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己麵上神色。

徐靜依自己難為情了一番後,強作鎮定說:“我昨晚睡的很好,很熟也很香。”

顧容庭擱下茶盞,又說了自己:“我今晚也得好好睡上一覺,昨夜也是一夜沒睡好。”

徐靜依:“……”問你了嗎?關心你了嗎?你睡得好不好,與我何乾呢?

若是前世,比這更尖酸的話徐靜依也能張口就來,她絲毫不在意顧容庭聽後是否會難受。但這一世,她卻不會這樣了。哪怕心裡並不關心、不在意,她也會裝一裝,裝著關心一二的樣子。

於是徐靜依勉強擠出笑來,關心說:“既如此,二爺不若現在就去休息吧?我還得有好一會兒呢,二爺不必等我。”

顧容庭卻說:“時辰尚早,睡也睡不著,再等等吧。”

徐靜依:“哦。”無所謂。

顧容庭把自己想表達的信息表達了出去後,便沒再繼續坐那邊礙她眼。他起身離開了,坐去了一旁窗下,捧著本兵書在看。

自幼跟在外祖父和舅舅們身邊長大,雖在外祖家也念過些書,但書讀的卻不算多。如今既知未來路,且未來之路也並不平坦,他自要抓緊時間狠下功夫。

徐靜依起初並未察覺到異常,還是顧容庭已經走開後,她才突然間想到一件事。

若如他所言,他昨夜一夜都沒睡好,那她昨夜看到的他,是裝的嗎?那兄嫂的房事,也叫他聽了去?

也就是說,昨晚他們二人都是在裝睡,都一同聽了那些去。

想到這個,徐靜依更是滿臉火辣辣的燙,似是整個人都燒起來了一樣。

她悄悄側頭朝坐在窗下的男人望去。

隻是她目光才朝他送過去,他便也望了過來,二人的正好撞上。

徐靜依沒勇氣同他對視,匆匆收回了目光。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慶幸方才有一口咬定自己昨夜睡得很好。如若不然,叫他知道了自己昨夜其實也聽到了,豈不是更尷尬?

次日,顧容庭早早起來去軍營,徐靜依則早早起來準備回娘家去。

如今覓到了合適人選後,馬嬤嬤也不必再日日外頭奔波了。徐靜依把萍娘的情況據實說給了馬嬤嬤聽,馬嬤嬤也直道這樣身世和品貌的人,是再合適不過。

“姑娘之後行事要步步小心,免得叫柳姨娘搶了先機去。”馬嬤嬤也擔心那柳氏會攪和了這好事兒。

徐靜依目光嚴肅:“放心吧,事關我母親,我必會步步穩妥。”

回去後,徐靜依照例先去徐老夫人那裡問安。之後,才跟著母親回了母親的院落。

待回了袁氏院子,關起門來後,徐靜依立刻道:“我已經幫母親物色好了人選。”

突如其來的這樣一句話,說得袁氏一時間懵在了那兒。但很快,她也就反應過來了女兒此話之意。

這兩日她也有一直在想著這事兒,隻是沒想到,竟會這麼快。

說不難過,那是不可能的。但既是和女兒之前就商量好的事,且她也早對那個人失望透頂,如今即便他再多一個妾,又有什麼呢?

所以,袁氏內心的淡淡傷感一閃而過,很快便鎮定下來,好好的同女兒議起了這事。

“那是誰家的姑娘?你又是怎麼找著的?”袁氏問。

徐靜依便把同萍娘的相遇據實說給母親聽,袁氏聽後對萍娘也很有幾分同情在。

“那她是心甘情願的嗎?她身世已經很可憐了,若非她自己也情願,還是彆把她扯進來的好。”畢竟,不肯做老員外的妾,如今做這侯府世子的妾,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也就是侍奉的夫主可能年輕一些,侯府門第高一些。但在袁氏心中,妻妾還是有天壤之彆的。

寧為窮人.妻,不做貴人妾。

徐靜依知道母親心地善良,但她說:“若能有彆的選擇,或許萍娘不會答應下來。但她父母雙亡,又有弟妹要養活,且她自己又被當地的鄉紳流氓盯上。如今世道尚不安穩,她這樣一個女子,又能去哪兒好好過日子呢?她是個聰明的女子,這條路或許不是上上選,但也絕對算不上下下選。她圖個庇護,我們圖個子嗣,各取所需,也不存在是我們趁人之危。”

袁氏輕歎了聲,倒也沒再說彆的,隻問女兒:“隻是這事萬一你爹不同意怎麼辦?”那柳氏很是有些手段,就怕她回頭哭一哭,他就會堅決反對。

但凡想到有這種可能性,袁氏的心還是隱隱作痛。

徐靜依則去握住母親手,給予安撫,並說:“為侯府子息考慮,又選的是良家女,到時有祖父祖母在上,不怕父親不答應。”想了一想,又道,“但娘考慮得也對,若那柳氏一味的糾纏,雖最終不能改變什麼,但也著實叫人心生厭煩。所以,女兒這裡有一計。”說罷,徐靜依湊去了母親耳邊低語。

袁氏一邊聽一邊點頭,把女兒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了心裡。

“待此事妥當了後,娘再尋個合適的機會去祖母老人家身邊提納妾一事。您說是為侯府子息著想,祖母她老人家萬沒有不答應的。到時候,爹爹知道娘為他所納的妾室是萍娘,心中定會搖擺,屆時就算柳氏再哭再鬨,怕最終也無濟於事。”

徐靜依的計劃是,在母親提出為父親納妾前,設計讓父親同萍娘“邂逅”一次。這樣一來,不但母親提起萍娘這個人選時名正言順,且父親在對萍娘有了些好的印象後,也不會再那麼堅決的拒絕。

到時候,柳氏的哭鬨和糾纏,或許反倒會惹得他不快。

徐靜依如今的這些手段,都是前世在太子府生活的那半年中,從太子府裡學來的。她當時雖然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物,但府裡各房爭寵的事兒,她卻是沒少聽。

當時隻當個樂來聽的,沒想到,如今還能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

袁氏詫異女兒竟還有這樣的手段,但這會兒心思都在納妾上,也就沒多問。

隻點頭說:“娘知道了。”

待晚上徐世立從外麵回來,袁氏便差人去將他請了過來。

倒也沒說彆的,隻對他道:“老爺之後幾天哪日有空?擇個日子,你我夫婦一道去城外寺裡上個香,為家裡祈福誦經。”

第十七章

自幾年前柳氏懷孕,他們夫婦二人便再也沒能坐下來好好說過話。

所以,今日見妻子主動來找,徐世立立刻便過來了。

他以為妻子是想通了,如今能完全接受柳氏的存在,願意同他再如從前一樣。卻沒想到,她見到自己仍是那副冷漠的麵孔,說的也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徐世立熱起的心,又一點點涼了下去。

對出城去寺廟上香一事,徐世立並不熱衷,聞聲隻道:“若要為府上祈福,此事夫人一個人去就好,我又何必跟著?”

袁氏靜靜抬眼,一句話不說,隻冷漠著看他。

直看得徐世立心裡發怵,再坐不住,才擰眉問:“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袁氏原想說,不論嚴寒酷暑,但凡那柳氏想吃什麼、想要什麼,你都能答應,甚至都能自己親自去買。怎麼如今到了她這兒,不過是為了家裡好,一道出門上個香,就嫌麻煩了?

但又覺得,如今既是選擇了放下,既是在算計他另納妾室,也就沒必要再提這些了。

所以,袁氏沒有再如之前一樣舊話重提,隻冷靜說:“大爺不在,如今府上隻老爺您一個。小輩中,也隻嘯哥兒一個男兒,子嗣未免單薄了些。我想著,你我一道去廟裡燒燒香,求求佛祖,或許佛祖看在你我夫婦心誠的份上,能再賜一個男丁。”△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又道:“此事我已經向娘請示過了,她老人家見我能有這樣的心意,很是高興。”

徐世立還算孝順,所以袁氏抬出了老夫人後,他也就沒再說什麼。

算了算自己的時間,徐世立便說了個具體的日子。

大事商量好後,徐世立人也沒立時就走。他想著,既妻子提了再育子嗣一事,或許也是有心想借此退一步,想漸漸同他再修舊好。

但等了有一會兒,也不見妻子再有彆的話,他便主動開口說:“你可還有什麼彆的想說的?”

袁氏態度始終冷淡,或許她知道他在等什麼,其實她此刻順勢退一步,二人的關係未必會一直僵在那兒。但要她退一步,她始終過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兒,所以,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會多好聽。

“該說的都說了,老爺還想聽什麼?”袁氏一如既往的言語帶刺。

徐世立憤憤然,立刻“咻”一下站起了身來,重重一甩長袍後,揚長而去。

這些年,夫妻二人間這樣的不歡而散,已經是常態。所以,對此袁氏也早習以為常,並不在意。

她隻是喊了個貼身的丫鬟到身邊來,讓她去顧家給女兒送東西。順便,讓她把幾日後會出城去上香的日子告訴給女兒知道。

徐靜依這邊,得到了母親那邊差人送來的信兒後,便又開始籌謀安排起來。

上香日之前的一天,她又借故出了趟城。紫蘭還留在萍娘家,這次若能一舉順利,正好把紫蘭也接回來。

徐靜依去向顧夫人請示要出城,顧夫人自然不會不答應。但難免也會在心裡犯嘀咕,所以,待顧容庭傍晚回來後,顧夫人便找了次子到跟前來說話。

顧容庭聽後,倒安撫顧夫人說:“若是為這事,娘就不必擔心了。兒子此番隻是回來衝個澡換身乾淨衣裳的,一會兒就得過去尋她。”

顧夫人原也隻是擔心兒媳一個人呆在外麵不安全,且她隻身出城去,晚上又不回家來,此舉實在令人費解。但見兒子知道此事,又聽他語氣像是小夫妻二人約好的,顧夫人也就鬆了口氣。

並道:“我原也是擔心,既是你們約好的,我就不管了。”又催促他,“時辰也不早了,你快收拾了去尋她吧。如今世道仍不太平,哪怕天子腳下,她嬌滴滴的一個姑娘在外,也是叫人不放心的。”

顧容庭立刻抱手稱是,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但出了顧夫人的屋,他身影隱在了黛青色天幕下時,方才麵上鬆弛的神色瞬間緊繃起來。腳下步子略滯了會兒,之後便加快了步伐往自己院子去。

也沒顧得上衝把澡,顧容庭回屋後隻是換下甲裝,穿了身常服,便立刻匆匆離開了。

妻子這幾日的反常顧容庭是看在眼中的,即便沒多問,他也大概能猜到她心中的盤算。所以,也不必多猜,顧容庭打了馬便往城外萍娘所在的的村落去。

此刻城外楊柳村,萍娘的家中。

徐靜依此趟過來給萍娘的一雙弟妹帶了很多吃的用的,還有幾身成衣鋪子裡新買的衣裳。

二人收到禮物後都很高興,一直給徐靜依道謝。妹妹年紀尚幼,還不太懂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道謝單純為了今日收到的禮物。但弟弟卻不一樣,他心中更多的是為姐姐。

萍娘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