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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那家遊戲公司是為了幫日下部檢察官搜查證據,隻是這種行為屬於違法搜查,如果他承認自己的行為是受到了日下部的指使,那麼日下部檢察官的職位也會被撤職。所以有個多管閒事的自大狂為了保護公安檢察官,讓羽揚二三一ID自殺,認下這起案件後換了個身份重新開始了。”

“額……”安室透放下牛奶盒子,遲疑地抬頭,“自大狂?”

“因為單方麵判斷日下部沒有保護自己的協助人的能力,於是擅自重新替他安排掃尾,甚至都沒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他。因為對方能力不足就完全不考慮個人意願,直接替彆人做決定,不是自大狂是什麼?”

安室透神情忽然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聽起來輝月桑你好像不太喜歡這個人?”

“難道我應該喜歡他?”

“……”

“同性相斥。”源輝月理所當然地問,“你不覺得他跟我撞款了嗎?”

也就是說其實你也是這種不顧其他人想法擅自替人做決定的類型是嗎?

“……你承認得是不是有點過於乾脆了?”

安室透無奈地轉頭去拿蜂蜜,聽到源輝月輕輕“哼”了一聲。刺槐蜜帶著一點清新的甜味,他拿著蜂蜜勺往牛奶中攪動的時候,忽然若無其事地問,“所以輝月桑,你是因為不喜歡那個人,所以才刻意沒有提這件事的?”

他一句話說完沒有得到回答,抬頭去看時才發現身邊人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神。她的視線落在沙發的方向,朝著那裡漫無目的望了一會兒才有所察覺似的回過頭。

然後她想了想,“我今天下午跟日下部聊了聊。”

完全沒有回答他上一個問題的意思,安室透有點無奈地闔上蜂蜜罐的蓋子,順著她的話,“所以呢,你成功說服他放棄複仇的想法了嗎?”

“沒那麼簡單,畢竟這個人一向拖泥帶水慣了。”

“嗯?”

“如果是你,你發現你的協助人因為非法搜查被公安逮捕,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他將混好了蜂蜜的牛奶放進微波爐,“立即帶著資料和文件去找公安攤牌談判?”

“可是那位日下部桑直到羽揚被起訴,甚至公安都查到了他的真實身份,破例對他審訊又把一切都安排完畢之後,他才想到直接找公安。”

他回過頭,源輝月漂亮的眼睛裡眸光有一點涼。

“中間那麼長的時間,他去探望過羽揚本人,找過負責案件的檢察官,直到好像沒有其他辦法了才想到這一步。他一直都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一個人,或者說,他從骨子裡就沒有直麵權威的勇氣,羽揚被逼自殺之後他其實也可以鬨起來把這件事揭露出來,到時候為了安撫他,公安未必不會告訴他羽揚其實沒死。”

“但是他沒有,他依舊悶不吭聲地繼續當著他百戰百勝的檢察官。”

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響,源輝月的視線移了過去,漫不經心地說,“犯罪心理學總結過一個規律,大部分使用炸彈來進行犯罪的犯人,內心其實都狠軟弱。所以即便日下部誠這個時候心底已經產生了動搖,他優柔寡斷的性格也會讓他沒辦法立即下定決心,更不用說身邊還有一個滿懷惡意的同夥。”

安室透將熱好的牛奶取出來,剛在微波爐裡轉過的玻璃杯溫度有點高,他放在了吧台上準備晾一晾,“所以輝月桑是故意把他放出去釣魚了?”

“差不多吧。”源輝月心不在焉回答了一句,視線忽然從吧台轉移到他身上,“你呢?”

“什麼?”

“彆裝傻。”大小姐懶洋洋衝他揚了揚下巴,“這起襲擊案件中明顯有John Walker的學生插手,你注意到John Walker的存在比我還要早,不要告訴我你這大半年裡什麼都沒做。”

第618章 執行人(二十)

看守所的警察帶著前來查看現場的檢察官來到一間關押室門口,向對方示意,“就是這裡了,之前關押安室桑的房間。”

房間的柵欄門還開著,門口的掛鎖孤零零掛在門欄上,整個越獄現場看起來乾淨整潔得過分。

“發現他失蹤之後,現場我們就沒動過了。走廊的那個位置有個攝像頭,本來是能夠拍到這裡的,但是這邊幾個房間之前一直都沒人用,監控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故障,所以昨天晚上誰也沒發現他是怎麼離開的。”

警察說到這裡頭已經開始疼了,關押中的嫌犯跑了他們都沒發現,無論怎麼說都是失職。目前上頭的注意力大概還在那個昨天晚上鬨得沸沸揚揚的神秘影像上,暫時沒空追究他們,但也是遲早的事,他想想即將迎來的檢討報告和大量的文書工作就頭皮發麻。

他邊走神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注意力依舊分了一部分在自己帶來的檢察官身上,男人緩緩走過去,帶上手套後輕巧取下了門欄上的掛鎖認真查看。

“這一帶隻關了安室桑一個人嗎?”

“對,所以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也找不到目擊者。”

警察上班的日常就是跟嫌犯一起待在看守所裡,有時候都感覺自己跟在這裡坐牢好像也沒太大區彆,平時沒事還挺喜歡跟被關押在這裡的嫌犯聊天,養成了個嘴碎的性格,這會兒也停不下來地絮絮叨叨,“我聽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讓刑事部那邊本來已經快要把懷疑重點從安室桑身上移開了,再等幾天他就能安全被放出去,為什麼忽然就跑了?我之前在這兒跟他聊過幾句天,感覺他應該是個挺安分的人啊……”

檢察官沒有搭話,不過他自己說自己的也習慣了,不太在乎有沒有人回應。好一會兒,他終於絮叨完,那位看起來不知道有沒有聽他說話的檢察官似乎也正好查看完現場,然後轉身衝他點點頭。

“麻煩你了。”

“啊,沒事。”警察連忙擺手,“您檢查完了嗎?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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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拘留所,日下部誠又去了一趟搜查一課見過了負責調查的刑警,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在外頭的走廊上遇到了一個人。

具體來說是對方先看到了他,禮貌招呼了一聲,“日下部檢察官。”

日下部誠腳步一頓,從恍惚的沉思中回過神,這才注意到迎麵走來的人。

“百貴室長?”

對方衝他點點頭,停在了他麵前,“日下部檢查官是來檢查安室桑越獄的那間關押室的?”

作為公安檢察官日下部經常負責的是公安方麵的案件,而特殊案件搜查室的百貴船太郎室長一直都是刑事警察,但公安和刑事的搜查也不是沒有重疊的時候,他之前在其他場合也和這位百貴室長共事過,勉強能算熟人,更不用說他現在調查的東京峰會爆炸案特搜室也參與了其中。

稍微寒暄幾句後,這位性格直來直往的室長果然開門見山地問,“看出什麼來了嗎?”

日下部誠正有些神思不屬,“門口的掛鎖……”

“嗯?”

“沒有被撬開的痕跡,現場也非常乾淨,沒有哪個越獄犯的現場是這個樣子的。那個地方看起來更像是有人幫忙用鑰匙打開了鎖,然後嫌犯簡單從裡頭走了出……”

他話音一頓,倏然回神。

“日下部檢察官?”麵前的人似乎有些疑惑。

“沒事……”

搖了搖頭,日下部誠霎時間重回鎮定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然後禮貌頷首告辭,“我還有一點時間要趕著回去處理,百貴室長——”

百貴果然十分懂分寸地點頭讓開路,“那就不打擾日下部檢察官了。”

目送著檢察官和他擦肩而過,急匆匆走向不遠處的電梯,百貴船太郎站在原地,注視著對方的眼神中多出一抹深思。

電梯的金屬門在視野中闔上,緩緩下行帶走了來客,他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出一個沒有存在電話簿中的號碼,邊繼續往前走邊輕緩壓低了聲線。

“是我,我剛剛遇到日下部了。我感覺他好像是發現了什麼……”

餘下的聲音跟隨著青年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沒入了走廊拐角。\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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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因為昨晚明顯不懷好意的黑客襲擊事件以及忽然越獄的嫌犯忙得兩頭是包時,造成他們忙亂的罪魁禍首之一,源大小姐正在家門口送走了前來幫弟弟打針的醫生,然後在家裡的冰箱裡摸了一個蘋果,又從廚房拿了果盤和水果刀,不緊不慢地上了樓。

因為早上起來依舊有些低燒,不放心的姐姐大人一個電話呼叫來了醫生,小偵探這天上午剛起床吃完早飯,又被迫躺回了床上吊水。

他聽到進門的動靜回頭,就見到源輝月端著盤水果走了進來,把果盤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在床邊上拖了張椅子坐下,然後淡定地開始給他削蘋果。

柯南:“……”

在家裡就不用這樣了吧,這是什麼祈禱他早點好的儀式嗎?

小偵探無言地輕輕吐出口氣,默默問,“安室哥哥呢?”

“出門了。”

“去調查什麼線索了?”

“這倒不是,”源輝月握著刀輕巧地沿著蘋果蒂轉了個圈,削出一圈格外漂亮的果皮,“他剛剛發現冰箱有點空,出門去超市買菜了。”

“……”柯南沉默了兩秒,“我記得安室哥哥才剛從警視廳越獄吧?”

“是啊,但是他暫時還沒有被通緝,現在在找他的隻有搜查一課的警察,稍微注意一點不要正麵撞到他們就行。”

柯南:“…………”

這是重點嗎?

安室哥哥專門越獄跑出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回來買菜做飯的嗎?這不是公安零組的正確使用方法吧?!

大概是他無語的表情過於明顯了,床邊上坐著削蘋果的人目光飄過來一眼,被逗笑了。她把水果刀換了隻手,伸過來撩了一下他額前垂下的碎發,掠過的指尖沾染著一點水果清新的香氣。

“不是說了讓你彆操這麼多心嗎?老老實實好好休息吧,全都安排好了,好歹相信一下我啊。”

“嗨……”

小偵探乖乖點頭,房間裡重回安靜,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所以安室哥哥查出什麼了?”

“嗯?”

“昨天那個視頻,就是他曾經提過的在那個組織成員郵箱裡看到過的影像吧?他那麼早就發現了John Walker的存在,不可能一直都什麼都沒查到?”

源輝月抬頭看向他。

“額……”柯南心虛往被子裡縮了縮,小聲嘀咕,“……我就是有點好奇。”

無言地注視了他幾秒,大概是發現她弟這會兒確實無聊得厲害,姐姐大人終於無奈地邊繼續削蘋果邊開啟了極富他們家特色的床頭故事活動。

“他昨天提醒了我一個問題——John Walker到底是怎麼找到他那些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