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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 在他利落下頜線描摹過的側顏輪廓映入近朝顏眼簾後,小鬆鼠想也不想地湊上去響亮地親了一口。

隨後,近朝顏又拍了下他的肩膀, “等等, 現在的太陽好曬,要塗防曬再過去。”

海邊景致美則美矣,但看這一望無際的晴空與閃閃發光的沙礫, 近朝顏並不敢忽略這紫外線的強度,從男人身上下去,因為沒有穿鞋,潔白的腳背與精致踝骨行走於小屋外的木板小道上便格外惹眼。

雲雀恭彌早習慣了她每次出門前那些冗雜的裝扮流程,此刻縱使被她重新拉進屋, 神色也沒什麼變化, 直到他看見對方拿著一瓶防曬霜站在自己麵前。

“?”

看出他眼裡的疑惑, 近朝顏振振有詞, “我可以不防曬,你不行。”

在西蒙聖地待的短短時間,這男人都能因為和野生植物接觸導致尋麻疹,在這烈日炎炎下,如果陪她過個生日還撈個曬傷的下場未免也太慘了!

關愛公主,人人有責。

“不要,”雲雀恭彌眼底露出明顯的嫌棄,尤其是看她在手背上擠出的那一大團質地厚重的防曬霜之後, 更是徑自後退了一大步,“我不需要。”

他絕不可能接受在臉上塗這種奇怪的東西。

“你需要——”

近朝顏伸出另一手試圖把他給拉回來,結果一時居然還沒拽動,不由睜大了眼睛,片刻後,她找了個非常合理的借口讓男人聽話,“老公,一般過生日的時候都得聽壽星的。”

還沒聽過這種規矩的雲雀恭彌:“……”

他被草食動物世界裡過於繁瑣的規則所震撼,條件反射地想強調自己不受這些規矩的約束,但盯著麵前敢給他立規定的小鬆鼠看了會兒,男人一反常態、勉為其難地按照她的意思,坐在了她麵前的椅子上。

以為自己要繼續費口舌的近朝顏:“?”

咦?

這麼乖嗎?

將防曬霜在他臉上推開的時候,近朝顏仍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真的如此聽話,等到擦好麵上、指尖落到他頸側的時候,雲雀恭彌睜開眼睛,形態冷冽的鳳眸盯著專注給自己擦防曬的人看了會兒,忽地出聲:

“近朝顏,你今年沒有給我過生日。”

“唔?”

突然被他提起這件事的人有些無辜地抬眸同他對上,“對……但你生日不是五月五號嗎?”

這都已經過去半年了吧?

況且那時候她還沒來呢,沒給他過生日這件事也算不到她頭上啊?

想是這麼想,但近朝顏沒敢這麼說,畢竟她還在對方送給她的這座島上,故而%e8%88%94了下唇,剛想試著找補,誰知就聽雲雀恭彌一本正經地宣布:

“今年不是了。”

他說,“我決定明天生日。”

近朝顏:“?”

不是,哥哥,生日這個東西也能說改就改的嗎?

咱就是說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

小鬆鼠傻了會兒,愣愣地意識到,這麼離譜的事件放到他身上倒也很合理——畢竟就連五月五日這個生日,據說也是當初他過於熱愛並盛,所以修改到和並盛校慶日的同一天。

對他突如其來的生日毫無準備的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嘗試著提問,“嗯……會不會有點太快了?我是說,這點時間也不夠我準備你的生日禮物啊。”

“沒關係。”

雲雀恭彌勾了勾唇,笑意攀上他清棱棱的灰藍色眼眸,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她聽見他用那猶如昂貴樂器品質才有的好聽聲音悠悠宣布:“你不用準備。”硬要說的話,她隻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就行。

莫名其妙被他看到頭皮發麻的近朝顏:“……”

-

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由小鬆鼠主宰的日子,近朝顏幫他擦完防曬之後,在衣帽間發現千奈還貼心地把她婚戒的禮盒袋也一齊帶過來之後,就絲毫不慌他改生日這件事了。

甚至拿著遮陽傘出門時,還難得驕縱地對他說:“要老公背我。”

等到男人將她背起來,她順勢將傘給打開,發現果然以他們倆現在的身高差,隻有這種姿勢才能一起好好撐傘,一時間竟也不知道雲雀到底是永遠身高169比較好,還是現在這樣能背她比較好。

海浪追逐過沙灘,深深淺淺的灘塗與被拍打出雪白沫的浪花共同構築出夏日的美妙海景,零落的貝殼嵌在沙灘上,成為零散的星光,也有螃蟹推出的一團團泥沙與挖出的小坑隨機分布。

雲雀恭彌走過的時候,這沙灘上便又多了一串腳印痕跡。

近朝顏前後看了看,因為這座島很大,海岸線便給人一望無垠的錯覺,好像他們能永遠在這片海邊走下去。

“雲雀。”

聽見背後的人忽然喚了一聲,男人很耐心地應:“嗯?”

“恭彌。”

“嗯。”

“委員長。”

“……”

發現他到第聲就懶得搭理自己,近朝顏趴在他背上笑,過了會兒,她想起沒從十五歲弟弟那裡聽到的某個稱呼,便用沒舉著傘的左手摸了摸他的後頸,用討好的語氣跟他商量:

“老公,我突然有一個生日願望。”

走在沙灘上的男人停住了腳步,略微側過頭,就聽身後的人大言不慚地開口,“我想聽你叫我一聲姐姐!”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看他跳鋼管舞、脫.衣舞、濕.身舞……

雲雀恭彌氣息未變,似乎並未聽見她這荒謬的要求那般,甚至出聲應答她之時堪稱平心靜氣:

“小鬆鼠,提醒你兩件事。”

他說,“第一,我比你大一歲;第二,你一年隻生日一天,此外還有百六十四天——”

“撤回。”

意識到自己剛才聲音確實大了的近朝顏單手捧著他的麵頰,這次親在他唇上,“哥哥,剛才那個願望是我草率了,那什麼,你當我沒說。”

您是我唯一的哥還不行嗎!

雲雀恭彌冷笑一聲,不受她的討好,感覺這隻小鬆鼠今天確實很膨脹,還待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近朝顏忙抬手去捂住他的唇,“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哥哥,老公,爹地,您就假裝我剛才說的是夢話可以嗎?”

“……”

男人沒說話。

隻不過表情略有些微妙。

見他很久沒有吭聲,近朝顏就當他是同意一鍵清除自己剛才的離譜願望,試著鬆開了手心,麵上也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立即轉移話題,指著前方已經能看見的遊樂園設施說道:

“就快到了耶!”

雲雀恭彌瞥了眼她所指的位置,終於還是重新啟程,隻不過這回走了幾步,在海風的吹拂下,他驀地出聲道:

“近朝顏。”

背上的小鬆鼠很活潑地應:“嗯?”

想到她剛才又是哥又是爹給自己抬的輩分,雲雀恭彌眯了眯眼睛,語氣裡卻聽不出什麼端倪,仿佛隻是隨口一問:“你喜歡玩這種遊戲?”

已經看到了過山車軌道,雖然有些恐高、但是想到跟自己玩這些刺激遊戲的人是雲雀,近朝顏就沒來由地充滿期待,滿口應下:

“喜歡啊!”

她說,“我超喜歡的!”

-

不久後。

說著超喜歡玩刺激遊戲的人在發現遊樂設施需要自己啟動、而且運用的是風紀財團還沒麵世的最新智能科技時,整個人的表情就是:鬆鼠呆滯.jpg

她看了看那個恨天高的過山車軌道,再看了一眼沒有售票處,也沒有安全操作人員,隻有小型機器人的窗口,最後指著窗口裡的機器人問身邊的男人:

“這家夥怎麼長得有點像……莫斯卡?”○思○兔○網○

“嗯,”雲雀恭彌很淡定地點頭,“是微型莫斯卡,技術部從彭格列那邊引入的項目。”

“……”

重點不是項目的問題吧?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遊樂場的童趣跟莫斯卡這種存在完全不搭邊嗎?近朝顏轉頭望著過山車軌道的最高處,忍不住思考黑手黨風格的過山車該不會是指到了最高處就把遊客一鍵發.射出去的那種刺激吧?

“怎麼了?”

看她站在這裡很久沒動,甚至隻是盯著想玩的項目發呆,雲雀恭彌不解地問了一句。

“我在思考——”

近朝顏的表情高深莫測,“生日和忌日,雖然都是每年隻過一天的特殊日子,但我目前還沒有要將它們安排在同一天的打算。”

雲雀恭彌眼眸裡出現笑意,牽起女人的手腕,帶著她往過山車啟動的方向走,“放心,不會有事的。”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以為能給她增加安全感的話語:“如果設施出了問題,我回去就把技術部的人員咬殺了。”

近朝顏:“……?”

謝謝,聽起來更不放心了。

隻不過現在害怕的人除了她,或許還要增加一群風紀財團技術部人員。

又過幾分鐘。

坐在過山車裡、係好了安全帶,甚至壓好了保險杆的近朝顏在車身緩慢駛出,於軌道上一節節往前行進的時候,沒忍住去抓旁邊男人的手腕,“老公……你緊張嗎?”

剛用另一隻手掩了下唇、打完一個哈欠的雲雀恭彌:“嗯?”

或許是被他此刻過於放鬆且無聊的表情說服,近朝顏錯過了後悔的最佳時機,跟著過山車不斷沿著曲線軌道攀爬,逐漸高過兩側的設施房頂、遊樂園其他高空的設備,抵達最高點的路上,近朝顏甚至還看到了半個島嶼的絕美風光。

但她此刻完全沒心情欣賞那些美景,眼睛根本不敢往那些能夠幫助她判斷此刻高度的景象上瞥,乾脆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身邊人那裡,但有些時候人越是想要逃避什麼、就越克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她找出的第一個話題是:

“這個過山車……怎麼好像比並盛的校舍高很多?”

“並盛中學校舍最高七層,”雲雀恭彌往側麵瞥了眼,平靜地將得出的結論告訴她,“現在的高度最少十層樓。”

“……”

瞧我這張嘴。

近朝顏安詳地閉上了眼睛,“等開到了終點你再叫我好嗎?”

雲雀恭彌不是很能理解她為什麼恐高還要選這個項目,選了之後卻又要閉著眼睛度過全程,但還是點了點頭,應下她的要求,“嗯。”

兩人的交流才剛結束,過山車就行進到了最高點,過往的經驗告訴近朝顏,接下來這車馬上就要朝低處俯衝而去,所以她緊閉的眼睛更加用力,睫毛都在微微顫唞。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

過山車,緩緩地停了。

近朝顏:“?”

她聽見著自己格外明晰的、略微加速的心跳聲,艱難地出聲問,“什、什麼情況?”

不會真的要把她生日故事變成生日事故吧?

因為過山車倒掛、懸在半空中,導致此刻將整座島嶼所有景象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