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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沒找到接觸明書的辦法前,隻能讓人離他越遠越好。

“你……”

許久沉默後,明書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清清嗓,望過來的視線靜而溫。

“你在擔心。”

這句猝不及防,葉榆滿腦子都在想明書應該察覺了他的秘密,可緊接著。

“那個人,唔嚴格來說,我跟他隻是同一個樂隊。”

明書偏頭,時刻觀察葉榆的表情,生怕一個字說錯,惹鬼不開心。

“……”

葉榆瞬間將明書說的人對上號,不就是那個杜成江。

他瞬間爆炸。

“然後?”

葉榆慪得要死,可麵容表現出對他們過去很感興趣,目光落在明書頭頂。

小小的發旋,像沒長大的孩子,隻葉榆咬過的挺翹鼻梁,和紅透的臉頰。

“我們組成校園樂隊,除了在學校演奏,偶爾也去老城區天橋賣唱,攢一些社團經費。”

明書補充:“我跟他沒有多少交集,畢竟我們擅長的東西截然相反。”

生怕葉榆誤會,明書握了下男人冰冷的手,剛想移開卻被反握,拇指慢慢搓揉手心的感覺發癢,他又不好掙脫。

“嗯,接著說。”

葉榆聲音冷到一定地步,在他影響下,玻璃也結了層冰花。

“我們唱了很長一段時間,收入也很客觀。”明書順勢坐下:“然後遇到第一位星探。”

“他看中了我跟杜成江,想將我們包裝成偶像出道,但不能唱原創曲,隻能去選他們布好的劇本,偽裝可憐人設。”

對於這些,明書一筆帶過。

“杜成江無所謂,他隻要能上台,唱誰的歌都一樣。”

明書握握手又鬆開,望向葉榆的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奇怪?”

明書要的不是客套回應。

葉榆明白,他不語。

“杜成江太渴望關注,還說為我好,太虛偽了。”

葉榆點頭,卻發現明書短短幾天裡消瘦得可怕,衣服空蕩蕩掛在身上。

該怎麼養孩子?

沉默空隙,葉榆胡思亂想。

“並非誰對誰錯,就兩種不同選擇,僅此而已。”

明書歎了口氣,輕輕靠在葉榆的膝蓋,側臉望向被寒霜覆蓋的玻璃窗。

“他想將我拉回所謂出名的路,誰知我先他一步接到公司的名片。”

“咳咳。”

葉榆舉手,示意是他看上的明書。

至於先前在天橋賣唱,其實葉榆對明書隱瞞了一個小小的過去。

他們的初見,並非在公司簽約室。

那天是個陰天,寒風吹得人打結。

葉榆剛談完合同,雖然算有驚無險的成功,可他從未如此費心費力過。

拒絕樓下等候的司機,他慢走過公司附近路口,漫無目的晃悠到老城區。

走了多遠,葉榆毫無印象。

天空有飄雪跡象,路上行人匆匆,他站在四通八達的路口,盯著川流不息的車輛發呆。

這是葉榆近乎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仿佛從漫長無涯的束縛掙脫,去掉葉家的身份,用普通人的視角來觀望這座城。

無論怎樣,葉榆的心空蕩蕩的,似乎缺少了某部分,怎麼也填不滿。

他發呆的時間過長,高挑的背影格外惹人注目,其中就包含明書。

那時,明書沒看清葉榆的臉,對方比他高半頭,滿身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清貴。

這離娛樂公司不算遠,明書誤以為葉榆是位明星,他抱著自己的琴盒,慢吞吞走到人身邊。

起初,葉榆沒上心。

他偏頭,留意男生是否故意接近,確定不存在危險後便收回目光。

紅燈亮起,熄滅。

熄滅,又再次閃爍。

循環往複,一次接一次。

葉榆這才分出一部分精力扭頭。

“您要方便,就握住我的胳膊吧。”

落耳中的聲音清而軟綿,如一隻落入森林裡的小小幼崽,引人不由側目。

再次紅燈跳轉,明書邁腳向前,葉榆製止想拉開明書的保鏢,任由男生帶他到街對麵。

“這裡一直往前,都是盲道。”

明書收回手臂,猶豫接下來的話。

“下次再出來,記得帶導盲……”

剩下的字還未說,便被前方呼聲打斷,一個年紀相仿的男生,正站在不遠處抬手揮舞。

“明書,快點過來,乾嘛呢!”

——明書。

名字在葉榆唇邊滾了一圈,看著那道跑遠的身影,他平靜的心起了漣漪,尋兩人離開的方向向前,卻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保鏢攔住。

“葉先生,公司那邊?”

點到為止,對方收住話頭。

葉榆的心又落入穀底,目光變得陰冷,麵容是生人勿進的冷漠。

坐上車的前一刻,葉榆還在心中默念明書二字,這座城如此之大,僅憑名字找到人的可能性,不亞於大海撈針。

正當葉榆將那天的偶遇當成一場恩賜時。

卻在某次巡視公司時,又聽到那道軟綿毫無擊性的嗓音,他渾身一顫,忽略身邊喋喋不休的助理,偏頭看向聲音來源。

“那是誰?”

助理望去:“新挖的小歌手,叫什麼來著,我想想……”

“明書。”

出乎所有人意料,這位向來不將一切放在眼裡的最年輕的董事,竟能準確叫出小歌手的名字。

眾人心照不宣對視。

等巡邏結束,葉榆回到辦公室,看見明書滿臉茫然站在房間中央。

他不記得他。

那也沒關係。

葉榆揚起唇,望過去的目光柔和,他這輩子所有笑容,都給了明書一人。

“我叫葉榆,是這家公司的董事。”

看著明書眼底閃過的茫然,葉榆臉上笑意更深。

“我知道你,小明書。”

作者有話說:

(緩緩躺下)(被工作榨乾)(需要踩碎香菜緩解)

第 22 章

◎不祥的征兆◎

不過這件小事情,葉榆從未跟明書提起:他們見麵前,曾在路口相遇過。

這小小如寶藏般的記憶,由他妥善保管便好,其實也算葉榆的私心,想獨占明書人生的每分每秒。

即便之前,有個叫杜成江的東西。

大概變成鬼的緣故,葉榆記得尤為清晰,確信杜成江看清了他的臉。

但他裝作忽視,又是為何?

葉榆想不到,懶得去管旁人,他的寶貝就在身邊,細長手臂環住自己的肩膀,模樣乖得像隻抱抱熊。

單單同明書靠在一起,葉榆的心都化了,差點忘記靈體危急明書的健康。

“小明書,”葉榆望向青年的眼,“我沒有生氣。”

此話一出,還想解釋的明書愣住。

他視線從葉榆的眉眼落在他唇瓣,心中如負釋重,呆呼呼點頭:“哦,好的。”

“難過了?”

“才沒。”

否認快到葉榆都覺得有貓膩,他輕笑,扶住明書的腰將他帶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涼不涼。”

詢問聲細微,葉榆動作親昵,如抱小娃娃那樣,明書被固定在他懷裡。

感對方體溫一點點被掠奪,葉榆再次向明書確定。

“怕嗎?”

“不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怕慢一秒葉榆就不信,明書搖頭極快,晃動時小縷頭發落在葉榆脖頸,癢意令男人彎起來眼睛。

“真的嗎,那這樣呢。”

不給明書反應時間,葉榆的手順著他腰腹下移,慢慢落在了大腿根處。

深秋,宿舍因葉榆的存在,氣溫降低不少,絲絲寒氣入骨,更不用說隻穿著單薄外套的明書。

就算被冰得渾身哆嗦,明書還是點頭,這點溫度他能承受得住。

他能受得住,可葉榆心會疼。

看著人因冷變得青紫的唇,葉榆抽離身子,毛毯蓋在明書身上,隔空取來盛滿熱水的杯子,一切做完後,他再次坐在明書的身邊,俯身凝視孩子的臉。

“你看,現在還難受嗎?”

被凍得腦殼發麻,一連喝了好幾口水,明書才緩和身子找回些許知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葉榆的抨擊。

“你故意的。”

先前在彆墅小露台,明書還沒覺得冷,比平常稍微降點溫而已,可眼下隻能說明葉榆想趕他走。

越想越覺得有理,又或是愛人在身邊,明書能肆無忌憚的撒嬌,他不管自身狀態多麼糟糕,拉住了葉榆的手。

“你就是想離婚。”

本以為明書會說什麼,葉榆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結果上來一句給葉榆搞茫然了,都忘記他要說的東西。

“……”

明書看來,葉榆的沉默便是證實。

再加自己差點感冒,有些昏沉的明書,瞬間找回他的主場,小腦袋一縮,卷著被子滾到單人床最裡麵。

連臉都麵向牆壁,不看床邊哭笑不得的葉榆。

“你不想跟我好。”明書嘀咕。

“變成鬼的這段時間,你肯定遇到其他唱歌好聽的鬼,所以想凍死我,跟彆人雙宿雙飛。”

似乎這樣說還不夠解氣,明書惡狠狠抬頭,水汪汪的眼卻沒絲毫威懾力。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結果狠話沒放完,一個大得驚天動地的鼻涕泡泡,打破明書剩下的話。

葉榆想忍。

可沒忍住。

在明書羞憤注視裡他笑彎了腰,抽出紙巾幫明書擦乾淨鼻子,哭笑不得將人抱在懷裡慢慢哄。

“怎麼會這麼說。”

“因為你想凍死我。”

“我哪有。”

從未見過明書這麼孩子氣一麵,葉榆一邊享受著,一邊感覺對方擰住了他的腰。

即便那不是葉榆的癢癢肉,但他還是極為配合晃動身體,故意將明書抱得更緊。

“你看。”

葉榆輕點床欄,眨眼功夫上麵覆蓋了一層細碎冰塊,用肉眼都能看清散發的寒氣。

“小明書,你的陽氣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補藥,先前我隻能變出寒霜而已。”

“隻要你一天不離開我,我就能吸食你一天的精氣神,等最後你可能連床都下不來。”

起初,明書沒吭聲。

他凝視麵前冰塊,手指靠過去,寒氣順著骨頭縫往身體裡鑽。

明書側目望向滿臉遺憾的葉榆,嘴角一抽,決定撕開他故作姿態的偽裝。

他掏出手機,在未接通話裡隨意挑了個號碼回撥。

“喂?!”

那頭接得極快,不難懷疑是不是給明書設置了特殊提醒。

明書開了免提,男生不加掩飾的驚喜也隨之落在葉榆耳中。

“學長,你今天有時間來社團啦?我們最近有個聯誼會,不少新生問牆上的海報是誰,要是他們知道學長來,肯定會開心得睡不著覺!”

一連串陌生字眼,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