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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不住自己的不甘和往日嫌隙對太子痛下殺手。

壓在頭頂的兩座大山一下子就被搬走了,四爺多少有些迷茫,哪怕不承認,心中也多了幾絲竊喜。可再一抬頭,四爺又不免難過痛心起來。人活著時,人憎狗厭。人沒了,腦子裡想的竟都是他的好處和往日的情份……

四爺派人將整個展廳都先封鎖起來,胤禟想了想則直接關閉了整個公園,停產停業。

隨後二人便趕著去暢春園給當今報喪,洽巧在路上碰見了回京送信的小太監,於是二人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其他皇子阿哥也跟胤禟二人一般先後到了暢春園,之後所有人都呆在清溪書屋外麵等著當今宣召。

禦醫看過了,雖然事發突然,又是傷心,又是憤怒的,但當今的情況還不錯。

毫無中風跡象。

不過當今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來,包括胤禟在內的所有皇子阿哥也都在這裡守了一天一夜。

從昏迷中醒來時,當今還一臉恍惚的跟李德全說,“朕夢到了保清和保成,還有太皇太後她老人家。二哥和常寧也在,他們還問朕怎麼還不來。”

李德全聞言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這回連‘節哀’都不敢說了。

當今見他這般,雙眼越過他看向窗戶,仿佛低聲說了句‘阿瑪錯了’還是什麼的,便沉聲念了幾個名字讓李德全去宣人覲見。

朕的兒子沒了,朕總要知道是為了什麼才叫他們兄弟走到這一步吧。

吩咐完又從李德全那裡知道了眾位皇子阿哥都在外麵守了一天一夜的事,一聽完當今就特彆想要刻薄的來一波集中輸出。

這些個兒子往日裡就嫉妒太子,如今太子出事了指不定心裡多痛快呢。

“真以為朕不知道他們那些齷蹉心思?叫他們給朕滾,滾得越遠越好。”

李德全:“…喳!”

就知道會這樣。

……

湘雲捧著竹葉上的露水煮出來的茶,小口小口的抿著,雙眼就沒離開過胤禟的臉。

雖然你醜了,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有兩米八。

聽說直郡王與太子同歸於儘的消息時,湘雲就猜到是胤禟乾的了。可能他們真的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吧,湘雲對胤禟的手段並不打怵厭惡,甚至還多了幾分欣賞。想到回京城那日胤禟給直郡王下的魚鉺,湘雲更覺得酸爽刺激極了。

第一天,回京;

第二天,請安;

第三天,報仇。這男人拿的是大男主劇本吧?

“弘昱該給他老子守靈了。”在暢春園守了一天一夜後,便回府‘靜養’了。剛睡醒就被湘雲請來品什麼竹露茗了。

胤禟沒理會湘雲的眼神,對這種‘你半斤,我八兩’的打量並不放在心上,而是說起了旁的。

“好的。”

“出了這檔事,公園那邊怕是一時半會兒都不能正常營業了。好在因著兩位王爺的喪事和這場暴雨,不少預訂都取消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胤禟點頭,笑著跟湘雲說道:“往年中秋的煙花盛會、燈會,選美什麼的今年都不能辦了。還有商場那邊的中秋促銷活動也要停一停。”

說到這個,胤禟又喊來秦八兩,“商場那邊的小戲園子和雜藝台子都叫停了。賞戲班子一百兩銀子,雜耍藝人每人五兩銀子。”

“你到是提醒我了。”見胤禟這麼吩咐,湘雲連忙也叫了個管事過來,“暢春園那邊的工程立即停下來。”

當今就住在暢春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宮。這種關鍵時刻誰知道會不會看到路上的工程再遷怒他們。

比如說:你親哥哥一口氣死了倆,你咋還有心思往錢銀裡鑽呢。

以當今渣起來就不講道理的尿性,他是真能乾得出來。

於是這一天,湘雲和胤禟兩個一左一右的坐在榻上,不停的吩咐著自己手底下的管事,收縮生意。

就,就還挺和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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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子時過後,湘雲等空間裡的弘昱睡熟後,便換了夜行衣運轉異能去了直郡王府。到了直郡王府後湘雲又趁夜將弘昱放到了正院門口,然後自己藏在角落裡看著弘昱被發現。

使著異能回到私宅,湘雲又趁夜將弘昱住過的屋子收拾出來。將弘昱用過的東西也都裝箱放好,準備回頭拿到外麵銷毀掉。

剛收拾到桌案前,湘雲便發現了一樣叫她震驚不已的東西。

那是一雙磨得極為鋒利的竹筷子,而弘昱卻將它藏在桌案下麵……

湘雲:“……”

真是個不討喜的壞小孩。

收拾好了這間弘昱住過的屋子後,湘雲離開空間後又不由想到了弘晳。雖然不知道胤禟為什麼要留弘晳一命,但她肯定胤禟留著這顆定時zhadan絕對是有什麼用的。

算了,不想了,智商沒到那裡,想多了也是在展示自己的智商缺陷。

……

隨著太子和直郡王攜手退出人間舞台,整個大清也將重新洗牌。不過此時眾人的視線仍舊停留在這場手足相殘的年度大案裡。

“小的叫德幸,鑲藍旗赫舍裡氏。讀過幾年書,是展廳裡的講說。前兒一早太子帶著人來了展廳,先是攆了其他人出去,又說直郡王來了便直接領過來。”

赫舍裡氏是滿族著姓大族,但就像趙錢孫李這樣的姓氏一般,不是所有姓赫舍裡氏的人都出身顯貴,鑲藍旗的這支赫舍裡氏就跟普通旗民差不多。

此時聽到德幸這麼說,辦案的隆科多也隻是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是說太子知道直郡王會來?”

“是。”德幸點頭,肯定這個說法,“太子好像要跟直郡王談什麼事,直郡王一來太子就打發小的出去。小的剛要退出去就聽到直郡王說什麼,什麼人被太子藏哪了。然後小的便去茶水房準備茶點……”剛端著茶點回來,裡麵的衝突出爆發了。

總之就是有那麼個人被太子藏起來了,然後太子與直郡王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最後刀光劍影,兵刃相接,來了一波團滅。

另一邊,那些展廳裡的工作人員和幾個因為太子到來,被強行勸離,卻買了門票的百姓也被叫來問了一回話。

眾人都說是太子身邊的侍衛將他們攆出去的,於是展廳裡為什麼沒有旁人這一點倒可以暫時放到一旁了。

“讓爺想不通的是太子為何會選在九爺的地方與直郡王見麵?”隆科多站在展廳裡,一臉的疑惑。

太子等人的屍體已經運走了,隻是案件仍然有許多不清楚的地方。

比如說從現場唯一幸存者的口述中分析,應該是太子將直郡王的嫡長子藏了起來,想到消失多日又突然出現在王府裡的弘昱小阿哥,隆科多更迷惑了。一通調查後,隆科多將調查結果說給當今知曉,便退後一步等著當今進一步指示。

當今自太子與直郡王雙雙殞命後一夜間蒼老了十歲有餘,聽了隆科多的調查報告,當今也隻是沉思片刻便打發隆科多出去了。

等隆科多離開後當今又叫另一波人悄悄調查這件事。隨後長歎了一口氣給這件事下了結論。

轉日,直郡王得了惡疾暴斃而亡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但實際上怎麼回事,消息靈通的人都意會的對視一眼,不敢多言。

七日後,直郡王過第二個頭七的時候,太子染病的消息又成了京中頭條新聞,半個月後,大清的邸報上才了太子薨逝的消息。

手足相殘…無論如何太子和直郡王都不能死在這種真相裡。

參加完兩個病逝兄長的葬禮後,胤禟與湘雲說道:“皇阿瑪沒治老大的罪,估計也不會善待直郡王一脈了。聽說那府裡的吳雅氏早產了一個女兒……”

算上弘昱直郡王有一子五女,太子是二子一女。太子還好說,當今偏心太子多年,對他的三個孩子也偏疼了幾分。如今太子死於非命,當今必定會加恩這三個孩子。

太子妃石氏不是直郡王的繼福晉張佳氏,她嫁入皇家多年,身份,閱曆手段都不缺,想來就算沒了太子,她也能撐起這一支脈來。

但張佳氏去年才入府,年歲輕,又無威望,加之直郡王的死因,內務府那裡怕是不會讓他們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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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雲聞言將直郡王的五個女兒放在了心上便與胤禟說起了弘晳。

“建文帝?”

胤禟嗤笑一聲,“想的美。”

那就好。

不過太子這一去,朝中勢必又要亂上一陣子了。

想到朝中那些文武大臣的尿性,胤禟知道用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向他老子提議冊立新太子了。

以老爺子的脾氣,這會兒誰出頭誰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皇子裡,老七有腳疾,老八有腦疾,老十的福晉出身蒙古科爾沁,十二和他五哥一樣都是蒙古人養大的,十三和十四年紀小沒什麼政績,十五往後就更小了。如此來看也就老三和老四會讓人下注了。

“你還沒說你呢。”

胤禟笑,“牛不喝水還強摁頭?”

“什麼時候你們家排繼承人的時候也將那些公主都排進去呢?我覺得四公主就比你們兄弟都好。”

“肯定要等到家裡的男人都死絕了的。”胤禟伸手在湘雲鼻子上刮了兩下,“闔族全死光的那種。”

即便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死光了,還有紅帶子紅羅家的爺們,大清是絕不允許出現女皇臨朝這種事的。

湘雲鼻子哼氣,“真掃興。”

胤禟搖頭,“叫你儘興了,這江山都得顛覆了。”

湘雲聞言一甩頭,小下巴驕傲的抬起來,一副高貴冷豔:“切,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小小的大清焉能和整個宇宙相媲美!”

“對,你還想要一顆星星。”

湘雲:嚶~

京城的氣氛隨著這兩場葬禮而變得非常壓抑低迷,九月初,寶玉跑到私宅跟湘雲說起了她的生辰,“過幾日便是妹妹的生辰了,老祖宗說朝中出了這樣大的事,九爺這邊也不方便給妹妹慶生了。要接了妹妹去園子裡住幾日呢,還有林妹妹。”

說了這事,寶玉又跟湘雲說起他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比如說,太子和直郡王的病逝並非是什麼惡疾,而是家族遺傳方麵的疾病。

“……大家夥都說八阿哥命大挺過來了,不過卻落了一身毛病。太子和直郡王卻沒那麼幸運了。”

那就不是一回事。

湘雲抽了抽嘴角,然後又跟寶玉強調了一回近親結婚就極容易遺傳這種家族疾病,還有可能養不活,然後寶玉不由又想起了先皇後佟佳氏。

表哥表妹,夭折的皇女。

還不等寶玉囧完,湘雲又掰著手指跟寶玉算了一回皇家那些亂七八糟的聯姻就很容易出問題。

說了一回皇家八卦,寶玉和湘雲不由又說起了賈史王三家的政治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