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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征西有些抱歉地笑。

車到廊坊的時候停靠了,停車時間僅有兩分鐘,晏旻見上車的人不多,便快速下車,在站台上買了兩份報紙。

藺征西在車上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上不來車。

不過晏旻還是趕上了。

藺征西問:“你想看報紙?”

晏旻打開報紙,快速瀏覽了一遍,見沒什麼重要新聞,便將其中一份遞給藺征西,說:“給你,一會兒咱們可以用。”

過了天津站,又上來了一些人,車裡越發擁擠了,不過他倆占的位置一直沒開門,還算寬敞。

等車子啟動之後,晏旻便將報紙鋪在地上,對藺征西說:“我們坐地上吧,不然下車腿就廢了。”

藺征西看了看周圍,什麼都沒墊就那麼席地而坐的也不少,入鄉隨俗,便挨著晏旻坐下了。

晏旻看著藺征西,他的衣服一個褶子也沒有,典型的精英打扮,在人群中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但他毫不嫌棄地跟著自己坐在地上,便不由得微笑了起來。

火車有節奏地“哐當”響著,車身搖搖晃晃,就像兒時住的搖籃,令人放鬆。

藺征西以為自己睡不著,事實上,他很快就靠著晏旻沉沉入睡。

藺向東看弟弟一去不返,有些不放心,借上洗手間的機會出來找了一圈,最後在門邊看見了藺征西。

他那有潔癖的弟弟與晏旻坐在地上,頭碰頭互相依偎著,睡得正香。

第10章 牽手

清晨五點不到,列車終於抵達泰安市。

天還沒亮,他們在濃重的夜色中下了車。

下車之後,他們沒有直接去藺征西姑奶奶家,而是在條件最好的酒店開了幾個房間休息,洗漱睡覺,等天亮之後再去。

臨睡前,晏旻對藺征西說:“我就不陪你們回老家了,我在酒店等你,明天咱們去爬泰山。”

雖然他們一家重逢的場麵肯定很感人,但晏旻覺得自己這一個外人在場,難免有些不合時宜,還是不去添亂了。

藺征西想了想,說:“那你在酒店休息吧,彆亂跑,晚上我過來接你吃年夜飯。聽說我老家就在市區,姑奶奶也住在市內。”

晏旻擺手:“不用管我,晚飯我自己會解決的。”

藺征西認真道:“要是平時,隨便吃點什麼都可以,但是年夜飯絕對不能將就。今天年三十,估計也沒什麼飯店會開門,你總不能吃泡麵過年吧。”

他把晏旻叫過來,除了想跟他多相處一些時間,再就是不想他一個人過年。

晏旻笑起來,他原來以為要在北京過年,早就計劃好了買些熟食,然後在爐子上加熱一下對付了事的,沒想到居然會跟藺征西來泰安過年,有點超出計劃了。

“那倒時候再說吧,趕緊睡會兒,白天肯定會非常忙。”晏旻打著哈欠說。

他們兩人住了個標間,九十年代初的中國整體經濟水平都不高,不過泰山是天下名山,自古聞名,泰安便發展成了旅遊城市,所以酒店標準倒是還不錯,至少挺乾淨的,他們這個酒店還有獨立衛浴。

早上九點不到,沒等人來叫,藺征西便醒來了。晏旻還在深睡,他輕手輕腳去洗漱。

出門前走到晏旻床邊,俯身低頭,就著米色窗簾裡透射進來的光線,貪婪地盯著他的臉看。

晏旻睡得很香,嘴唇微微張著,仿佛邀人去親%e5%90%bb。看著思念了一千多天的愛人,藺征西的脖子仿佛被一隻無形的鉤子勾住往下拉,想要去親那雙略顯乾燥的淺粉色唇瓣。

最後他控製住原始的衝動,一手壓在自己%e8%83%b8口,一手輕輕摸了摸晏旻的臉,然後跟做賊似的退後兩步,逃離了房間。

他的家人都起來了,小悅然還沒睡醒,趴在爸爸肩上,一家五口準備去探親。

這次他們回來的基本是男丁,隻有小悅然作為女性代表。

藺征西的大嫂已經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他媽留在美國照顧兒媳婦。

他妹妹藺司南是在讀醫學博士,正上著學,走不開身。

藺征西還有兩個姑媽在台灣定居,這是他們第一次回大陸探親,不清楚情況,她們就沒跟著回來。

藺征西離開之前,囑咐酒店前台,讓他們中午給晏旻送午飯過去。

酒店的房間他們都沒退,畢竟回來了這麼多人,姑奶奶就算再熱情,家裡怕是也招待不下他們,還不如就直接住酒店。

晏旻一氣睡到中午,直到被敲門聲驚醒,原來是酒店給他送午餐來了。

今天下車之後倒頭就睡,也沒想起來吃早飯,這會兒早已饑腸轆轆。

晏旻看見送來的飯菜,說:“確定是送給我的?我沒訂餐啊。”

服務員說:“是305房的客人藺先生訂的。”

晏旻明白過來:“哦,是我朋友訂的,那謝謝了,進來吧。”他心裡有些兒甜蜜,藺征西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體貼。

起來洗漱,吃飽喝足,整個人都精神了。

晏旻決定出門逛逛,他以前多次途經泰安,都沒有下過車,隻能在車窗裡遙望泰山,這次總算可以近距離看看了。

泰安是個依山而建的小城,到處都是旅社、飯館以及紀念品商店,也有人大過年不回家,過來旅遊的,所以晚上其實並不會沒地方吃飯。

最值得看的地方,自然是泰安背靠著的泰山,站在街頭向北望,便能看見泰山,離得真是不遠。

晏旻控製住了自己往北去的腳步,等和藺征西一起去吧。他逛了一下紀念品商店,給親朋好友帶點禮物。

回到酒店,晏旻見衛生間有熱水,便洗了個澡,然後拿出筆記本,開始進行工作規劃。

怎麼注冊公司、怎麼租房子、購置設備、招多少人手、從什麼項目入手、市場怎麼打開,這一切想起來就有些頭大。

晏旻從前隻帶過技術團隊,沒做過市場,雖然魂魄狀態時跟在藺征西身邊看過不少,但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以後會當老板,所以也不太上心,到時候還得自己去摸索。

要是藺征西能回來和他一起乾就好了,不過他沒想好要不要邀請藺征西回國,畢竟藺征西有自己的職業規劃,他知道自己如果主動說,藺征西肯定會回來的。

四點多的時候,藺征西回來了,看見晏旻正在寫寫畫畫,便笑著說:“大過年的,你也不閒著,寫什麼呢?”

晏旻將本子合起來,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怎麼樣?”

藺征西在他身邊坐下:“唉,兩位老人家哭得淚眼婆娑,我們小輩心都碎了。還去給長輩們上了墳,這不,剛掃墓回來,我來接你過去吃年夜飯。”

晏旻說:“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我一個外人去了不合適。我去外麵看過了,有很多地方可以吃飯的。”

藺征西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把你叫過來,會放你一個人吃年夜飯?”

晏旻笑:“可我一個外人,多不好意思啊。”

藺征西說:“其實也沒什麼,我自己都不認識。不是去我姑奶奶家吃年夜飯,而是去我們本家吃飯。我爺爺還有一個族叔在,聽說我爺爺回來,便召集了全族的人一起過年。彆說你我,就連我爺爺,他也不認識幾個人。走吧,我爺爺要是知道你一個人過年,怕是要吃不香了。”

晏旻隻好跟他一起去,心想孔孟之鄉一向重禮儀,他們多半是要祭祖的,自己這個外人在場難免要尷尬。

事實上還好,這年夜飯就跟農村的流水席差不多,擺了很多桌,場麵熱鬨異常。

由於人多,藺家祖孫又是生麵孔,沒幾人能認識,所以沒人來打聽晏旻,晏旻就跟著藺征西吃了他人生中最熱鬨的一頓年夜飯。

大鍋燉菜雖然粗獷了點,但味道真是沒得說,晏旻吃得很滿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曾叔祖熱情地挽留藺征西一家去他家過夜,但還是被拒絕了,他們還是願意回酒店休息,第二日再去拜年。

回到酒店,藺征西也不洗漱,對晏旻說:“趕緊洗洗睡,睡到兩點起來,咱們去爬泰山,看日出。”

“夜裡爬泰山?”晏旻驚訝地問。

“對啊,老家有幾個堂表兄妹說明早去看日出。兩點多他們開車來接我們。”藺征西脫了外套,從箱子裡拿出衣服往衛生間去洗澡。

過了不多久,晏旻聽見動靜,抬頭看他,藺征西出來了,沒穿衣服,隻在腰間係了一條浴巾。

他的身材非常勻稱,有明顯的%e8%83%b8肌,還隱隱有六塊腹肌。晏旻突然生出一種衝動,想去摸一把,他將手放在身後握成拳頭,說:“你怎麼不穿衣,不冷嗎?”

“不冷啊。有暖氣不是嗎?”藺征西說這,將浴巾解了,拿起來在頭發上擦了擦。

隻穿了內褲的身材在晏旻麵前展露無疑,晏旻看著那片小布料和勾勒出來的輪廓,頓時感覺有些燥熱,便趕緊移開了視線。

他說:“暖氣溫度也不高,趕緊到被窩裡去吧,彆著涼了。”

藺征西看著他有點發紅的耳朵,嘴角揚了上去:“好,就睡了。”他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裡。

晏旻也趕緊鑽進被窩裡,連頭都給蒙上了,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平息了心底的躁動。

他本以為他對藺征西的感情更偏精神上的,沒想到居然被誘惑了,看樣子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直嘛。

登山看日出,對晏旻來說倒也不是頭一回,他以前去過黃山看日出。

不過那次是提前上山,在山頂附近的賓館裡歇腳,淩晨四點多起來,步行一二十分鐘去看日出。

這回泰山看日出,居然是夜裡爬山,倒是第一次這麼體驗,讓他充滿了期待。

淩晨兩點,酒店的客服過來敲門,提醒他們起床。這也是藺征西囑咐的,怕自己睡過頭。

藺征西的家人不去,老人孩子都不適合夜裡爬山。

兩人起床,快速收拾停當,到樓下等了片刻,來接他們的親戚就到了。

車是租的,直接送他們到中天門,從中天門爬上去大約需要兩三個小時,早上七點左右日出,足夠趕得及。

出乎晏旻的意料,夜爬泰山的人還不少,算得上是泰山的一種傳統了。

山路還安裝有路燈,隻是光線略暗,他們還帶上了手電筒。

山風呼嘯,寒冷刺骨,除了暈黃的路燈衝淡墨黑的夜,就隻剩下漫天繁星。天空晴朗,正是適合看日出的好天氣。

夜爬以年輕人居多,大家不懼環境的惡劣,個個興致勃勃,還有人拎著錄音機,一邊走一邊放歌,時不時跟著音樂吼兩嗓子。

藺征西也忍不住跟晏旻聊起了音樂,談起了兩岸三地的流行音樂,末了還給晏旻唱了一首《亞細亞的孤兒》。

藺征西的嗓子不錯,唱歌還挺好聽的。

從中天門往上爬四十分鐘,便到了泰山最著名的十八盤,是在山澗之間修出來的登山路,需要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