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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來的晚的粉絲在好奇,為什麼隻有左羨一個人來了這裡,陸星閒去哪了?

左羨也不知道,剛才陸星閒說離開一下就走了,也沒跟她說去哪呢。

她像是個被遺棄的企鵝寶寶似的,裹著厚重到看不見臉的衣服,乾脆蹲在一塊冰雕的腳丫子上不挪步子了。

旁邊的粉絲們有隔得老遠問她是不是餓了,是不是冷了的。

左羨一一的搖頭,禮貌的回應說,“在等阿閒。”

粉絲們一陣靜默,隨後彼此的竊竊私語聲,和偶爾響起來的‘啊啊啊’尖叫聲更響亮了一些。

“她們是一起來的!”

“我就說像是度蜜月!”

“結婚前必定要有一場單獨的旅行啊!這次不就合適的嗎!啊啊啊!”

就在這一片喧鬨中,有保安開了一條路。

人群當中,身穿著一身白衣的陸星閒顯得格外的奪目,她捧了一杯熱奶茶過來,遞給了左羨,蹲在她旁邊,溫聲說,“喝吧,累了一天了。”

左羨抱著摸了摸,臉色雖然驚喜,卻緊接著有點發愁,“長胖了怎麼辦呀。”

“不胖。”陸星閒麵不改色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左羨攬在懷裡抱了抱,還上下的扔了一下。

左羨一頓,下意識的眨巴眨巴眼睛,站穩之後,抬起頭望向了比她要高出一些的陸星閒。

陸星閒目不轉睛的回望,雙眼像是溢滿了星空認真的說,“真的不胖。”

左羨忽然就笑起來,墊著腳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個%e5%90%bb——她覺得,陸星閒好像有哪裡變得不太一樣了。

第一百三十章

左羨的這種感覺似乎並不是錯覺——而最明顯的,便是陸星閒似乎和她更親昵了一些。

倒不是說平時兩個人之間就疏遠, 而是相處起來, 總像是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一樣, 雖然這也是因為兩人太過熟悉, 可總缺了些什麼, 現在的左羨卻覺得,陸星閒似乎是將這一切給完全的補齊了。

有很多很多生活中無數的細小的點, 最終全都彙聚在一起,慢慢的展現在了左羨的麵前。

她這才發現, 在這段感情當中, 不管是她還是陸星閒,全都是在用心經營著的。

她們兩個就像是一對真真正正在熱戀期的情侶一樣, 不需要誰再努力的主動做什麼,到了某一個特定的時間點,似乎就可以很親昵的做出一些情侶之間該做的舉動, 這是渾然天成的一種默契。

陸星閒也終於終於不再繼續拿她當是小孩子一樣照顧了,雖然這樣照顧並沒有什麼不好, 但是生活嘛, 總要來點刺激的——這對左羨來說,那是相當重要的。

至於這個重要程度有多高……嗯, 反正左羨覺著,那反正肯定是很高的。

因為兩人中間微妙的一些氣氛上的轉變,是根本就瞞不過要和她們朝夕相處在一起的工作人員的,但是倒也並沒有覺得奇怪, 隻以為是小情侶兩個蜜裡調油,感情更上一層樓,祝福的多,吃狗糧吃到兩眼淚汪汪的……更多。

*

那一晚過後,小大夫和軍官之間,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空氣當中都充滿了曖昧。

大家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都不是瞎子,自然都看得出來,也都信以為真——尤其是小學徒,在看軍官時候的表情,都充滿了曖昧的打趣以及敬畏的——那是對於未來老板娘的敬畏。

畢竟能拿下他們小掌櫃的,那該是怎麼樣的勇士和不畏艱險啊!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不知不覺,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軍官要辭彆的時候了。

這天漫天都下著大雪,一行人在道路上奔走的身影也逐漸被雪覆蓋了半邊,頭頂的帽子上沒一會兒便堆滿了雪,時不時的要拍一拍,把身上多餘的雪拍掉,才能讓衣服不被融化的雪水滲透進去。

米藍打著一把珍珠紅的油紙傘,上麵唯有邊緣處裝飾了一些暗紋,她的傘舉得很穩,傘麵微微傾斜,正好可以遮住了她和軍官兩個人的上半身。

終於到了村口龍鳳橋的大樹下,米藍回頭看了一眼被白雪覆蓋住的村莊,和他們一路走來時留下的腳印,忽而轉過頭,笑著說,“就送你到這裡吧?”

顏笑沉默回望,一手將她散在耳畔的碎發輕輕挽上去,低喃著說,“好。”

一下子有些無言,兩人就這麼沉默的對望著。後麵跟著的士兵們無一不抱著胳膊瑟瑟發抖,彼此對視一眼,聳肩走開了一些,顏笑回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這才終於打算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轉身的那一刻,有一雙溫熱的手從暖袋中伸出來,輕輕的扯住了她的衣角。

傘順勢墜落在了雪地上,沒發出什麼聲響,隻一會兒便被雪埋住了淺淺一層。

她瞬間回頭,看著雪地中笑的如同旭日般的女子,隻聽她少有的溫和的說,“我阿娘給我埋的女兒紅,就在這顆樹下。”

顏笑的唇角不自覺的收緊了一瞬,然而她聽著米藍緩慢而輕柔的說,“一年之約,也希望你不要忘記。”

“好。”顏笑看著頭上這顆已經被白雪覆蓋,看上去不堪重負,卻已經守在這村莊將近百年的參天古樹,鄭重的說,“等我。”

*

小村子的每天過的日子並不精彩,卻雞毛蒜皮的零碎很多,可不外乎也就是這麼幾種。

誰家出的力氣比較多,地裡的莊稼漲勢好,誰家眼紅彆家得地,就趁著那家隻剩下了老弱病殘,就想去‘換地’,再或者,又是哪裡有什麼閒話可以聊一聊,供那些午後沒事的人提供上一些樂子。

在這裡活像是感受不到時光的流逝一般,好像是突然之間在某一刻覺得似乎天氣入了夏,蟬鳴蛙叫不絕於耳,又似乎覺得突然之間便迎來了寒冬,大風蕭瑟,除了雪落在地上的聲音,就再無一絲響動。

就在這不知不覺中,距離她們兩個相約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直到這時候,米藍才發覺,原來不是不急切,隻是因為時間太遠,所以強壓著不去想,可一旦當沒剩下幾天了,卻反而更抓耳撓腮的盼望著時間早點過去,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偶爾會去村頭的樹下轉一轉,在橋上張望一陣子。

村裡的傳統一向是這樣,他們會選在一顆最古老的樹下,將村裡待嫁姑娘們的名字封在酒壇上,再由父母或是其他長輩親手在女兒生辰當天埋下去,等到了成親那天再打開,便是女孩最重要的嫁妝。

帶著她們一生的期許,會嫁給一個她們最愛的人。

每當想起顏笑所說過的‘十裡紅妝’時,米藍就在想,哪怕沒有十裡紅妝,哪怕顏笑再回來的時候一窮二白,她想,她也是能養得起顏笑的,更是願意……嫁與她的。

眼下這社會,男人女人互相搭夥過日子不在少數,嫁或是娶,全憑心決斷。

畢竟這人,話不多,卻又能乾,心思也還細膩——比她收上千百個小學徒都要來的貼心。

想到此,米藍便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陷入了某種思緒當中。

她的眼神微微有些放空,手上正打算分類的藥材也莫名的擱置了下來,臉頰微紅,帶著唯有這個年紀的少女才獨有的模樣。

*

少女懷春。

這是左羨看完了這一趴之後唯一的想法。

而和她有同樣想法的,顯然不止一個。

旁邊的小趙同誌最近十分的飄,和左羨的關係也近了一些,說話之間沒有那麼的拘謹了。

見狀,他看了看小樣裡麵的自己,又看了看倚在窗邊,雙眼朦朦朧朧,又含羞帶怯的某個人的影像,最終又感歎了一句,“真是……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中間部分省略沒說,卻更引人遐想,而尤其是最後的那聲‘啊’尾音向上飄著,還帶了那麼些許的顫音。

左羨:“……”

“導演,我覺得這條可能要重新拍一下。”她一臉深沉的再次看了看鏡中少女懷春的模樣,心想這要是敢放在十年以後,那絕對是辣眼睛的黑曆史照。

哪想到陳導一口否定,揮手連連擺了幾次,說道,“不用重拍,不需要重拍,這一條特彆好。”

陳導也仔細觀摩了一下,說,“你看,米藍這個角色,本身就是一個沒有接觸過超越親情以上愛情的女孩,女孩子家家的,頭一次嘛,總是會帶著自己的幻想和懵懂,去騏驥未來的生活的,我覺得吧,挺符合實際,也更能給下一場做鋪墊的,你看這表情,多夢幻,多美好,是吧。”

給下一場做鋪墊……左羨想到這就忍不住嘴角一抽。

《國宴》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算是一個悲劇。

可在絕大多數隻想看感情戲份的觀眾眼中,那可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嘛!

兩個女主隻因為幾天的時間就天人永隔——而尤其虐心的,其中一方真的準備了十裡紅妝,卻一個人騎著馬先到了村裡,誰知道看到的卻是心上人倒在定情樹下的模樣。

“嘖嘖嘖。”左羨忍不住嘖嘖出聲,又看了一眼在旁邊觀摩的陳導,歎了口氣,也算了,說不定,已經自發修煉成才的影迷們,後來可以在電影裡麵找出來不一樣的糖的吃法呢?

*

又是一年大年夜,這天的村子裡也熱鬨了幾分。

家家戶戶都點燃著炮竹,附近十裡八鄉的,也都能聽到陣陣的轟鳴聲和陣陣的火光。

這天晚上,米家的傳統要守歲,可家裡卻也隻剩下了米藍一個獨苗苗,因此隻得她一個人在這陪著祠堂上的親眷們,渡過這個不算是太寒冷的大年夜。

“那掌櫃的,我可先下去歇了。”小學徒蔫頭巴腦的,揉著眼睛說,“今兒晚上我就睡倉庫底下去了,明一早好搬東西呢。”

“嗯。”米藍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牆上懸掛著的萬年曆。

距離他們約定好的日子,也不剩下幾天了。

那沒有被板夾給夾起來的薄薄的幾張紙的日子,似乎格外的難熬,怎麼盯著都過的這麼慢。

見掌櫃這模樣,小學徒偷偷笑了笑,將門掩上之後便下去了。

今兒他有些小風寒,還得下去熬點藥喝,可彆睡晚了才好呢。

院裡再次陷入了安靜,然而就在這一片靜謐當中,從不遠方卻忽然響起了一陣陣的‘砰!’‘砰!’的聲音。

米藍側耳聽了沒一會兒,便緊緊地皺起了眉毛——這聲音不對。

正常鞭炮聲,最多劈裡啪啦的亂響一通,聲音也不可能傳出這麼遠,甚至帶出了回響,哪怕村裡有人舍得給孩子買那些震天響的,聲音也絕不會是這種雜亂的樣子,而該是有規律的響,最多四五次,也就該沒有聲音了。

這聲音……聽著更像是槍聲,而且,由遠及近,正在向村尾這裡過來,還伴隨著人的嘶吼和掙紮!

米藍麵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了祠堂上的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