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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台詞好耳熟……”

坐在床上的人看了眼自己壓在白被子上的手背血管留著的一點針孔痕跡, 又見到旁邊舊木桌上放的老舊黃色壓脈帶、以及一些醫用膠布,片刻後愣愣抬頭,“我又生病了?”

她自己的語氣都充滿了不可思議。

千奈看著她這幅回回都在不自知狀態裡, 睡一覺就度過了病痛難關的樣子, 感覺隻要最後能恢複健康、對她來說也算是好事,於是笑著應, “是的, 不過夫人早上已經退燒了,您在病床上躺了兩天,營養全靠輸液維持, 現在應該很餓吧,我去給您盛一碗湯?”

“好哦,謝謝你。”

近朝顏應下之後,又往周圍張望,看著這風格粗獷明快、與窗外藍天白雲格外相襯的裝修風格, 感覺和西西裡住過的海邊酒店一脈相承、雖沒那麼精致,但也彆有一番風味,讓她的心情也跟著一起晴朗了起來。

隨後, 她聞見一股奶油蘑菇湯的香味,轉頭果然見到千奈端著湯過來,還有一份烤到鬆鬆軟軟的麵包, 於是腸胃配合地催促出“咕”的聲音。

千奈放下餐盤後,她迫不及待端著湯碗,執起湯勺,而走到她身後準備幫她束發的管家則溫和提醒一聲,“小心燙。”

“嗯,對了,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努力吹著湯的女人好奇問著。

“雲雀先生背著您找到了這個村莊之後——”

管家才說出來,近朝顏就發出了被湯燙到的聲音,湯勺丟回碗裡,抬手揮了揮給自己扇風,又%e8%88%94了一下剛被燙到的唇角,“什麼?他背著我?你在說什麼?”

千奈:“?”

她與近朝顏過分詫異的目光對上,停頓了片刻,深褐色眼眸溫和,輕聲詢問:“夫人還記得哪些事情?”

近朝顏被她這種奇怪的“失憶式詢問”問得一怔,試探著回答,“我們不是在從意大利回國的私人飛機上被襲擊的嗎?然後我跟他一起跳傘?”

“對。”

千奈鼓舞地接,“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因為恐高暈過去了……吧?”現在想到從艙門的幾千米高空往下跳,近朝顏後知後覺還有手心出汗的感覺。

“……”

千奈沉默了一刹。

她想起來之前鄉鎮醫生過來時,說過近朝顏的發燒症狀大部分還是心理原因引起的,過度勞累隻是外因,再加上她和草壁在半空中降落的時候看過的那道讓對方極其驚訝、瞧著絕不符合雲雀先生風格的能量。

片刻後,千奈笑了一下,“對,您因為恐高暈了過去,所以雲雀先生背著您,帶著我們找到這個村莊,因為您驚嚇過度、又有些著涼,高燒了兩天,所以我們暫時在這裡停留。”

“啊。”

近朝顏用湯勺努力把湯翻涼的動作停了,她雙眼寫滿不可思議,慢吞吞地搖頭,“總覺得你說的那個會背我的男人,跟我認識的雲雀恭彌,不是一個人誒。”

話音才落——

窗外響起“砰”、“砰”、“砰”炸開的動靜。

近朝顏喝了兩口湯,朝著窗口的方向望去,隱約見到一點彩色光芒,於是端著碗起來朝那邊走了兩步,“這是什麼聲音?當地也有類似煙火大會的傳統嗎?白天就開始放煙花?”

千奈想到從他們進入村莊開始就陸續找上門來的Mafia敵人,猶豫著想提醒她一聲,但還沒來得及,就見近朝顏幾口喝完濃湯,將碗放在旁邊窗台,眼眸被窗外天光照亮,格外欣喜地去到窗戶邊:

“哇,今天的天氣真的……”

她的話止於看見窗戶外真正景色的一刹。

“砰!”

一團泛著紅色光芒的野獸與周身帶著紫色光芒、環繞流雲般的白色刺蝟在半空中狠狠相撞,紫色、紅色的光混在一起,在半空中格外耀眼。

近朝顏低下腦袋,見到這棟樓前的紅磚地麵上橫七豎八倒下的黑西裝,倒是零零散散還剩下一些分布在周圍,此刻手裡拿著的武器冒著各式個樣的光芒。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被他們環繞在中間的那道身影。

男人柔軟的黑色中短發被大路儘頭的風吹動,連帶他雙手持有的、燃著熊熊紫色雲屬性的浮萍拐火焰也被吹的舞動,西裝下擺獵獵作響,但他佇立的身影卻懸崖上的鬆柏,讓人見之難忘。

察覺到後方的目光,雲雀恭彌側過腦袋,風止聲息之時,灰藍色的鳳眸被重新落回額前的碎發略微擋了擋,其中銳意的殺氣便也令人錯覺般消了些。

“嗯?你醒了。”

“……嗨。”近朝顏沒想到他這麼敏銳,下意識地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腦袋空空,不知該說點什麼,於是乾巴巴地客套一句,“今天天氣還挺——”

靠近樓棟的某位敵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忽然踩著嵐屬性的火焰出現在半空中,朝著她揮出武器,打出一團火焰:“殺不掉雲雀恭彌,把這個跟他關係不淺的女人殺了也行!密魯菲奧雷一定能接受我們的投誠禮!”

啊?

你說誰跟誰關係不淺?

近朝顏看著那團火焰,聽著他的高談闊論,一時間因為過度震驚而沒反應過來。

“砰!”

煙霧在近距離炸開。

能量掀起的磚瓦碎粒從窗口落下,千奈後知後覺拉住近朝顏,“夫人,小心!”

“沒事沒事。”近朝顏卻絲毫沒被嚇到,抬手把麵前的煙塵揮散,意料之中地對上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口外的雪白小刺蝟,在它“嗷~”的招呼聲裡,笑眯眯地走近,“早啊寶貝,你又救了我,上次我就沒來得及問你名字呢,你喜歡吃什麼呀?”

雲刺蝟眨了眨眼睛,因為不會說話,沒法表達,隻能轉了個方向看著主人——

原本距離此處仍有十幾米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移動到近前,此刻踩著雲刺蝟增殖出的幾片帶有尖刺的高密度雲,躍到半空,在偷襲者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浮萍拐狠狠揮下!

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響起,雲雀恭彌與對方一起落回地麵,隻不過他站著,對方躺著。

揮了揮浮萍拐,他站在樓前,抬眸看向剩下的敵人,武器上附著的火焰更盛:“你們這群不堪一擊、又喜歡成群結隊的下水道齧齒動物,不管用什麼戰術,對我來說都一樣,還是一起上吧,趁我心情沒到太壞的地步,給你們留個全屍。”

-

三十秒後後。

最後一名敵人倒下,雲雀恭彌聽見手上戒指的破碎聲,他垂眸看了一眼,將武器收回了匣中,半空中失去火焰支撐的一隻已經將猛獸刺穿、增殖到恐怖的刺蝟和另一隻飛到近朝顏麵前的刺蝟也一同回到他匣子裡。

他抬手打了個哈欠,在草壁從一樓出來收拾殘局、薅敵人戒指的時候,平靜望向仍在二樓窗邊的女人,“你剛才要說什麼?”

“嗯?”

近朝顏看著他戰鬥過後瞬間恢複的冷冽柔和美人形象,一時間被他這極致反差所吸引,愣愣應了一聲,半晌才想起來那句被人三番兩次打斷的話,“哦,我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雲雀恭彌抬眸望向湛藍晴空,又掃過那些與之相稱的草食動物屍體,難得附和,“確實。”

近朝顏:“……”

不,我覺得我們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但將心聲道出顯然是不明智的,所以她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話題:“請問你知道這次襲擊者的身份了嗎?”

被詢問者沒說話,倒是在地上收集完雲屬性指環的草壁起來,將那些戒指雙手呈去的同時,側身替他應道,“夫人不必擔心,隻是一個小型黑惡勢力,目前該家族所有成員已經被恭先生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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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

近朝顏很認真地鼓掌,“厲害。”

她也不去問剛才那人提到的“密魯菲奧雷”和“投誠”是怎麼回事,低頭看了眼下麵下麵的敵人屍體,好奇地指著問,“除了雲,你其他的都不要嗎?”

“我的意思是……最近拍賣會上基本都看不到這些戒指和寶石了,它們溢價還挺嚴重的,你要是用不上的話、賣出去也能賺點呢。”

話是這麼說,但近朝顏感覺雲雀恭彌應該看不上這點小錢,所以她已經在暗暗搓手,準備和千奈一起下樓撿漏了。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聽完這個建議,男人竟然又朝周圍掃了眼,驀地出聲指示,“哲。”

草壁哲矢驚詫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真的聽了近朝顏的建議,便應了聲“是”,將其他散落的指環也一並沒收。

雲豆就在這時從附近的樹林裡飛出,到了近前叫了兩聲“雲雀”,卻沒降落,而是撲扇著翅膀去到二樓窗邊。

“朝顏~朝顏~”

“我的寶,早上好啊,你是自己去找吃的了嗎?”沒能撿到漏、感覺錯失一點暴富機會的近朝顏內心瞬間被軟萌雲豆給治愈,她抬手將小鳥接住,靠近用麵頰蹭了下它軟絨的毛。

“吃~吃~”雲豆親昵地跟她貼貼,從她手上跳下去,到剛才千奈端著的餐盤麵包旁,也衝她道:“朝顏~吃~”

這時,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音由遠及近,在小村莊的上方發出巨大轟鳴聲,風一陣陣而來,近朝顏拿起麵包,眯著眼睛往外看去,聽見草壁在樓下說:

“太好了,風紀財團最近的據點派來了接應力量,夫人也已經平安醒來,恭先生,我們今天啟程回日本嗎?”

雲雀恭彌抬眸看了眼正偷偷掰下一丁點麵包喂雲豆的女人,出乎他的意料,因為製造大規模殺傷場麵而驚嚇到的人,在醒來之後竟然意外地對他的戰鬥場景適應良好,與初次相見時,被他一個眼神就震在原地的樣子截然不同。

——是一隻會不經意成長的小鬆鼠。

他轉過身,朝著直升機降落的地方走去,唇角勾了下,卻應得很平靜,“嗯。”

-

坐直升機離開小村莊、到大城市的機場,換了一輛私人飛機乘坐的近朝顏這次不敢再睡覺,但與她提心吊膽、時刻看向窗外的反應不同,直到飛機降落到東京機場,這一路都格外平靜。

連小氣流的顛簸都沒遇到。

直到聽見草壁說平穩抵達、可以離開機艙的通知,她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黴運就此花光,於是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輕輕把在腿上睡眼朦朧的雲豆攏在掌心,起身就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界。

誰知才剛朝著旁邊邁出一步,就因為坐了十多個小時沒有變過姿勢、腿部血液不通而使不上勁,整個人朝著走道的另一頭倒下。

“咚。”

膝蓋跪在地上的人在最危險的時候連自己的臉都忘了保護,隻惦記著還在掌中的雲豆,所以將對方高高舉起。

從小憩中醒來、也正準備起來的雲雀略側過頭,看著過道的景象,忍不住揚了下眉頭,“哇哦。”

淡色長發的人穿著離開時那村莊的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