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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補償。

但老太太卻隻字沒提補償之事,隻說既尋回來了,那就回去好好歇著吧,隻當今日之事從沒發生過。

她是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的,怎能當是沒發生過呢?柳氏對此多少有些不肯依。

雖說一切都是做戲,但她經受這一遭,卻是實實在在的吃了苦,這會兒還灰頭土臉的,渾身都臟兮兮的。身上衣裙逃跑的時候被沿路的樹枝刮破了,發髻歪了,掉了幾縷垂在臉側,臉上也滿是灰塵。

她實在不甘心,有些不依不饒道:“老太太,您瞧妾這都成什麼樣了?就算妾是賤命,可好歹也為侯府生了個孫兒,瞧在嘯哥兒麵子上,您老人家也疼一疼妾吧。”

老夫人卻笑了,問她:“當時二娘為人所劫持時,你自個兒說了些什麼話,你可還記得?”

柳氏突然一怔。

似乎這才想得起來,她當時情急之下說了些什麼。

但當時那種情況,她哪裡顧得上那麼多?當時隻以為二娘要沒了,若能以大娘換下二娘,自然是最好的。

當時生死關頭,並沒想過能死裡逃生。

可如今再回首,這於侯府來說,確確實實是抓住了自己的一個把柄。

柳氏知道自己當時說錯了話,但此刻卻並不承認,她隻是裝著不明白的樣子問:“妾……當時是說了什麼糊塗話惹您老人家生氣了?妾不記得了。”又說,“當時那種情況下,妾都以為大家都難保一命,許是糊塗,說了些什麼不好聽的,叫您誤會了。”

見她不提,老太太也不提,隻肅容道:“既是不記得了,那就不提。既要不提,那就什麼都彆提了。”

柳氏不敢再求什麼恩賞,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應是,然後退了下去。

回去後,院裡奴仆們早為她備好了熱水。柳氏坐在浴桶中,終於騰出心力來想這兩天的事了。

然後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突然一陣心悸,然後莫名的心慌起來。

這兩日所發生的一切,都太蹊蹺了。蹊蹺到,讓她不得不疑心這是不是背後有人操縱的一場陰謀。

想到這兒,柳氏再坐不住,立刻穿了衣裳,然後要去袁氏那兒侍疾。

到了袁氏院子門口,卻被奴仆們攔在了門外麵。

柳氏仍是那副柔弱無骨的嬌態,被攔了,也不惱,隻示弱道:“各位姐姐攔我作甚?我是來給夫人請安的。”

嬤嬤並不理睬,隻對插著手,如一堵牆般擋在院子門前:“有郡王妃在,夫人還輪不到姨娘來侍疾,姨娘回吧。”

柳氏不由又打探:“二位郡王妃都在裡頭?”

那嬤嬤冷冷瞧了她一眼,語氣仍是絲毫不帶客氣。

“主家們的下落,又豈是姨娘能打探的?”又再說了一遍,“姨娘回吧。”

柳氏訕訕,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又往回去。

袁氏的病說好就好了,徐靜依姐妹二人大概在家隻呆了五六天,袁氏的病便見了好轉。畢竟是出嫁的女兒,娘家呆的時日太多也不好,所以,待袁氏“病情”有所好轉後,二人便告彆回了太子妃。

這幾日內,袁氏框著兩個女兒一起侍奉床前,柳氏並沒能見到徐淑依一麵。

徐淑依是不在乎袁氏這個母親對她的態度的,從前不論母親對她如何心軟和挽留,她始終無動於衷。但不在乎,不代表她可以忍受母親對她越發冷淡。

這幾日下來,她明顯能感覺出來,母親似乎同從前不一樣了。

前有%e4%b9%b3母為她不顧生死,後有生母待她淡漠冷情,徐淑依一顆心更是有所偏向。

第五十三章

妻子在娘家的這三五日, 顧容庭雖還未來得及輪到休沐日去探病嶽母,但卻日日差人去侯府打探了嶽母的病情。聽說有日漸好轉,他這才放心。

這日從營中回來, 聽下人來稟說王妃回來了, 顧容庭沒再如之前幾日一樣, 隻逗留在前院書房,而是直接穿過穿堂,來了後院。

徐靜依這會兒才好好沐完浴, 剛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正閒坐窗邊看書, 一抬頭,就見繁華茂盛的花樹之後, 一襲軍甲的男人步履匆匆正往這來。

她笑著闔了書, 起身迎了過去。

“王爺。”走得近了, 徐靜依依著這府內的禮數給他行禮。

顧容庭抬手扶了她一把, 第一時間關心問:“嶽母身子可好徹底了?”

回來的一路上,徐靜依也有認真思量過。家裡的這些事, 她不打算瞞他, 打算全部和盤托出,實情相告。所以見他這會兒問了, 徐靜依便眼神示意了下,青杏等幾個就立刻領著屋裡的侍女們都退了下去。

顧容庭眼鋒一掃, 便知事情肯定另有內情。

果然,待屋中隻剩下夫妻二人後, 就聽妻子說:“其實……我娘並沒有病。”

方才妻子行為反常, 顧容庭儼然猜到了幾分。這會兒再聽她這樣說, 倒也不奇怪。

隻是這假病的原因……顧容庭也比較好奇。

“是有什麼原因嗎?”他問。

徐靜依這才一五一十的, 把家裡的那點事兒全都告訴了他。

顧容庭認真聽著, 邊聽邊適時點頭應和,直到聽完,他似才恍然一般。其實若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倒是解釋得通的。

並又覺得,這樣也好。他嶽母那個人實在是個心軟和善的,也隻有二娘確非她所出,她才能徹徹底底舍棄掉徐家二娘。

再者,若當年遺失在外的是個郎君的話,其實對妻子母女都是好事。

有自己的親子、兄弟倚仗,總好過從彆人那裡抱養,更是好過日後還仰著一個妾所出之子的鼻息過日子。

怕隻怕,當年的那個孩子,已不在人世了。

顧容庭心中一番思量,但彆的倒沒多言,他隻道:“武家舅舅們常年走南闖北,結識了不少江湖豪傑。我前些日子書信一封過去,估計不久舅舅們就會介紹幾個值得信任的人過來。到時候,我也讓他們幫忙去打聽打聽。”

若能得他的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徐靜依並不同他客氣,隻趕忙屈身道謝。

顧容庭扶住她,言語間似有輕責之意:“你我之間還需客氣?”

徐靜依笑著,順勢就又坐了下來:“那妾就不同王爺客氣了。”

夫妻小彆了多日,如今再見,倒有些生疏起來。正事談完之後,突然寂靜,一時倒無從下口,不知再說些什麼了。

雖隻分彆了幾日,但這些日子各忙各的,彼此心思都安放在了彆處。恍惚間,就似是彆了有許久般。

本夫妻間倒算相敬如賓,彼此客氣又互相敬重。但這樣的感情,若日日見著、念著、心思都牽掛在對方身上還好,一旦各有各的事忙了,又有幾日不見,便會變得生疏又陌生。

而想重新再建立起這樣的關係,也得需個二三日。

顧容庭原本以為他同妻子雖沒有如膠似漆、你儂我儂,但彼此和睦、凡事有商有量,也很好。可眼下這會兒再想,怕是遠遠不夠。

人都是貪心的,一旦有了,就不想失去。

所以,顧容庭輕握了握拳,搜腸刮肚想找些話說。他話還沒說出口來,就聽那邊妻子先來問他了。

“妾不在府上這些日子,王爺可忙?”徐靜依又何嘗不這樣想呢?她比顧容庭更希望可以好好穩固這段關係。

畢竟隻有得了他的敬重和偏愛,她在這府上才能有地位。而娘家那邊,母親才能憑著她的寵而無憂無慮。

顧容庭把自己要說的咽了回去,認真答了她問題,道:“初任新職,又遇上軍製改革,這幾日的確有些忙。”想了想,還是同她解釋了下,“但凡營中能走得開,我也必登侯府的門去探望嶽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徐靜依笑:“王爺能有這個心,妾心中就很滿足了。”又說,“我也知道,王爺有日日差人來問候。”

顧容庭指腹摩挲著衣袖,似又搜腸刮肚起來。

“這也不算什麼,都是為人之婿該做的事。”這句話說完,另想了半晌,也不曾想到再有什麼有意義的話說。

但總問些最近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又覺多餘和無趣。所以,顧容庭索性又沒再多言。

徐靜依笑著,倒又主動去關心他:“這幾日妾不在家,聽說王爺都隻歇在了書房,想是辛苦。如今妾回來了,王爺可還要歇在前院?又或是……妾命人去將王爺的東西搬回來?”

歇在書房是要方便很多,但長期不歇回來,必然影響夫妻感情。所以,顧容庭絲毫不帶猶豫,直接就說叫人去收拾一下,東西搬回來。

徐靜依始終笑著,然後側頭朝外麵喊了一聲。

侍女們魚貫而入後,整個屋內又熱鬨起來。

如今天漸熱起來,雖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但徐靜依還是顧慮著他,叫他還是先去沐浴換個衣裳。也不等他說什麼,徐靜依直接就這樣自作主張做了主,吩咐侍女們去淨室中備熱水了。

這會兒身上是不舒服,先洗個澡再吃飯,是會更舒服些。但這會兒,顧容庭心思有些走遠,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因心思走遠了,他這會兒也沒說話,隻略抬著沉沉黑眸看著眼前之人。

徐靜依一番差遣後,回過神來,就見他目光膠在自己身上。

畢竟兩世加起來,也做了幾年夫妻了。夫妻之間雖談不上多默契,但這點心領神會還是有的。

隻憑這樣的一個眼神,徐靜依瞬間明白了他心中的打算。

對那樣的事,從前排斥、抵抗,如今倒覺還算不錯。她雖不貪戀和沉迷,但每回行房沉浸其中時,她也是快活的。

那種事不想則罷,一旦想到了,她心裡也會如貓抓在撓般,奇癢難耐。

徐靜依不算是個刻板又被動的人,凡事隻等著對方來索取。偶爾的,隻要她想了,機會又合適,她也會主動。

任何事情上都是。

所以這會兒,既窺到男人的想法,她便笑道:“一會兒妾侍奉王爺沐浴吧。這段日子妾不在家,倒有些冷落王爺了。”

這也算夫妻之間的默契吧,顧容庭見她也有這個意思,便收回了目光。起身的時候,嘴角多少是露出了些笑意來的。

不明顯,但卻足夠彰顯他此刻心中的雀躍。

因前一日回來的時候晚了,太子妃照拂,就叫姐妹二人先歇一歇,不必急著來請安。

所以,到了第二日早上,徐靜依這才早早過去太子妃那裡。

來前徐靜依就已經想好了如今應答,這會兒太子妃問什麼,她都能應答如流。

太子妃也是關心問了幾句,見侯府裡的世子夫人確是大好了,她也就沒再多問。

又憐惜她二人這些日子在家侍疾母親,想必累了,沒多拘著。問了該問的後,就又叫她們各自回去歇著去了。

徐靜依這些日子在家的確是累著了,倒不是因伺候母親,而是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