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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人再征葛爾丹了。及至十二月初,林如海通過抵報知道當今搬師回朝的消息,這才與賈敏確認了一回出行時間。

天寒地凍的,總要等到出了正月的。

出了正月就是二月,二月十二又是黛玉的生辰。最後倆口子看了一回黃曆,擇了明年二月下旬的吉日出行。

賈敏將這個消息寫在信裡稍給賈母知道的時候,賈母的失望可想而知了。湘雲聽說後還想著彩衣娛親給這老太太解解悶,不想史家那邊就派人來接她了。

人家林家人不準備在外麵過年,史家人自是也不好意思叫湘雲在親戚家過年了。洽巧史駿從外祖家回來了,聽說湘雲還在榮國府,便親自來接湘雲回家了。

一翻請安順帶辭行及至下晌湘雲才坐上回史家的馬車。馬車上,史駿不由好奇的問湘雲是怎麼認識簡親王府七阿哥的。

將近小一年都沒人跟湘雲提過這個人了,想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問道:“哥哥是說巴錄嗎?”

第32章

“昨日回城時碰見了雅爾江阿,他還說趕明個要來家裡提親。”史駿點頭,肯定湘雲的記憶,然後說起了這件與湘雲息息相關的大事。

“誒?提親!”湘雲詫異的瞪大眼睛,萌萌噠的問道:“雅爾江阿是誰,巴錄的老子嗎?”

“咳咳,咳咳~”

史駿被湘雲的問話嗆得咳嗽,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與湘雲普及簡親王府的家譜。

雅爾江阿是簡親王雅布的嫡長子,是嫡福晉西林覺羅氏所出,外家門楣不低。巴錄是簡親王的庶子,行七,母親是王庶福晉,三等侍衛阿爾泰之女。

“為什麼呀?”湘雲歪頭看史駿,弄不懂這裡麵的門道,就因為那場路見不平嗎?

史駿見小堂妹一副懵懂模樣,摸了摸她的頭頂,視線移向了車窗處。隨著馬車的行駛,車窗上的布窗打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縫。這條縫就猶如人心一般,再難回到最初。

“二哥哥?”見史駿隻顧自己琢磨,湘雲便拉著史駿的胳膊來回蕩著,“說嘛,說嘛,雲兒想知道。”

“雅爾江阿與八阿哥走的近,八阿哥自幼撫養於惠妃膝下,而惠妃所出的大阿哥一直與太子不睦,咱們幾家都是東宮一派。”

聽到這裡湘雲便聽明白了,不用史駿往下說,就眨了眨又大又圓的水潤杏眼問道,“這是不是書裡寫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挖太子牆角。

史駿點頭,可以這麼說。

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史駿便想要轉移話題,不過剛張嘴不由又笑著伸手點了點堂妹的小鼻子,“怎麼說起嫁人這種事,你都不知道害羞一下呢?”

“…忘了。”對著史駿嘿嘿一笑,湘雲還真對這種事情沒多少害羞情緒。

年根底下,京城的大街小巷人流如織,不少百姓都出來辦年貨了。馬車走的慢,不光能聽到外麵的吆喝聲,還時不時的能聞到不少吃食香味。

看著要吃這吃那的小堂妹,史駿也願意寵著她。隻是叫史駿始料未及的是湘雲一口糖葫蘆下去,直接粘掉了一顆牙。

湘雲都懵了,看看粘在糖葫蘆上的牙,再看看糖葫蘆,最後伸出摸完牙齦滿是血的手指。

對著這張五官都快皺在一起的小圓臉,史駿都快笑死了。

“嗚~,哥!”

怕小堂妹哭出來,史駿強忍著笑叫人停了馬車去附近酒樓打水給湘去衝洗。

路上有了這麼一段小插曲,史駿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趕著晚飯前回了保齡候府,湘雲先回枕霞閣換衣服,然後再去正房見史二叔和史二嬸,回頭再去給史三叔倆口子請安。

今年兩場親征,史家兄弟都沒錯過。論功行賞時,因有太子和索額圖一黨在,他們也都是賞賜最豐厚的那一波。

其實有些事情也不能怪史二叔,他對湘雲好,人家說他是應該的,誰叫他得了大房爵位祖產。他對湘雲冷淡,人家又說他喪良心,一個孤女也容不下。他與人走禮往來,略微大方些,人家就說你史老二行呀,發達了。便是中規中矩,人家都要骨頭縫裡挑事的說他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

有了這兩場戰事,史二叔立時就覺得自己腰板能挺直了,再不怕人說他的爵位是白撿的便宜,事事不如史三叔了。

也因著自覺心不虛了,持身正了,史二叔在看到湘雲的時候,到難得多了幾分慈愛。

他是可以憑自己的戰功封候的。

史二叔的態度直接影響了史家其他人,且不提史二嬸如何,隻說史三叔夫婦看到史二叔對湘雲上心後,怕史二叔專美於前,也願意在湘雲那裡刷好叔叔形象。

上行下效,湘雲這次回保齡府的日子竟比之前更好過了許多。

湘雲養在榮國府,她又不是真的小孩,性情什麼的很難受到旁人的左右和影響,所以一如最初那般因為來到了食譜世界,可以大吃大喝,又不用升學考試職場就業而每天都覺得自己好幸福。但養在吳姨娘院裡的史湘渝卻受到了吳姨娘不小的影響。

堪堪一年光景,史湘渝渾身上下都多了一種嬌嬌弱弱,楚楚可憐的味道。

湘雲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即隨又用力的再揉了揉眼睛,這才不得不相信史湘渝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總是惡狠狠的看著她,賭氣放狠話的小丫頭現在則是一臉可憐兮兮的看過來,仿佛你什麼都不對,都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哎呦我去,這丫頭過完年才六歲的吧?

吃了一頓彆扭的家宴,湘雲直接在史湘渝哀怨目光下跑路了。

回到枕霞閣,湘雲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被這丫頭盯上,感覺就像有一條蛇纏在手臂往身上爬。

“怎麼不見大哥哥?”端起熱茶小口小口的喝了兩口,湘雲才發現今天的家宴少了個人。

“奴婢打聽過了,秋裡太子給弘晳小阿哥選哈哈珠子……”

哈哈珠子是伴讀,玩伴,也是自幼陪養的心腹下屬,一般由功勳大臣家的子弟擔任,滿蒙漢皆可,不必儘是旗人。

而弘晳是當今太子的長子,三十三年七月生人,比湘雲還小了兩歲,秋裡正好是三歲。大清皇子都是六歲開始讀書,但不少皇子皇孫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啟蒙了,此時挑選哈哈珠子也不算太早。

不過太子非要在當今今年二次親征的時間裡給長子挑選哈哈珠子,就多少讓人有些想法了。

“二嬸,舍得叫大哥哥出府?”

湘雲這裡用了個‘舍得’,一下子就將翠枝幾個逗笑了。

於是翠枝回話的時候也這麼回的,“就算再不‘舍得’,二太太也攔不住東宮要人不是?”

理是這麼個理,但以她對這位二嬸的了解,應該不是那種會束手就擒的性子。

以現在的情況,怕是沒幾個人會想到當今如此長壽,太子如此不經折騰。

庶長子去給太子的長子做哈哈珠子,將來這保齡府會有嫡子的份嗎?

說不定爵位旁落,連將來的前程也要付之東流。

現在史駒還沒回來,說不定等他回來保齡府就熱鬨了。湘雲摸了摸自己的胖臉,撿了塊鵝油卷子磨牙,“唉,就衝咱這軟杮子的人生,必須來點甜噠。”

翠枝/翠縷:“……”

周奶娘:“……”

圖嬤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配合湘雲那饞出來的惆悵,翠枝一頭黑線的給她衝了碗果子露喝。得了果子露,湘雲也不作妖了,還一副特彆乖巧模樣的洗漱上床。

湘雲胳膊撐床,雙手托腮的躺在床上,兩條小短腿還翹起來,一前一後的蕩著小腳丫。趁著回房旁人洗漱的時候,還笑眯眯的對圖嬤嬤說道:“嬤嬤加油!”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默契,哪怕是沒頭沒尾的四個字,圖嬤嬤一聽就能明白湘雲指的是什麼。好氣又好笑的對湘雲搖頭,“姑娘怎麼就肯定駒哥兒會沉不住氣的針對你?”

“誰知道呢。”沒有最好,若有,她們提前做了準備等著他,豈不便宜。

伸手在湘雲的額頭輕點了兩下,圖嬤嬤又跟湘雲說起了史湘渝。

再不將性子扳過來,怕是就真的扳不過來了。不過好貨劣貨就怕對比,這麼一比,圖嬤嬤越發覺得湘雲好了,看著就叫人心裡甜滋滋的。

因為提到了嫡庶之彆,湘雲就有些不解的問向圖嬤嬤:“太子是因為嫡子才被選為太子的,我記得太子是去年才大婚的。那這個弘晳阿哥就是太子的庶長子了?”

圖嬤嬤一聽這話便知道湘雲問的是什麼,不過說起這個圖嬤嬤也覺得太子這事做得挺叫人說嘴的。

自己的庶出大哥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呢,太子就給自己的庶長子挑了個庶長子做哈哈珠子,聽說太子平日裡對太子妃也是…想到這裡圖嬤嬤就搖了搖頭,轉念間又想到了關於大阿哥的一些傳聞。

那位大阿哥一直以為他老子會喜歡嫡子,所以玩命似的跟大福晉生嫡子,連生了四個嫡出格格這才在今年九月裡生出了嫡長子。

這真是以嫡出立足的沒有嫡子,以庶長立世的倒為了嫡長子各種折騰。

湘雲:“……”

簡單的說了兩句周奶娘便回來了,圖嬤嬤回房睡覺,湘雲也窩在周奶娘懷裡拱著拱。

給湘雲將被子往上提了提,周奶娘不由想到湘雲開年就六歲了。

到了六歲就再不能由著奶娘陪她睡了,隻是…看著懷裡的小肉球怕是有的鬨了。

一夜好眠,翌日一早兩處請過安又用過早飯,湘雲便跑到枕霞閣後麵的湖上玩冰去了。

戴上厚厚的手套,湘雲拿著從榮國府帶回來的冰雕工具,帶著小丫頭在冰上自己弄冰雕玩。

因不想叫人鑿破冰麵取冰,所以這一次湘雲仍舊是讓人拿了器皿現場凍冰。由於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凍結實了,湘雲便提議玩冰嬉。套上冰嬉鞋,湘雲都不會走動了,更彆提在冰麵上滑行。

小丫頭們扶著湘雲在冰麵上滑行了幾圈,湘雲才叫小丫頭們撤遠些。自己嘗試的滑了兩下,不想直接大頭朝下的栽到了冰上。

小丫頭們都知道湘雲的脾氣,摔了也不哭不鬨,更不會遷怒旁人,這會兒見她摔了,都連忙上前將人扶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要麼勸湘雲彆玩這個了,要麼勸湘雲小心些。

差不多摔了七八回,湘雲終於找到了穿冰嬉鞋滑行的平衡點。

史湘渝站在岸上,嘴角微揚的看著帶人在冰上折騰的湘雲,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去了正房。

哥哥每十天回來一次,前兩次回來都出了這樣那樣的事,後來哥哥便一直留在東宮不回來了。當今搬師回朝,老爺也跟著回來了,想來哥哥馬上就要回家了。

史湘渝到正院的時候,洽巧看見史駿從正房出來,乖巧上前問好這才走進去。史駿看著史湘渝的背影,眉頭都皺得死緊。

史駿喜歡湘雲,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除了湘雲開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