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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切。

是夜,賈母想到白天的事還特意將王夫人叫過去說話,問她跟湘雲都說什麼了,湘雲又是怎麼說的。

王夫人相信在元春這件事情上她和賈母的立場是一致的,於是也沒瞞著藏著,便將湘雲那段話學給了賈母聽。

當賈母聽到都沒等王夫人問,湘雲就一股腦的全都說出來了,還笑了湘雲兩句,“這孩子向來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性子,能放在心裡這麼久也是難為她了。”

“誰說不是呢。”王夫人現在對湘雲滿意的不得了,見賈母這麼說也不禁誇了湘雲好幾句,“自小在咱們府裡長大,從沒見她跟誰使過心眼,鬨脾氣使性子。又大方又展樣,不愧是史家出來的姑娘。”

一聽王夫人這麼說,賈母的心情也跟著好了幾分。

他們史家的姑娘,都是極好的。

第103章

又過了三五日,榮國府那邊派人來接湘雲。

說是莊子上送了新鮮鹿肉,記得湘雲愛吃烤鹿肉,便打發人來接湘雲過去熱鬨熱鬨。

昨日下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今早一看雪都有巴掌那麼厚了。若光是為了點鹿肉,湘雲是再不去的。

至少今天不會去。

因為不光榮國府的莊子上送了鹿肉來,阿哥府這邊的莊子也送了不少鹿肉。

除了鹿肉,還有整隻的麅子,野兔子,獐子,野豬,數隻飛龍和半袋子麻雀……

周瑞家的被領過來的時候,湘雲正讓小桃把著椅子,她自己站上麵墊著腳尖伸手去抓房簷上的冰溜子。

一院子的丫頭嬤嬤都圍著湘雲,生怕湘雲再掉下來。

‘這也忒淘氣了些。’

怕湘雲受驚再從椅子上掉下來,周瑞家的便跟領路的小太監站在一旁等著湘雲下來。

湘雲用帶著棉手悶子的手將房簷上那一排三四個冰溜子都掰下來了,先將手悶子和冰溜子都交給一旁的葵花,然後自己才扶著露珠伸過來的手下了椅子。

“周姐姐怎麼來了?”人剛站穩,露珠便示意湘雲朝門口看。湘雲一回頭便看見周瑞家的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又燦爛了幾分。

看到這樣一臉真誠無偽的笑,誰心情能不好嗎?

周瑞家的還是第一次來阿哥府,更是第一次進湘雲的私宅,不說一路走來聽領路的媳婦說這一整個‘小院’都是湘雲的,隻說進了湘雲所在的正院,看見這院子裡的房屋和一院子圍著湘雲轉,隻侍候她一人的丫頭婆子,周瑞家的便知道湘雲這小日子過得又精致又金貴。

想到史家的枕霞閣,再想到九阿哥府的大院子以及榮慶堂的那間廂房,周瑞家的再次覺得老太太和太太想要接了史大姑娘在榮國府教養這事,有些異想天開。

誰放著正房大院不住,去住旮旯廂房呀。

“都說‘豬怕過年,鹿怕過冬’,可見是真的呢。早起下麵的人還說莊子上送了鹿肉,問我怎麼吃。我還想著叫了姐妹們一道烤鹿肉打雪仗呢。”笑著上前將來意說了,湘雲先是笑了著周瑞家的說道:“周姐姐進屋暖和暖和,我換件衣裳去。”

湘雲招呼周瑞家的進屋坐的同時,又讓人去將前兒得的那一籠小兔子裝馬車裡,“將那些小衣服也都帶著。”

說完湘雲就蹦蹦跳跳的進屋換衣裳去了。

“我們這姑娘最是淘氣不過了,昨兒下了一整日的雪,咱們不叫她出屋子,又想著多早晚沒動針線了,便壓著她做幾針拘拘性子。她倒好,帶著幾個小丫頭竟給那一籠子兔子做了一堆小衣服……”周奶娘一邊讓丫頭去倒滾茶來,一邊笑著與周瑞家的寒喧說笑,“便是周姐姐今兒不來,咱們姑娘也要回去的。”

回去與姐妹們和寶玉幾個給小兔子換裝去。

“自打大姑娘住到這邊來,咱們府上就靜了許多。彆說老太太想的緊,就是咱們都不習慣呢。看不著雲姑娘,上上下下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就盼著大姑娘回去呢。”

這到是真的,湘雲在榮國府的時候見天的帶著幾個小的各種瘋跑瘋玩,動的多了,吃的自然就多了。

對於周瑞家的這個話,周奶娘就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

住在這邊可比住在史家和榮國府自在多了。

彆看是依傍九阿哥府生活,但關上相通的側門,他們這邊也是自給自足。整個院子就隻她們姑娘一個主子,她又是姑娘的奶娘,不必看人臉色,也不必時刻注意客居身份,日子不知多清靜舒心呢。再叫他們回榮國府,她自己怕是都要不習慣了呢。

正不知說什麼呢,就聽見內室裡傳出湘雲和晴雯的說話聲。

晴雯拿了衣裳和鞋過來讓湘雲挑,湘雲見她拿的不是漢家衣裙就是新做的旗袍,直接搖頭,她今天兒要穿騎馬裝。

“還要打雪仗呢。”

晴雯明白的點頭,又去拿了兩件騎馬裝過來,湘雲想也不想就挑了那件大紅織金緞子的。

白雪紅衣多好看,又鮮亮又醒目。

確實很醒目。

本就肉嘟嘟了,再穿上這麼一身大紅騎裝,她和同樣一身紅的寶玉直接則是眾矢之的。

康熙三十七年的第一場雪仗,兩位隊長為了彼此的隊伍做出了好嚴重,好嚴重的犧牲!

╮(╯▽╰)╭

一場以雙方對長慘敗為結果的雪仗結束後,大家回房重新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之後湘雲和寶玉三春幾個圍著賈母喝薑湯,一時喝過了薑湯,又吃過了午飯,賈母借著午睡的說詞打發走了其他人獨留湘雲在她房裡歇晌。

湘雲見此哪裡還不明白賈母這是有話想要跟她單獨說,麵上仍舊笑眯眯的,一邊由著丫頭侍候梳洗,一邊親昵的窩在賈母懷裡,抱著賈母的胳膊。

賈母拍拍湘雲的手,說起了王夫人和元春。

嘖,就知道是這事。

賈母說她之前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上次離開後王夫人才跟她提起為了元春請湘雲幫忙的事。因為王夫人沒有顧及湘雲的處境,所以她當時就惱了王夫人。

說這幾日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又說湘雲多可憐多不容易,好不容易多個人真心疼她。就怕為了元春的事,再叫胤禟冷了湘雲。

“老祖宗疼雲兒,雲兒也想為老祖宗做些什麼。”湘雲先是感動的表達了一回自己特彆想出力的心思,然後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原本是不想說出來的。事情還沒個眉目就巴巴的說出來,好像在邀功哦!”

“老祖宗明白你的心。不管成不成,咱們都得領雲丫頭的情。”賈母聞言慈祥的笑了,“對了,這事還有誰知道?”

“原本隻有九爺和雲兒知道,後來就是太太和老祖宗了。九爺說這事要緊,誰都不能說。可雲兒瞧著太太…怪不落忍的,就沒忍住。”

“那就好。”賈母聽罷,不放心的再三叮囑了一回,“好孩子,以後誰再問你,你都不要說,知道嗎?”

“老祖宗放心吧,雲兒知道輕重。”

說完了這事,賈母想了想又問湘雲寶釵的事。

要賈母說,她是不希望寶釵進宮的。

她和元春是同一個外家,同一個娘舅,兩人又都進了宮,如此一來王家和王子騰就有了選擇。以前沒選擇時,王子騰勢必盼著元春上位。薛家的情況擺在那裡,寶釵唯一的哥哥還成了傻子,和寶釵相比,身後站著榮國府和寶玉蘭哥兒的元春所有的優勢都成了劣勢。想要利益最大化,王子騰定然會更看重寶釵。

再一個,賈母也和湘雲一樣,她也認為寶釵會比元春走得更遠。

不是因為寶釵進了太後的寧壽宮,而是寶釵的出身和經曆。

她沒有退路。

她可以將姿態放得極低,她也可以放下矜持和體麵曲意迎合,最重要的是:男人都是賤皮子。

他們要求妻子端莊賢惠,卻更喜歡美妾的嬌%e5%aa%9a風騷。

而薛家的寶丫頭…她自幼飽讀詩書,又出身在商賈之家,她比普通的世家貴女見識得多,也更能低得下`身去。這樣一個沒有退路的人,若真的豁出去了,怕是半個宮廷的人都比不上她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賈母低頭看向已經睡熟的湘雲,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忙讓你幫的。

心忖了湘雲一句,賈母不禁又想到了人生七十古來稀。

她如今這個壽數,也沒幾年好活的了。少操些心,怕是還能多活兩年呢。

‘啪!’

‘砰~’

賈母想罷便闔眼欲睡,不想身上突然一沉,然後就是痛,隨後便覺得渾身的骨頭肉都跟著疼了起來。

一臉驚恐的睜開眼,就看到湘雲那胳膊腿不是砸在她身上,就是正踹著她呢。

賈母:她怎麼就忘了這丫頭睡覺不老實的茬了呢。

就在賈母回想湘雲是怎麼跟周奶娘分床睡的時候,湘雲又翻了個身,這一回整個人都橫著躺在床上,兩隻白嫩胖腳丫都搭在了賈母肚子上。

賈母:“……”

湘雲憑借實力生生將養尊處優了一輩子的賈母從她陪嫁的大床上擠了下去,然後自己霸道占一整張雕花大床睡得那叫一個豪放不羈。

賈母躺在床對麵的炕上,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大床上的湘雲,然後再抽了抽嘴角的閉上眼睛。

過一會兒聽到動靜了再睜開眼睛看看,好嘛,這丫頭又換姿勢了。

鴛鴦開始的時候還拿著針線笸籮就坐在床邊做針線,一會兒給湘雲蓋一下被子,一會兒小心的挪一下不叫她滾到床下去。到了後來,直接將針線放在一旁,就那麼盯著湘雲各種奇葩不老實的睡姿。

真不敢想像這世上還有姑娘是這樣睡覺的。

……

前一日在榮國府玩了一天,轉天湘雲又收到消息說是鳳姐兒有喜了。

湘雲掰著手指數了一下日子,如果不出意外,鳳姐兒腹中的小孩應該就是那個生在農曆七月初七的賈巧姐兒了。

在未來的時候,還有人做了一期美食節目,專門介紹這一天要吃什麼。

回憶了一下那些乾說不練,最後隻上了幾張合成圖片的美食節目,湘雲一邊忿怒的在心中大罵那些人誤人子弟。誰家的江米條長的跟竹筍似的,沒這麼唬弄人的。

“讓廚房做份巧芽麵,再用栗子和香菇燉隻雞來吃。”從鳳姐兒懷孕,到巧姐出生,再到七夕美食,湘雲看著送消息進來的媳婦特彆淡定的吩咐道。

農曆七月七又叫乞巧節,所以那天的豆芽麵也叫巧芽麵。聽到湘雲要吃巧芽麵,灶上的人就犯愁了。現在發豆芽也得三五天,哪有現成的豆芽配麵呢。

沒辦法,最後還是回了湘雲換了一種澆頭。

鳳姐兒有了身孕,湘雲若是住在榮國府自是要跟姐妹們一塊去給鳳姐兒道賀,可如今她住在九阿哥府,到也不必特意再跑一趟。

讓人備份禮吧,湘雲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她到不是差那點東西,隻是她一個才七歲的小孩特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