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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近朝顏都還有些懵。

但在飛機起飛,進入平穩的平流層後,窗外見過許多次的雲層奇觀與日光沒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反而因為環境安靜下來,讓她有些不由自主地犯困。

從昨天下午得知這批古籍具有極高價值、與華夏的博物館人員聯係上之後,她就一直沒怎麼休息,親自去跟捐贈前的協商事宜,晚上熬夜在看風紀財團拍照留下來的珍貴古籍內容照片,獨自在書房待了半宿,後半夜確定下來文物交接時間,又在忙訂票之類的事情。

雲雀恭彌倒是被她哄得獨自在主臥休息,但淩晨的時候還是被她在客廳打電話的聲音吵醒了,所以清早就讓草壁哲矢安排出航線、陪她踏上這片華夏大地。

現在她坐在沙發上,在飛機平穩之後,安全帶都忘了解開,腦袋側著靠在沙發椅背上,連雲豆在她膝頭蹦跳都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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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飛行的重心變化,近朝顏長發上的簪子滑落,去華夏之前她因為特意穿了冬裝旗袍,造型也特意讓千奈打理過,而今隨她困頓的滑落,耳環勾纏到散落的長發裡。

精致打扮過的小鬆鼠,此刻看著倒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

就在她的腦袋要從沙發靠背上徹底滑落下去的一刹,旁邊忽然探出一隻掌心,穩穩托住了她的腦袋。

不知何時從單人座位上離開的黑發男人垂眸看了眼她的睡姿,坐下時將她的安全帶解開,又將沙發靠背也放了下去,才剛托著她後頸將她慢慢放到抱枕上,就被女人若有所覺地循著氣息拉住他的衣袖。

近朝顏含糊地叫了他一聲:“老公……”

“嗯?”

即便明知她這狀態根本也沒醒,隻是意識混沌地撒嬌,被她拉住西裝袖扣的男人還是出聲回應。

果然,得到他回答之後,熟睡過去的人已然沒了下文,不過本來因為睡得不太.安穩的眉心卻已經舒展開,拉著他衣袖的指尖也鬆開垂落,淡藍色的長發淩亂散落在頸間,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肌膚。

甚至隱約能覷見肌膚下的黛青色血管紋路。

雲雀恭彌抬手把她發間的玉簪隨手取下來放到桌上,又替她把因為和頭發勾連、牽扯到耳垂有些微微發紅的耳墜也摘了下來,但做完這一切之後,骨節分明的指尖重又探回她的耳垂。

近朝顏的皮膚當然也很白,不僅白、還特彆嫩,尤其是耳朵,此刻柔軟耳垂泛紅的模樣,特彆像是野外山桃剛剛紅了尖,將熟未熟的景象,路過的無論是什麼山間動物,都會忍不住佇足探看。

——連一頭不吃素的大猛獸都對這顆山桃產生了將之采擷的念頭。

雲雀恭彌甚至隻是隨意揉捏了下,很快就見到更為絢麗的景象,本來隻是淺淺在耳垂邊緣蔓開的薄紅,因他動作的刺激,乍然朝著附近彌漫而去,像是山間春花盛開,處處都是人間四月。

耳垂、耳廓、連耳後肌膚到脖頸,全都是濃麗的紅。

他挑了下眉頭,還沒來得及有更多動作,就將陷入沉睡的人擾得不安往枕頭下麵滑,一副想要蜷起來躲開打擾的狀態,近朝顏甚至還嘟囔了一句:

“不要……要睡覺……”

男人鬆開了手,舌尖抵了下上顎,明明麵對如此美景,眼眸溫度卻冷厲得可怕,如時刻要擇人而噬的猛獸,偏偏被一些莫須有的鎖鏈禁錮住,隻得在虛空中定定打量獵物。

他視線如利刃,一寸寸貼著獵物身形描摹,時刻都在琢磨在哪一處落下尖牙,撕扯皮肉,渴飲這隻小動物的骨血。

“你睡。”

他麵無表情地說著,卻在心中補充:

最好一覺把這生日都給睡過去,他倒要看看到時候這隻小鬆鼠還有什麼躲避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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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朝顏醒來的時候,聽見了海浪的聲音。

她睫毛模糊地顫了顫,眼睛還沒睜開,就本能地開始琢磨,家附近什麼時候有海了?

直到窗外的日光落在她的眼皮上,曬得她抬手擋了一下,朦朧地剛眨動睫毛,就聽見附近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醒了?”

“嗯……”

近朝顏坐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沒回過神,適應了會兒,才發現自己在一處全然陌生、裝修風格簡約原木的房間裡,就在她休息的大床旁邊,落地接了一扇景觀極好、視野開闊的全景玻璃,從這個角度往外看去,能見到外麵海天相接、一線碧藍的絕美景致。

她被海麵粼粼日光晃了下眼睛,從海邊銀色沙灘上收回目光,去看坐在床對麵,正拿著一本書在看,甚至難得隻穿一件襯衫和西褲的男人:

“這是哪兒?”

雲雀恭彌將目光從書裡挪開,灰藍色眼睛淡淡與她相對,“南太平洋一座小島。”

“嗯?”近朝顏迷茫地接,“什麼島?”

他也往外瞥了眼,神色裡看不出冷熱,連話語都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意味:“送你的島。”

近朝顏:“……?”

她聽呆了。

甚至懷疑自己是做夢沒醒。

但不對勁啊,她現在都不缺錢了,為什麼會做夢夢到雲雀恭彌送她一座島啊?!

“嘶……”

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然後不小心把手臂掐疼的小鬆鼠倒吸一口涼氣,從床中央膝行到床尾,跟他拉近距離,澄澈漂亮的眼睛不解地看他,“為、為什麼送我島啊?”

雲雀恭彌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生日禮物。”

頓了頓,他略一頷首,“正好是今天。”

——她倒醒的很是時候。

並不知道自己因為醒太早躲過一劫的近朝顏終於從大腦空白的狀況裡反應了過來,從床上蹦了下去,在這偌大的房子裡轉了小半圈,又光著腳跑了回來,跟他指了指窗外的景象:

“你是說……這裡所有……這個海景房,外麵這整一座島,都是我的?”

男人應許的態度仍舊平淡如水:“嗯。”

“!!!”

近朝顏卻沒法像他一樣平靜,從房子裡一溜煙跑到了外麵,光腳踩在柔軟細膩的沙灘上,仰頭感受到有彆於北半球冬天的溫暖陽光照耀,她原地轉了一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她方才所在的這棟小屋模樣。

它是純白色的設計。

但在房子前,卻有大片大片蔓開的花朵,這小屋便如一方白色畫板,任由這五顏六色的水彩潑墨其上,構成人間最絢爛的夏花盛況。

近朝顏走近才發現,自房屋上垂落的花朵是品種可愛的喇叭花,細長藤蔓垂落下來,跟地上生長的月季與玫瑰牽連,那些玫瑰與月季品種十分獨特,也不知是用什麼嫁接技術相連,每一株的枝頭生長出的顏色與花型,都是近朝顏從未見過的。

但每一朵都是超乎她想象的漂亮,橙色的、桃粉的、重瓣的、單瓣的、色彩漸變的、單一濃鬱的……這些她根本叫不出名字和品種的玫瑰將整個夏天都綻放在她的麵前。

小鬆鼠在這一牆夏天之前佇足了很久,直到身旁有另一道影子接近,男人的聲音自然而然落在她耳畔:

“喜歡?”

近朝顏重重地點頭,轉頭去望他時,感覺自己的心臟裡都被一股溫暖的奇異暖流填充,讓她有種酥酥|麻麻的漲熱感覺,想要開口說話,卻感覺喉嚨有些發堵。

她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怎麼想的?就這個禮物……”

縱使再遲鈍,近朝顏也能意識到,昨天的那箱古籍隻是他心血來潮加上的添頭,恐怕這座島才是他本來準備的生日禮物。

“嗯?”

雲雀恭彌格外平和地回答,“之前不是羨慕西蒙有島?”

他也跟著看向牆上這些繾綣溫柔,在小動物眼裡十分浪漫,於他而言卻隻是單純點綴、花裡胡哨的脆弱植物,“朝顏花,玫瑰,這是你管家的創意。”

——意喻她既是朝顏,也是玫瑰。

彼時他隻是將島的事情交給哲去處理,不過他的左右手在看過島上圖片之後立即猜到他的想法,甚至還給他提了個建議,讓比較了解近朝顏喜好的千奈來參與準備禮物。

他倒是無所謂,但那兩個家夥好像都默認此事需要給近朝顏保密,所以現在得知這種驚喜的小鬆鼠似乎……

感動哭了?

雲雀恭彌又定定看了兩秒,確定她眼尾真的有些溼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這麼高興?

他想了想,後退半步,目光越過眼前這棟小房子的屋頂,看向遠處、島的另一邊風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見到高出這小屋半邊的島眼般的摩天輪設施……

“那片遊樂園,哲參考的黑手黨樂園設計圖,等比例搬過來的。”

這座島一半是童趣,一半是浪漫。

他帶著她跨越了北半球的寒冬,停駐在這南半球熾熱的夏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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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近朝顏的眼淚落在沙灘上,因為從未被如此愛意包圍,所以在確認自己得到這份獨一無二的、用心準備的禮物時,她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淚腺。

“嘖。”

送禮的人卻在這時抬手去揩她的眼淚,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真的是因為過度的喜悅而流淚,不由道,“小鬆鼠,你怎麼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

他送她禮物,可不是為了看她在這種時候哭的。

“因為太感動了嘛……誰讓你們犯規放這種大招啊!”

近朝顏自己也覺得高興哭了實在有些太傻,囫圇擦了擦麵頰之後,不想讓他看到此刻丟人的樣子,乾脆走過去一步、跳到他背上,從後方抱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脖頸間。

在雲雀恭彌下意識抬手托住她大腿的時候,就聽見她在耳邊輕聲說道:“生日禮物我很喜歡,不管是昨天的那份,還是今天的這份——”

“送禮的人,我也很喜歡。”

頓了頓,她說,“現在接住我的人,我最喜歡。”

他們都說她是雲雀恭彌八兆億個世界裡唯一的奇跡,但沒有人知道,他是她墜入鬼門關、隔過時空與次元才連上的緣分。

係在他們之間的紅線縹緲搖晃,大抵是在宇宙洪流裡流浪太久,如同一直孤身的他,也如同一直飄搖不定的她,在極其渺小的概率裡,恰好一端連上了他,另一端碰到了她。

這已不是有幸能形容的程度。

他們像宇宙裡兩顆軌跡本不會相交的小星球,機緣巧合下撞在一起,一碰就炸出瑰麗雄奇的色彩。

雲雀恭彌唇角勾了下,“嗯”了一聲,想起草壁哲矢和千奈叮囑的所謂儀式感,同她補了一句:

“生日快樂,小鬆鼠。”

第111章

小鬆鼠非常快樂!

她趴在大猛獸後背上, 舉起手問道,“那我可以現在去遊樂園嗎?”

“嗯。”

雲雀恭彌側過腦袋,本來是想看看她還有沒有在哭, 不過這動作似乎給了身後人錯誤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