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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啊,既如此,老爺不如抬了她當正室夫人?我給她騰個位置。”

徐世立忽然覺得妻子有些胡攪蠻纏,好似是為了找茬才找茬般。

“你說這些話,可就是故意刁難人了。”徐世立心情也不好,覺得妻子不識抬舉,給她杆子她不順著下,立時又擺起臉子來。

袁氏卻絲毫不將他的態度放在心上,隻冷哼一聲問:“怎麼就是故意刁難人了呢?老爺這麼愛她,怎麼就不能將她扶正為夫人呢?哦,是老爺也覺得她身份卑賤,做不了正室,連貴妾都做不得,隻能得個賤妾的名分嗎?”

袁氏惡語相向,話說得極難聽。

徐世立蹙著眉心,突然倏爾一下站起身來,他也不想忍了,隻質問她:“你到底什麼意思?今日突然上演這樣一出,又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居心何在?”

袁氏始終淡定,哪怕是麵對丈夫的怒火,她也絲毫不為所動,隻是說出更多難聽的話來。

“我有什麼居心呢?還是我舊事重提,讓老爺臉上掛不住了?”又諷笑,“這難道在京中是什麼秘密嗎?老爺不早因柳姨娘淪為京都權貴的笑柄了嗎?您滿大街自己去問問,但凡有些頭臉的人家,誰會納一個%e4%b9%b3母為妾?現在知道丟臉了,當初睡在一起時,可曾曉得要丟臉?”

徐世立本也不是好脾氣之人,袁氏這會兒一再逼迫,他也立刻動了怒火。

“若不是爹娘不肯答應,我早一紙休書休了你。若不是柳姨娘,咱們徐家早斷了香火!”徐世立恨恨道,“你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活像個潑婦。”

袁氏卻說:“香火?老爺就能這麼確定嘯哥兒就是咱們徐家的香火嗎?”

“你什麼意思。”徐世立懵了下。

柳氏本來隻默著認真聽他們在吵,這會兒見情況不對,立刻又叫囂起來:“夫人,您這樣說,可就是叫妾去死了啊。”又去拽徐世立褲管子,“老爺,您可千萬彆聽她胡言,嘯哥兒怎麼可能不是您的孩子?”

袁氏道:“你雖說不是出身煙花之地,但論身份,也的確卑賤。當年你能以%e4%b9%b3母身份勾引家主,又為何不能背著家主去勾引彆的男人?當時家主被你迷了雙眼,這才沒計較這些,如今事關侯府血脈,卻是不能不計較這些了。你說嘯哥兒就是老爺的孩子,你如何能證明呢?”

柳氏這回可不淡定了,哭天搶地,舉手立誓,下毒誓的話更是說了一籮筐。

徐世立方才是有些微動搖的,但見她句句誓言狠毒,倒也鬆了對她的疑心。

“嘯哥兒當年生出來時,鼻子眼睛還是像我的。”他說。

袁氏本來意也不在此處,忽視了他的話,直接又道:“像不像的,也不好說。剛生出來的孩子,又能看出什麼像不像的呢?老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就是一個驚天陰謀呢?或許當年她那外頭的夫婿根本沒死,他們夫婦二人兩相裡打配合,卻把他們的孩子安到老爺您的頭上。”

柳氏更是激動了,抬手指著天起誓:“老爺,若妾當年進府時之前的丈夫沒死,妾此生不得好死。這些年,妾也一直安分呆在府裡,從未在沒得允許的情況下出門過半步。老爺若是不信,老爺可以去查。”

“查當然是要查的。”袁氏接過話,卻又說,“既要查,自得從根源上查起。記得你當初是有個孩子的?你說是後來戰火中孩子死掉了。那麼孩子是什麼時候死的?孩子死的時候,孩子的爹可還在?你說你懷孕時一直逃亡在外,那你當年生孩子時,是在哪兒生的?”

一連串問題砸下來,都要把柳氏砸懵了。

見她不說話,似是在思考什麼,袁氏又趁機道:“怎麼?不敢了?”

“沒有不敢。”嘯哥兒的確是侯府的孩子,她沒有什麼不敢的。隻是……若真查起來,她怕查到很早之前的那些事。

當年在那個村莊裡生下的女兒,她怕侯府若真追查下去,會查出那個驚天大秘密。

“沒有不敢?”袁氏說,“既沒有不敢,那你在猶豫什麼?你又心慌什麼。”

“不,妾沒有慌。”柳氏知道自己這會兒千萬不能泄了氣兒,必須要先穩住心緒。萬一泄露出半點心虛來,就叫他們抓住了把柄。

所以,柳氏立刻應了道:“夫人要查便去查吧,總之妾活得坦坦蕩蕩,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老爺之事,妾不怕您查。”

袁氏笑著點頭:“最好是如此。”又望向一旁徐世立,“可若是叫我查出了些彆的,老爺,日後柳姨娘的去留和死活,可就隻我說了算了。”

徐世立望望妾,又看看自己的妻,突然間一陣煩躁湧上心頭來。隻覺得這些破事兒壞心情的很,他想立刻甩手走人。

徐世立煩躁的蹙著眉頭道:“你但凡能查出點什麼來,到時候不必你說,我自就會處置。”

袁氏道:“好,那我這就去查。若真查出點什麼來,還望老爺到時候能頭腦清醒些,彆再偏心的好。”

徐世立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見妻子也不再說話後,他索性不再留這邊,隻甩手憤然離開了。

袁氏想要的已達到,也就沒再管柳氏。柳氏自己又跪了會兒後,便默默起身離開了。

當天晚上,袁氏便差人送了信兒去太子府。

這會兒徐靜依夫婦才準備坐下吃飯,聽得侯府人來稟說母親又病了後,便飯也顧不上吃,直接起身去了太子妃那裡。

“想是前些日子落的病根,還沒好徹底。這兩日突然熱了起來,她身子撐不住。”徐靜依一一稟與太子妃,“望您能容兒媳回家一晚,明兒一早就回。”

太子妃最是寬容不過的,人孩子又是有孝心,她沒有不答應的。

於是便說:“既你母親還沒好全,你也不必急著明兒一早就回,就在家多呆兩日也無妨的。”又想到徐淑依,便問,“四郎媳婦可知情了?既要回去,你們姐妹該一塊兒回去才對。”

“是,兒媳會知會她的,多謝母親厚愛。”徐靜依退出來後,一邊差人去伴雲樓說了聲,一邊直接先出門往侯府去了。

袁氏沒差人來告訴徐淑依,但徐淑依得知是太子妃發了話,她不敢不回,所以這才也不情不願備了車回侯府去。

袁氏卻是故意叫兩個女兒回來的,她知道,柳氏如今見情況不對勁,定會把一切實話都同二娘說出來。她故意以病引二娘回來,就是為了叫她們母女有這樣一個碰頭的機會。

袁氏也發了話下去,叫下頭人不必拘著她們不讓見。但若見上了,定要回來如實相告。

這邊,母女二人見上後,徐靜依忙問:“娘今日這樣做,就是故意引她回來的?”

袁氏點了頭,然後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女兒,道:“柳氏今日肯定會把實情全部告訴二娘,當年在娘生產的那個村子,有一戶農家收留過她們母女,二娘手腕上的胎記,那家人也是認得的。娘故意說要去查,柳氏肯定害怕,她今日必會讓二娘派人暗中動手做些事情。而一旦她們有動作了,便好說了。”

徐靜依認真聽完後點頭:“若當年娘您那孩子還在世間的話,柳氏肯定也害怕。說不定,也會暗中差人去打探下落。這樣一來,我們便可暗中著人跟著,或許就能找到下落了。”

“娘就是這個意思。”

徐靜依又問:“此事祖父祖母可知情?”

袁氏道:“你祖母一直知道,你祖父還尚不知,你爹也不知。娘和你祖母的意思是,這件事先不告訴他們,待真正有個定論了,再告訴他們。”

徐靜依覺得這樣也好,祖父軍中事也繁雜,這些事既她們幾個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好了。

那邊,柳氏聽說大娘二娘都回來了,她花了好些錢買通了袁氏身邊的一些人,然後悄悄去見了徐淑依。

徐淑依也有很久沒見柳氏姨娘了,這會兒見成功碰上麵,她也十分高興。

“姨娘。”徐淑依哭著撲過去,還一直念著上回她舍身救己的恩情,“姨娘這些日子可還好?我早想來見姨娘一麵了,可惜她們攔著不讓,一直沒機會。”

二人這會兒是在侯府裡一處破舊的茅草屋中見的,又是晚上,沒點燈的時候隻能模糊瞧見一個人影兒,根本看不清臉色。這會兒有侍女點了燭火,徐淑依這才發現柳氏雙臉都是高高腫起的。

她驚愕之餘,立刻憤怒問:“是誰打的姨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柳氏卻隻是哭,一直都不說話。直到徐淑依一再追問,她才抱著她說:“娘的兒,終有一日,你我母女可以相認了。”

徐淑依有些懵,一時沒懂是什麼意思。

“姨娘說什麼?”

柳氏稍稍放開了她一些,卻用手慢慢撫摸著她臉,雙眶中眼淚仍不停往下流。

“淑兒,其實……其實你是娘的女兒,你我才是親生母女。娘當年之所以以%e4%b9%b3母身份入侯府,又委身世子爺,都是為了你。如今瞧著你長到這麼大,又有了幸福的歸宿,娘可真是開心。”

徐淑依總算弄懂是什麼意思了,但她卻不敢相信。

“不會的,這怎麼可能?”從前慪氣時也有想過,若她是姨娘的女兒該多好。

可那隻是慪氣,是一時的糊塗話。

若真成了姨娘的女兒,那她豈不是有嫡出變成了庶出?

她本就低徐靜依一等,若再成了庶出的話,那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她踩在腳下?

第五十七章

柳氏也知道, 從前都沒告訴過她,甚至沒暗示過她,她一直都當自己是侯府嫡女的。如今卻告訴她, 其實她連侯府之女都不算, 連庶出都不是, 她自然一時難能接受。

“娘知道,娘知道這對你來說太突然了,可事實正是如此。娘從前都沒說過, 也是想你能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做侯府裡的嫡女, 想你能夠憑借這個身份覓得一門好親事。如今,你做到了, 娘也就不想瞞你了。淑兒,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說, 你要能是我的女兒就好了嗎?如今事實正是這樣的, 你可開心?”

柳氏是一臉的殷殷期盼,她盼這日都盼多少年了?

可這對徐淑依來說, 絕對不算什麼好消息。

她接受不了。

“姨娘……你……你是在騙我的吧?”徐淑依不敢相信, 也不肯相信,所以她明知道這多半就是真的, 但卻一直搖頭,“姨娘這玩笑可開大了。”

“淑兒。”柳氏也懵了, 這個時候她也看出來了些什麼,她心裡突然難過起來, “你從前不是一直都說, 若我是你親生母親就好了嗎?如今你如願以償了, 我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從前是不止一次這樣說過, 當時賭氣母親待大娘更好, 所以當時說這些的時候她也是出自真心的。她覺得隻有在姨娘身上才能感受到完整的母愛,她想給她當女兒。

可想是一回事,但事實真是這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