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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的祖輩裡有勇武之人,這份勇武在隔了兩代後,於陳敬宗的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砰”的一聲打斷了湘王的回憶,然後他就看見,林彥被陳敬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湘王:……

得了,勸陳敬宗給華陽低頭的這條路也徹底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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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雖然勸說駙馬爺無功而返,但這消息不知怎麼傳到了寧園。

沒兩日,寧園給俞秀、湘王妃、陵原縣君、白家的紀老夫人乃至項寶山的妻子也就是湘王的那位庶女都下了帖子,邀她們來寧園聽戲,請的是陵州府最有名的杜家班。

在百姓看來,這無異於華陽公主在與駙馬爺叫板,你愛回來不回來,本公主吃喝玩樂一樣都不耽誤,逍遙著呢!

這回,不用湘王吩咐,項寶山自己都想勸勸陳敬宗了。

“敬宗啊,今晚我不是指揮使,你也不是駙馬爺,咱們隻是兩個普普通通的成了親的男人,我以過來人的身份跟你說兩句,你看行不行?”

陳敬宗抓著酒壇,麵無表情地往海碗裡倒:“隨便你說,我隻管喝酒。”

項寶山:“那我就說了,這夫妻之道,妻子是該聽丈夫的,可大丈夫也不能整天都繃著,對待妻子也要溫柔小意,該哄的時候就要哄,否則她天天生氣天天哭喪著臉,咱們見了也不爽利,是不是?”

陳敬宗哼了一聲:“那就不見,我在衛所照樣住得舒服。”

項寶山:“你看你,又說氣話。我跟你說,有的女人怕你這種,你一冷臉,她就老實了,恨不得變成一根藤蔓,服服帖帖地扒在你身上。可有的女人啊,你硬她更硬,你不搭理她,她也不搭理你,自己跑去看戲。那你說說,長此以往,夫妻倆是不是徹底散了?”

陳敬宗咕咚咕咚地喝著酒,海碗擋住了半張臉。

項寶山再接再厲:“你要是真不想跟公主過了,那我也不多餘勸,可若你心裡還有公主,還想跟她過日子,那你說,為了一時意氣而鬨得夫妻緣斷,值嗎?”

陳敬宗喝完最後一口,重重放下海碗,黑眸陰沉沉地盯著項寶山:“公主去看戲了?你怎麼知道?”

項寶山:……

湊在門口偷聽的王飛虎幸災樂禍地道:“他當然知道了,公主還給他夫人下了請帖呢,據說請的是杜家班,杜家班的蘇月白可是個俊俏人物……”

話沒說完,陳敬宗一扔酒壇,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女人聽戲,咱們也可以喝花酒!走,你們引路,帶我去陵州府花魁最美的青樓,隨便你們喝酒睡女人,今晚我做東!”

王飛虎眼睛一亮!

項寶山隻覺得頭疼,駙馬爺想睡女人,他們私底下偷偷送可以,真大搖大擺地帶著駙馬爺去逛窯子,公然打公主的臉,嫌命大是不是?

他連忙叫來林彥、盧達,一起拉住陳敬宗,不許他衝動行事。

陳敬宗非要衝動,誰攔著他就打誰。

都是血性男兒,林彥、盧達一開始還顧忌陳敬宗的身份沒有還手,可陳敬宗真狠心啊,鐵拳不是砸在他們肩膀就是臉上,這誰能一直忍?

混亂之間,也不知是項寶山、林彥還是盧達,反正陳敬宗也挨了重重一拳,就見剛剛還叫囂著要去逛青樓的駙馬爺突然朝前一撲,腦袋恰好撞到一根柱子,人便歪歪斜斜地朝地上倒去,昏迷之前,還伸著手難以置信地指著他們,似是想揪出傷了他的人!

王飛虎嗖地躲到了林彥身後,他沒動手啊,這事與他無關!

林彥甩開他,快步過來與項寶山一起扶起陳敬宗,探探鼻息,還有氣,問:“現在怎麼辦?”

項寶山靈機一動,道:“快,趁他沒醒,趕緊送去寧園,對那邊就說駙馬爺借酒消愁,不小心撞暈了!”

兩口子冷戰,最怕是不肯見麵,隻要見了麵,但凡有一個心軟的,再來一場床頭吵架床尾和,那什麼事就都可以翻篇了!

衛所迅速安排好馬車,風馳電掣地往陵州城趕,總算趕在城門關閉前衝了進去。

親眼看著吳公公與富貴一起將昏迷不醒的陳敬宗背進寧園,項寶山深深地鬆了口氣,重新上車,去湘王府通風報信。

富貴止步於棲鳳殿外。

吳潤將陳敬宗放到次間的榻上,也便低頭告退。

朝雲看著昏迷不醒的駙馬爺,急了:“公主,我馬上叫人去請劉太醫?”

華陽:“不用,備水吧,等會兒駙馬要沐浴。”

這場戲演到今天,已經可以收了。

朝月隱隱猜到什麼,笑著拉走了朝雲。

華陽轉身,見陳敬宗一動不動,淡笑道:“怎麼,真受傷了不成?”

陳敬宗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華陽便往內室走。

才走到門口,身後仿佛有猛虎從榻上躍下,下一刻,那猛虎撲了過來,將她背朝他壓在牆上,酒氣與火熱的唇一起落到她頸間。

華陽瞬間失力,幸好麵前就是牆,支撐著讓她無處可倒。

“好了,先去漱口、沐浴。”

當他要抽走她的裙帶,華陽及時捂住了那隻修長有力的大手。

“半個多月沒見,你還要跟我計較這個?”

陳敬宗將她轉過來,喘著粗氣問。

華陽避開他的酒氣,嫌惡道:“彆說半個月,就是半年,你不收拾乾淨,我也要計較。”

陳敬宗看著她,就在華陽以為他要妥協時,陳敬宗突然扯落她半邊衣裙。

華陽:……

陳敬宗像一頭圈地的猛虎,很快就將酒氣印了她半身。

華陽氣得抓了他好幾把。

陳敬宗重新站直,垂眸看著她緋紅的臉,笑道:“這下你也臟了,等會兒一起洗。”

華陽還是打他。

陳敬宗一手攥住她一邊腕子抵在牆上,目光漸漸下移,看著她的唇。

華陽大驚,急道:“你敢不漱口就親我,我真的把你攆出去!”

陳敬宗頓了頓,側臉對著她:“行,那你親我一口,否則我就親你。”

他知道華陽的威脅是真的,華陽也知道他會說到做到。

惱歸惱,華陽還是咬咬牙,不情不願地在他沾著酒氣的臉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

浴室的水備好了,陳敬宗胡亂攏起她的衣裙,抱著她走了過去。

華陽占了浴桶,讓他在外麵衝乾淨。

陳敬宗洗好後,來到她的桶前。

華陽還是嫌棄他的一雙大腳,閉著眼睛不肯與他共浴。

陳敬宗隻好把人撈出來,擦乾後放進拔步床。

浴後的冷讓她在他懷裡輕輕顫唞,陳敬宗拉起被子,將兩人裹成一團。

“你怎麼知道我會回來?”陳敬宗一邊戴一邊問。

華陽哼道:“我暗號都發出去了,你這兩日若不回來,那就不是你了。”

陳敬宗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還以為你偷偷養了伶人,被我誤打誤撞劫了他的好事。”

華陽:……

剛剛團圓的駙馬爺與公主,一言不合後,又在被窩狠狠地“廝打”起來。

第47章

屋裡留了兩盞燈, 拔步床內的光線昏黃而柔和。

才半個月沒見,華陽就發現陳敬宗的手臂仿佛比原來又粗了一圈。

她忍不住摸了摸:“最近每日都在操練嗎?”

陳敬宗:“嗯,那些兵幾乎都廢了, 我得以身作則,怎麼, 你不喜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喜歡華陽也不會承認,推推他,道:“梳妝台左邊的抽屜裡有個信封,你打開看看。”

陳敬宗看著她,笑了:“該不會想我想的緊, 寫信寄托相思?”

華陽狠狠瞪了他一眼。

陳敬宗又親了一口她的脖子, 這才下床去拿信。

那樣頎長而健碩的身體, 在被窩裡怎麼抱都沒事, 光明正大地看華陽還做不到,故而轉身, 背對他躺著。

陳敬宗取出信封, 鑽進被窩, 一手將她撈回懷裡摟著,一手拿著信封, 用牙咬開封口。

再看裡麵, 竟然是一疊銀票。

他看向華陽:“那尊玉觀音已經出手了?”

華陽:“是啊,吳潤專門去了一趟嶽陽,在那邊尋富商賣的, 一共是兩萬兩, 若非時間倉促, 應該能賣更多。”

陳敬宗聞言, 皺起眉頭。

陳家沒什麼底蘊, 全靠出了個老頭子才一躍成為人上人,儘管如此,陳家家風依舊簡樸,陳敬宗活了這麼多年,隻在娶了華陽後才天天都能看到一些珠寶首飾以及名貴的綾羅綢緞,譬如說她喜歡用的連他不洗澡便沒資格睡的蜀錦床褥。

先前看到湘王送她的兩樣禮物,陳敬宗品鑒不出具體價值,隻猜到是好東西,約莫能賣千兩銀子。

誰曾想,兩件裡麵華陽看不太上的玉觀音都能賣兩萬兩!

前朝徽宗的那幅真跡,豈不是更貴?

湘王舍得送華陽幾萬兩銀子,隻能說明他想保住的利益,可能有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兩!

他沉默了太久,華陽抬頭,看清他的臉色,華陽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帶著幾分諷刺道:“官員尚且知道利用權勢魚肉百姓,更何況各地的藩王,光某一代的藩王都能聚斂一份雄厚的身家,幾代十幾代累積下來,光進不出,其財富可想而知。隨便選出一個藩王,王府寶庫裡的東西都可能勝過國庫。”

皇祖父在位時,國庫豈止是乾淨,那簡直是年年都虧空,好在父皇還算知人善任,這些年國庫總算能留下一點剩餘,但也緊巴巴的。

“好了,不提那些,衛所那邊,你要用多少銀子?”華陽輕輕拍了拍他的%e8%83%b8口。

藩王是太祖爺爺留下來的問題,曆任皇帝都頭疼,卻又不能不養,連祖宗們都沒辦法,她與陳敬宗就彆去操心了。

陳敬宗握住她的手,再看那些銀票,道:“給我一千兩吧,暫且能解決衛所眼下的問題,等我把被那些人私吞的軍田都要回來,靠軍田所產與朝廷撥下來的軍餉,衛所便能正常運轉。”

項寶山有句話說得對,光靠以私濟公,非長久之道。

華陽:“五千多個士兵,一千兩會不會太少?”

陳敬宗:“你我才成親一年多,我這個駙馬爺的年俸正好一千兩,再多拿,那些人會懷疑你貼補我,先前的戲豈不是白演了?”

華陽眨眨眼睛,調侃道:“你不是拐彎抹角提醒我,你還有一千兩俸祿在我這兒吧?”

陳敬宗丟開信封,轉身將她壓在身下:“連你都是我的,我豈會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華陽呸道:“誰是你的,就像妻子犯錯會被丈夫休掉,你也得表現好了,才能長長久久地做我的駙馬。”

陳敬宗:“怎麼樣算表現好?像剛剛那樣讓你成仙三回……”

華陽一把捂住他的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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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華陽醒來時都已經快晌午了。

身上酸得厲害,連續踢一千個毽子都沒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