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不識好人心,算了,你在病中,我不與你計較了。”

屋裡的“秋暖”發了火,他也沒敢再撐開窗戶,就站在窗戶外麵小聲說著話,說他剛才吃了什麼,席上有什麼,說完又回憶往年的席麵:“我打擾你睡覺了嗎?你不理我,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有意思,也想聽我說這些?”

屋內床上的宮女原是嚇的不行,害怕他闖進來掀被子,現在他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宮女已經快生無可戀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十阿哥這麼囉嗦,已經開始說起,他八歲那年,吃過的豌豆糕,獵到的鹿。

月英端著藥走來,站在門口停住腳步道:“十阿哥,秋暖昨夜難受的一夜未睡,這剛睡下不久,你看是否先讓她......”

話外之意就是你能不能先閉嘴,早些離開,可惜十阿哥無視她的未儘之言,掛意問:“昨日一夜沒睡嗎?怎麼病的這麼嚴重,太醫怎麼說,那她用過飯了嗎?”

月英麵色淡定,一一說清,連是哪位太醫來的,用的何藥,都說了個一清二楚。

十阿哥也知道自己惹人煩了,摸了摸鼻子,囑咐月英好好照顧她,最後看了眼窗戶,轉身離去。

昏暗的牢房,從那小而高的窗戶上,灑下來一縷金光,剛巧照在秋暖的身上,她伸了個懶腰,隨後抱著被子坐起來發呆。

今天不是要出發去寧古塔嗎?怎麼還讓她睡到自然醒,揉了揉眼,就看到兩個衙役,拿著鐐鏈枷鎖過來,試探著開口:“可以吃個早飯再走嗎?昨天的餃子都沒吃飽。”

衙役:......這人不止能睡,還能吃。

兩人不知如何作答,一人磨磨蹭蹭的開牢門,一人裝作有事般離開。

秋暖想,估計請示去了,不會康熙在這邊吧?

四阿哥天未亮就趕了過來,誰能想秋暖在這種地方還能睡的香甜,在抓起來趕路,還是睡醒再趕路之中猶豫了一盞茶的功夫。

此時再聽她提出來要吃早飯的要求,直接黑了臉,看來昨日的三十鞭,並未震懾住她。

衙役小心道:“她,她說昨日的餃子未吃飽,我們要直接抓著她上路嗎?”

四阿哥到是想直接抓,但康熙的態度明顯是縱著秋暖的,還特意囑咐不能讓她受苦......

答應時沒覺得為難,現在看到秋暖這樣,有些開始覺得差事難辦了,彆到最後,秋暖還和康熙參他一本。

為了拉攏這個有造反係統的人,康熙說不定會罰他一罰。

忍氣道:“給她吃。”

他昨日隻在宮中吃了些涼菜,原不覺得餓,但秋暖鬨著要吃飯,他的肚子也像造起了反:“早膳拿一些到這裡來。”

秋暖蹲在地上拖著下巴,跟一直開不開牢門的衙役聊天:“彆著急,慢慢開,要不然你這打開了,上不上枷鎖都尷尬。”

哢嚓一聲,兩人麵麵相覷,秋暖抬頭:“怎麼辦?我的早飯還沒來呢!”

哢嚓,衙役淡定的把已經開的鎖又按了回去,假裝沒聽到她的話,自言自語:“這鎖應該壞了,怎麼一直打不開。”

秋暖真心的稱讚了一句:“你很聰明。”

之前離開的衙役提著一個食盒過來,開門的衙役忙把門打開,表明了這衙役剛才冤枉它,它一點都沒壞。

一道道精致的早飯從食盒中拿出來,秋暖邊吃邊衝兩人說:“要是大牢裡是這夥食,我估計要住不下了。”

一旁的衙役心想,要是獄中夥食是這樣,他都想進來蹲著了。

吃的飽飽的,秋暖把被子裹在身上,用繩子係好,抬了抬腳:“要給我弄鐐鏈嗎?”

倆衙役看著她身上的被子沉默不語,秋暖解釋道:“我怕冷,出了城,北風蕭蕭的,彆凍死了,要不你們再去請示一下?”

倆衙役心好累,給她帶上鐐鏈枷鎖,扯著她往外走,裹了個被子實在太笨重,秋暖走的搖搖晃晃,一步一步的向前挪,邊走還邊說:“去寧古塔這麼遠,要是有馬車就好了。”

剛巧聽到的四阿哥:......頭好像有點暈。

身旁的桂忠不確定道:“那要給她準備一輛馬車嗎?”

四阿哥眼神微涼:“郊遊嗎?讓人把被子給她拽掉,這天能有多冷。”

“蘇洪他們如何了?”

桂忠:“蘇洪在城中租了個一進的小院,昨日除夕,還聽到裡麵放了鞭炮。”

四阿哥:“那便好。”

現下她與蘇洪恩怨了清,係統應當過不了幾日就會回來,到時秋暖受不了疾苦回到皇宮,秋易這個身份弄一個遇劫匪死去,此事也就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此後嚴查黑戶,這項律法加重,她便隻能是秋暖。

大年初一,街上沒什麼行人,被子已被拽掉,秋暖縮著脖子鐺啷啷的走著,另有犯人兩男兩女,衙役就是剛才見到的兩個。

秋暖無聊閒嘮嗑:“都是兩個衙役看押五個犯人嗎?就不怕犯人團結一致,把衙役哢嚓了,跑了嗎?”

“我對寧古塔還挺好奇的,你們是不是去過很多次了,跟我說說一路上的見聞唄?”

“還有,你們倆大年初一就出差,家裡的娘子不會哭訴嗎?是哪一個不靠譜的人安排的?”

“總不會是皇上吧?如果是皇上,估計你們也不是普通的衙役了,畢竟都能麵聖了。”

她如蒼蠅般吵鬨,倆衙役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怒道:“快走。”

秋暖哦了一聲,又湊過去與另外四個同樣帶著枷鎖的人嘮嗑:“我們五打二,要不直接揍了這衙役,去占山為王吧?”

話落,六個人齊齊停下望向她,說話這麼大逆不道的嗎?

秋暖心裡有了底,麵上裝作無所知的樣子,走了兩步回頭自然道:“走啊!停下乾嘛!我記得發配不是要一天走五十裡嗎?再不抓緊,就要走到半夜了。”

衙役嘴角抽了抽,一天五十裡,那要天不亮就出發,她一覺睡到太陽高升,而且上麵還囑咐不能催著她趕路,彆說走到半夜,就算是一夜不睡,都不一定能走完五十裡。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兩個衙役麵色沉重的走在後麵。

“我們現在是衙役。”

“嗯。”

“她是犯人。”

“嗯。”

“她剛才說要占山為王。”

“嗯,聽到了。”

倆人同時沉默下來,聽到是聽到了,隻是不能打也不能罵,他們能怎麼辦!

秋暖折騰後還挺高興,走著看著,如果不是身上的刑具,反到真的像是郊遊一般。

十阿哥騎馬走在大街,看著快要出城的一行人,夾了夾馬腹向前,眉頭緊皺:“這是要去何處?”

他剛說話,秋暖就把頭低了下來,連看都不敢看他,要不然真解釋不清,越來越亂了,她自己都沒摸清怎麼回事呢!

十阿哥身旁的阿保勇扯著韁繩,怕他們不認識:“這位是十阿哥。”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回道:“回十阿哥,他們這五人都是發配寧古塔的罪犯,奴才二人押送他們。”

十阿哥騎著馬繞了一圈,更是奇怪:“哪有年初一押送犯人去寧古塔的,再說,這其中還有兩人是女人,路上天寒地凍的,怕是都走不到半路。”

他刨根問底,衙役抱拳道:“奴才隻是奉命而行,具體為何這樣決策,奴才不知。”

十阿哥還想再問,阿保勇提醒道:“十阿哥,你不是說要去阿靈阿大人府上嗎?”

十阿哥嗯了一聲,他要找阿靈阿問問,最近這外麵有何事發生,皇阿瑪給他變了婚事,總要有個緣由,不知緣由,他心裡不踏實。

他帶人離去,秋暖才鬆了口氣,也直起了身子,還好他沒認出來。

十阿哥走著,想了想又勒住韁繩,回頭看著出了城的一行人說:“你等下去順天府問問,是否有這回事。”

阿保勇點頭應是:“是有些奇怪,再怎麼著,也不至於是這個日子。”

他停住馬不走,阿保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行人:“十阿哥,你看什麼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十阿哥盯著穿灰色棉衣,走幾步還蹦躂一下的小個子男人看了會:“無事,走吧!”

還算寬闊的官道行人不多,秋暖回頭就看到遠遠跟著一人,一身襤褸,滿是塵埃,身後兩個大大的包裹,一步步的走來。

其他人也停了下來,認不出便以為是無關緊要之人,衙役催道:“繼續走。”

秋暖心中狂跳,一個人名浮現腦海,卻不敢相信,不會吧??

刻意放慢了腳步,時不時的回頭,等那人越來越近,離百米遠時,她終於能確認,這還真是蘇洪。

隻是現在的模樣,並不比在破廟中相遇時好。

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她之前是從未有過奢望,有個人可以與她共患難,更不會想這個人是蘇洪。

帶著枷鎖小跑過去,蘇洪全身臟兮兮的,在她眼裡卻像是閃著溫暖的光芒,雙眼亮晶晶問:“你怎麼來了?”

蘇洪先看了眼傻掉的衙役,才笑了笑回:“我把小樹小草安頓好了,跟著你去寧古塔,冷不冷?我給你帶了衣服和吃食。”

第55章

秋暖重重點頭,眼窩開始發熱,看著他隻覺得心裡歡喜,委屈破土而出:“又冷,又餓,又累。”

蘇洪忙著打開包裹給她拿吃的,掰開肉包子一點點的喂到她嘴裡:“胳膊是不是也舉酸了?”

秋暖又重重的點頭,有人護著,兩分的委屈變成了八分。

這邊親親熱熱,倆衙役卻同時打了個冷顫,這可如何是好。

兩人走遠了一些小聲商量,此事他們無法做主,肯定要回去稟告,是此時回去一人,還是到了驛站騎馬而回。

五十裡一個驛站,此時才走了五裡,最後決定,一人跑回去報信,另一人帶著他們往前趕路。

他們分工明顯,秋暖也能猜得到,被留下的這個衙役催著往前也不惱。

蘇洪把大氅從包裹裡拿出來,給她係上,秋暖笑著晃了晃身子:“你看,枷鎖外麵穿這個,是不是很奇怪?”

蘇洪:“不冷就行。”

秋暖:“你來了,小樹小草去哪裡了?”

兩個人邊走邊聊天,蘇洪時不時的掰一塊點心之類的放她嘴裡:“我找了之前幾個相熟的乞丐,讓他們各自帶兩個小乞丐往其他城散去,小樹放在了趙鄒遠娘子的舅舅家,小草放在吳鬆學姑母家,兩個村子離的不遠,也不算是把他們倆分開。”

“錢我給了小樹一半,彆看他小,精明著呢!我與他們說清楚後,小樹的話是: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小草的,你去找仙女姐姐吧!”

還不等秋暖感動完,蘇洪又說:“小樹說仙女姐姐看起來不太聰明,去了那個可怕的地方,沒人護著要哭了。”

秋暖不服輸道:“我不笨。”

蘇洪順著她說:“不笨,很聰明。”

秋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