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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不給明書開口的時間:“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等你多久?”

杜成江的語氣接近咬牙切齒,明書不動聲色後退半步,結果後腰傳來一股力,讓他站不住身子。

幾個深呼吸起落,明書發絲淩亂,露出比常人更蒼白的肌膚。

見此,杜成江猶豫幾秒,剛想上前扶住他,結果卻被人揮開了手,三番五次的被拒絕,他也惱羞成怒。

“你怎麼還是這倔脾氣!”

杜成江氣不過,剛才明書低頭時,他這才看清對方比先前還要瘦削的背。

“那麼大公司,都不給人飯吃?”

話格外刺耳,明書不想糾纏,他早對杜成江沒了好感,尤其明書辦理休學手續,他的態度都能稱得上惡劣。

風吹開明書遮住眼的發絲,露出他這幾天睡眠不足,越發憔悴的眼。

杜成江對上明書發黑的印堂,他眉心緊蹙,轉身打量周圍環境,窗戶上的冰霜紮眼。

拋開現在隻是深秋,大白天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家裡人從事的職業,讓杜成江提起些許警覺。

更何況,他感覺明書失去先前精氣神,好比被精怪吸走全部陽氣。

杜成江眼皮一跳,這種事可不能胡亂揣測。

“你……”他張張口剛想上前,結果明書為了躲他,胳膊橫在杜成江麵前,露出沾有血滴的發帶。

陰森氣更明顯了。

旁人或許看不見,但杜成江家裡有人做些驅鬼驅邪的生意,他自小對靈體一類比常人敏[gǎn]。

自然也便看清了,站在明書身後,一雙血眼暴戾,正怨毒望來的……鬼?

第 8 章

◎憑空出現的私密相冊◎

杜成江直接抓住人的手腕!還沒等下步動作,明書揮開他:“彆碰我。”

“又從哪撿的,跟寶貝一樣戴著。”

這句話太傷人了,尤其建立在發帶的主人去世的前提。

“你煩不煩!”

絲毫不給杜成江麵子,明書抽手轉身,眼底的厭惡化作實質蔓延,懶得跟杜成江掰扯。

一陣風迎麵吹來,五臟六腑似乎都被凍結,明書下意識屏住呼吸,結果風聲僅是一瞬,周圍大量新鮮空氣湧入。

他直接扭頭離開。

等人走遠,僵在原地的杜成江恍惚回神,方才那非人般的眼神,導致他腳跟隱隱發軟。

好不容易扶住牆站穩,他又被牆壁冰激得一個哆嗦,杜成江晃晃腦袋,試圖將腦海中的猜測甩出去。

他不想往明書撞邪那方麵想,可眼下又無法確定,他拿不準主意,脖間重量微鬆,似乎有碎片順著滑下去。

糟了!

他慌忙扯開領子,取出掛在脖上的玉石,原本光滑如水麵的寶石宛若被子彈打穿的玻璃,蜘蛛網狀紋路順著中心散開,直到密布整塊玉。

等他抬頭,哪裡還有明書身影。

這個小插曲明書並未上心,等結束工作離開前,店長叫住了他。

有點難以啟口,男人猶豫片刻:“那位神秘股東,除唱歌以外,他還對你……有什麼要求?”

無論怎樣,明書是個男人,聽明白店長的意思,但沒有表態。

店長當下點頭,側身拉開門,示意明書不必將這次對話放心上。

不過在明書走下台階的時,他問出了杜成江一直沒說出口的話。

“今晚你們樂隊主唱,要不要當個暖場嘉賓?”

回應店長的,關門鈴鐺的叮咚聲。

/

酒吧離學校不算遠,騎車也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還會經過不少商場,明書毫無心情閒逛。

他來這座城市念書起,除去打工兼職,明書基本很少出校。尤其跟葉榆住一起後,明書都很少出彆墅區。

他站在路口,隔著人群望向對麵,戴帽子也遮不住的清冷氣質,讓明書格外顯眼。

感應到有人對他豎起手機,明書直接看向對方所在位置。

似乎沒想到明書會回頭,那人慌忙彆開視線,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收起手機沒入人群。

明書攥緊手指,指尖抵住手心,疼痛傳遍四肢百骸。

不是錯覺。

還有另一道侵略目光。

紅綠燈跳轉,人群裹挾著明書往馬路對麵,直到站在台階,他才鬆口氣。

估計太累所導致的幻覺。

除這理由,明書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來解釋他的怪異舉動。

直到回宿舍,明書放下書包拿出病號服,他%e8%83%b8口這才感覺輕鬆。

這種輕鬆,令明書想起了與葉榆的傍晚。

先前,葉榆喜歡在二樓的躺椅上往下望,打量夜晚中的小花園。

明書對這些不興趣,連接露台的房間裡,有一架足有百年曆史的鋼琴。每當夏夜,他都會坐在那彈上幾首曲子。

有明書喜歡的,也有葉榆喜歡的,還有幾首純粹即興演奏的爵士。

每當這時,葉榆都會起身來到明書身邊,慢慢俯下`身子,隨著明書的彈奏彈奏。

而搭在明書肩膀的重量,正是病號服落下的力度。

“……”

明書緩緩睜開眼。

他用手背擦去眼角溼潤,深呼吸幾秒坐起,將東西疊整齊放在枕頭旁。

剛巧不巧,他注意發帶最邊緣的位置,似乎也有類似血跡,可明書從未將這兩者聯係到一起。

宿舍單薄的門板不隔音。

在喧囂中,明書慢慢解開紐扣。

剛想湊在一起時,冥冥之中,他原本四平八穩的心忽然加速。

明書想起葉榆最後一次吐血,幾乎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也就說,根本不會在病號服殘留汙漬。

那麼這塊血痕,又是何時出現的?

他將兩件衣物攤開,分開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關聯。

浸在藍白布料的血痕,已經乾涸,顏色偏向曬乾的泥,發帶的紅卻如剛印上般。

明書打量自己的手腕,根本沒任何傷,唯一的線索,不過是杜成江握過來的手。

一陣風亂了他的發,迷了他的眼。

明書揉眼,結果餘光瞥見兩件衣服重合在一起,那兩塊血跡也完整拚接。

那是一個小小的圖案。

而明書的名字裡,也有個“書”字。

他猛地抬頭,顧不得旁邊衣服,沒了先前鎮定,開始翻相冊的老照片。

明書並不是一位攝影愛好者。

隻不過葉榆偶爾借用過明書手機,拍過很多零碎的東西,不過都是天空或是夕陽。

明書手指不斷滑動,快速拋開風景照不說,還有落在水槽的櫻桃,擺在台階的冰西瓜。

他竟想不到葉榆何時拍的。

直到照片見底,明書也沒察覺任何有用信息。

這不是葉榆的風格。

按照他的性子,在得知大限將至,肯定會想方設法留下簡訊。

明書指尖點在最開頭的照片,或許停留時間過長,原本空蕩蕩的界麵,忽然彈出來菜單鍵。

“私密相冊?”

明書摸不著頭腦,抱著好奇態度,明書將照片移動到相冊裡,結果在放進去的瞬間,又出現輸入密碼的文本框。

四位數的密碼。

沒有字母。

明書率先想到的是葉榆的生日。

“0213。”

[密碼錯誤。]

明書咬住手,又輸入了他的生日。

“1214。”

[密碼錯誤。]

他停下動作,若漫無目試下去,定然毫無結果,如果是葉榆,會設置怎樣的密碼?

明書落手猶豫。

進度條轉動緩慢,幾乎耗淨明書的耐心,等空白淡去,出現近幾十頁的記錄。

在看清最近的照片後,明書平靜的大腦瞬間空白,差點壓不住喉嚨裡翻湧的寒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 9 章

◎他委屈◎

對醫院的記憶,明書隻能回憶起空氣中混合花香的消毒水味,葉榆的氣息變得模糊不清,如果非要給個界定,明書覺得像一種無法形容的死亡味道。

他早該有心理準備的。

從進門開始,見到坐在正中央的葉榆,當對方朝他露出笑容的那一瞬間。

明書收回思緒,盯著攤開的筆記沒吭聲,白紙上留有印記,與其說課堂手記,更像漫無目的一位男人外貌塗鴉。

他剛想將筆記翻頁,結果不知從哪伸來的手,將成果輕輕收走。

明書錯愕,正巧對上老師略微有責備的麵孔,他下壓帽簷,遮住周圍望過來的視線。

這節課的老師除了以嚴格著稱,更重要的一點……明書默默歎氣,老師是葉榆的堂哥。

自然知道他跟葉榆的關係,以及葉榆去世後,寧願不入祖墳,也要百年後同明書共墓%e7%a9%b4的決定。

辦公室人不多,好在老師的位置在最角落,沒有視線注意到他們,也能給明書稍微喘熄的空間。

他拒絕坐在椅子,雙手插兜,站在距老師半米處,兩人相對無言。

即便拋出去師生關係,還有親戚這一層擺在這,讓明書有些不自在,他不喜歡跟葉榆的家人牽扯聯係。

先前結婚是沒辦法,硬著頭皮跟葉榆應酬三天,婚禮結束後,葉榆立馬帶明書搬出老宅,在市區買了套房。

“你最近……”

到最後,還是老師先開口。

聽出對方聲音的不自然,明書視線落在窗外枯敗的樹枝。

“最近還好麼,葉榆……離開後,我就沒收到過你的消息。”

明書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知是回答先前問題,還是對後者的試探做回應。好在老師無視這點,他展開沒收的紙條。

目光觸及讚美聲也隨之傳來。

“我就說這筆觸像葉榆親筆畫的,這些都是他教你的嗎?”

即便用故作輕鬆的語氣,明書還是察覺一絲不對勁。葉榆的畫作已被炒到六位數,現在人離開,價值不可估量。

知道了老師打得什麼算盤,他臉上緊繃的神情也鬆緩不少。

以為這事有戲,老師剛開口。

結果,明書一句話都塞了回去。

“燒了。”

“什麼玩意?!”

明書難得抬高帽簷,讓老師看清他眼底嘲諷的光:“都燒了,葉榆說他討厭賣他的畫。”

盯著男人青青紫紫的麵色,明書心底是惡作劇成功的舒暢。

他沒有說,葉榆住進重症監護室的前天,對方將零零散散的畫都轉手給信任的畫廊代理,得到的錢都打進明書的銀行卡。

明書也算坐擁百萬資產的小寡夫。

“哦,這樣。”

當老師還想打探,震天響的咕嚕聲打斷他講話。

“抱歉,肚子餓,能走了嗎?”明書舉手示意,上前拿起紙條,無視老師變得猙獰的目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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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明書並沒有去食堂。

即便肚子孜孜不倦徹響三分鐘,明書依舊選擇回到宿舍,掏出先前買的打折泡麵。

甚至不是成桶的方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