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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到時在家還喊我蔣總?”

“......”

洛琪岔開話題:“找我什麼事?”

“沒事。”蔣盛和告訴她:“我到家了。”

“哦。”她還不習慣身份的轉變,跟老板突然說家常太彆扭。“蔣總,我不知道聊什麼,給我點時間,我適應適應。”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話說也不要緊。”隻要電話通著就行。她沒分手的那六年,他想打個電話連立場都沒有。

洛琪絞儘腦汁想多聊幾句:“明天不需要加班吧?”

她默默數了數,八個字,不少。

“你們不用加班。我九點鐘左右到,一天都在公司。”蔣盛和頓了頓,“以後休息我也在公司,你如果有事,隨時過去找我,我都在。”

洛琪想到小酒館,‘你來,我還在’。

“睡覺吧。”蔣盛和等她掛了電話,他才拿下手機。

雨還沒停,他不困。

一切那麼不真實。

他又想到一事:【領證前,你要不要跟你父母說一聲?明天還有時間,我陪你回一趟蘇城。】

洛琪:【等我們熟悉了再回去。】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現在一團亂。

她見過他的父親,說來奇怪,她莫名畏懼他父親。她也知道他父母對他婚姻的要求,反正她這個家庭不會是他們喜歡的。

被之前那段感情傷得太深,她現在隻想把債給還上,再也沒有多餘的心力與精力應付來自家庭的阻撓。

她又發過去:【能不能先誰都彆告訴?】

蔣盛和:【好。等你不欠債了,事業上再上一個台階,再對外公開。】

翌日清晨,蔣盛和自己驅車回老宅。

梁甄每天早晨都會練琴一小時,正彈著,有人敲門,“媽,是我。”她下意識看看時間,才六點半。

蔣盛和推門進來,隨手關上。

梁甄看一眼兒子,他臉色不太好,她暫停,“沒睡好?”

“嗯。”蔣盛和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梁甄欲言又止,還是不問了。昨天蔣月如打電話給她,拐彎抹角試探她,是不是私下去找了洛琪,洛琪因為家庭阻力才不願意接受蔣盛和。

她怎麼可能乾那種事兒。

蔣月如歎氣:洛琪分手一年了,他倒是表白呀,拖到哪年?

昨天是洛琪生日,從兒子的臉色看,要麼還沒表白,要麼被拒絕了。

梁甄怕戳到他傷口,不敢問。

兒子心情不怎麼樣,應該是特意來聽她彈彈琴,梁甄收攏思緒,挑了一首他小時候喜歡聽的曲子,指尖落在琴鍵上。

蔣盛和有幾年沒聽到這首曲子,母親的心情應該不錯。

他想跟母親分享領證的喜悅,又沒法說。

“媽,感謝您把我帶到這個世上。”

梁甄手指一滑,按到了另一個琴鍵,這種失誤,不應該,況且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曲子。

兒子那句話應該隻說了前半句,感謝她把他帶到這個世上,但怨她沒把他生在蘇城。不然他就能早點認識洛琪,不至於七年的感情無人回應。

蔣盛和抵著下頜,認真聽母親彈了半小時。在琴聲裡,亢奮了一夜的神經才慢慢舒緩。

梁甄站起來,“早飯還沒吃吧?”

“沒。”來的時候不餓,現在有了胃口。

蔣盛和跟母親去了餐廳,阿姨準備好了早飯,母親的飲食一向少油少鹽,偏西式。

梁甄提起中秋節,今年的中秋在十月初,不到兩周就到了。

“今年你爸沒空回來,你大哥二哥都過來,你在不在家吃?”

蔣盛和:“不了。洛琪一個人,我跟她一起。”

“還是以出差為由?”

今年不需要再找借口,可以去出租房陪她,她願意去他那裡也行。

兒子沉默,梁甄當他默認。

“你不能一直讓她把你當老板,這樣下去,你十年都追不到。”

蔣盛和點點頭,“知道。”

光知道有什麼用。

去年在蘇城聽演奏會,他把洛琪帶去介紹給她認識,她以為他很快就要表白,一年過去,他依舊原地踏步。

“一會還要去公司?”

“嗯。”蔣盛和說:“順路去洛琪那。”

估計又是以拿文件為借口。

蔣盛和吃過早飯,“媽,我回了。”

“等等。”

梁甄讓阿姨找來幾個餐盒,她親自打包早飯,裝了兩個吐司鮮蝦卷,又將焯水的蘆筍、西藍花和口蘑放在另一個餐盒,拌了沙拉。

燕麥水果粥她不會做,讓阿姨做好裝保溫盒。

蔣盛和以為是讓他帶到公司中午吃,“媽,我吃飽了。”

“你不是要去洛琪那裡嗎?順便給她帶去。”梁甄把幾個餐盒裝保溫袋,“媽媽尊重你喜歡的人。”

“你說我跟洛琪對你一樣重要。在我這裡,你和你爸也一樣重要。往後,多尊重一下我的另一半,彆動不動就惹他生氣。”

梁甄從來沒跟兒子一次性說過這麼多心裡話:“你爸沒你以為的那麼差。以後我試著了解洛琪,你也試著了解你爸。儘量你在表白後,想跟她結婚時,能得到你爸的祝福,我想家人的祝福是洛琪比較在意的。我們各自努力吧。”

蔣盛和從母親手裡拎過保溫袋,他俯身,單手抱抱母親,“謝謝媽。”

梁甄鼻尖一酸,兒子還在很小的時候這麼抱過她,依賴過她。那次是她演出,蔣月如帶他去劇院,演出結束,他抱著一束花到台上送給她。

他還小,感覺抱著花都走不穩。

她蹲下來接住花,他兩隻小手抱抱她,他沒說話,但倚在她懷裡很開心。

從彆墅出來,蔣盛和在車裡平複片刻,發動車子去洛琪那裡。

等信號燈時,他發消息給洛琪:【給你帶了早飯。】

洛琪昨晚三點多才睡著,早上不到七點就醒了,正望著天花板發怔,老板的消息進來。

一夜過去,她還處在雲端,縹緲不真實。

沒睡好,腦子比昨天更遲鈍。

【蔣總,不用這麼麻煩。】

加個蔣總在前麵,她才能自欺欺人地聊下去。

蔣盛和:【不麻煩。是我麻煩你了,給你帶早飯是想見見你。】

洛琪:“......”

連帶著手機都燙手,放下來起床洗漱。

蔣盛和到之前,她化完妝,又找了一條他沒見過的裙子換上,這是今年唯一一條新買的裙子。

今年最奢侈的兩筆消費,一幅油畫,一條裙子。

打理好頭發,人還沒到。

洛琪想到家裡沒有男士拖鞋,她下樓去,前麵不到兩百米有家小超市,裡麵有拖鞋,質量一般,價格也便宜。

她挑了一雙相對貴的。

從小超市出來,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過來,到她跟前靠邊停。

“蔣總。”她現在不考慮那麼多,怎麼順口怎麼喊吧,想多了腦仁疼。

蔣盛和下車,“買了什麼?”

洛琪沒吱聲,給他看看塑料袋。

蔣盛和跟她一樣,在半空浮了一夜,看到她手裡的男士拖鞋,才徹底踏實。

“給我。”他拿過去。

兩人並排走,沒有話說。

下過雨的空氣分外清新,洛琪深吸一口。

蔣盛和昨天在門口看到了房間什麼樣,餐客廳加一起才十多平方,他換鞋進屋,沒想到小客廳還擺了一架鋼琴。

“你喜歡彈琴?”

“不是我的,初琳放在這兒的,她有時會過來玩,不耽誤練琴。”

洛琪把早飯放茶幾上,原本的小餐桌被她用來當書桌辦公,平時就在小茶幾上吃飯。

“蔣總,您隨意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脫口後意識到又用了您,過了兩秒,“蔣總,你隨意坐。”

家裡隻有兩人座的沙發,她坐下來吃飯,他如果坐就要緊挨著她。

蔣盛和坐到琴凳上,沒想到她把畫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盯著油畫看了幾秒,被洛琪的聲音帶回思緒,“蔣總,你吃了嗎?”

洛琪打開餐盒,分量足夠兩個人吃,她便問了一句。

“吃過了,都是給你帶的。”

譜架上還有琴譜,蔣盛和半起身,把琴凳往後挪,調整合適他坐下來彈琴。

小時候是被迫學琴,有段時間心裡叛逆不願意練,母親就沒再逼他,不逼他之後他反而願意學。

自從去國外上學,他就沒再彈過。

洛琪微微抬頭看他一眼,她應該是全球待遇最高的員工,大老板親自送飯,還有鋼琴伴奏。

他彈奏的水準在業餘裡也是中等,但不妨礙她覺得好聽。

洛琪還沒吃完早飯,蔣盛和彈奏一曲後把琴凳歸位,“我去公司了。”

她剛要站起來,被他壓住肩膀按回去,“周末我不是你老板,不用送我。”

他關上門離開,洛琪鬆了口氣,他跟表白前一樣,始終對她有分寸感,不會讓她不適,是她自己的原因,還沒找到跟他相處的平衡點。

蔣盛和雖然去了公司,但心思不在。

到了中午,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上午忙了什麼。

無效加班。

午休時,接到上海長輩的電話。

蔣盛和以為洛致丘公司又遇到了棘手的問題,“洛琪父親那邊又遇到麻煩了?”

“他公司還行吧,資金跟上了,再艱難也能熬過去。”

長輩打電話給他跟東博醫療有關,“你不是去年就想收購嗎,現在是個機會。”

蔣盛和問:“裴時霄那邊有突發倩況?”

“算是。他們家公司下個月董事會換屆,東博醫療幕後是李槿操盤。”

蔣盛和蹙眉,突然想起來,李槿是裴時霄的母親,他對裴時霄家的事一點不感興趣,也從來不關注他們公司的動態。

“您繼續。”

“最近李槿的心思不在東博醫療上,她這個人,野心大著呢。所以現在你可以考慮收購的事。”

“我上周就讓厲蕊安排下去了。”

長輩笑,“看來你一直看裴時霄不爽。”

他每次跟蔣盛和通話,不可避免就要聊到洛琪。

“你打算再追三年,湊個整十年?”

蔣盛和聽得出話裡的揶揄,笑笑,“也不是不行。”

他收起玩笑,“年底我和洛琪去看您。”

“彆到時再推三阻四,找一堆借口不來。紅包我早就準備好了。”

結束通話,蔣盛和沒了困意,他用冷水洗過臉,又喝了一杯咖啡,才從即將要領證的喜悅裡暫時抽離出來。

雖然交代了厲蕊收購東博醫療,還不知道磨到何年何月,沉沒成本太高。

深思熟慮後,他打了賀萬程的電話。

如今跟賀萬程熟悉,連寒暄那一套都免去。

“有個買賣,不知道賀董感不感興趣。”

“說說看。”

“裴時霄家的公司下個月董事會換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