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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兒很早之前就在算計怎麼弄死這些礙眼礙事的人了,元春封妃省親就是一個契機。

隻要操作得當,二房彆想占到她的便宜,大房也儘在她的手心裡。

雖說這個主意是鳳姐兒出的,但賈赦會受傷,絕對是賈璉的問題。而賈……一口咬定有人絆了他一腳。

可惜當時那麼混亂,誰能注意到這些呀。

一時間,賈赦父子都撂倒了,二房在輿論中成了眾矢之的,就連賈母也因為偏心被世人指指點點。

湘雲得了消息來府裡探望賈母,看著不過短短幾日賈母就蒼老了好幾歲,不由心下歎息。

您老當初肯定是錯將孩子將胎盤扔了。

不過,就以賈家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傳統,好像這事也不能叫胎盤背這個鍋呢。

賈母一身中衣的靠坐在床頭,摸了摸湘雲的頭發,失落的問湘雲:“雲丫頭,你說老祖宗是不是真的太偏心二房了?”

湘雲歪了歪頭,很認真的想了一回,“老祖宗對姐妹們和寶玉幾個都極好,對雲兒也好。”

賈母露出一個沒有多少笑意的笑,點了點湘雲的鼻子,“小滑頭。”

“才不是呢。”湘雲伸出右手在賈母麵前比了比,“五根手指裡大拇指最粗,小拇指最細,中指最長。手指都是這樣長的,至少雲兒沒有見過五根手指是一樣長一樣粗的。老祖宗您瞧,心臟長在這裡,不長在中間,可見老天爺就是允許人們偏心的。既是老天爺允了的,那就不算錯。”

右手按在心臟的位置,湘雲用一種非常肯定的形容開解賈母。

你確實偏心了,但偏心不是你的錯。

聽明白湘雲話裡的意思後,賈母不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若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就好了。”

賈母是真的被賈赦那波操作驚到了,也傷到了。

都是她的兒子,她再偏心難道還能偏心到嘎雞窩去嗎?

璉兒文不成武不就,琮兒看著還小,但讀書的天賦不及卻是不及寶玉叔侄的。除了這兄弟倆,大房就隻有二丫頭和大姐兒兩個姑娘家。如今二房比大房有起色,吃些虧未嘗不是占便宜,這些道理,大房竟沒一個人看明白。

湘雲覺得費母有些太入戲了。

這話她怕是連她自己都騙扁不過呢。

“老太太,府裡的銀錢夠給娘娘省親嗎?我手裡還有兩三乾兩銀子呢。若差得多了,不妨將雲兒的嫁妝也使上。”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肉呼呼的小胖爪子,湘雲不由轉移話題的說道,“九爺那裡有不少積壓的建材和圖紙,我聽說後便問九爺能不能便宜些。九爺說什麼在商言商,還說這次省親的庶母太多,這個先河開不得,還說什麼避李嫌瓜的,真是好氣人哦。”

“九爺說的對。”賈母聞言緊緊抿了下唇,淡淡說道:“銀子夠使的,哪裡就用你操這個心呢。我累了,你且去彆處散散吧。”

湘雲聞言起身,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在胤禟那邊開始動起來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想要走走胤禟的關係,看看能不能便宜一些,賈家自然也不例外。但賈家卻因著賈赦自儘的事給耽誤了。

湘雲此來,除了探病外,就是有意將話透給賈家知道。

有些事情等人求上門來,你再說這不行那不行,彆說人家惱你了,自己都要在尷尬的海洋裡遊兩個來回了。所以湘雲一般都會選擇在人家登門前將醜話說在前頭。

人家不存期待了,你也不尷尬了,雖然仍舊挺討人嫌的,卻不會弄得太僵硬。

從賈母上房出來,湘雲先回了她自己的屋子,走到門口時看了一眼對麵三春的房間這才進了屋子。

“自大老爺撞柱那天,二姑娘就搬回大房了。”翠縷知道湘雲在看什麼,畢竟對麵三間廂房原本門口都有人,如今隻迎春的房間門沒有小丫頭和侍候的人了,明顯得不要不要的。

湘雲聞言也沒問什麼,她與翠縷的關係名為主仆,但實際上卻沒什麼信任可言。這幾年翠縷也是看出來湘雲的意思了,於是再不想著跟湘雲去九阿哥府,而是老實的守著湘雲在榮慶堂的屋子。

主子常年不在這邊,活計好乾,差事又少。拿著大丫頭的份例,年節又賞賜不斷,平日裡說是主子的閨房卻一直是她在住著。時間一長,翠縷也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

侍候湘雲吃了一盞茶,又在湘雲的吩咐下將探春和惜春請來,三人說了一回話,湘雲問了一回府裡的情況後才起身去了榮禧堂給二太太請安。

王夫人那裡正在準備參加胤禟折騰出來的拍賣會,見湘雲來了還想走走後門。然湘雲也是裝傻充愣的好手,不光將剛剛在賈母那裡說的話悉數送給了王夫人,還好小聲的告訴王夫人不少人都有這個心思,不過卻铩羽而歸了呢。

說了一回話,湘雲仍舊特彆慷慨的將她的嫁妝拿出來做人情。

真的,湘雲太想叫人打開史家枕霞閣的庫房了。然而這幾年送了太多的人情出去,就沒一個人接受她這份好心的。

派?

王夫人後麵的夾道上就是鳳姐兒與賈璉的院子,來了榮國府,就不能不來受傷的賈璉和賈赦那邊看一眼。於是進了鳳姐兒的院子後,又在鳳姐兒和平兒的熱情招呼下進了暖閣。

此時正是康熙四十年的正月,京城冷,屋裡還點著炕和碳盆,門窗緊閉空氣也不怎麼流通。湘雲聞得出來屋裡的碳盆裡丟了百合香,可到底有病人在用藥,弄得一屋子的藥味。

不是很難聞,卻也沒好聞到哪裡去。湘雲告訴自己彆露出臉色叫主人尷尬,那也不是做客的素養。隻是湘雲看到賈璉時,臉上的平靜和淡定瞬間角裂成了一片片。

哎呦我去,心痛得無法呼吸了。

賈家爺們裡,賈璉的容貌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按後世的審美標準,賈璉也是奶油小生裡的一哥。可如今這張臉上被熏籠裡燒得正旺的碳傷得坑坑點點不說,額頭處還留了一塊銅錢大小的黑疤。

真……孽呀!

來之前,湘雲是真沒想到賈璉能傷成這樣,尤其是賈璉還傷到了臉。來之後,湘雲飛快的掃了眼賈璉的臉後便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看向賈璉打了石膏的腿上。

過了十歲,在這個時代就不是純粹的小孩子了。哪怕是嫡親的兄妹也要注意避嫌,所以湘雲客套寒喧了一回,便告辭出去了。

出小院的時候,湘雲到底沒忍住了的說了一句,“我那裡還有上好的祛疤藥膏,回頭叫人給璉二哥哥送來。”

“多謝姑娘好意。寶玉手裡有不少方子,前兒得閒了他也弄了些藥膏來。太醫說如今還不是用這類藥膏的時候,還說,還說二爺的臉怕是好不了,叫咱們有個心理準備。”

湘雲:……

可見美人最怕的不是遲暮,而是意外呀。

“試試總是好的。”你儘力了,我儘心了。結果就看天意吧。

這麼與平兒說了一回話,湘雲帶著人往東大院走時還想著回頭得提醒一下秦八兩,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胤禟的臉。

外人傷了臉,她都難過惋惜的不行。若是胤禟的臉傷著了,那她得多傷心呀。

“雲妹妹來了。”到了東大院,是迎春迎了湘雲進去。姐妹倆牽著手先去了邢夫人的正房,然後在正房問起了大老爺的傷。

也不知道這位親表叔怎麼樣了。

他呀,好得狠呢。

彆看撞得頭破血流,照樣不耽誤和小丫頭玩人體藝術。原先還有個誰上誰下的問題,現在……嗬!

湘雲:“……”

┅思┅兔┅網┅

第161章

賈赦怕不是拿的敬業(床)人設?

湘雲來探病,賈赦隻派了個媳婦過來傳話。湘雲見邢夫人和迎春的神色有異,不由動了異能。異能一出,湘雲便收獲了囧得讓人哭笑不得的真相。

讓媳婦來傳話的賈赦此時正跟個小丫頭胡作非為呢。

彆看現在才正月裡,但湘雲可以很肯定的說康熙四十年的身殘誌不殘獎一定是屬於賈赦的。

呲牙咧嘴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抽到了傷口。

話說都是渣中戰鬥機,為啥人老康頭子孫滿堂,而你帶傷上戰場卻隻有三瓜兩棗,這科學嗎?

多少被賈赦房中畫麵惡心到的湘雲,站著聽了一回那媳婦的轉述,又在大房與邢夫人說了兩句話便找理由離開了。

迎春將湘雲送到垂花門處,湘雲還跟迎春說了一回明兒去女校的事。

“大人的事跟咱們不相乾,你留在府裡也是尷尬,明兒還是上學去吧。”頓了頓,湘雲又說道:“便是同學們問起來,你也隻管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越是藏著掖著,怕這怕那的,人家就越是想知道,各種猜測就不會停。”也以為你好欺負。

迎春苦笑一聲,“今日今時,何曾想過。”

迎春知道兩房早晚會大鬨一回,隻是她以為會是在老太太百年後分家的時候。不想元春封妃,太後又下了懿旨省親,直接將兩房的矛盾提前了。

湘雲摸了摸鼻子,雖然她不認為她應該背省親這這個鍋,畢竟沒有她,元春也省親了。可這會兒迎春這麼說,湘雲多少還是有些個心虛的。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古來有之,也不算什麼稀奇新鮮。二姐姐也彆太將這些事情看得太重了。更何況這些事情你想太多也改變不了什麼,最後還是為難你自己個兒,何苦來哉。見到二太太了,以前什麼樣以後還什麼樣才好。”

摸了摸耳墜子,湘雲又繼續說道:“當初我們二嬸子那麼算計我,如今怎麼樣了?還不是照樣過著好日子。我到了正日子回那邊去,不也是什麼都不能做?所以啦,彆看大房二房怎麼鬨,回頭照樣還是怎麼過就怎麼過。你要是為了這個就這也彆扭,那也上心的,到是你的不是了。”

為了籌銀子結清戶問舊帳,史二嬸不過被關了一陣子就被放出來了。之後京城內外都在為了銀子上竄下跳,竟也沒誰顧得上史家的八卦。等時過境遷了,史二嬸雖然沒了誥命,但她仍舊是史二叔的正室夫人,是史家二房的女主人。

年節開祠堂祭祖的時候,人家也是能進祠堂的史家大婦。

而湘雲呢。湘雲能指著史二嬸問你咋出來了嗎?

她不但不能問,不能指責,更不能有任何失了規矩禮數的地方,不……這個受害者就成了得理不饒人,罪有應得。

隻因為史二嬸是長輩,她是個沒父沒母的野孩子。一個孝道禮數,就能讓史二嬸擁有一件水火不浸的金鋼盔甲。

更何況湘雲也從來不是那種喜歡跟人針尖對麥芒的性子,隻要不虧了裡子,她願意在麵上吃點。

所以當史二嬸說中元節那日她當時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如何如何的時候,湘雲便一臉讚同的點頭同意她這種說法。

抬頭三尺有神明,正常人做了壞事不怕報應在自己身上,也會怕作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