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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第一次在她麵前撒嬌,笑靨如花,嬌俏可人,哲哲終於明白多爾袞為何會淪陷了,她也受不住啊:“好,不降太妃,仍是太後。封號嘛,用名字,哲哲太後。”

她這一輩子,要麼是先帝的福晉,要麼是先帝的皇後,要麼是大清的太後,年過半百,哲哲忽然想單純地做一回自己。

哲哲這個封號,雖然不夠莊重,明玉卻覺得好,很親切。

太後封號定下,哲哲也算退讓一步,之後不管明玉怎麼說怎麼撒嬌,她堅持搬出慈寧宮。

可壽康宮地方小,已經住了不少太妃太嬪,哲哲搬過去也擠不下。

與多爾袞商量之後,放一些有成年兒子的太嬪出宮,讓她們住在自己兒子家,吃穿用度都由宮裡出。

又將沒孩子的統一挪到了城外行宮。城外行宮地方大,每人能分到一個院子,比擠在壽康宮舒服多了,眾人無不歡喜。

壽康宮騰出來給哲哲住,哲哲留了海蘭珠和娜木鐘在壽康宮居住,巴特瑪沒有孩子,也不想搬去行宮,也留在了壽康宮。

自此,原來的崇德四宮又住在一個院子裡了,哲哲住正殿,娜木鐘和巴特瑪合住東偏殿,海蘭珠住西偏殿,與之前汗王宮的格局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哲哲名下有了兒子,就是遜位的順治帝,如今的順親王常舒,海蘭珠也有了兒子,安親王碩塞,娜木鐘的兒子最小,剛剛獲封平親王。

此時三個小孩子正在一處玩耍,安親王最大,看見明玉之後帶頭給明玉行禮:“臣安親王碩塞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吉祥。”

順親王張了張嘴,被鬼機靈平親王搶了先,他學著安親王的樣子,歪歪扭扭給明玉行禮:“臣平親王博穆博果爾給、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吉祥。”

明玉誇他們懂事,想要將兩人扶起來,這時聽見一個低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臣、臣順親王……常舒,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屋裡靜了一瞬,明玉詫異抬眸,常舒以為她沒聽清,又把吉祥話說了一遍。

這回說得比上回更流暢更大聲,吐字清晰。

海蘭珠第一個反應過來,差點喜極而泣:“常舒說話了!常舒會說話!”

哲哲更是激動得掉出了眼淚。

可能做皇帝那段時間太壓抑,常舒總是很煩躁,做什麼都靜不下心,動不動就發脾氣,發起脾氣就打人,把人往死裡打。

退位之後,吃得好睡得好,有更多時間玩耍,常舒的脾氣好了很多,也不怎麼愛打人了。

有一次哲哲無意中發現,常舒竟然在偷偷練習說話,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對著牆角自言自語。

哲哲沒敢打擾,也不讓彆人過去打擾,沒想到常舒的話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

明玉將三個孩子扶起來,儘量做好表情管理,不讓心裡的震驚在臉上表現出來,溫聲誇他們:“你們都是好孩子。”

常舒明顯鬆了口氣,聽見明玉說讓他們去玩,立刻興奮起來。

碩塞聞言並沒走,乖巧地問:“福臨呢?”

想起什麼似的,忙改口:“皇上呢?我想跟皇上玩。”

常舒也看向明玉:“我也……也想跟皇上玩。”

博果爾跟著起哄:“我也想!我也想!”

明玉笑著用帕子給博果爾擦口水:“皇上累了,睡著了。明天去上書房你們再一起玩,好不好?”

碩塞點頭說好,常舒大聲說好,博果爾還沒到啟蒙的年紀,不知道上書房是哪裡,見兩個哥哥說好,他也跟著說好。

眾人都笑。

“來,大格格?????,你也去給太後請個安。”見三位親王結伴去玩了,科爾沁大妃笑著把自己的孫媳推出去。

她這個孫媳正是當年明玉托付給她照顧的豪格的庶長女,科爾沁大妃叫慣了大格格,總也改不過口。

大格格上前給明玉行禮,明玉問她在科爾沁過得怎麼樣,大格格笑%e5%90%9f%e5%90%9f說很好。明玉褪下手腕上的一對翡翠鐲子賞給了大格格,大格格謝恩還席。

明玉又問起三格格來,她這個妹妹裝了兩回病,明玉怕影響了三格格的親事。

科爾沁大妃當著哲哲太後的麵,當然不能說三格格是裝病,隻能拿三格格的親事岔開話題:“托肅親王福晉的福,三格格病好之後經由肅親王福晉牽線,剛剛與郭爾羅斯氏大族長的嫡長孫訂了親。”

郭爾羅斯氏是漠北蒙古貴族,其地位與博爾濟吉特氏在漠南蒙古地位相當,大族長的嫡長孫,相當於郭爾羅斯氏未來的繼承人。

這樣好的親事,怕是明玉出麵,一時半會也很難尋來。

難為郭爾羅斯氏這般上心。

明玉謝過郭爾羅斯氏,郭爾羅斯氏趕緊起身,連聲說不敢:“當初太後也幫了臣妾不少。”

她指的是豪格的嫡長女,那一朵“小食人花”。

如今“小食人花”已經跟著她的親祖母被郭爾羅斯氏接回肅親王府居住。

可能是長大了,也可能是親祖母教養得好,“小食人花”雖然算不上有多敬重郭爾羅斯氏,至少沒有作妖。

這樣郭爾羅斯氏就很滿足了。

其實三格格這親事,是她娘家主動找上門來的,她隻是從中牽了根線。

且不說明玉的兒子成了大清的皇帝,明玉自己成了太後,隻一個皮島互市就足夠讓郭爾羅斯部落為之瘋狂了。

彆說明玉的妹妹體弱多病,就算是個殘廢,郭爾羅斯部落照樣求之不得。

如今兩邊已然都相看過,郭爾羅斯大妃滿意得不行,把三格格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恨不得當天把人給娶回去,生怕半路被人截胡。

科爾沁大妃對新姑爺也很滿意,點頭應下親事,並被迫接受了郭爾羅斯大妃提前帶來的聘禮。

說起親事,哲哲太後想起一事,有些頭疼:“吳克善的女兒蘇迪雅還未婚配,你們要是有什麼合適的都給想著點。”

當初她鬨著給多爾袞選側福晉,被吳克善一家賴上了,隔三差五寫信來催。

她一個住在深宮裡的太後,還要費心撫養八公主和順親王,哪裡有精力關注誰家有適婚的兒郎。

就算有適婚的,怎麼也要比蘇迪雅小上六七歲,誰家願意娶個老姑娘進門?

哲哲給哥哥宰布親王寫信,讓他出麵勸勸吳克善和蘇迪雅,實在不行就當個續弦。

不過當續弦,多半要給人當後媽。

於是哲哲就在鰥夫裡麵挑,她中意的派人一打聽都不合適,不是對方沒有續娶的意思,就是對方嫌蘇迪雅年紀大。

一個四十幾歲的鰥夫居然嫌棄剛二十出頭的姑娘年紀大,哲哲百思不解。

找人細打聽才知道,原來對方聽說蘇迪雅之前對攝政王有過想法,還差點成了攝政王的側福晉。

當今太後善妒,眼裡容不得沙子,這事大清人儘皆知。而這個蘇迪雅之前是太後的情敵,現在是太後的眼中釘肉中刺,誰敢娶她回家。

人家嫌棄蘇迪雅,蘇迪雅還嫌棄人家呢,堅決不肯嫁鰥夫給人當後媽。

哲哲也是沒辦法,再拖下去蘇迪雅恐怕要砸手裡了,不然她也不能厚著臉皮在宴會上提。

當初原主追過多爾袞,蘇迪雅也追過,梁子結在那裡,明玉不好幫忙。

她不好幫忙,有人卻想巴結她,為她出氣。

鼇拜福晉鈕祜祿氏笑笑說:“貝子裡邊有一個正嚷嚷著要續弦呢,哲哲太後怎麼給忘了?”

貝子裡麵確實有這麼一個貨色,他這個貝子並不是自己靠軍功得來,而是受了他阿瑪的餘蔭。

他阿瑪便是先汗的嫡長子褚英。

褚英因謀逆身死,褚英一枝逐漸敗落,幾個兒子在後來的大戰中陸續戰死,隻剩一根獨苗。

新皇登基時大封群臣,多爾袞怕褚英沒了香火,便將這一根窮困潦倒的獨苗破例封為貝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位貝子中年乍富,冊封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休了那個“不會下蛋”的糟糠之妻,抬了幾房美妾進門。

等家中亂了套才想起糟糠之妻的好,回頭去找,卻發現被他嫌棄的糟糠早被彆人撿回家當了寶兒。

不但當了寶兒,還懷了孕。

那貝子一怒之下要續娶,非名門望族的貴女不要,非年輕貌美不要,嫁妝太少也不要。

反觀他自己,人到中年,長相油膩,兜裡沒錢還想吃天鵝肉,立刻成為京城一大笑柄。

明玉卻是知道那貝子的情況,聞言動了動唇,誰知話頭被蘇克薩哈的嫡福晉富察氏給接了過去:“哲哲太後不記得了?那貝子是褚英之子。”

哲哲太後深居後宮,為人守舊,沒人敢在她麵前說先汗子嗣的不好,所以她並不知道這個貝子的情況。

褚英之子,又有爵位在身,雖然不是頭婚,好歹家中沒有子女,與蘇迪雅也算門當戶對。

美中不足是年紀大了點,可年紀大的會疼人,再說蘇迪雅二十好幾也不算小了。

見眾人都說好,吳克善那邊又催得急,哲哲太後也沒費那功夫叫人去相看,直接下了一道懿旨賜婚。

又了一樁公案,以後耳邊總算清淨了。

慈寧宮的小宴散去,明玉有些累了,叫娜塔進來幫她卸妝,叫了半天沒人應,妝鏡裡再次映出一道明黃色的身影。

不,不是一道,是兩道。

大的抱著小的,小的手裡捧著一隻四角包銀的木匣,明玉回頭笑著問小的:“不是說困了想睡覺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小的與大的對視一眼,嘻嘻笑著說:“今日宮宴,兒子不裝睡怎能輕易脫身?兒子不走,額娘也不會走,阿瑪如何出麵打發掉那些人?那些人再不走,今日便要過去了,兒子和阿瑪哪有時間陪額娘過生辰。”

今日是她的生辰?

還真是。

最近事多,又是登基大典,又是大朝會,明玉忙到腳不沾地,把自己的生日忘得死死的。

其實也不是忘,是從來沒記得過。

穿越前,她是孤兒,出生年月日不詳。成為演員之後,需要填履曆,生日一欄她都是隨便填的,填的還是農曆。

後來她紅了,為保持履曆一致,這個隨便填的農曆生日就成了她官宣的生日。

每年都有粉絲為她慶祝,可明玉自己總是不記得,好幾次都是刷微博的時候看見粉絲留言才想起來。

穿越後更忙,忙著在古代站穩腳跟,忙自己的事業,同時還要分心與各路牛鬼蛇神鬥智鬥勇。

非常巧合的是,明玉與原主的名字是一樣的,生日居然也一樣。

隨便寫的生日都能撞上,明玉很服氣。

多爾袞倒是說過想要給她過一回生辰,可每年這個時候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時間總是趕不及。

沒想到他還記得,時間也剛好。

忽然穿越到這個世界,明玉失去了很多樂趣,比如絕對的人身自由,比如沒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