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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樣的大事,她一顆心一整日也沒閒著,跟著擔憂操心。所以這會兒見太子妃放人,她也就不再順勢起身告了退。

姐妹二人一道出來後,徐靜依回了倚水居,徐淑依則轉身往鳳行居那邊去。

徐淑依頭腦很清醒,目標也很明確。在太子府裡,她就是想牢牢抱住大房這邊的粗大腿。日後好大房得到,她跟著升天。

這次回娘家,她越發感受到了自己在娘家沒什麼地位了。從前母親對自己雖說不如對徐靜依好,但也會事事遷就她,在意她的心情和感受。

而這次呢,她並不心疼自己。回家的這幾日一直拘著自己在床邊伺候她,哪裡還有半點平時的對她的愧疚和憐惜之意?

侯府那邊,日後隻靠姨娘和嘯哥兒,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眼下既有大房願意給她機會讓她示好,徐淑依當然當仁不讓。

她的到來,也在孟氏意料之中。既日後有用得著她之處,孟氏也熱情相待。

但實話實說,徐淑依這樣的人,她也不敢委以重任。所以,若是二房和三房那裡探聽不得什麼消息,四房這媳婦在她這裡,也就沒什麼用。

聊了會兒後,孟氏笑說:“你這些日子在家也累了,先回去歇著吧。”

徐淑依立刻毛遂自薦:“我看嫂嫂忙,我幫幫嫂嫂吧。”

孟氏卻笑,婉拒了:“其實也不必我忙什麼,都是吩咐下去,叫下頭的人去忙。”

徐淑依還想再說什麼,外頭來了人,有事呈稟。孟氏正好借這個機會離開,笑著抱歉說:“我這會兒也顧不上你了,妹妹不若先回去。”

見她實在在忙,徐淑依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起身作彆。

徐靜依見徐淑依去了鳳行居,她回倚水居的路上又臨時改了決定,去了捧霞閣小坐。待徐淑依從鳳行居出來,得知徐靜依去了捧霞閣後,她立刻直奔過去。

但這會兒,徐靜依同蕭清音該說的話已經都說了。徐淑依過來時,正瞧見徐靜依在抱小孩子逗樂。

瞧見徐淑依過來,蕭清音也同她打招呼,叫她坐。

徐淑依果真一坐下後,就不走了。

但她不走,徐靜依卻是作了彆。

“姐姐還沒出月子,我就不多叨擾了。你好好養著身子,待出了月子,我們有說不完的話。”一邊說,一邊將小郎君遞給一旁侍女抱。

蕭清音點頭應下:“你這幾日為了你母親之事,也著實累了,快些回去歇著吧。”又看向一旁徐淑依,也對她說了同樣的話,“四弟妹也回去歇著吧,你們能來看我,陪我說說話,我就很知足了。”

徐淑依有些不甘心,但又覺得,她們當著自己的麵,怕也不會說什麼,隻得也離開。

一道出去的路上,姐妹兩個倒是說了幾句話。

“三嫂嫂同二嫂嫂走得這樣近,圖什麼呢?”在這件事情上,她總覺得這個自幼便光彩奪人的姐姐十分的愚蠢。她不信她沒察覺到大房那邊介意,可她仍這樣做,不是傻是什麼?

從前麵對徐淑依,徐靜依的心情是極複雜的。明知她這個人很爛,是救不回來的了,可偏又有割不斷的血親。叫她左右彷徨,始終做不到徹底的割舍。

如今好了,她很可能就不是自己的親妹妹,那麼那一點割舍不下的理由也沒有了。

突然之間,再來麵對她時,徐靜依更多的是釋懷。

“人活在這世間,很多都是要摸著良心做事,不是非得要圖點什麼的。我同蕭家姐姐少時便是手帕交,如今又有這樣的緣分成為一家人,為何要疏遠呢?我們本就坦坦蕩蕩,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徐靜依的話,徐淑依從來都聽不進去。小時候這樣,現在仍是這樣。

哪怕她所言句句肺腑,她也會覺得她不過是在裝清高罷了。

比如此刻,她在跟他談人情,她卻隻想著站隊和權勢。甚至,對她所言的所謂舊日的情分,半點不屑。

她會覺得她不會審時度勢,愚蠢至極。

“三嫂所言甚對,倒是我愚蠢了。”徐淑依笑得傲慢,“也不知你在母親跟前說了什麼,以至於她如今待我更是不如從前。哼,我就知道,她從來待我就不是真心的。但又有什麼所謂呢?你如今是郡王妃,我不照樣是嗎?在你麵前,我又何曾低人一等。”

徐靜依輕挑細眉,笑而不語。

徐淑依被她這樣的笑弄得心神不寧起來,她最討厭她這樣了。

二人算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完也就各自散了。

如今天已漸熱,今日尤其的熱。到了正午時分,竟就像是入了夏一般。

褪了春襖,她已披上了夏日才穿的薄紗。

天熱沒什麼胃口,端來的午膳隻吃了幾口,便又命人撤了下去。突然湧來的熱浪令她昏昏欲睡,歪靠在窗邊榻上,命人將支摘窗撐開,窗外熱烈的日光灑在一樹繁花上,明晃晃的烈陽灼著雙眼,曬得人愈發困了。

而這個時候,侍女匆匆踱步進來,福身請了一安後,說:“王妃,王爺命人從全福齋送了時興的香飲子來。說是全福齋新上的飲品,每日都限量貢獻呢。”

徐靜依很是詫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目光落在那小小一方食盒上,愣了有一會兒後,才重又問了句:“是王爺差人送回來的?”

那人說是,然後還說:“奴婢方才瞧過,盛香飲子的器皿周圍擱著碎冰呢。”

第五十四章

因天氣突然變熱, 鬨得人午間時沒胃口,這會兒送來的冰鎮香飲子,其實正合徐靜依的意。

以前每年夏時各種酸甜的冰飲也沒少吃, 家中嬤嬤雖說女子不得貪涼, 這些冷的最好不要多吃, 但因嘴饞怕熱,徐靜依向來不聽。

隻是她沒想到,顧容庭竟也會有這樣的貼心。

細細回首過去, 他這個人, 好像從沒有這樣過。

不過想來也情有可原,前世夫妻關係那樣惡劣, 他會屈尊才怪。這一世雖說好些了, 可這也才勉強算入夏, 他從前就算有這個心, 也不定有這個機會。

不再去揣度他心思,隻是當下裡的確高興。端著冰鎮的香飲慢慢吃著, 再看窗外繁花似火, 徐靜依隻覺得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呢。

一碗酸酸甜甜的冰飲下肚之後,徐靜依突然覺得胃口也開了, 這會兒竟餓了起來。想著午間還剩的飯菜,便差了侍女去廚間熱了, 她又吃了點。

吃完在屋內走了兩圈消食,待走得困了, 就又去窗前的榻上躺下。吃飽喝足無煩惱,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待醒來時, 已是申時。

醒來後也沒什麼事情做, 徐靜依念著他用心為自己準備了冰鎮香飲的份上, 也打算回一份禮給他。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繡活拿得出手了。

那些大件她做不來,且也不如府裡繡娘做得好。穿戴出去的話,也怕會跌他的麵兒,或惹出笑話來。也就隻有做個小物件,算是禮尚往來,聊表一下自己的心意了。

所以,睡醒後神清氣爽的徐靜依,沒再如之前一樣抱著話本或者遊記看,而是讓青杏去拿了繡繃和一些繡線來。

青杏聽吩咐卻做了,拿了東西來後,卻不知主子要做什麼,便問:“姑娘準備繡什麼?”

當年在閨閣中時,她就不怎麼擅繡工,如今多年未做這樣的活,更是生疏了。

但麵對貼身侍女的疑問,她照樣自信答道:“給王爺繡個荷包。”

一邊回答,一邊穿針引線,眼瞅著就要開始動手了。那邊,青杏紫蘭兩個麵麵相覷,但眉眼中皆是笑意。

王爺王妃感情越來越好,她們自然也很高興。

那邊,顧容庭忙完軍中事務,便打馬要回。梁忠匆匆從軍帳中追出來,表示可與他同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自認回來後,顧容庭便同誰都不親。妻子同永昌郡王妃交好,他沒有親永昌郡王之意。嗣王乃他胞兄,他也沒有親嗣王之心。

府上幾位王爺,他同誰都交情淡淡的。沒有刻意的疏遠,也沒有有心去攀交情。

皇帝祖父和太子父親下派給他的任務他會儘力去做好,但不會邀功。踏踏實實謀事,認認真真做個好王子,好皇孫。

但他不攀交,卻阻止不了彆人來主動攀附。

梁忠從前對顧容庭有忌憚,有不服。但如今多日共事下來,見識到了他在軍政方麵的才華後,心中的忌憚和嫉妒雖也還有,但漸漸也生了另樣的欽佩之情來。

心中有慕賞,又在得知他並無野心、隻想做實事之後,梁忠便實在忍不住生了攀交之心。

何況,三弟妹同妻子交好,有內宅的這份感情在,他同三郎也闔該交情再進一步。

他也想過,三郎雖是嗣王一母同出,但卻非是在皇家長大的。他們兄弟二人空有血脈之親,卻無實打實的兄弟之情,說實話,他未必不能橫插一腳。

這樣百般思量後,梁忠再也克製不住心中要同他交好的舉動,見今日下職的早,便立刻追了上來。

從前兄弟二人雖一直共事在一起,但都是各忙各的。就算有些交集,也隻是軍務上的,私下裡交情一般。

所以這會兒見他主動,顧容庭心中自有狐疑和戒備在。

但場麵上的應酬還是需要的,顧容庭也回首笑著等他。待他靠近過來後,他才重又拾起腳步繼續往前去。

“二哥今天也走得早。”今天是難得的早,這幾日因軍製改革,他們幾個一直被皇帝祖父抓在身邊,隨時都在聽命等著差遣。

如今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他們難得的今日能早些回去。

他是一結束了軍務就想著回家,沒想到,永昌郡王也是這樣。

漸漸放下成見和戒備之心的永昌郡王,這會兒同顧容庭說話,也能說幾句肺腑之言。

想著妻子同他媳婦交情好,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便道:“清音還沒出月子,前幾日是沒法子,如今既能早回,我是但凡得空就想家去的。”

對於這一點,顧容庭並不懷疑。他有野心,或也是最終動手害他的那個人,但他對妻子,態度是絕對的忠誠。

前世如此,今生目前來看,亦是這樣。

對此,顧容庭也不好多言什麼,隻能附和點頭說:“女子生養總是艱辛的,我們男兒既替不了,多多分擔些總是應該的。”

在這一方麵,梁忠莫名覺得同這位異母的兄弟十分契合。家中不論嗣王,還是臨安郡王,他們似乎都不能太懂自己。

就包括他自己的生母,她在清音有孕時,也沒少勸自己另擇個溫良的女子為妾,照顧他飲食起居。

她甚至親自安排過,隻是被他拒絕了而已。

嗣王如今有兩房妾室在,都是大嫂孕間收入房中的。老四雖在婚後尚未納過妾,但在他成親之前,屋裡則是已有了一個開臉的人。

父親也有三妻四妾,宮裡祖父更是三宮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