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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怕自己被蠢哭,但她怕自己會被這些人帶進坑裡。

真的,真有這種可能。

*

正月十五前,湘雲一直在家裡‘發汗’,沒走親戚拜年,也沒出去逛街。初十時,寶玉還來了湘雲這裡提了一嘴皇妃省親的事。

今年的省親,眼瞧著泡湯了。

“這時候誰敢提這事呀。過年那會兒宮裡半點喜氣都沒有,那氣氛不像是過年更像是出殯。”整個原著,好像宮妃也就省了這麼一回親。

對了,寶玉到是提醒她了。那個宮妃省親的規矩到底下來了沒有呀?

如果下來了,還可以長久的擼羊毛呢。

“二姐姐的親事,快要定下來了。”說了一會兒話,寶玉突然想起一件要緊事來,“聽說是什麼大同孫家。往日也不曾聽人說起過,我瞧著大老爺和璉二哥也不像認識人家的樣子。我正托了人查那家的事呢。好妹妹,咱們在大同那邊有認識的人嗎?”

雙管齊下的查一回,也省得遇到騙婚的。

之前在福建的時候,就有一起案子。有人打著故交的名頭上門結親,那家人一時不查就同意了親事。在他們回京城前,那家的女兒還沒找到呢。

大同孫家…

“孫紹祖?”湘雲聞言一下子就站起來,“是不是叫孫紹祖?”

寶玉點頭,“妹妹也聽說過他?”

“…略有耳聞。”

那可太知道了。

你一定想不到未來多少女子防身術,散打班,防身器械都是用孫紹祖做人設廣告的。

你二姐總是一臉柔弱的被欺負,最後再一臉更堅定的給自己報各種班,回頭學有所成的將孫紹祖各種爆頭。

就連那些防身器械的廣告都是這樣。

‘居家旅行,值得擁有。’

“這人是?”就那一臉的怪異,也知道這人有問題了。隻寶玉還是問了一回。

“姑娘,這是門上送來的帖子。”

沒見到真人,也沒有調查過這個時空的孫紹祖是不是她知道的那個,此時湘雲正不知道要怎麼跟寶玉說這個孫紹祖呢,小桃便拿了份帖子進來。

“帖子?”

哪家傻逼又敢頂風做案呀。不知道當今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渣界天花板?

湘雲一邊吐槽一邊接過帖子,打開一看,當即被帖子上的內容逗笑了。“真是活久見了。我以為我就夠離經叛道的,不想還有人比我還要可惡三分。”

寶玉見湘雲一臉皮笑肉不笑的,不禁好奇這帖子的來曆。“誰下的帖子?”

湘雲沒回他,隻隨手將帖子遞給他看。

“佟三爺的二太太?”寶玉眨了眨眼睛,想不到這個佟三爺的二太太是誰。

“我知道是誰。”湘雲冷笑,“隻是她哪來的臉給我下帖子?”

第207章

見寶玉還沒想到是誰,湘雲不由一把將自己腰間的紅色宮絛扯了下來。寶玉先是不明所以,隨即恍然大悟的指著桌上的宮絛瞪大眼睛,“是她?”

“嗯哼~”湘雲聳了聳肩,滿臉的厭惡,“舍她其誰呢。”

去年寶玉出門路過衙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上告,告的就是佟佳隆科多強娶紅帶之女為妾,又縱其妾李四兒虐殺此女。

那女子即覺羅氏,此時渾身是傷,全身肉血更是潰爛化膿,指甲十不存一,眼突爆睜,麵部扭曲……死相淒慘至極。此時屍體被擔架抬過來,又被放在了衙門外的大街上。身上雖蓋著白布,可風一吹,便叫人看了個真切。寶玉當時就嚇得臉色蒼白,腿腳發軟。茗煙也嚇得夠嗆,一見寶玉這情況,撒丫子的帶著寶玉往家跑。

後來寶玉打聽到衙門的人聽說屍體是從亂葬崗撿回來的,便一口咬定這屍體定是被亂葬崗的野狗啃食才會如此。不光不聽苦主辯言,還打了原告五十大板。最後佟家的下人更是直接在衙門口搶走了屍體,準備來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

寶玉和茗煙不光打聽到了這個慘死的紅帶子姑娘,還打聽到了隆科多的原配也遭了毒手。

覺羅氏這般,那元配更宛若人彘,也不知二人誰更慘。

隆科多是先皇後胞弟,更是當今的表弟,身份體麵自不必多說。其元配發妻小赫舍裡氏更是他嫡親舅父獨女,二人還育有一子。而李四兒是其舅父兼嶽父的侍妾,隆科多一眼瞧中便討了回來。寵得猶如心尖珍寶,任取任求。

聽說那李四兒不過心口說疾,隆科多便心疼得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李四兒要殺人,隆科多便遞刀,從不問對錯。竟生生養的那李四兒頤指氣使、目中無人,跋扈專橫,毫無忌憚。

有姐妹,女兒的人家誰不擔心遇上隆科多這種牲口呀。

寶玉當時就哭了一場,隨後便噠噠噠的跑到私宅又跟湘雲哭了一通夜叉臨世,鮮花凋零。

湘雲現在還記得寶玉說過的那句話‘進了那一家如墜地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然後湘雲便告訴寶玉,李四兒不光給隆科多生了個叫玉柱的兒子,還生了一個叫阿骨朵的女兒。其性深得其母三分真傳,也極得隆科多喜愛。

然後寶玉的臉色就變了,也哭得更大聲了。

山崩地裂的那種。

╮(╯▽╰)╭

“世間竟有如此惡毒之人。”寶玉臉上也露出猶如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表情,“妹妹可知她因何要給妹妹下帖子?”

“去年九月他們家那位阿骨朵來女校報名,圖嬤嬤問了我一嘴,我沒讓收。雖說是有教無類,又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不應該一杆子打倒一船人,然我不樂意,才不管她無不無辜呢。而且就她那性子進了女校要怎麼管束,若是再霸淩其他女孩怎麼辦?她老子是個混帳東西,她在學校受了氣,回頭再找到女生家裡去……”

再說了,她又不是來大清當聖人的,憑什麼讓她按著聖人的標準活著?

寶玉:“……”

誰也沒說你什麼呀。

湘雲怕吃出瓜子牙來了,抓了一把瓜子放到桌上用手指剝皮吃。“我也不在乎誰說我什麼,二叔到巴巴的喚我回去說這事。你猜我怎麼回的?”

聽湘雲說話這口氣,寶玉便知道接下來的沒好話,可還是順著湘雲問了一回:“怎,怎麼回的?”

“我就直接告訴他,我性子不好,心又窄,慣來是個窩裡橫的。真惹了我,說不準我哪天就可著大清律裡那些滅九族的事乾一遍……”湘雲眉飛色舞的說完,又學著史二叔的樣子,怒目圓瞪的伸著手指怒喝了一回,“混帳東西,我史家怎麼會養出你這種孽帳。”

湘雲學完了史二叔,又學她自己,“那您不妨問問史家的列祖列宗,許是他們能給您解惑呢。然後二叔就非常不溫柔的對我說了一個字——滾!”

屋裡的寶玉:“……”

外門的胤禟:“……”

真是皮的沒邊了。

其實也不怪湘雲這次要跟史二叔撕破臉了,主要還是這事看著隻是一件小事,卻是史二叔對她的試探。這次妥協了,就會有下一次,下下次。

他現在想要在湘雲這裡使用長輩的身份和權利…嘖,早乾嘛去了。

湘雲就沒慣著史二叔,明確告訴他胤禟連郭絡羅氏的人都不慣著,他能慣你一個外人?

做夢去吧。

寶玉:“九爺!”

胤禟來湘雲這裡已經不用通傳了,他一進來寶玉就站起來給胤禟行禮。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一時重新落座,丫頭又上了熱茶,胤禟拿溫帕子擦了幾下手,便坐在湘雲跟前一邊剝瓜子皮,一邊問這對小兄妹,“剛剛在說什麼。”

聞言,寶玉看向湘雲不知道是否要照實說。湘雲卻沒這個顧忌的將李四兒下帖子請她的事跟胤禟說了一回。

“什麼阿貓阿狗也配。”胤禟將瓜子仁放到湘雲跟前,臉上滿是譏諷,“不必理會。”

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

“我原就沒想搭理她。”有人給剝瓜子了,湘雲就雙手托腮的等著投喂,“隻她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上趕子惡心人。”

晚飯都要少吃一碗飯了。

胤禟聞言微微頷首,對寶玉說道:“下麵剛送了幾壇玉冰燒,聽說這酒是用肥肉釀製的,你來的正好,一會兒拿兩壇回去嘗嘗。”

這句話裡不光是送酒還帶著點送客的意思,於是寶玉起身恭身謝過後,便告辭離開了。

“爺記得你準備在今年春闈時再賣一波參考題的。”等寶玉走了,胤禟又剝了幾個花生給湘雲,“這回怕是不成了。”

“可憐我那些點燈熬油弄出來的參考題竟沒有開花就凋零了。”若不是秋闈那會兒和京城這邊有個時間差,湘雲怕是連秋闈都要放棄了呢。

早在六七月的時候,那波天南地北賣參考題的人就帶著湘雲的期待出發了,胤禟出事那會兒雖然秋闈還沒有開始,但湘雲的生意卻已經進行到了第二階段。當時胤禟一出事,湘雲也顧不上秋闈這邊的生意了。

不過太子出事那會兒,湘雲的生意也已經進入尾聲,不少地方的人手都陸續撤離了。不過那一票乾完,湘雲便決定收手了。

替大清科舉出份力的心…都被胤禟的秘密立儲給打散了呢。

當今到底是聽取了胤禟的建議,秘密立儲了,然朝中文武卻都跟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乍看之下,這個秘密立儲好像平息了一切,可問題仍舊沒有解決,各方勢力仍舊可以為已方增加勝率。

何為?

不過是奪嫡的動作更隱晦罷了。

秋闈的時候,湘雲就避開了京城直隸等地。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胤禟,若真在春闈搞那麼大的動作,肯定瞞不為人。

介時不光禦史言官,怕是所有皇子都要齊齊出手,勢必要將胤禟踩得再也翻不了身。估計彈劾胤禟的折子都能將護城河填平了。

收手,是大勢所趨。

胤禟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卻另有主意。

“你不是一直記恨隆科多跟你搶吃食嗎?”

“我哪有那麼小心眼?”湘雲才不承認自己小心眼呢,“我是瞧不上他寵妾滅妻,不是東西。”

“那對李四兒呢?”

“…若沒有隆科多做倚仗,李四兒也不會如此猖獗。所以李四兒若有十分錯,隆科多就要占十一分。小赫舍裡氏和覺羅氏會落了這麼一個下場,除了家世,自身手段問題,也脫不開隆科多偏聽偏信,對李四兒的縱容。就這樣一個私德不檢,內帷不修,薄情寡義的人,能看好他的人,怕不是誌同道合之輩,就是興趣相投的知已之交。”湘雲看了一眼胤禟,沒好意思當著人家的麵直白的罵人老子有眼無珠,不過這番話也沒含蓄到哪去就是了。

胤禟:“…爺也最不恥這種人。”這丫頭一定不知道她最後那句話不光罵了當今,連老四那個新帝也一並罵了進去呢。

“行了,不說那些了,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