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的銀子,可能提供不了你太好的生活。
湘雲聞言也不揉額頭了,站起身便想要給十爺續茶,不過受身高所限,湘雲壓根夠不到桌子對麵的十爺,正想起身走過去就被胤禟摁住了。
“又胡鬨。”胤禟將茶壺接過來直接遞給了老十,然後叫湘雲坐好,不許她亂竄,說話間還將桌上的一串葡萄親自放到湘雲手邊。
十爺接過他九哥遞過來的茶壺,眸中精光都閃出了火花,都在劈啪作響。
他九哥真的是在養閨女?
他咋看著不像呢。
被一串葡萄安撫住的湘雲,一邊將葡萄一顆顆的剝掉皮放到麵前的小碗裡,一邊跟胤禟二人說起梨香院那邊的事。
她是當事人,自是比旁人更清楚那邊是怎麼回事。不過她還是以今早的八卦為主,挑著與事實相近的內容說與胤禟他們知曉。“……我出府的時候老太太他們還在梨香院呢,後來什麼情況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陣子不會有人買假發髻了呢。”
胤禟點頭,又問湘雲:“你給了那馬道婆多少錢?”
“…總共就五百兩。”湘雲朝胤禟伸手,“財神家的姑娘也不富裕呢。”
在伸到麵前的小手上重重的拍了下,胤禟又問湘雲有多少人知道她找過馬道婆,又都是誰。
湘雲就說了她和小桃,然後指了指門口提了一句剛剛那個小太監。“那日馬道婆來榮國府,離開時穿過花園,我見旁邊沒人,便隔著假山跟她說的這事。先給了她二百兩銀票,薛家第一次鬨鬼的第二天,我又叫小桃換了裝扮去將尾款結了。”
做為一個孤兒,一個曾經特彆渴望被人收養的孤兒,湘雲練就了一身容易被人喜歡甚至是能夠優先其他小朋友被人收養的本事和渾然天成的好演技。
而察言觀色不過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項罷了。
在那小太監說‘奴才還以為是姑娘’時,湘雲便知道這人有問題了。
之前她與胤禟說起薛家的時候雖不隱秘卻也不是人儘皆知那種。後來薛家第一次鬨鬼後,她轉天就叫小桃給馬道婆送了尾款,這件事情湘雲不曾跟胤禟提起過,但湘雲不確定胤禟是否已經知道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小桃唱的那出戲一定是被人發現了。
如果剛才那個小太監是胤禟的人…不,不是。胤禟如果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一定不會叫一個小太監來套她的話,而是會直白的問向她。
如此一想,剛那小太監就真的非常可疑了。
被人套話了,就證明自己被懷疑了。懷疑的起點不是言行出現了紕漏就是被人掌握了什麼證據,所以這個時候矢口否認是最沒意義的事。也因此湘雲選擇了四兩撥千金的打法。
她承認她找過馬道婆,也承認她給了馬道婆一筆錢。至於榮國府的鬨鬼事件是不是馬道婆做的,那你們就隻能去問馬道婆了。
她其實也想過不承認,可小桃靠得住嗎?她在前麵一通狡辯,回頭小桃再將她一股腦的賣了出來…與其那般,還不如給自己留份體麵,還能穩住自己的人設呢。
最重要的是她承認了這事後,放在她身上的調查和注意力就算不會消減也不會再增加了,而她身邊的人也不會被人弄去各種審訊,就為了證明她有雇傭過馬道婆。
等湘雲真真假假的說了事情經過,胤禟便叮囑湘雲這事再不要跟人提起了。
“我又不傻,我身邊可沒那麼多眼睛盯著。”嗔了胤禟一眼,湘雲反過來問胤禟,“對了,你銀票都收好了嗎?”
彆再叫人順手牽羊了。
“還用你說。”
“現在的銀票大多都是不記名的,丟了就丟了。而且它還不防水,受點潮都容易變成廢紙一張。你說咱們能不能開個銀行,主打記名銀票,丟失可補的那種?方便調查取證,也方便了栽贓陷害。不過銀子放在彆人手裡,哪有放在自己手裡安心呢,而且,”
想到這裡,湘雲似是又有了什麼主意一般的頓住了。一邊拿小勺子舀碗裡的葡萄粒吃,一邊陷入某種思維裡。
胤禟見她這般便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於是也不催她。重新拿了一串葡萄,剝皮去籽然後輕輕放到湘雲麵前的小碗裡。
嘶~
這還是他九哥嗎?
咋跟變了個人似的呢。
十爺正想說笑,胤禟便似有所覺的轉頭看他,給了他一個禁聲的手勢,便繼續低頭剝葡萄皮等湘雲回神。
不過剛剛湘雲說的開銀行,應該是錢莊,銀號的意思。不過銀行,銀票,好像是比錢莊更大氣些。
開個銀行,弄一些記名銀票…至於存進銀行的金銀,完全可以借錢生蛋。
……
關於銀行的事湘雲腦子裡有不少運營想法,指定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完的。她有是時間跟胤禟私下裡說這生意經,犯不上在新上任的叔叔麵前顯擺自己有多聰慧能乾。加上她始終不認為那個不是外人的十爺真是自己人,在想出了一個頭緒後便不再想這事了。
回過神,見自己小碗中滿滿的葡萄粒,湘雲習慣性的朝胤禟露出一個乖巧可愛的笑,感歎道:“夏天真好。”
可以吃好多好多的水果和瓜菜。
隻要有好吃的,就沒見過你會不喜歡的。見湘雲吃得慢了,胤禟便也不剝了,一邊拿帕子擦手,一邊跟湘雲說道:“京城居北不比南邊物產豐富。爺明年想去趟福建,到時候你也去逛逛吧。”
“好的呀。”能出去走走自是件極好的事,“什麼時候動身?”
胤禟想了一回明年的大事,明年二月他老子要南巡,走了一百來天,五月下旬回京。他向來不得老爺子的眼,南巡這種好事上輩子就沒帶他玩過,到是謁陵這種事偶爾會想起他來,這次南巡怕是也不用多想了。
“就二月吧。”他們在通州坐船,官船速度快,許是還能趕在他老子回京前趕回來。
湘雲聽了一邊對胤禟點頭,一邊笑眯眯的掰著手指算了一回日子。雖然還有大半年,但在湘雲看來現在就可以期待一下啦。
難得出去玩,翠縷,晴雯,小桃葵花還有兩個嬤嬤都帶上了吧。不過她回頭得問問有沒有暈船暈水的,誰暈船誰就留下看屋子。
“九哥,你還沒說你去福建做什麼呢?”感覺自己一直被這兩人忽略的十爺終於插了一句話進來。不想胤禟與湘雲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的說道:
“自然是做生意了。”
“自然是做生意了。”
十爺:“……”
好嘛,爺就多餘問。
酒樓這邊,三人又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一會兒,說起百貨商場和瓷器公園,離酒樓不算遠,九爺還帶著十爺去看了一回熱火朝天的工地。因佛跳牆還要燉個把時辰才會好,湘雲便也想跟過去湊個熱鬨。
不想胤禟卻不叫湘雲去,理由都是天氣太熱,工地那邊都是打著赤脖的老少爺們,不方便女眷過去。上個月為了不叫路過的婦人們被臊皮,他還叫人在周邊支了圍幕。
湘雲聞言微微有些失望,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對著胤禟眨呀眨。胤禟想了想便叫剛回來的秦八兩帶著湘雲去鋪子裡轉轉,“外麵不比屋裡涼爽,小心中了暑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嘖,水墩墩還會中暑氣,少瞧不起人了。
興匆匆的跑下樓,剛站在酒樓門口,湘雲便打了退堂鼓。
盛夏,近午,曬死個人呦。
“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秦八兩聞言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金樓,叫來跟前的小太監叫他將樓子裡的掌櫃叫來,“叫他拿著最新的首飾樣冊來。”
吩咐完又笑著對湘雲說道:“姑娘不妨挑些首飾,也是那麼個意思。”
也行。
“誒,那人長的好出眾呀。”轉身時,湘雲一雙眼睛不由被街邊一錦衣少年吸引住了。那少年不光長的好看,身上還有一股子她沒見過也形容不出來的的東西。
秦八兩順著湘雲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眼便認出來人了,“那人叫蔣玉菡,藝名琪官,是春喜班的當家台柱子。奴才聽說忠順王爺極喜他的戲,要收了他進王府戲班子呢。”
“…原來是他。”知道是誰後,湘雲便收了視線,目光炯炯的看向秦八兩,“八兩,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呀?”
秦八兩自得一笑,要不怎麼說他是九爺身邊第一人呢。
“弄幾個長得好看出眾的少年組織兩支蹴鞠隊怎麼樣?弄個場子,叫他們去踢比賽,場子可以拉讚助打廣告,咱們還可以再收收場地門票。叫人組織兩個後援隊,分彆以球迷的身份向旁人安利自己的球隊和球員。沒事再組織一下球迷集資送祝福的活動,或是打賞活動。”湘雲似是在問秦八兩,卻又不指望他能回答自己。她越說眼睛就越亮,最後竟連語速也變快了。
“先將這些球員都炒起來,不對不對,先包裝,將這些球員按著長相和性格進行包裝,之後再立一些人設,像是陽光少年,憂鬱男孩,淡漠書生,花樣美男,自強不息這一類的人設,之後弄個打投榜。讓球迷自己投掏包給球員們打投。一百文一朵小紅花,兩朵小紅花就可以加一隻雞腿腿,三朵小紅花就可以得到一件衣袍,五朵小紅花可以換個枕頭,二十朵小紅花換一套上等鋪蓋……如果有球迷打投了一百朵小花還可以和球員們共進晚餐。總之就是愛他就送他小紅花。再叫咱們的後援隊隊長去粉絲群裡鼓吹一回瘋狂消費,還要時不時的安排幾個托去球場那裡說說酸話,誰家的粉絲打投不給力,球員穿的好寒酸這樣的話。還有球員宿舍,也分個三六九等,球迷給力就住大房子,球迷不給力就隻能睡小房子。將球員宿舍弄成小模形或是畫出來和其他的物價單一並放在打投榜旁邊……”
秦八兩:“……”就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眨眼的功夫就一個掙錢主意的勁頭,叫您一聲小錢耙子都是委屈您了呐。
秦八兩終於知道湘雲最近怎麼都不叫九爺‘爹’了,因為這丫頭怕是有了犯上的心思,想要九爺喚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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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湘雲挑了幾件精致首飾,胤禟帶著老十回來陪湘雲吃佛跳牆的時候,宮裡的賈元春在當今去後宮的必經路上被人推到了禦湖裡。被救上來時衣衫儘濕,曲線必露,隻能楚楚可憐的猶如一隻受驚的母鹿一般卷縮在地上……
這些年後宮女人的爭寵的手段五花八門的,當今真的經曆了太多太多。不過看著麵前這一幕時心裡想的都是‘今兒這個用心思了’。
上一次搞落水那套的宮人,一撈上來,那臉上的妝花的跟夜叉似的。今天這個好歹沒化妝,給他來了個清水出芙蓉。這麼想的當今便以獎勵的心思讓人將賈元春帶回了乾清宮。
當今絕對是個渣中極品,他將人帶回乾清宮時都不知道賈元春姓甚名誰。當然了,就是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