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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先生,夫人,你們沒事真的太好了!”

草壁心有餘悸,“剛才那團能量出現的時候,我真被嚇了一跳,這種從未見過的招式,所幸隻消滅了敵人、沒有傷害到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友軍在附近。”

千奈走到近朝顏的旁邊,看見她坐在樹下,以為她是降落的時候受到了什麼傷害,等見她有氣無力地搖頭,才又勸,“夫人,這附近好像是無人地帶,總會出沒一些不常見的動物——”

“您頭頂正有一條不知名的蟲在爬動。”

近朝顏:“!”

她瞬間起來了,一把抱住千奈的同時,晃了晃腦袋又剁了剁腳,“還有嗎還有嗎?我感覺我脖子開始癢了,是不是掉我衣領裡麵了嗚嗚嗚好恐怖!”

千奈帶著她離開那棵樹,走到路邊轉了一圈,肯定地應,“沒有了,夫人放心。”

看見他們幾人站在一起,雲雀恭彌率先走遠了幾步,直到保持地理位置上的不群聚之後,他才看向近朝顏,出聲問道:

“剛才的那招,叫什麼名字?”

“啊?”

突然又被提醒起剛才事情的近朝顏眉目耷拉下來,下意識地用嗓音喪喪地應,“王虛的閃光。”

“威力不錯,”雲雀恭彌沒有再追問,隻是用那雙鳳眸很平靜地看去,啟唇道:“但是下次,不要搶我的獵物。”

近朝顏:謝謝,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誰要有下次啊!

草壁哲矢茫然地看了眼雲雀,又看了眼近朝顏,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恐怖的猜測:該不會剛才那個把敵人全滅的能量是夫人的傑作吧?!

他的三觀還在搖搖欲墜,雲雀恭彌卻已經看了過來,“哲,這附近沒有信號,你和雲豆去找路。”

話音落下時,先前藏於他衣兜裡的小黃鳥探出腦袋,左右看看,好像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一聲不吭地,用黑豆眼看向同樣被點名的草壁哲矢。

“是,恭先生。”

草壁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對雲豆招了招手,拿出隨身攜帶的一枚小型攝像頭,調整與經過改裝的手機之間的頻道,將它係在了雲豆的腳上,讓它朝著空中飛去。

即便現在天光仍然大亮,但等到太陽下山,天色暗下來也就是轉眼的事情,因為敵人沒剩任何活口、所以無法知道此次襲擊者的情報,如果此行隻有雲雀自己一人,他倒是無所畏懼,可除了他之外的三人都是草食動物,在這陌生之處過夜並不安全。

找到有人煙的方向,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

半小時後。

“恭先生,東南方向十公裡處發現散落的村莊,能看到炊煙、是有人居住的。”草壁看著手機上短頻通訊傳來的畫麵,抬頭向雲雀彙報。

正在溪邊跟千奈研究有沒有辦法撈到魚的近朝顏聞言小聲問,“十公裡,要走多久啊?”

千奈也小聲回答她,“大約兩個半小時到三小時,夫人。”

好久啊。

近朝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因為西西裡溫度宜人,所以她臨走前到機場穿的是長款,上衣是波西米亞絢爛風格的絲綢長袖,手腕處有收束設計,下麵則是喇叭版長褲。

搭配的是平底鬆糕鞋。

雖然比起高跟鞋之類不便長途跋涉的裝扮,今天她的打扮已經很日常了,但自重生以來,近朝顏就意識到自己這副身軀底子總體還是羸弱的,也不知道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能不能堅持下去。

她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跟千奈手牽手,努力跟上雲雀和草壁的步伐。

林間少有人走過,沒有成型的道路,而且高低不平、崎嶇陡峭,尤其是上坡的路,短短十分鐘,就比在水泥道路修葺的平地上走了半小時還要累。

近朝顏跟千奈越走越慢,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走得慢、所以千奈在配合她的步速,望著前麵已經快走沒影、健步如飛的男人,她實在走不動,扶著膝蓋喘氣,“他、他不是穿的皮鞋嗎?”

鞋底不會打滑的嗎?

少年漫主角團體力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落後在中間,時刻顧著回頭看她們、防止她們掉隊的草壁此刻在前方接了一句,“恭先生在十五歲的時候,就經常跟著迪諾先生訓練,他們能一直不休息地從北海道一路打到九州島邊界,今天發生的這點事情,對他來說還沒到熱身的程度。”

“牛、牛逼……”

近朝顏累到嘴唇發白,站著不想動了,“我承認我跟他不是一個物種,我現在隻想當一條鹹魚。”

實在不行,就讓雲雀先走到目的地,她和草壁、千奈一人一張【G380-再來】,直接飛到他身邊就行了。

念頭才冒出來,近朝顏就覺得這計劃簡直完美!

於是她頓時覺得腰不酸了、腳不痛了,如春季郊遊那般有閒心看左右的風景,看了眼旁邊樹下生長的蘑菇,“千奈,這個蘑菇是白色的誒,應該沒有毒吧?晚上我們吃菌子怎麼樣?炒菌子、菌菇野菜湯、山菌炒雞肉……”

管家無奈打斷了她報的菜名,“夫人,白色的蘑菇其實比彩色的毒性更大,譬如你剛剛看到的這個白毒鵝膏菌,一旦誤食,死亡率非常高,因為引發的是肝臟損傷。”

草壁也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近朝顏:“……”

她瞬間打消了自己吃菌子的念頭,記住了這顆白杆杆,又望了望周圍的綠色野生蕨類植物,開始回憶自己少時吃過的涼拌蕨菜,感覺哪株都跟她印象中的長得像。

“你們在磨蹭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們下意識朝那邊看去,見到不知何時折返、正站在一棵高大的樹乾下的西裝男人,此刻他略顯不耐地朝這邊看來。

草壁沒說話,千奈笑眯眯地接了,“很抱歉,雲雀先生,夫人因為肚子太餓、有點走不動路了。”

“好麻煩。”

他皺了下眉頭說道。

近朝顏捂了下耳朵,假裝聽不見,對他說,“你先走吧,我們再休息兩個小時,就啟程來追你。”

兩小時?

想在這森林裡露營嗎?

雲雀恭彌視線掃過她在林子裡晦暗光線下比平日裡更白的臉色,還有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因疲累過度站著就在微微顫唞的腿,在原地站了會兒,忽然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去。

草壁還想說什麼,忽然被千奈扯了下衣袖,拉著他往旁邊避了避。

同時,雲雀恭彌走到近朝顏跟前,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幾秒,在她茫然地眨著眼睛時,驀地背過身,膝蓋半蹲,側過頭道,“上來。”

近朝顏:“?!”

她過於震驚,下意識地聽從了這個指令,但等真的被對方背起來,視野抵達平日未有的高度時,才驚愕地用掌心扒著雲雀的肩膀問,“你——”今天吃錯藥了?

話到嘴邊,她改成了更委婉的一句,“你跟我印象中冷酷無情的老公不太像啊,是不是中幻術了?”

女人濕熱的氣息隨著話音一起落在他耳廓邊。

又因慢條斯理的說話頻率,聲息忽冷忽熱。

雲雀走路的腳步停了停。

他說,“閉嘴。”

頓了一下,他補充道,“還你剛才那招的人情。”

哦。

近朝顏再次被提醒之前發生的事情,蔫蔫地安靜下來,趴在他背上,因為林子裡太過安靜,後麵的草壁和千奈又不聊天,她不知不覺感到困頓,但是卻睡不著,思緒漫無目的地晃蕩。

不知過了多久,腦袋上忽然落在一道重量。

應該是先前被派出去探路的雲豆回來了。

她略微動了下,雲豆也跟著用爪子扒拉她的頭發,在她腦袋上跳了跳,“朝顏~朝顏~”

“嗯?”沒睜開眼睛的女人懶懶地應。

雲豆看她興致不高,沒辦法和她親親抱抱貼貼,自娛自樂了一會兒,就跳到了雲雀的頭上,開始叫另一位主人的名字:“雲雀~雲雀~”

雲雀恭彌卻驀地出聲:“近朝顏。”

“……唔?”

好不容易找到點困意的人勉強應了,旋即聽見男人很平靜地問,“小奶狗是誰?”

——哈?

近朝顏被問懵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沒力氣睜開眼睛、以為自己是太困了,所以迷迷糊糊地反問:“什麼?”

-

那天究竟花了多少時間走出那片無人區,近朝顏已經不記得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意識忽輕忽重,隱約聽見有陌生的聲音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又有千奈在旁邊說什麼“驚嚇、心事太重、發燒”之類的詞。

誒?

她又生病了嗎?

思緒沉沉浮浮之間,她聽見有道聲音輕笑著,說了一個詞,“小老鼠。”

近朝顏突然就被拉回了之前做過的那個夢境裡。

夢裡她是那隻努力偽裝成倉鼠的小鬆鼠,總被氣息可怕的大猛獸戲弄於鼓掌間,最後忍無可忍、鼓起勇氣說道,“不是老鼠!是小鬆鼠!”

說誰老鼠呢,禮不禮貌?

大猛獸似乎被她的回答所攝。

上次在夢裡她沒看到大猛獸在聽見自己自曝身份之後的反應,但此刻,周遭環繞她的氣息卻與那個奇怪夢境%e5%90%bb合上了。

“小鬆鼠?”

她聽見對方重複了一遍這個身份。

旋即,溫熱的、暖和的掌心覆於她的腦袋上,卻不再是夢境裡用利爪將她按在地上無法掙紮的感覺,近朝顏聽見他從善如流地改口,“好的,小鬆鼠。”

在雲雀恭彌看來,這兩個物種沒什麼區彆。

都是膽小如鼠。

但這隻膽小的、擁有強大力量卻不知如何使用、身軀羸弱到風吹就倒、並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動物,今天卻鼓起勇氣、用她潛意識裡抗拒的方式,保護了身邊的人。

起初雲雀並未意識到,消滅敵人這件事有什麼不對,還是將人帶到了村莊,發現近朝顏發燒,請來了這邊的鄉鎮醫生,才後知後覺地明悟到——

她在害怕。

她和原來那個近朝顏性格一點也不像,可是又在某種程度上重合,比如遵紀守法、規矩又乖巧。

他看著麵前因為奪去陌生人性命而不安、在夢裡也不安穩、遲遲沒退燒的人,片刻後,忽地說道:

“你今天做得不錯。”

也就是在這句話落下之後。

意識一直在黑暗中疲憊徘徊、仿佛背負著什麼無法解脫,困頓卻遲遲無法安心睡去的人,忽地鬆懈了心神,靈魂被從黑暗之水中撈起,被放入柔軟的、漂浮的團團雲朵裡,終於沉沉睡過去。

連無意識緊蹙的眉尖都慢慢鬆開。

第31章

近朝顏再醒來的時候, 發覺自己睡在一個紅色磚房裡,病床隨她起來的動作,發出一點陳舊的“吱呀”聲。

換了一身異國風情裝束的千奈聽見動靜, 很欣喜地加快了腳步, “夫人,您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