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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很喜歡顧家的每一個人。如今眼瞅著就快要離開了,說實話,徐靜依心中也很不舍。

因為不舍,所以她很珍惜和顧家每個人相處的每一刻時光。

聽他們不停嘰嘰喳喳在自己耳邊絮叨,徐靜依覺得這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她從前不喜歡小孩子的,如今倒十分喜歡。不免也會有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會想著,日後她得了個一兒半女,是不是也會同顧家兄妹這樣可愛。

這般想著,徐靜依目光便朝顧容庭這邊送過來。

恰好顧容庭也正靜望著他們這邊,她一轉眼望來,二人目光便對了上。

靜靜隔空對視有一會兒,之後,徐靜依輕輕挪開了。顧容庭目光始終沉靜,穩重,見她錯開了視線後,他才慢慢挪開。

彼此間似有話說,但卻又覺得,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太子府,臨安郡王住處,伴雲樓。

熱鬨散去後,新房就隻剩下一對新人。已換下喜服,換上了一身常服的臨安郡王梁秀,這會兒正慢慢舉步往內寢去。

侍女們都識趣紛紛退下,一層層紗簾撂下後,偌大的新房,二人靜默獨處。

見他過來,徐淑依嬌羞喚了他一聲夫君,複又垂下了頭。

梁秀靜靜走過去,慢慢彎腰在床沿坐下後,想了有好一會兒功夫,才出聲問她:“怎麼樣,今日累不累?”

梁秀是個溫柔內秀的郎君,府上三位已成年的郡王中,就數他最心善、最溫和好脾性了。永昌郡王就不說了,生性桀驁,手段狠辣果斷,外頭人人聞風喪膽。

就說嗣王,同樣也是溫潤恭謙之人,但又同梁秀不同。

嗣王梁護身為嫡出皇長孫,雖生性平和,但他身上卻是有皇長孫的氣度和威嚴在的,即便他手段不如永昌郡王狠絕,行事風格也多偏溫和可親,但他不動聲色間也自有其威嚴在。

而臨安郡王呢,許是隨了母性,同盛良媛一樣,素來不好爭搶,隻溫吞度日,功績上,自然遠不如兩位兄長。

這樣的人,未同定安侯府定親前,曾一度深得京中適齡貴女們的喜愛。

都知道,這樣的人當夫婿,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徐淑依自然不例外。

見他關心自己,又想著日後這個人就是自己一輩子的夫婿了,徐淑依一時心跳不止,甚至臉也暈紅了。

她極力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儘量溫柔著點頭,道:“會有一些累,但又不太累。夫君呢?夫君可累著了?”她一邊說,一邊慢抬眼眸朝人望過來,滿眼裡止不住的歡喜之情。

將她眼中喜悅儘收眼底,梁秀溫和一笑:“還好。”然後想了想,便伸出手去,輕輕蓋在了她手麵上。

肌膚相觸,那溫熱由手麵一路流到了心裡,徐淑依瞬間緊繃起來,整個人腰背都挺直了。

接下來要做什麼,她自是再清楚不過。

梁秀望著她,目光平靜。似是內心有遲疑和猶豫,他沒再繼續下一步動作。但想著如今他們已是夫妻,而她也另嫁了旁人,這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後,也就認了命了。

新婚之夜不同房,於上頭不好交代,於徐家也不好交代。與其再鬨出那麼多事端來,不如圓了房,也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夫妻一場歡愉之後,徐淑依漸漸沉沉睡了去。梁秀卻怎麼也睡不著。

室內點著大紅喜燭,他睜眼望著帳頂失神。想著今日的十裡紅妝,再想她當時成親寒酸的場麵,梁秀不由覺得心口一陣酸疼。

並這種酸痛感一度開始,便慢慢蔓延開來,直酸到整個人都不好受。

再躺不住,梁秀望了眼身邊熟睡的人。見她已經睡沉了,他便掀被起身,披衣去了窗下坐著。

半月懸在空中,四周星雲慘淡,莫名孤寂。

第三十三章

因天也晚了, 徐靜依正好順勢留了小兄妹二人一起吃晚飯。吃過晚飯,二人又鬨騰一番後,開始揉眼睛犯困。

正好上房那邊也差了嬤嬤來問了, 徐靜依便叫%e4%b9%b3娘丫鬟們送他們回上房那邊去。

二人走後, 熱鬨散去, 整個寢臥瞬間冷清不少。

本來小夫妻二人就各懷心事,隻因有兩個孩子在,他們才暫且無暇多想、多說彆的。這會兒突然冷清下來, 兩人靜對獨坐, 不免就有些尷尬了。

今天已經不止一次感受到他暗暗投過來的目光了,徐靜依就算再遲鈍, 也能想明白他多次偷看自己的原因。多半是覺得, 今日乃臨安郡王成親之日, 而臨安郡王曾是她未婚夫, 他想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前世的今日,二人因夫妻感情不睦, 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獨處。她記得, 那時候顧容庭人根本沒在家,是她自己一個人在家中度過的這一日。

那時候她的心境遠沒有現在這樣平和, 倒不是同梁秀有多深厚的感情,隻是覺得意難平吧。她當時不喜歡顧容庭, 因是帶著不甘和偏見嫁來的,甚至可以說對他算得上厭惡。

越是厭惡他, 就越對這門婚事憤懣不平。就越覺得, 跟著他, 日後這一生都算是毀了。

何況, 同梁秀的婚事, 還是徐淑依從她手中搶走的。不論太子府最後換親的原因是什麼,可畢竟最初定親的人是她啊。

又恨梁秀,覺得他是個絕情又忘恩負義的。

自怨自艾著恨完了所有人後還痛哭了一場,那一整天都過得灰天暗地的。哪裡像現在,已經絲毫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隻一心想著怎麼跟眼前人過好之後的日子。

這般想著,徐靜依便主動同他說話道:“天色也晚了,二爺看了一天的書,這會兒要不要歇下?”

顧容庭眸光動了下,朝她看去,定了會兒後,微微頷首:“也該歇下了。”

於是徐靜依就吩咐丫鬟去備熱水,夫婦二人還如之前一樣,徐靜依先洗,洗完後顧容庭直接就著她洗剩的水洗。洗漱好後,便褪了外衣去了床上。

丫鬟們吹了燭火,隻獨留一支床頭邊上的蠟燭還亮著光。

黯淡燭火下,二人都沒睡。翻來覆去的,徐靜依翻了幾個來回後,又臥坐起來。

顧容庭見她臥坐了起來,他也跟著坐了起來。也不說話,就望著她,似是在等她說話。

徐靜依認真想了想後,最終還是決定不提梁秀。其實本來也沒什麼的,她這種時候特意提了,反而顯得從前有過什麼一樣。

她同梁秀不過是定過親,然後在有長輩的陪同下見過幾次麵而已,說來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所以,話在口中打了好幾個回合後,徐靜依最終開口說出來的是:“二爺你……困嗎?”

顧容庭以為她總算是要同自己提梁秀了,卻沒想到,一開口竟是問的這個。濃眉輕輕挑了下,顧容庭認真回說:“不困。”

徐靜依眨了眨眼,也不知是壯的什麼膽子,縮在被窩裡的手漸漸不老實起來。慢慢從自己的被褥遊走到他這邊來,遊過來時有停頓一下,似是在遲疑,但最終還是又繼續往前伸過來了。

一摸,就摸到了顧容庭腿根。他肉很硬,就像石頭一樣。

顧容庭沒想到她會這樣,整個人都懵住了。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身邊的人,但見她並非是無意,的確是有意為之後,他眸中的震驚之色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耐人尋味的玩味之笑。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顧容庭這個人,長得英挺正氣,平時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嚴肅模樣。但若笑起來,倒也十分的平易近人,令人心生好感。

至少此刻,他臉上的這個笑,是更鼓舞了徐靜依的。

她又再壯了壯膽子,又往前了一步。那雙軟若無骨的手順著腿部一路向上,探去了小腹。

夫婦二人如今房事頻繁,之前比這更過分的都有過,所以徐靜依雖有些羞,但卻不會因羞澀而止步於此。她膽子一大再大,大到最後顧容庭實在忍受不了,一把握住她不停遊動的小手。

“為什麼?”他氣息微喘,此刻似乎要理智全無,但卻極力忍著身上的不適,認真問她,“今日為何如此主動?”

徐靜依眨了眨眼,仍是不提梁秀,隻一臉純色道:“夫妻之間該有來有往,這樣感情才能好。從前都是二爺主動,今日我主動一回,怎麼了?”

顧容庭黑眸暗了暗,目光緊鎖在她臉上,似是不願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般。他想認認真真看清楚,她此刻這樣對自己,到底是真心實意的,還是有彆的原因。

徐靜依知道他想問什麼,但他不直接提,她也不會主動提。此刻一直僵持著也不是法子,徐靜依便故意說自己手被他捏疼了,以此來化解此刻的尷尬。

顧容庭卻以為她真被自己捏痛了,瞬間鬆開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既然裝了,就要裝到底。徐靜依將手從被窩裡伸出來,不停的又吹又揉,還說這裡被捏紅了,二爺怎生今日如此的不知道心疼人。

望著麵前珠玉般白皙的手,想著她方才的動作,顧容庭喉結深深滾動了下。徐靜依還在喋喋不休,還沒待她反應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便突然朝她壓了過來。

這種事情,正如他之前所言,日子久了,磨合得好了,就儘是歡愉了。

今夜誰都沒提梁秀,恩愛一場後,似是都將這個人徹底拋去了九霄雲外一樣。

但那邊梁秀卻是始終沒能忘記徐靜依,尤其在迎娶了徐淑依入門後,看著她以郡王妃的身份過得體麵又得意,他便更是想到了那個被嫁去市井百姓人家的徐家大娘。

這一切的體麵,原該是她的。

他始終覺得,徐家大姑娘之所以有今日,都是為他所害。

終於在內心好一番糾結後,他做出了決定,終於鼓足勇氣敢摸來顧家這邊,看看她近況。卻是沒進門,隻悄悄打探有關她的消息,然後遠遠看她幾眼。

這日徐靜依如往常一樣回娘家,馬車才出巷子口,便被一個身著華緞的人攔住了。那人站在車前,徹底擋住了徐靜依的去路。

市井百姓紮堆的地兒本就路窄難行,徐靜依乘坐的馬車又大,這樣被擋住了去路後,真是半點再繼續往前去的機會都無。

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徐靜依當即就惱火了。伸手一把撩開車簾,她蹙著兩道秀氣的柳葉彎眉瞪著外頭那華緞男子問:“什麼人?何故擋住我的去路?”

那人對徐靜依倒是十分客氣,忙恭敬過來請安,然後陪著笑臉道:“攔住夫人的去路,實在是小人的不是。隻是小人也是奉命行差,還望夫人諒解。”說罷,便又朝徐靜依這邊湊近了些來,他悄悄道,“我家郡王有請夫人過去一敘。”

提起郡王來,徐靜依原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似是豁然。

但很快,她又擰得更緊。

“郡王?”她冷漠道,“我實在身份低微,不識得什麼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