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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以後真的出什麼事,他也總能有一兩份銀錢渡日。

都是從十幾歲的少年人一點一點走過來的,誰還沒個心動的時候呢?

元良也有,他就很喜歡英蓮。不是因為英蓮長的好,而是喜歡英蓮的性子。

但也隻限於喜歡。

英蓮出嫁後,元良的喜歡又換了一種。

他也形容不出來兩種喜歡有什麼不同,但他就是知道不一樣了。

元良猶記那年除夕奉命解救英蓮時,看到英蓮時第一個浮現的念頭。

一分心疼,七分憤怒,還有兩分對世事無常的感慨。

再之後,和離歸家的英蓮與封氏重新回到京城,元良見到英蓮的次數也不由多了起來。

英蓮針線活極好,知道元良跟著湘雲不缺金銀,便給元良做了幾雙鞋,謝他當時的維護搭救。

隻是做為湘雲身邊的第一得用內侍,元良並不缺這些‘孝敬’和‘謝禮’,但元良卻仍舊笑嗬嗬的收下了。

像對待其他人那般,誇了一回心靈手巧,又說了一回他當差最費鞋的話。

原不過是兩句客套話,實心眼的英蓮卻聽進去了。

一年四季,雷打不動六雙鞋。夏天和冬天

各兩雙,春秋各一雙……

若說英蓮也像其他人那般隻是討好他那也罷了,可元良知道,並非如此。

英蓮母女並不需要這般討好他一個內侍,她們是可以直接討好圖嬤嬤,露珠這種比他這個內侍離湘雲更近的人。

甚至是直接討好湘雲。

然後元良再不像對待旁人那般收了就收了,而是開始給英蓮回禮了。

他得的賞賜不少,管著各處生意的管事也時有孝敬。得了些東西覺得英蓮她們娘仨能用上,便叫人給她們送去。

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了些年,元良每次回家住時,都會拎些東西給隔壁的娘仨。有時是府裡做的點心,有時是在街上順手買的熟食零嘴。

湘雲好吃,也養成了元良每每買東西時都挑吃的送英蓮。

再然後就是沒有父親,娘又是和離歸家的女孩要結親了。可這樣的身世,想要結一門好親事卻是極難的。

女孩不跟爹娘,不跟娘姓,而是跟著外婆姓。可她外婆也不覺得自己的姓有什麼好。再後來想到湘雲時常打著元姓出門,娘仨一合計就統統姓元了。

而好巧不巧的,元良的名字裡也有一個‘元’字。

原本封氏和英蓮是想著叫小姑娘認個義父的,畢竟家裡沒個男人,便是街坊鄰居都要欺負一下她們娘們。

然後這個爹一認,就有不少人生了誤會。元良回來的少,並不知道街坊鄰居都傳了什麼。甚至他們都不知道元良是無根之人,英蓮開始的時候到有解釋,後來就由人說去了。

因為誤會以後,她們娘仨的日子都變得好過了。

至於後來是怎麼走到一處去的…可能也是從不解釋開始的吧。

沒什麼愛不愛,喜歡不喜歡,我病時,你照顧我。你需要我時,我就站在你身邊,兩個老天爺都不心疼的人,往一塊湊湊,互相取個暖,再搭夥過個日子。

很務實的發展,卻也是最適合元良和英蓮的。

~

沒有什麼婚禮,也沒有什麼三媒六聘,英蓮那邊隻查了一回黃曆,挑了個好日子將兩家中間的牆推了。元良則整理了一回思緒跟湘雲說了一回他和英蓮的事。

他們倆人也不年輕了,哪怕湘雲認為他們倆的年紀正當年,可他們卻不這麼認為,畢竟連當初跟著外婆和娘親來到京城的那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頭都已經嫁人了。

輩份在那裡擺著呢。

知道是你情我願的事,湘雲一邊請了封氏過來說話,一邊又給元良準備賀禮。

丫頭們成親她都給嫁妝,元良和英蓮,她這個做人家好多年主子的,總不能連份聘禮都不出吧。

封氏一早便知道湘雲會打發人去請她,說了一回這些年英蓮的不容易,又說了一回元良如何如何,看著封氏一副真就靠著英蓮和元良養老的樣子,湘雲也就徹底放心了。

自願的就好。

“回來了?”英蓮聽到院裡有動靜,心知是元良回來了。掀簾子走出來,見正是元良,一邊站在門口笑,一邊將手中的的簾子又往上抬了抬。

“下晌讓人送回來的東西可都見了?”元良微低頭便走了進去,“怎麼還沒吃飯?”

“想著你也快回來了,就多等了一會兒。”跟在元良身邊進了屋子,英蓮溫柔回道:“瞧著都是上好的東西,可是福晉賞下來的?”

送東西回來的人隻說了一嘴,到底如何英蓮也不曉得,如今東西都堆在屋中一角,就等著元良回來再行安排了。

元良一邊去水盆處洗臉,一邊回答英蓮:“福晉給的聘禮,你看著安置吧。”

反正聘禮也都是要給新娘子的,早安排晚安排都是一樣的。

英蓮臉頰微紅,卻仍舊大大方方的說了一回湘雲是

個難得的好主子。

這一點不管是英蓮還是元良都不存在任何疑義,隻要不犯了湘雲的忌諱,湘雲待身邊的人都是極好的。

見元良進裡間換衣服,英蓮一邊叫小丫頭去請封氏過來用晚飯,一邊讓人去灶上傳飯。

相較於元良這邊隻有一個漿洗的婆子,英蓮到還有幾個侍候的下人。

娘倆個一人一個丫頭,家裡一個灑掃的粗使婆子和一個在灶上侍候的廚娘。兩家合了一家後,英蓮又買了個小廝回來。

封氏在隔壁,原就是要過來的,見小丫頭來請也沒耽擱,讓人捧著她的針線笸籮就來了。

三人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元良一邊將東西的來曆都說了,讓英蓮記個帳,日後好還禮。一邊又告訴英蓮湘雲給他放假的事。

對了,旁的東西都叫人送回來了,隻有小姑娘給的那張地契,元良先讓人趁著衙門下衙前將白契換成紅契,然後才將紅契交給英蓮。

白契沒有律法保護,地契在誰手裡地就是誰的。紅契則是在衙門裡交上一定額的契稅,之後即便契約丟失也可以去衙門補辦。

紅契…是元良自己的名字。

飯後又說了一會話,封氏便回房休息去了,英蓮則像這幾日那般留在了元良這裡……

雖然放假了,可元良還是像以前那般早早便醒了。

多年的習慣已經養成了生物鐘,此時醒來後元良一邊躺在那裡醒神一邊想著今天的安排。想到這裡才想起來自己放婚假了,於是又開始琢磨這個月都要做什麼。

家裡的莊子得去看看,再去租出去的鋪子那裡轉轉,再陪英蓮去趟紅螺寺,還得定輛馬車,買個馬夫……

英蓮睡得很沉,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半團著身子,隻露出半張臉在外麵。元良像之前那幾日一般,思緒再次跑偏,又怔怔的看著英蓮出神。

聽說隻有從小過得不好,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有這種睡姿睡覺。

想到英蓮自幼被拐子拐賣,又被薛家買去的種種,元良不由伸手在空中輕輕描著英蓮的眉毛。

老天待她…可真吝嗇。

*

等英蓮醒了,元良又用一種極其自然的動作掩飾自己看人看出神的窘態。

淡定自若的從床上下來,一邊穿衣一邊對床上的英蓮說了一回今日的安排。

因元良態度自然,英蓮也因此減了幾分羞意和不自在。隨後從床上下來,先是麻利的套上衣裳,一邊手指隨意挽了幾下,一頭長發用一根簪子將頭發固定住,一邊讓人打水進來洗漱。

看著進來的隻有英蓮的丫頭,元良心忖了一句:家裡還得再買兩個丫頭。

早起,仍是三人一塊用的早飯,之後封氏去鄰居家打牌,英蓮和元良出門去。

二人今天要去女兒家,特意為這事叫女兒回家有些彆扭,於是商量了一回便二人決定去女兒家看望女兒女婿。

用一種老夫老妻的態度過著新婚生活,有那一個月的婚假打底,兩人能做的事還真不少。

看著二人越來越自然的相處,封氏這回是真的放心了。▼思▼兔▼在▼線▼閱▼讀▼

許多年前英蓮剛出生時,封氏就曾想過將來女兒出嫁了,她和甄士隱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如今,女兒到是過上了她想像中的生活。

如此,也好。

……

且不提休婚假的元良正和英蓮商量著想換個三進帶花園的宅子時,那件懸了好多年的舊案仍是沒有半點線索,四爺回想了一回當時的情況,除了他和十三,胤禟,懷疑的人有好幾個。

不說十二和十四了,就連五爺和十爺都被四爺懷疑了一回。

縱使當年有線索,如今時隔多年再想追究,

也是毫無線索可言。案子仍舊破不了,但幕後凶手卻不是‘找不到’。

四爺想了一回,要不…還是十二上吧?

正在守皇陵的十二狂打了一連串噴嚏,之後神色淡然的看向京城的方向,眼底滿是陰霾。

不想困死皇陵,他就還得再折騰折騰。

然而就在當天,四爺下旨申飭了十二一回後,竟然又將他膝下唯一的兒子給過繼出去了。

胤禟才不會過繼彆人的孩子呢,四爺又想要讓人知道這個孩子是補償給胤禟的,於是這個孩子便落在了十一阿哥名下。

十二都氣炸了。

無緣無故罵了他一通,還將他兒子過繼給彆人了,人乾事?

可不就是人乾的事呢。

在十二氣憤,不明所以的時候,京城的大街小巷竟然都是十二謀害胤禟的流言。

反正十二的名聲也壞到家了,再多這一項罪名,京城的百姓也不會懷疑。

胤禟也氣壞了,在他四哥那裡對十二進行了劈頭蓋臉的一通咒罵。一邊罵十二,還一邊心忖四爺心眼小的跟針鼻子似的。

這是可著十二一個人黑呀。

算了,反正無論老四查出誰是背後主使,隻要不是他自己,他都會相信老四的辦事能力的。

╮(╯▽╰)╭

四爺確實是在打擊報複,但在四爺看來十二的嫌疑也是最大的。不過到底在麵對胤禟時有那麼一眯眯的心虛。這之後小姑娘提出商部的時候,到也一如胤禟早前猜測那般,並沒有一口否絕。

再然後小姑娘以從三品的級彆參與了內閣和軍機處的重要會議,在一次一次的據理力爭後,四爺終於同意設立大清第七部——商部。

商部下設三司,一司隸屬內務府生意,皇莊;二司為掛靠戶部的生意,三司則是將銀行徹底獨立出來。

小姑娘如願成為商部副主事,官居從二品。

雖是副主事,但她上麵卻沒有頂頭上司。四爺也說了,如果商部運行良好,三年後就給她轉正。

正二品!

三年就能升上正二品,小姑娘雙眼發亮,乾勁更足啦。

其實這個商部啟動計劃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歸功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