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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京城的。因湘雲那句話而提前有了準備的黛玉便委在賈敏懷裡將她的那翻心思小聲與賈敏說了。

賈敏不想黛玉能說出這般話來,心裡不舍的同時到也改了主意。翌日一早,賈敏一邊叫林家下人買些京城的土儀,一邊準備船隻回南。吩咐完了林家下人賈敏才帶著黛玉去上房用早飯。

飯畢正式跟賈母提出辭行,又將她昨晚翻《玉匣記》找到的出行吉日說與賈母。至於黛玉的去留問題,賈敏也正式回絕了賈母。

她倒沒將黛玉供出來,而是將黛玉那翻說詞加減刪改的借了過來說與賈母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賈母也不可能真的強留黛玉。更何況她對黛玉不過是愛屋及烏。

聽到賈敏要滾了,王夫人眼睛就是一亮,隨即又有些擔心賈敏回去的太早破壞了她的計劃,便假腥腥的出言留賈敏再住些日子。

賈敏微微眯了下眼睛,便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王夫人,明知道賈敏是在詐她,可王夫人仍舊沒辦法坦然鎮定的應付賈敏。

有問題。

見王夫人神色緊張,賈敏也坐不住了,所幸她挑好的出行日期比較靠前,於是決定好回揚州這事後,賈敏先是派了好幾波人去盯著回揚州的官船,生怕王夫人這女人給她來個‘破釜成舟’。之後又派人快馬加鞭回揚州送信,告訴林如海她回南的日期,依舊不放心的賈敏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派人悄悄的掠了周瑞倆口子。

為了逼二人就範,賈敏還讓人去偷了周家女兒的帕子。

賈敏不想暴露自己,便叫二人從今天往前的交待王夫人都做了什麼,又都吩咐他們倆口子乾了什麼。

賈敏的人不光讓偷了周家女兒的帕子,再讓周瑞倆口子看著他們披頭散發的‘女兒’被拖到了隔壁去。然後這邊不交待或是態度稍有遲疑,隔壁就會傳來鞭子的破空聲和女兒的尖叫聲。

倆口子是分彆提審的,口供對不上就抽打他們的‘女兒’,等交待了差不多一年的差事,又在口供上按了手印,賈敏才叫人將這二人放了。

“我,我們都交待了,我們的女兒呢,為什麼不放了我們的女兒?”

“嗬嗬~”林家下人對周瑞倆口子冷笑一聲便一腳將二人踹下馬車,自己駕著馬車走了。

看著遠去的馬車,周瑞倆口子一邊互相摻扶著站起來,一邊還在想著是誰綁了他們,又為什麼不將他們的女兒一塊放了。

“能是誰。”周瑞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的說道:“除了住在梧桐院的那位還能有誰。”

周瑞家的聞言也恨恨的罵了兩句,之後看向自家男人,擔心的問起了口供的事。

如果是那姑奶奶乾的,自家閨女自是性命不憂,隻是他們招供的那些事…怕是要壞菜了。

“早不是當年了。若是早些年,賈敏定會將咱們和口供一並送到老太太那裡。”周瑞搖頭,頓了頓了才對自家媳婦說道:“現在怕是更難纏。”

順著周瑞的話,周瑞家的也開始去想如果賈敏不將那些證詞遞給老太太,她會拿著那些證詞做什麼。

嘶,想到一個可能,周瑞家的頭皮都炸了。聲音顫唞的看向周瑞,滿臉驚懼的問道:“…交,交給太太?”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一共五份證詞,賈敏讓心腹丫頭妥善收起一份。剩下的四份,一份叫人送給王子騰那位同樣無子的夫人送去。一份讓人拿給寧國府的賈珍夫婦,一份她親自拿著去了榮禧堂從賈政和王夫人討要說法。

至於最後一份,賈敏竟讓人拿給了寶玉……

第59章

身份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同一件事,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樣,大人和孩子的看法也是不一樣。而寶玉的腦回路與正常人更有著天差地彆的距離。

先說賈政吧,賈敏對她的這位嫡親二哥也算了解。因此拿著那份口供去找她二哥的時候,賈敏的側重點並不在王夫人乾預林家私事給她添堵上,而是口供中的包攬訟訴。

對了,賈敏不光拿了周瑞倆口子的口供還讓人臨摹了一份王夫人借著賈家的名頭替薛蟠平官司的那封信給賈政看。而原件則和周瑞倆口子的口供放在一處,繼續留在手裡。

“……前兒出門應酬,隱約聽到有禦史言官要彈劾咱們家,彈劾二哥哥,妹妹當時就不相信。二哥哥的為人我是儘知的,端方正直,謙恭厚道,禮賢下士,大有祖風,便是彈儘天下人,也不應該挑出二哥哥的不是來。我便想著是不是聽錯了或是誤會一場,便著人去打聽。不想…”

賈敏拿著口供和書信進來以後,先客氣的與二人行了家禮便坐到了賈政的下首,等將這麼一段危言聳聽的話說完,便將手裡拿的東西遞給了賈政,賈政急急接過來,一目十行的飛快看了起來,賈敏則對王夫人挑了挑眉,對王夫人露出一個看好戲的笑容。王夫人被賈敏笑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手指飛快的轉著手上的佛珠,視線不由轉向神色已經陡然大變的賈政身上。

“打聽了些消息,妹妹就慌了神。怕以訛傳訛,便悄悄著人去審了一回,不想那倆奴才貪生怕死,隻不過恐嚇幾句便一五一十全招了。妹妹看了這份口供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又聽說妹妹不是第一波審問那倆奴才的。哎呦喂,這麼大的事叫外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呀。二哥哥,還是儘快想辦法吧,是打是殺,是抹殺了這事裝做一無所知還是大義滅叫親誰乾的誰認了這宗罪去?賈家百年清譽,你的一世清明,為官多年的官聲可不能就這麼毀於一旦呀。隻一句‘不能齊家,焉能治國’就能全盤否了二哥哥的多年心血呀。”

賈敏太壞了,一句不提王夫人,卻是句句都在踩著她催著賈政做決定。如果她拿著這份口供逼問什麼林家子嗣跟王夫人有個屁關係,那彆看王夫人平時裝得笨嘴拙腮,這時候一定將林家沒有子嗣的事和賈家女兒等等聯係到一起。之後又說什麼她也是關心則亂,許是做事失了分寸,但出發點是好的雲雲。賈敏想到這裡,便忍不住想笑。她決定了,如果回頭鬨起來王夫人將林家的事扯出來,那她就借著林家這事跟王夫人道謝。

若不是嫡親的嫂子能管我有沒有兒子養老送終?

光是衝著這一點,她也會在世人麵前為王夫人求情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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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叫人送到王家的那封信也順利的到了王子騰夫人手裡,之所以給王子騰夫人而不是給王子騰,也是因為哥哥和嫂子對待小姑子的態度不同以及自身利益等方麵的考慮側重點不同。

王子騰夫婦一如賈敏和林如海那般膝下隻有一女,不過賈敏是生過兒子然後夭折沒的,但王子騰倆口子卻是始終都隻有一個女兒的。

都是老親,賈敏當初在京城的時候便知道王子騰夫人與兩個小姑子關係‘不一般’。簡單來說,那就是她與王夫人的姑嫂情如何,王子騰夫人與自家的小姑也如何的那種。

將這份口供送到王子騰夫人手裡,就不相信這位手段了得的太太能手下留情。

還真不能。↘思↘兔↘網↘

看到這麼一份口供,王子騰夫人首先想到的是王夫人都能管到林家頭上了,定然不會放過她自己的娘家。想到往日積怨以及王家長房獨子王仁整天將自己當成他們家繼承人的德行,王子騰夫人的危機意識瞬間暴漲幾個百分點。

這麼件事從嫂子嘴裡說給兄長知曉和兄長自己看了口供的影響力是完全不同的。

成親嫁人後,賈敏太知道什麼是枕頭風了。所以不管最終王子騰夫人會做什麼,王子騰又會做什麼,賈敏雖然好奇卻也並不擔心。

無他,王夫人是王家女,王子騰膝下還有個親閨女,他絕對不會叫王夫人壞了名聲,再牽連他閨女的。所以賈敏肯定王子騰會想儘辦法替王夫人善後,用王家的人脈關係解賈家的隱患。但事平了,心情卻未必好。至少王子騰夫人會叫自家男人對這個小姑子生嫌疑。

至於那份送到賈珍夫婦手裡的口供,說起來賈敏並沒怎麼當回事。賈珍夫婦雖是族長,但他們倆口子都是小輩,這麼多年來又被她母親榮國府的老太太溫水煮了多年的青蛙,如今倆口子隻是空有族長之銜,卻沒有族長的魄力和決斷。將這份口供送給賈珍夫婦,雖不是廢棋,卻未必不能起些星星燎原的效果。

哪怕隻是將她的好二嫂拉下神壇,從此在小輩裡沒了威信體麵呢。

~

翹著腿,端著茶,賈敏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一邊看著她二哥越來越黑的臉,一邊看一眼神色越來越慌張的王夫人。聞了聞茶香,見是自己最不喜的茶葉,賈敏便將茶杯放下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又何況你我乃是嫡親的兄妹。妹妹隻盼著二哥哥好的,萬沒有眼睜睜看著二哥哥落泥潭的道理。二嫂往日待敏兒不薄,我心裡也是感激她的。隻是一碼歸一碼,這般大事卻不好瞞著二哥哥。老太太年紀大了,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總不好再叫她為了兒女的事寢食難安,不過是儘力瞞著罷了。我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老太太那裡怕是要找人了。都說人前教子,人後…妹妹便先回去了。”給我們倆口子留點處理問題的私人空間。

“不管二哥哥做什麼,總要想想宮裡的元春和寶玉才是。”起身離開時,賈敏還假腥腥的說了句:“林家自來便人丁單薄,子嗣之事許是天意,我和我們老爺的意思都是順其自然不強求了。早先我還想著珠兒都長到那般年紀怎麼就,唉~,許是陰私報應也不未可知。”

王夫人:你兒子夭折了就是天意,是林家人丁單薄。我兒子沒了就是報應唄?

已經隱約知道要完的王夫人在聽到賈敏最後一句話時,眼睛都紅了。眼底都是欲殺之而後快的暴虐。等看到賈敏裝腔做勢的拿著帕子一邊摁著眼角擦拭壓根不曾出現的眼淚,一邊轉身離開時,若非理智緊緊摁住她,王夫人都能撲過去對著賈敏一頓撕咬了。

還沒等王夫人從被賈敏激起的暴怒中回神,賈政先是將賈敏給的口供朝王夫人臉上拍去,之後又將桌上的茶杯掃到地上,“蠢婦,蠢婦!”

站在院子裡的賈敏在聽屋中賈政這聲暴喝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擴大,沒有回身而是抬頭看了看天,隨即甩著帕子搖曳生姿的走出了榮禧堂。

今兒這天,可真好呀。陽光明%e5%aa%9a,萬裡無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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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同樣得到了一份口供的寶玉,三觀都碎了。

小臉煞白,嘴唇哆嗦,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視線又在周瑞倆口子的簽名和手印上停了許久,心慌不已的先將口供塞到枕頭下,隨後又將口供塞到被子裡和褥子下麵,最後又覺得不妥當的在屋裡轉了好幾圈,才小心翼翼的將口供塞到了衣服裡。

彆看寶玉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