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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回皇上,此子所言確係春闈考題。”

“春闈暫停,改日更考。”當今聞言緩緩點了下兩頭,才說道:“老四。”

“兒臣在。”

當今看向冷著臉站出來的四兒子,又看向靠得極近在小聲說話事不關已的胤禟和老十,又氣不順的點了胤禟和老十的名字。

讓他二人協助四爺徹查此事,大理寺有司配合。

說完當今才將視線轉向隆科多,不是很相信隆科多能辦出發這種事,卻又覺得隆科多未必乾不出來。於是說了句收押宗人府便讓人將隆科多帶下去了。

被這事一攪,當今也提前散了早朝。之後四爺,胤禟與老十就開始徹查此事了。

“先審吳奇吧。”

四爺這麼說,胤禟和老十自然不會反對。不過胤禟麵上一副懶得多管不願摻和的樣子,但心裡卻時刻做好了將四爺帶進溝的打算。

不將隆科多拉下馬,他家的小胖妞豈不白奮起了一回?

口供都是早就反複推演過的,有心算無心,四爺彆想查到真相。不過在拘了莊婆子,哈五等人嚴加審訊,確係隆科多‘當真’賣了新科考題後,雖有些細支末節的事沒有調查清楚,卻不妨礙這整件事情的脈絡走向。

彆說李四兒這個侍妾了,就是正妻繼室犯了錯,也是要算到隆科多頭上的。所以這件案子是不是隆科多辦的都不打緊,打緊的是當今的態度。

當今會保隆科多嗎?

當今想保。

然而胤禟卻在一旁涼涼的說了句:“當初溫憲下嫁佟佳舜安顏,不過兩年人就沒了。隆科多的發妻是他的嫡親表妹都能被他與李四兒折磨成了人彘。舜安顏是隆科多的侄子,未必沒這方麵的毛病。”

溫憲是德妃的次女,也是德妃三個女兒裡唯一養活的那個。從出生就被抱到太後身邊撫養,太後心肝似的養到十七八歲,因舍不得她撫蒙,太後難得張口跟當今要了恩典。

佟佳舜安顏是佟國維的孫子,按血緣來說…反正佟家這一支跟皇帝有血緣是肯定的了。

佟家是當今的外家,當今再將公主嫁到佟佳也有提攜之意。可惜溫憲公主卻在成親兩年後,因為中暑病逝了。

太後帶著溫憲出門玩,一把年紀的太後沒事,剛剛二十的溫憲卻中暑沒了。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當今孝敬嫡母,時常去請安。溫憲養在太後宮裡也是當今見得最多的女兒。溫憲去的時候,當今也是傷心不已。此時胤禟用隆科多苛虐原配的狠毒心思猜測舜安顏,其實也是在變相的給隆科多定罪。

果然,當今在聽到胤禟這話後,心裡就起了膈應。而一旁的四爺也同樣眼神一暗,心裡對隆科多和舜安顏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要知道溫憲可是德妃所出,是四爺同母的親妹妹呢。

想到自己的妹妹有可能也遭受了什麼不可言說的虐待,四爺眼底的寒霜又多了幾分。

當今收起對隆科多的舊日情份,又想起這件事情已經鬨得沸沸揚揚了,如果不從嚴從重處置隆科多,怕是會叫天下讀書人寒心。

春闈考了兩天就暫停,各地舉子都在京城等春闈重啟以及等這件事情的朝廷處理結果呢。於是當今也不含糊了,直接判了隆科多一個秋後處斬,然後發配隆科多這一房回原籍,終身不得再入京城。

至於嶽興阿,當今並沒有額外開恩。

可能也是因為當今知道了小赫舍裡氏的事情後,對嶽興阿多了幾分不滿和厭惡。

旁人可以旁觀小赫舍裡氏被隆科多和李四兒折磨,但做為小赫舍裡氏的親生兒子,嶽興阿卻隻想著保全自己,就多少讓人覺得人品低賤了。

彆管是什麼理由,當今隻看他看見的。

什麼自保都難,什麼父親房中事,什麼事父以孝…滾犢子吧。

……

當今除了處置了隆科多以及那一房家眷外,還將所有跟李四兒買過參考題的考生一並剝除功名,永不再錄。至於今科的主考官,當今隻猶豫了一下便簡單的換了個人。

無他,李四兒開始賣假考題那會兒,麵前的張老頭還沒憋出來真題呢。

原本按大清律或是旁的定律定法,彆說隆科多那一房了,佟國綱和佟國維這兩支都得受牽連。可轉念一想,若真算九族…算了,畢竟是朕的外家,他們家雖有過,卻也為大清立下漢馬功勞。

旁的不說,隻瞧佟家出了一位太後,誕育了朕這麼位英明天子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

放了水的當今又一連下了幾道聖旨,之後便宣布了春闈重考時間,考生們看了結果,又安安心心的準備重考了。

至於這次的考題…當今決定親自出。

他準備先將考題放在腦子裡,等開考那天再寫出來讓人送到貢院去。

杜絕一切舞弊的可能。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快就解決了。”湘雲剛從林家回來,一進屋便見胤禟在這裡,一邊脫了外裳,一邊上炕坐在胤禟對麵,“不過因著春闈的事,今年大選的日子都跟著推後了。”

原本二月份就要應選進宮的黛玉現在還在家裡,要明後天才會進宮去參加初選呢。今天姐妹們約了一塊去林家,也不過是拿著送黛玉去選秀的理由玩鬨罷了。

胤禟動作優雅的給湘雲倒了杯茶,笑道:“不過一個秋後處斬,算什麼解決。”

隻要人不死,就有翻案的可能。不將人釘死了,這事就沒完。而且,

“聖旨上是說叫他們回原籍,可卻沒說什麼時候出發。如今李四兒還賴在佟府沒挪窩呢。”

湘雲聞言當即撇了下嘴,“都這樣了,還能反轉?”那也太兒戲了。

太子都能二立二廢,一個科舉舞弊案,裡麵又有那麼多查不清楚的細節,天曉得會不會成為隆科多翻身的關鍵。

若不是事情還新鮮熱乎著,不好下手做什麼,胤禟一定送這奸詐小人一個‘畏罪自殺’。看一眼一旁氣呼呼的小人,胤禟連忙轉移話題,不想叫她再摻和隆科多這件事。

“老四和德妃都開始調查溫憲出嫁那兩年的事了,若真調查出什麼來,彆說隆科多了,就是整個佟家都得給溫憲陪葬不可。”

“當今會為溫憲公主動自己的舅家?”搖了搖頭,“能嗎?”

皇阿瑪不能,但未來的太後能,未來的天子更能。

“就算沒有溫憲的事,德妃也是恨毒了佟家的。若爺沒記錯,好像當初先皇後抱養老四的時候曾經離間過老四和德妃的母子情份。至使後來先皇後沒了,老四回到德妃這裡,娘倆個仍舊彆彆扭扭的。雖然老四從小就是個彆扭的,不過若沒這事,說不定他們母子的關係也不是現在這樣。”胤禟提了一句,便又說道,“隆科多被關在宗人府,老赫舍裡氏和佟家其他人都想要杖殺了李四兒這個罪魁禍首。”

李四兒因著隆科多沒少得罪人,如今的情況就像湘雲當初說過的那樣,大樹倒了,倚仗他生活的李四兒可不就要自食惡果了嘛。

佟家人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赫舍裡氏被各種虐打折磨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們瞧不起李四兒的出身,又因為隆科多不得不避讓李四兒以及她所出的玉柱和阿骨朵。

此時隆科多倒下去了,往日有怨的,素日有仇的可不就都找上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人惦記隆科多這一房的私產,也想來個趁火打劫。

玉柱還罷了,一個標準的紈絝子弟。隻小小年紀的阿骨朵卻也是惡貫滿盈。

她曾因為嫉妒堂姐比自己好看,就故意將熱水潑在堂姐臉上,致其毀容。因那位堂姐隻是庶出,父兄又都不及隆科多得勢,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除此之外,阿骨朵還曾推倒過懷孕的嬸娘,至使其小產。

大大小小,林林總總不下幾十件。遇到主子間的事,隆科多就是一句‘阿骨朵還小,她還是個孩子’,遇到下人仆役,那隆科多就會說是他們欺負了阿骨朵,眼裡沒有主子活該被打罵。又說主子打罵奴才天經地義的事。

可以說像阿骨朵這樣被隆科多和李四兒嬌慣著長大的人,在這樣滿是仇敵的家裡,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果不其然,不過三五天,阿骨朵就被那個毀了容的小堂姐推到了剛剛解凍的荷花湖裡。

三月裡,天還冷,水也還帶著冰茬子呢。被丟到這樣的湖水裡即便能保住命,也要落下一身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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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位佟小娘子要頂著一張毀容的臉過一生,又覺得她罪有應得。

宗人府。

即便被關在宗人府,隆科多的待遇也還不錯。此時他躺在鋪了棉被的床鋪上,薅了一根棉被下麵的稻草,一邊咬著稻草一邊想著到底是誰在害他。

這事看著鬆散,沒有一處相關的。可細細琢磨起來卻又覺得是一環扣一環。

會是誰呢?

想了一通沒想明白的隆科多又擔心起了李四兒娘仨了。

佟家是什麼地方,隆科多最是清楚不過。若是沒有他,那娘仨的日子絕對比黃蓮還苦。

哎呦喂,隻是想一想,隆科多便心疼得坐定不安起來。

第209章

隆科多看出當今沒有立時斬了他,就是動了一眯眯的惻隱之心。如果他善加利用,未必沒有翻身的機會。

不過隆科多又頭疼的發現他如今被關在宗人府裡,家裡又是那個情況,怕是一時間找不到能幫他翻案的人。

隆科多想往外遞話出去,找個替罪羊,然後將這一切都說是他所為,而四兒就是那個裡應外合之人。隻是如此一來,他確實是能翻身了,可四兒…怕是保不住了。

舍不得呀。

真舍不得呀。

就在隆科多翻來覆去想翻身主意的時候,李四兒正在接受非人折磨。

當初她仗著隆科多的勢將整個佟家的女眷都得罪儘了,那些人的出身縱使不是宗室勳貴也是世家名門,無論是誰都比李四兒好。被她們瞧不起的人欺壓,心裡這口憋屈之氣壓得她們都快呼吸困難了。

而李四兒呢,越是出身好的,她就越折騰人家。仿佛能從這種事情裡得到某種變態滿足感。

如今沒了隆科多,可不就都找上來了嗎?

此時被人用甩針舞問候了全身,李四兒還一邊張狂大笑一邊朝那群人吐了一口唾沫,“來呀,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呀。”

“一下子弄死了有什麼意思?”佟家一位庶出爺們的奶奶抱著隻長毛貓,臉上滿是冷笑,“你是怎麼對小赫舍裡氏的,咱們也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貓捉老鼠最有意思就是個捉字了。

紮了一回針,又潑了一身鹽水,看著李四兒疼得呲牙咧嘴,這位佟家奶奶才帶著人離開,路上遇到另一波同來找李四兒敘舊,彼此還打了回招呼。

這一天折騰下來,李四兒生生痛暈過去好幾次。一日滴水未儘的李四兒一邊努力吞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