她決定,才不遂她的願。

而今兒個,她好不容易在老太君的吩咐下,換上了身桃粉色的裙子,還梳了頭麵,更是對安陽那死女人無臉以對了。

隻怕安陽郡主那死女人會取笑她。

臉上刷得跟個猴屁股似的,薑明月老不自在了。

甚至都不敢對上安陽的眼神。

早知道就不穿這些勞什子裙子了。

馬車裡靜悄悄的,薑明月全程一言不發,安陽在看畫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宮婉、宮顏二人許是有些緊張,又許是有外人在,亦是難得靜悄悄的。

終於,行到半路,耐不住性子的宮顏有些坐不住了,不由開口了,卻是忍不住問道:“堂姐,今兒個怎麼沒瞅見姐夫,姐夫……姐夫今兒個不護送堂姐你去嘛?畢竟那可是縣主的生辰宴。”

宮顏忍不住巴巴問著。

一雙眼微波流轉,一顆心思並非全然撲在了縣主的宴會上,而是——

而是,那日在郡主府上,她們離去時,正好在偏殿外遇到了剛剛回府的顧無憂。

那日一身青袍的男子背著手遠遠闊步而來,他身姿孑然,高大威猛,如同一顆茂密的參天大樹,他冷傲孤清,盛氣淩人,高貴得像是二叔書房裡的那幅珍視的古畫中的一棵常青樹。

那樣的尊貴,那樣的……遙不可及。

那一刻,宮顏整個人宛遭雷擊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整個人都神魂顛倒了,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就跟要壞掉了似的。

所以,那位是……顧無憂?她的堂姐夫?

三年前安陽郡主成親那會兒其實她是見過的,隻是那會兒她還小,不過十一二歲,那時的京城第一公子在她的印象中不過是個美譽,是個稱號,直到那一刻,那一份美譽在她腦海中才漸漸有了清楚的雛形。

今日,她一來,以為能夠再次見到姐夫,卻不想,從頭到尾沒有看到不說,向安陽郡主身邊的人打探,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這會兒忍了忍,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卻是一臉矜持。

少女的臉嬌羞,似三月的粉桃。

安陽看了一眼宮顏,一時有些意外,嘖嘖,這是什麼情況。

原本懶洋洋的她,頓時心頭大震,一時打起了精神,一臉興致匆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正要開口之際,這時,不想,卻被身旁一言不發的薑明月給搶了先去,隻見薑明月嗖地一下將臉轉了過去,兩隻眼睛就跟兩支毒箭似的,嗖嗖一下冷冷朝著對麵的宮顏臉上射了去,道:“哼,無憂哥哥來不來,關你什麼事兒,你哪一位?姐夫?我怎麼不記得無憂哥哥哪時多了你這麼號小姨子?你是哪家的?明華長公主什麼時候還生了你這麼一號人,我怎麼不知道?哼,飯可以亂吃,話可以亂說,關係可彆亂攀!”

薑明月叭叭叭的指著宮顏的鼻子直接開罵著,她武人出生,聲音響亮,中氣十足,在馬車這麼逼仄的空間裡頭罵人時,震得一旁的安陽耳朵都隱隱麻了。

就連守在馬車外的蕉月、綠雲二人都下意識地遠離了馬車幾分。

對麵的宮顏見這位薑姑娘自上馬車起便一直一言不發,原本還以為她是個不善言辭的,卻不想——

被她罵得整個人都懵了。

宮顏自幼不是個善茬,可是薑明月“五大三粗”,她一張嘴,仿佛能直接有一口將她給吃了。

一時脹紅了臉麵,竟支支吾吾被懟得無言以對。

就連一旁的宮婉,臉也跟著噌地一下紅了。

薑明月見了,頓時一臉輕蔑,她隻覺得自己是在掃安陽郡主的麵子,畢竟,這可是安陽那邊的人。

一通罵下來,在安陽那裡吃了一個月的癟,憋屈了足足一個月的壞心情,仿佛在這一刻徹底暢快,徹底揚眉吐氣了。

一時抬著下巴,略有些得意的看向身側的安陽郡主。

卻見安陽那死女人竟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好像一臉的……膜拜?膜拜?

這是什麼眼神?

薑明月一時被這抹眼神看得心裡有些發毛,渾身漸漸冒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心道:什麼鬼?

於是,接下來半程路,又徹底安靜了下來。

約莫兩刻鐘後,終於到了邑王府。

邑王是當今陛下的異母兄弟,當年先皇最寵愛的胡貴妃獨子,亦是當年最有資格與當今陛下爭奪王位之人,如今有封地,常年駐守封地,每年年尾入京時才在邑王府小住倆月。

丹暘赫連纓自幼在封地長大,五年前入京時在皇家書院念書時與安陽等人相識,相殺相愛了五年,打鬨居多,卻也一直斷斷續續有著聯係。

其實說起丹暘,亦是個有故事的人。

她生母早年早亡,封地的府邸由側妃當家作主,依安陽對她的了解,多是與側妃不和,這才一氣之下搬到京城的,又或者,是邑王特意送回京的……質子?

畢竟,五年前丹陽回京時,將養在太妃膝下的親弟弟給換回了封地?

安陽等人來得不算早,來時,邑王府外早已門庭若市了。

眾所周知,丹暘縣主最愛排場,今日這場生辰宴,怕是比上月安伯侯府的桃花宴還要熱鬨罷。

安陽一行人下馬時,立馬早有人專程候駕。

丹暘知道安陽規矩多,怕她在她這麼重要的日子裡挑刺,專門安排了她的一等侍女紅笙接待她一人,紅笙看到安陽的馬車立馬過來恭敬迎候道:“奴婢拜見郡主,縣主巴巴盼了許久,一直專等著郡主您了,都催奴婢過來瞧了好多回了,郡主快快裡頭請!”

紅笙笑眯眯的說著。

安陽看了她一眼,道:“又不是不來,她著急什麼?”頓了頓,又道:“你們郡主的尾巴長到哪兒呢?”

安陽淡淡打趣著。

紅笙掩嘴輕笑道:“冒了頭了。”

原來,在京城有生辰會長尾巴一說,據說尾巴越長越是祥瑞,故而朋友之間時常戲言尾巴多長了,讓摸摸之類的。

說話間,安陽一行由紅笙領著,踏入了邑王府大門,正要入內時,不想這時,忽而聽到有人在身後遠遠的喚著:“郡主,請留步。”

安陽腳步一頓,便見個八、九歲的小童泥鰍似的遠遠滑了來,湊到安陽跟前氣喘籲籲、恭恭敬敬稟告道:“郡主,大人說今日公務已處理完畢,今日休沐半日,一會兒過來接您,特讓小的過來稟告郡主一聲。”

小童哈著腰,一臉恭敬。

小童話一落,安陽周遭幾人齊齊變了臉,安陽沒留意,不然定然瞧見眾人小臉上精彩紛呈的顏色。

安陽聽了隻微微一怔,半晌,這才認了出來,原來眼前這小童是顧青山衙門裡的書童。

回將軍府跑過幾回腿。

看著有些眼熟,叫不出名字。

而更讓安陽意外的是,喲,天上下紅雨呢?大忙人終於知道忙裡偷閒呢?那什麼,人過來便過來,還專門派人來稟告作甚?

安陽撇了下嘴,下一刻,意會了過來,想到了安伯侯府那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日,他沒派人來通報於她,所以鬨出了後頭那些事端來,那日安陽洋洋灑灑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了半日。

哼,看來,還是長了幾分記性的嘛。

安陽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道:“本郡主知道了。”

說著,看了綠雲一眼,綠雲立馬給小書童派了賞。

小書童收到賞銀有些激動,頓了頓,又沒有走,而是杵在原地,繼續支支吾吾道:“稟郡主,那什麼,大人……大人還讓問,問您讓不讓他來?”

小書童結結巴巴說著。

哈?

啥意思?

安陽一時沒聽明白?

應當是他自己想不想來罷,想來便來,不想來便不來,問她作甚?什麼叫做她讓不讓來?

安陽一臉無語,一時挑著眉,道:“你們家大人他到底幾個意思?”

小書童支支吾吾道:“大人原話說,您若想讓他來,他便來。”

小書童詞不達意著,也有些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大人隻說,郡主若給他派了賞,便再問這一句:想不想讓他來?

原本略有帶著幾分“調情”的話,經人傳人,最終傳入安陽的耳朵裡時,卻歪歪扭扭被曲解成了:你想讓為夫來幫你撐門麵,為夫便來,不然,為夫還忙著呢。

一時,安陽白眼一翻道:“愛來不來!”

到底是有幾個心眼子?

此時,已到了半路的顧青山,盤中的棋子莫名被震亂了,他忽然有了股子不好的……預感。

第24章

話說小書童這麼一通通報, 一時叫安陽周邊幾人各懷心思。

薑明月:哼,狐狸精,將我無憂哥哥迷得團團直轉,竟連公務都丟開手了。

宮顏:姐夫……姐夫不是……不是不喜歡這位高高在上, 目中無人的安陽郡主麼, 為何還表現得這般……哼, 一定是安陽仗勢欺人, 上回在安伯侯府丟了麵,這回才逼迫姐夫過來給她掌臉的, 哼, 一定是這樣的。

宮婉:看來外界傳聞……未見得是真的。

話說安陽才未將旁人的心思放在了眼裡, 而是緩緩抬眼, 欣賞著這邑王府的景致。

這邑王府安陽倒是來過許多回, 早幾年丹暘來京那會兒,她們年紀不大, 悠閒自在, 正是愛玩的年紀,月月輪流做局, 這月你來辦個詩宴, 下月你來辦個花展, 這月你來設個畫宴, 下月你來再來個音律大賞,橫豎月月不得清閒,倒也自由快活。

時間一晃, 自成親後, 又趕上太後身子漸漸不好, 竟已經有兩三年不曾這般熱鬨過了。

這日這邑王府可謂鼓樂喧天、盛況空前。

紅笙將一行人往裡迎著, 見到安陽郡主,一個個全都遠遠停了下來給安陽行禮,待安陽一行人走遠後,又一個個踮腳張望,滿臉或震驚或震撼,議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