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正巧下了點雨, 外麵潮濕的很, 在沒有工作的情況下, 這種天氣裡麵, 左羨最不喜歡出門,所以, 必不可免的……她還是晾了林為期三天。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可林為期現在人被看押, 不必在監獄裡做什麼義務勞動, 卻也被剝奪了一切可以自娛自樂的權利,每天麵對的除了看守她的警察之外, 就是裡麵的灰白高牆,以及一個逼仄的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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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門的那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左羨坐上車跟著曾小雨和陳雙一路走向了暫時看押林為期的地方。
傳喚室裡麵並沒有電視劇裡演的那麼的寬敞明亮, 像是銀行櫃台的玻璃一樣,左羨在這頭坐了好一會兒, 林為期才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過來。
因為犯人也是有隱私的, 探望時也並沒有人監聽,等到人退出去了以後, 林為期幾乎是瞬間就抓起了旁邊的通訊電話,目眥欲裂的說,“左羨——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
左羨沒拿電話,聽不到她說什麼, 但是口型大概能分辨出來一些。
她抱著雙臂,懶得和林為期生氣,隻淡淡的點了點頭。
她這種反應之下,倒是讓林為期愣住了,有那麼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她也冷靜了一些,抓著電話的手泛白,雙眼死死的盯著左羨。
左羨這才慢悠悠的把話筒放在了耳邊。
“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設計的?”
左羨眨眨眼,大方承認,“是我。”
她這麼坦蕩,林為期卻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見她語塞卻又一副純然是受害者的模樣,左羨忽而覺得有些好笑。
她將話筒拿近了些,嘴唇微啟,“你該不會到現在都還覺得,這一切,是我對不起你吧?”
林為期雖然沒說話,可神色之中完全已經將她此刻的想法完全的暴露了出來。
左羨咋舌,一瞬間也有些無言了。
“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們就來掰扯掰扯。”左羨輕笑一聲,“片場上你和戴浩川兩個人,將本來五分鐘可以拍完的景拖長了整整四個小時,陳建業老師被你們也害的骨裂,帶傷上陣的前提下還在被你們拖延進度……”
林為期的表情像是在說,“所以呢?”
左羨:“……”
她也不繼續說了,輕笑了一聲之後,說道,“你今天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覺得你是無辜的?”
“你會有報應的。”林為期一字一句的說,“下套讓我往裡鑽,一步步的把我逼到了這個絕路上,左羨,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左羨再一次翻了個白眼兒,然而掛斷電話前夕,卻還是說,“一審判決後,你的律師會將一切的庭審過程清楚的解釋給你聽,你到時候不妨問一問,你的律師是怎麼看待你……”她斟酌了一下語氣,“嗯,你很無辜的這件事的。”
說完,左羨將電話‘啪嗒’扣上,在一旁按下了牆上的‘結束探視’的按鈕,工作人員進來,將兩人分彆帶往了不同的兩個門。
出了門後,外麵燦爛的陽光一下子便照射了進來,剛剛習慣了室內燈光的眼睛有些不適應的眯起,好一會兒才能熟悉外麵的日光。
她永遠也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總有人做儘了壞事之後,卻還覺得自己無辜。
林為期隻記得她被扇了耳光,隻記得她屈辱的下跪,隻記得她自己被網絡暴力。
可她卻忘了她被扇耳光的前因,又忘記了下跪的前後因果,更忘記了她被‘網絡暴力’的原因。
不過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罷了。
*
跟著工作人員走過一個長長的林蔭小道之後,便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門。
左羨進來的時候沒讓人跟著,出去的時候也就她自己一個人。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外麵的人不是曾小雨和陳雙,是陸星閒。
雖然那一下子還沒有感受到那股情緒到底是什麼,但是左羨後來想,大概就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油然而生的安逸。
“你怎麼過來了?”左羨小跑兩步上前,不算明朗的表情也被高興重新取代。
但凡是和陸星閒在一起時,似乎陰沉二字已經很久都和她沒關係了。
“帶你吃甜點。”陸星閒把車門打開,左羨上車之後,她人站在車外,雙臂擱在車窗上,透過小窗口繼續說,“人要多分泌點多巴胺才能更開心愉悅點。”
左羨忍不住笑了笑,看著陸星閒繞過車頭,從另外一邊上車,在她剛坐定的時候,俯身過去%e5%90%bb了一下她的臉頰,隨後說,“那我想吃雪塔。”
“陪你吃。”陸星閒將車子啟動,省略了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剛才不開心?”
“是有點不開心。”提起這個,左羨略微有些鬱悶的托著臉,“我是把人給送進去了,可她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沒關係。”陸星閒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左羨的,安慰道,“她在裡麵的日子很長,總有一天,教管之下她會知道她做錯了什麼的。”
“嗯,可能吧。”左羨可有可無的點點頭,目光飄向了已經逐漸遠去的建築,似乎是喃喃自語一般的說,“十幾年,確實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了。”
“什麼?”陸星閒沒聽清楚,側了點頭。
“沒事兒!”左羨吧唧撲上去又是一口,看著陸星閒有些微紅的耳朵,心情也像是被治愈了點,說道,“我說,未來肯定一切都特彆好!”
“是會特彆好。”陸星閒很確認,“你前麵的收納格裡麵有今天給你寫的新概念試題,吃完雪塔之後就要開始努力學習了,知道嗎?”
左羨:“……”
未來肯定是美好的,但是當下的生活比較艱辛卻也是真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因為《妻子歸來》停播的緣故,所以左羨接下來並沒有什麼工作任務, 而《國宴》那邊, 中間的間隔時間卻比較久。
為了能保持住左羨的人氣, 由環球那邊接洽, 給左羨還是安排了幾個比較輕鬆的娛樂綜藝節目上。
時下比較熱門的, 是幾個真人秀節目,搞笑的同時也要發揮他們要向大家傳達的精神。
愛國、敬業、堅持、團結、友善……等等, 通過一個個的小遊戲也能看得出其中的嘉賓人品,左羨僅僅是略微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
——畢竟像是綜藝節目這種耗時短, 來錢快, 還能隨意的自由發揮的節目,不接白不接啊。
除了這些之外, 左羨平時裡麵也就是在家裡上上課,為了能重新跟得上進度,在家裡的時候, 她還特意通過互聯網報了一個網絡班,課下還有陸星閒親自輔導, 不可謂是不忙了。
時間一眨眼過去, 轉眼就到了左羨即將進組的日子。
她敲了敲房門,進去一看才發現裡麵沒有人。
這時候, 有輕微的音樂聲從樓下麵傳出來,左羨一眨眼,笑了笑,邁著輕快地步子下了樓, 在樂室找到了正在調整樂器的陸星閒。
“阿閒!”左羨叫了一聲,從背後馬上撲上去,說道,“明天就進組了,我有點緊張。”
“不用緊張。”陸星閒笑了笑,“電影和電視拍攝起來沒什麼區彆,《國宴》特大的場景並不多,更多的,是你比較拿手的感情戲份。”
道理左羨是都明白的,她也不是真緊張……哦,也不對,緊張是有那麼點緊張,但是她就是想和陸星閒在一起多膩歪一會兒。
“我知道。”左羨皺皺鼻子。◇思◇兔◇網◇
“我把第四季度之後停工的事情和雙姐說了。”她的手沒有離開陸星閒的肩膀,整個人繞了半圈過去,說道,“雙姐的阻攔被我強力鎮壓!不過現在她手上有兩個新人帶,勢頭也都不錯,但是資質一般,要看後續的發展。對了,聶疏如現在也轉簽到環球了,正好被分在雙姐那邊。”
這些嘰嘰喳喳的日常圍繞在左羨和陸星閒身邊的小事,是每天她們都會討論的東西。
陸星閒也仔仔細細的聽著,手邊擺弄著一個吉他,輕輕撥弄著單弦,聽著左羨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目光忽然瞟到了門口。
跳跳和鬨鬨正一前一後的踩著貓步要進來,見她轉頭,兩隻貓又同步的停了下來,小腦袋一歪,蜷起腿坐在了門邊。
忽然間,陸星閒就笑了出來,輕輕地應了一聲,“嗯,這樣挺好的。”
“是吧。”左羨笑眯眯,“我也覺得挺好。”
*
劇組在忙碌的準備時,左羨也馬不停蹄的在準備著自己必定要做的功課。
她要飾演的米藍,是一個醫書世家中,跟隨著長輩行了一輩子醫的女大夫,熏陶深厚,根骨也紮實。
電影的劇本台詞並不多,可她卻要從這比較單薄的幾頁紙當中,挖掘出關於米藍的一切,甚至於更深層次的東西。
片場的製作工序,甚至包括於後期都十分的嚴謹,左羨時時刻刻都能看到捧著電腦的美術製作,以及扛著道具,哪怕是摔倒了也沒有一絲怨言,馬上爬起來奔跑的工作人員的背影。
這樣的工作環境,對於一個演員來說,從心底都會覺得踏實,而除此之外,也更讓左羨佩服起了陳承載導演。
不論是用人,還是對於這一切的把控,再或者是到對於演員的挑選,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個中好手。
——嗯,這當然不是自誇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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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還沒有開拍,僅僅是前期就已經花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完全做好。
左羨也真是不知道陳導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可以在沒有確定演員的情況下,先行選擇了製作大景,這件事情,她當時還問過陸星閒。
結果陸星閒說,即便是這個景他不拍,建好了放在這裡,也多的是需要拍攝的人過來租賃場景,總之,不會賠本。
這麼一說左羨倒是能理解了,忽然想到自己從前看到過有些導演還在回收同行不用的棄置物品——大概也就是這麼個道理吧,變廢為寶,導演嘛,也都是勤儉持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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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因為時間已經到了民國年間,天下紛爭四起,時局動蕩,也因此,國家出現了極其嚴重的兩極詫異,以及軍閥鬥爭。
米藍生活的地方,是一個算是偏僻的小縣城,遠離紛擾,按理說,也該是生活的十分安逸的。
這裡的人們,想要賺錢、為了下一代溫飽、教育,有去了大城市打拚的年輕人,也有偏安一隅,種地過活的農婦,不過幾代過後,村子裡麵也漸漸地剩下了些老人了。
米藍的祖父米光譽曾經是禦醫,當年因為身體的緣故告老還鄉,卻也躲開了最後一場宮闈的廝殺,帶著殷實的家產回到了祖宅,就在當地做起了老生意,當了個大夫。
劇中整個圍繞著藥鋪進行,也是因此,對於藥鋪的布景上麵,導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