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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前有問過我,為何如今瞧著卻不如從前那般明%e5%aa%9a通透了,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霾,煙不消雲不散。其實不瞞你說,我心中的確有道幾年都過不去的坎兒。”蕭清音這是打算說出來了,說出來心裡好受。

徐靜依其實是隨她說不說的,若她不想說,她尊重她,反正隻要她過得好就行。但若是說出來能減輕她心裡的負擔,讓她能更徹底的從曾經的往事中抽身而出的話,那麼,她也很願意做一個好的聆聽者。

“姐姐要說什麼?我聽著。”她突然端正了坐姿,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當真要揭開曾經的傷疤時,蕭清音還是頓了下。垂眸細想了想從前,她忽而笑了。

“你知道嗎?其實這些年文雅一直都沒斷了和我的聯係,隻是我單方麵並沒回她信件罷了。”她不知道文雅婚後一直向她彙報自己生活的點滴是何居心,但她看了那些信後,心裡的確是更不好受的。

或許人家是好意,是善心,是想同她穩固住曾經的姐妹情。又或許,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在向她炫耀,是想刺激她。

這些都不得而知。

但不論她是怎樣想的,這些儼然都不重要了。

隻要她不在乎,便是她居心不良,也傷不到她分毫。

“傅家姐姐?”徐靜依眨了眨眼,心中大概已經有了些猜測。

但畢竟也隻是猜測,她不好亂說,隻能問:“我記得姐姐從前同傅家姐姐最是交好,後來她隨陸家阿兄去了邊關守境,已經有好些年沒有消息了。她過得如何?不知好不好。”

蕭氏點頭:“她過得不錯,婚後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一兒一女,都很健康。看她信中的描述,她同陸小將軍也十分恩愛,夫婦二人一同守關,當地百姓都讚她是巾幗英雄。”

如今再提起傅氏,蕭氏心中還會有點耿耿於懷。她釋懷了,但也沒有完全釋懷。

徐靜依將蕭氏麵上神色瞧在眼中,也沒說什麼,隻附和道:“她性子活潑,當年大家就說她是假小子。如今漠北守境,也隻有她吃得了這份苦了。”

又說:“姐姐,彆人說出來的好,未必是好,不好的也不會說。而且,你同二哥難道不好嗎?外人眼中,你們是神仙眷侶,這京中不知多少人豔羨你們呢。”

蕭清音笑說:“你的意思……我明白。所以,我如今不是想開了嗎?”

徐靜依適時調侃,湊到她跟前去問:“真的想開了嗎?我看未必啊。”

蕭清音沒繃住,笑得愈發暢懷起來:“真的想開了。有你在,縱有天大的事,也不算事。”

徐靜依說:“你的天有二哥給你撐呢,我才不管。我呢,自也有人給我撐。”

二人笑鬨一番,這個時候,梁忠突然闖了進來。

“你們笑什麼?”梁忠一臉好奇,但明顯心情很不錯。

姐妹間話還沒說完呢,但他一回來,今日的談心也隻能到這裡了。

徐靜依起身道:“我們在說二哥二嫂乃神仙眷侶,深得京中多人羨慕呢。二嫂聽了這話後很是高興,自然就笑了。”又看向梁忠,不免有提醒警告他之意,“二哥待嫂嫂,得始終如一才好。”

對此梁忠不會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他立刻拍%e8%83%b8脯保證道:“這個你放心,日後若我有負音音一分半毫,你隻管來打,我絕不還手。”

徐靜依玩笑說:“我打?我打你一下,同撓癢癢又有何區彆?我若真想打,直接喊了我家王爺來打。到時候,二哥可也不能避讓一下。”

梁忠這話不是說著玩兒的,不管誰打,他都不懼。

玩笑之後,徐靜依便作彆道:“既二哥回來了,我就不杵在這兒惹嫌了。你們夫婦好好溫存,我就回去了。”

梁忠倒不客氣,立刻說:“我送一送弟妹。”

徐靜依知道他或許有話同自己說,故沒讓,真讓他送自己到門外來。

果然,駐足後,梁忠感激說:“音音性子靦腆安靜,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她交流。如今好了,自你來了後,我看她笑容也比從前多了很多,每日對我也笑盈盈的。弟妹,這個恩情我梁忠記在了心中,日後你若有需求,我必有求皆應。”

其實方才雖然清音姐姐話沒說完,但大概曾經發生了些什麼,以及她這些年來消沉的原因,她是知道的。或許……當年她同傅家姐姐都心儀陸小將軍,隻是後來不知怎的,被傅姐姐得了那門親事。

當年應該是有什麼內情在,如若不然,憑她對清音姐姐的了解,她不會耿耿於懷這麼久。

她不知道,眼前之人知不知道內中原由。

但願不知道吧。

左右如今清音姐姐已經漸漸釋懷了,又同他生了兒子,日後就叫他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吧。

永昌郡王這個人,徐靜依接觸下來這麼久,對他還算有所了解。若他如今不知情,但萬一日後弄清楚了原由,徐靜依真怕他會發瘋。

所以,如今他暫且欠自己一個承諾也好。他是守信之人,有這個諾言在,日後萬一真到了那一步,她也好拿這個來說事兒。

不管到時候能不能真派上用場,但有總比沒有好。

所以,徐靜依原可不受這個恩情的,但略一思量後,便就笑著應下了。

“二哥既這樣說,那我便不客氣了。二哥今日這話我記住了,還望日後不要背棄諾言。”

梁忠沉默一瞬,倒也給自己留了條退路,他道:“但不能涉及朝政。”朝政黨爭,又豈能如此兒戲?

徐靜依爽快應了:“好。”

第六十章

這幾日, 顧容庭和梁忠兄弟二人差不多時間下職。所以徐靜依從捧霞閣那邊回來時,顧容庭已經在家了。

從前多是徐靜依倚在窗畔,一邊看著閒書一邊等人回來。今日, 換成了顧容庭捧著書坐在窗邊, 支摘窗撐了起來, 透露半扇縫隙,一個抬眼,便見一抹嬌豔走在那門庭通往內院的青石板路上。

一直都是在等她的, 這會兒所等之人出現, 顧容庭眉眼漸染笑意,立刻闔書起身迎了出來。

入了夏, 天漸熱, 不過走了幾步路, 汗水便浸濕了裡衫。徐靜依隻覺得周遭圍著一圈熱浪, 口乾舌燥,一進門來, 就吵嚷著要侍女們奉上涼茶來。

因才入夏, 屋裡還沒用上冰鑒,屋裡雖比外麵略涼快些, 但也沒好上多少。

這個時候,顧容庭已經從內寢走了出來, 見她熱得似都坐不住,便笑說:“這個天喝涼茶有什麼好的?還是叫你的侍女將冰飲拿出來。”

青杏笑應著, 立刻轉身退了下去。

徐靜依笑盈盈挨著他去坐, 即便身側有侍女替她打扇子, 她也閒不住的以手扇風。

“王爺給我從外麵帶了冰飲回來?”

太子府是僅次於皇宮的存在, 按理說府上該什麼都有。但如今才入夏, 府上廚間還沒有這樣的小食。且香飲子這種畢竟是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小食,不管是皇宮還是太子府,或是各戶公侯之家,也隻有到了酷暑難耐的時候,才會在各院三餐上加一道作為飯後甜點。

所以如今這樣的天,也隻得從外麵買,才能吃得上了。

上回徐靜依已經吃過一回,這回再給她帶,她也就不稀奇了。

“明月樓新上的一道香飲,聽說不錯,你嘗嘗看。”

畢竟是冷的東西,婦人不能多食。所以,顧容庭也是隔些日子給她帶一回。

侍女奉上來後,徐靜依立刻接過。因天熱,怕沒立刻吃會化了,顧容庭特意命人去冰室取了點碎冰來。這會兒吃起來,正合口味。

卻也不會太冷,冰沫入口即化,帶著%e4%b9%b3香,徐靜依吃著沒停,一會兒就吃沒了。◤思◤兔◤在◤線◤閱◤讀◤

有些意猶未儘,但也知道,這樣的東西不能多食。

因屋內靜坐了會兒,又吃了冰飲,這會兒也不熱了,更不浮躁了。

再望向顧容庭時,便問他:“王爺今日回來得也早。”

顧容庭輕應了聲,解釋說:“前陣子有關軍製改動一事完成了,這兩日衙門裡沒什麼事,不需要再呆到那麼晚。”但其實想呆也能呆,隻是回來同在衙門裡也一樣,他不如回家來看看書陪陪妻子。

若真有什麼事,會有人尋上門來彙報。

初夏的傍晚熱浪退去時天也有些涼意,晚飯後天還沒黑下來,徐靜依屋裡閒不住,便去了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坐著。葡萄架下置著張秋千,是前幾日徐靜依命侍女紮上的。如今春末夏初的傍晚,太陽落了山後,坐過來蕩一蕩,悠閒自得。

顧容庭飯後仍坐窗邊看書,見妻子這會兒晃在秋千架上慢慢蕩,似有心事般,他便闔上書又走了過來。

走到她身後去,顧容庭站在一旁,伸手慢慢推起綁著秋千架的繩子。感知到晃動的幅度大了些,徐靜依立刻回了神。

然後回首瞧見是誰後,她便又放鬆了下來。

“王爺怎麼也來了?”她問。

顧容庭推了幾下後便鬆了手,然後拉了張竹椅過來,挨靠在她身側坐。見她似有話說般,徐靜依雙腳點了地,立刻停住了。

“王爺。”徐靜依嚴肅喚了他一聲,提心吊膽問,“可是那邊有消息了?”

以徐淑依的性子,她在得知所有真相後,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柳氏那日尋她去商量,商的就是如何解決掉所有後顧之憂。

而這個後顧之憂,包括曾經收留過柳氏的那戶莊戶人家,也包括她那個一出生就不知下落的弟弟或妹妹。

徐靜依這個時候是真怕,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所以,她很緊張的望著麵前男人,生怕錯看了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從而錯失了一些真實的消息。

看出了她的緊張,顧容庭忙道:“彆害怕,不是壞消息。”

“那是好消息?”徐靜依圓睜的雙眼立刻陰霾掃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可是有下落了?”

徐靜依更在意的,還是那個孩子的下落吧。

顧容庭道:“魏三哥今日才飛鴿傳書傳了消息回來,說是昨夜有幾個人闖入了那戶李姓人家,意圖滅口。好在他們事先有埋伏,救下了那戶人家。”

見是有驚無險,徐靜依便鬆了口氣。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想到她竟真這般心腸歹毒,徐靜依心中也頗多意見。

“雖她不是我親妹,但這麼多年來,她卻是一直以侯府嫡女的身份長大的。除了我父親有些糊塗,但家中祖父祖母,還有我母親,哪個不是正義善良的?卻沒想到,她竟一點仁德之心都沒有。”就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身邊這麼多好人,為何就偏偏隨了柳氏?

憑此也可想而知,可見血緣關係還是很重要的。

她是柳氏的女兒,她天生骨子裡便帶著壞。這種刻在骨子裡的自私涼薄,是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所以她想著,她那個可憐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