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會的我跟現在那些會所裡的姑娘其實也差不多處境......是他穩住了局麵,硬生生等到我媽從國外回來。”
那個年代管製可沒現在這麼嚴,但凡當時沒她爸的幾個老兄弟幫忙,也沒有司徒天海回來力挽狂瀾,她就栽了,談什麼晉中,談什麼出國,談什麼創業。
“那是我一生最害怕的時候,也是那次,我第一次感覺到錢權有多重要。”
她忽然轉頭,問大D:“是不是覺得我越發沒良心了?”
大D搖頭:“中毒之深,刮骨療傷而已,老板你也是為了他們家好。”
薑曳一笑,“你想多了大D,恩情尤在,可以好處不斷回饋,我跟我媽乃至我薑家這些年從未忘記恩情,給的好處早已遠超當年的那一筆錢,也沒想著買斷恩情,但這不代表能接受對方的兒子以害我來索求回報,蔣天勝是個壞種,是實打實想拖我甚至我外婆家那邊下水,好保全他自己。”
看著是會所裡麵的虛假登記,但密密麻麻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招數給她埋雷,一環套一環的線索,她不死也一身腥氣,毀大好前途,而為了保她,司徒天海跟司徒家必然要出手幫忙處理。
這蔣天勝看著孬,實則算計頗深。
而她薑曳其實也並非完美人格,趨利且避害,在不損傷自己利益的同時不吝寬以待人,但一旦嚴重損害到她...
她不會手下留情,蔣天勝必須進去。
大D一時覺得她有點可怕,一時又覺得她就應該是這樣的,不夠理智不夠狠絕,怎麼擔得起家業?
“阮小姐跟周先生已經回到那邊了,他們沒看出來嗎?我看他們沒什麼反應。”
薑曳沒回答,轉身出去了。
大D悟了。
蔣天勝拉攏的是不牢靠的韓月霜等人。
但自家老板拉攏的卻是阮挽跟周正這種實權派,從她主動把周正留薑家就有算計了。
而周正跟阮挽沒反應,就是默認了。
察爾湖早已封凍,夜裡的時候,當地的漁把頭就一群人坐著幾匹馬拖拉著的板車前往早已定好的下網地點。
他們都戴著厚重的狗皮帽子,遮蓋了大半個腦袋,帽耳朵貼住了發紅的耳朵,冷氣霜來,隨著板車被拖行而在厚重的冰麵上行走,迎風而去。
棉襪子跟氈嘎達裹著腿腳,這些人滿懷對這次活動的期待。
他們的年紀都很大了,都繼承者世代流傳下來的習俗,認為這個湖就是他們守望故鄉的根基。
但偶爾他們也提到家裡孩子們分布在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日子,有歡喜的,也有無奈的,更有一種對血脈流傳不歸的寂寞感。
有個老把頭一聽他們這麼說,表情不太對,最後怨氣森森嘟囔了一句,“你們還好,有子孫不歸,我他娘的兒子是什麼不婚不育主義者,我到哪說理去?”
“額,兄弟,你不是還有個女兒嘛,這可不能重男輕女啊,外孫也是孫哦。”
這老把頭臉更黑了,“她喜歡姑娘。”
“...”
額,這話題就沒法繼續了哈。
本來群體喪氣的眾人一時尷尬,這幸福感果然需要對比,這老兄堪稱慘中之慘。
可能怎麼樣呢,什麼時代了,如今的兒女可不由你管她的未來。
“知足吧,想想那四個被殺的年輕人,再想想那個倒了血黴被斬斷一臂的小姑娘。”
“人命由不得自己哦。”
有人不耐煩來了這麼一句,這下連老把頭也閉嘴了。
而在他們趕到目的地後,那老把頭剛跳下板車,瞄到遠方察爾湖的湖岸邊有一閃一閃的燈光。
“真怪了,這個點湖邊還有人呢。”
“守林人唄,開始忙了。”
眾人忙碌起來。
而在他們遠望瞧見的那湖岸邊,也是林子外側,枯木落葉水潮濕,燈光冉冉,寒氣逼人,有個人穿著厚重的棉襖,借著燈光用工具鑿開了冰麵。
他這是要冰釣嗎?
果然如此,他用一塊肉片掛在鉤子上,往窟窿裡放。
過了一會,浮漂動了,他跟老漁民似的,拉扯魚線,一條兩公斤的大魚蹦躂著尾巴被拉了上來。
他扯著大魚站起來,一腳將邊上的肉塊踢進了窟窿裡。
轉身的時候,月光淒冷,隱約看出那肉塊沉入的時候,五根手指分明...
次日一大早,各家各戶放鞭炮,寒霜濃重,薑曳愛睡懶覺,不趕大早上捕魚前期活動的熱鬨,睡飽了才爬起來。
家裡知道她的習慣,好些人已經去了,就留大D陪她。
薑曳吃完了奶奶在灶上熱好的早餐,換好衣服戴好手套準備出門,剛好聽到大D說:“周先生他們已經過去了,他剛剛來過電話,說昨晚蔣天勝被抓了,那幾個二世祖也被家裡警告了,今天應該會消停一些。”
薑曳捧著暖呼呼的熱豆汁上車,聞言笑了笑:“希望他們今天隻關注魚,彆盯著我。”
消停怕是不會的,沒有一個孩子會因為家長的訓斥而洗心革麵,說白了就是犯錯成本的問題,如果每次不痛不癢,怎麼可能消停。
“畢竟我家天海女士已經跟謝先生分手了。”
她輕描淡寫的,並不為丟了這麼一個未來的超級權貴繼父而可惜。
查乾湖冰層雖厚,但這些遊客們想湊近體驗冬捕的樂趣,要麼也租賃當地的騾車,要麼就自己自駕,但得在車子上裝上雪胎。
大多數人都選了後者。
阮挽此刻就坐在車上,開車的是周正,他們這輛也沒讓其他人坐,哪怕韓月霜很想上車。
外麵冷,阮挽性子更冷,她本就不像韓月霜他們那樣好熱鬨,來著就是為了看著這些人,無關背景,都是性命,所以她坐在車上並未說話。
周正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熱鬨人群,因為那幾人被一群保鏢看著,也不會出啥事,所以也就沒怎麼關注,倒是好奇看著不遠處把頭們操控各種工具。
爬犁,絞盤,冰鑹,冰崩子,扭矛走鉤,大絛與水線繩等等。
絞盤一直在轉動,水下的網繩不斷拉攏,水下走網在冰層下麵清晰可見。
旅客們看得稀罕,一直在拍照。
“好奇就下去,窩在這做什麼?”阮挽翻著資料開了口。
周正訕訕,“我這不是怕嘛,這馬乃萬還沒抓到,鬼知道會不會混在人群裡。”
“他沒那麼傻。”阮挽瞥過外麵,說:“這裡有便衣警察。”
真的?
周正觀望了下,愣是沒看出誰是警察,不過回頭瞧見這人手裡的資料全是血腥的屍體,一時被嚇到,轉移目光後好奇另一件事,“對了,那啥我一直想問,韓月霜這些人一直想親近你,每天姐姐姐姐喊著,就沒見過你稀罕的,其實也可以理解,他們不夠聰明,但你好像特彆喜歡薑曳,是因為她足夠聰明嗎?”
阮挽手指頓了頓,轉頭看他,眼神清泠。
“人過三十了,凡事還希望用喜不喜歡來衡量人際關係嗎?難道不能是找事業盟友?”
周正訕訕,不是很信:“她可是玩商業的,你走司法,你們不搭嘎吧,彆說你實際看上的是她媽媽哦。”
阮挽繼續看著資料,一邊看一邊道:“不行嗎?”
周正:“...”
你都這麼說了,咱也不敢問啊。
他閉嘴了,拿了路上買的東北烙餅啃,啃了兩口,忽然聽阮挽說了一句:“大概是因為她足夠聰明,卻又偏偏對我不屑一顧。”
“人都賤,你不也是這樣嗎?”
周正愣了一會,笑:“也不一定,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都是覺得她太好看呢。”
阮挽皺眉,不置可否,“不是。”·思·兔·在·線·閱·讀·
這話剛說完,車窗被敲了敲,阮挽降下車窗,大越野底盤高,窗外的人身高腿長,彎細腰疊雙臂,趴靠著車窗口,在濃烈寒氣中拉了下毛茸茸的圍巾,露出一張賽雪勝霜的嫵色臉蛋,眉眼彎彎且勾唇淺笑,大冬天的,彆人都哆哆嗦嗦麵色乾燥粗糙,就她跟開了光似的,在冷風中自帶影視美景感,還操著一口嬌%e5%aa%9a的東北口音調侃他們道:“兩位,乾啥子呢不下車,來了咱大東北還怕冷成這樣?”
周正想:這尼瑪的是真好看啊。
阮挽沒說話,倒是目光越過她身後,“你家人呢?”
“學姐你在這,我還能先去找我家人?”
你可真會說話。
阮挽關閉電腦下了車,果然有些冷,然後薑曳就從後麵大D手中拿過了圍巾,直接給她套上了。
阮挽:“?”
薑曳一邊給她圍,一邊笑說:“怕你冷,給你帶的,彆太感動。”
也跟著下車但打了一個哆嗦隻能把羽絨服帽子蓋緊的周正看到這一幕,“!!!”
又沒我的份,我特麼還在場呢!
在場人太多,光是當地捕撈團隊就有上百人,何況遊客眾多,放眼望去都是人,都是來者全國各地的,也不乏一些獵奇的外國人。
光是停靠的車子就一大片。
薑曳好歹也是個東北人,主動帶著兩人過去看熱鬨,一路跟他們解釋冬捕跟細節,後來又說到各種魚的做法。
“我家今天肯定有大餐,你也來啊。”薑曳自認為現在跟阮挽也算是冰釋前嫌,什麼初戀跟前男友,讓他們見鬼去吧。
學姐這麼優質的閨蜜,肯定要把握住啊!!!
薑曳內心有些小雀躍,卻見阮挽點點頭,一本證據道:“也可以,正好到時候跟你聊下那些屍體的事。”
薑曳跟周正:“......”
要不這種事還是現在聊吧。
於是周正跟大D在下麵吹冷風看抓魚,兩人重新回到了車上。
車門一關,暖氣來了,阮挽把資料遞給薑曳看,“我昨晚分析了下,覺得不對,於是整理了這些屍體的信息。”
薑曳:“趙四給的?”
雖然阮挽也是同個係統的,但這可不符合規矩,看來趙四對這阮挽要麼有公心上的利用其能力,要麼有私心上的親近。
這老小子,果然不拘一格。
阮挽睨了她一眼,“這重要?”
好像涉及追求者,她們之間就怪怪的,專業公認狐狸精的薑曳訕訕,開始看起這些資料,看著看著就皺眉了。
“馬乃萬家找到的死者DNA屬於蔡琳娜,法醫根據蔡琳娜的屍體檢驗發現她先被迷暈,後割喉放血,然後被分屍,根據傷口判斷沒什麼特彆的,按身高比例,符合馬乃萬的體征。所以他跟譚三鋒屬於分彆殺人。而且蔡琳娜跟馬乃萬有私交,很容易被後者得手,但問題是...”
阮挽停頓了下,薑曳補充,“馬乃外是左撇子。”
阮挽:“對,法醫報告上也注明上麵有左撇子特征,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今早就一直在想這事,所以反複看資料。
薑曳忽然豎起手掌,食指跟中指豎直,“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