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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傾,靠在了椅背上,語氣中多了些疲憊,“源小姐和那位公安部的大人物送走了?”

“是。”

管理官沉默了片刻,忽然問,“你回來的時候經過了搜查一課吧,看到了那些來認領遺物的受害者家屬嗎?”

路上遇到的那對母子在腦海中一晃而過,百貴頓了頓,輕輕點頭。

“我知道你之前肯定也在心理想過,我不該為了搶功提前開新聞發布會把這個案件爆出來,”村治管理官的語氣淡淡的,“你覺得我是在跟公安鬥氣?”

“當然不是,我……”

“我知道這樣做肯定給警視廳還有你們都帶來了壓力,但是沒辦法,如果當時不公布出來,就來不及了。”

百貴微怔。

“你之前跟公安打過交道嗎?就算之前沒有,經過剛才那一遭應該也已經明白了他們的行事風格了?”

他下意識抬頭看去,辦公桌後的人正把玩著一枚水晶質地的鎮紙,半邊臉都隱沒在了辦公室的陰影裡,“公安這個機構,為了維持社會的穩定,比警察更加不擇手段,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為了大環境的安定,可以毫不猶豫忽視個人的權益。如果我當時不搶先召開發布會說明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出來,等他們查清了真相,可能根本不會把這個案件公布出來,無論是高瀨文人還是增子區那個案子,全都能當做單獨的謀殺案處理。畢竟就算再多幾起獨立的謀殺案,給社會帶來的影響也絕對沒有一個潛伏了十年的連環殺手大,你說對吧?”

“……”

百貴抿了抿唇,保持沉默地聽著管理官長長歎了口氣,“雖然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也不能算錯,但我始終認為,每個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力。我們作為警察,沒能保護好他們的親人讓她們死在了連環殺手的手下,但至少也應該做到讓他們知曉自己的親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之前要求你們一定要搶在公安前頭查出真相就是這個原因。如果凶手是我們找到的,還有能夠跟他們周旋的條件,不像現在,隻能完全被動地聽從公安安排。”

“……”

辦公室的空氣陷入一片難言的寂靜,半晌,百貴低聲道歉,“抱歉,是我們能力不夠。”

村治管理官搖了搖頭,“這個案子說起來是你負責,實際上真正全程指揮的人是我,要說慢了一步,那也是我慢了。”

他自嘲一笑,“果然還是老了,比不上年輕人了。那位源小姐聞名已久,的確是厲害……好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再自責也無濟於事。那個叫做%e7%a9%b4戶的記者不是被人劫走了嗎,找到對方行蹤了嗎?”

百貴迅速點頭,並且神情凝重了幾分,“我剛剛進門的時候接到了若鹿的電話,那輛車似乎對東京都內的監控情況非常熟悉,他們在開出千代田區的時候把人追丟了。”

村治管理官頓時擰起了眉,“熟悉監控?專業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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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人士拎著剛從超市買的菜回了家,準確來說是回了源輝月家。

這天是個工作日,源大小姐上班了還沒回來,兩位偵探弟弟也出了門。他嫻熟地在門口輸入指紋密碼進了門,發現家裡沒人也沒意外,把剛買的菜挑了一部分出來,沒打算馬上要用的放進冰箱,其餘的直接拎去廚房,然後轉頭去了書房拿一份之前放在那裡的文件。

路過二樓陽台時,他不經意掃過外頭的綠植,腳步一頓,又掉轉頭走了過去。

源輝月從他那裡打劫來的番茄和西芹都放在一樓的露台,他原本都已經做好了那些倒黴蔬菜們被她挨個養死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後來來看的時候發現它們鬱鬱蔥蔥地長得還挺不錯。

根據大小姐以往的戰績和書房裡多出來的蔬菜養殖指南,他迅速鎖定了那大概都是柯南小弟弟的功勞。源輝月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養花的習慣,陽台上的綠植都是他離開後多出來的,以前負責照顧的大概也是其他人,直到柯南來了之後就換成了他。

但這幾天小偵探大概是注意力都在案子上,對其他東西有些忽視。前幾天夜裡忽然降了溫,陽台上一盆綠蘿被冷颼颼吹了好幾天,他走到陽台的時候就看到它顯而易見沒了精神,連葉片都焉了下來。

安室透在它麵前蹲下`身,翻開葉子查看了一下它的凍傷情況,又耐心檢查了周圍其他花盆的盆土溼潤程度,正要彎腰把這盆綠蘿挪個位置,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停在身後。

隨即,有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後腦。

青年頭也沒回,繼續手裡的動作,一邊無奈地說,“不要在家裡玩這麼危險的東西啊,輝月桑。”

身後的人一聲輕哼,“你還敢過來。”

安室透搬起那盆綠蘿轉過身,大小姐手裡果然拿著把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槍,型號還挺眼熟,是新南部。他一點也不在意指著自己的槍口,先把綠蘿搬進了玻璃門後的客廳,這才拍了拍指間沾上的浮土,上前一步握著她拿槍的手把人逼到玻璃門上。

“我為什麼不敢來?”他往前湊了湊盯著她的眼睛輕笑,“輝月桑你連槍的保險都沒開。”

源輝月掀起眼睫看他,表情涼涼地,卻沒有否認地任由他把槍拿走了。

安室透拎著那把警察配槍嫻熟地在指間轉了一圈,一邊好整以暇朝她攤開手,“而且,不是輝月桑你讓我把那位記者先生帶走的嗎?”

源輝月:“……嘖。”

雖然但是,她不太爽地從口袋裡摸出竊聽器放在了他手裡。

她麵前的金發青年把那枚小巧的金屬元件回收,懶洋洋感歎,“果然,每次我在你身上放竊聽器你都是知道的,如果真的不想我把人劫走就不會讓我聽到重要情報了。”

“是啊,你真聰明,要給你鼓掌嗎?”

他眨了眨眼睛,低頭朝她看來,目光專注。然後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一抬手把槍往旁邊櫃子上一擱,另一隻手伸了過來。

源輝月臉側貼上了一片溫和的溫度,安室透往前一靠,金色碎發錯落在眉宇間,灰藍色的眼瞳溫潤又柔和,像某種脾氣非常好的犬類。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

源輝月一頓,偏頭移開了視線,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沒什麼,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出什麼意外了?”

麵前人的目光依舊定定落在她臉上,好一會兒才輕輕一笑,退回了原地。

“的確算是出了一點事故吧,”他用滿不在乎的口%e5%90%bb說,“%e7%a9%b4戶理一死了。”

源輝月意外地抬眸,注意力頓時移了過去,“怎麼死的?”

但緊接著她就想到了什麼,“John Walker那邊的人動的手?”

“嗯,輝月桑真聰明。”金發青年笑眯眯地誇獎,哄小孩子似的,“我們在那棟居民樓底下把那位記者接走的時候,就有一輛車在後頭跟了上來。他的反應比警察還快,應該一開始就是跟著記者先生來的。”

“能夠從你手裡殺人,專業人士?”

安室透聳肩,“我猜他最開始的想法可能跟我們一樣,原本隻是想把那位記者救走,但是發現我們不是警察之後,意識到事不可為,於是選擇了滅口。”

源輝月沉思兩秒,緩緩搖頭,“不,他一開始就是去滅口的。”

“嗯?”

“John Walker的那群學生們跟你所在的組織都不一樣,他們沒有同伴這個概念,psychopath隻愛自己,他們的字典中根本沒有救人這個行為。”

安室透:“嗯,糾正一下,我們組織也沒有同伴的概念。”

源輝月被哽了一下,麵無表情地說,“哦,那你和琴酒算什麼,熟悉的陌生人?”

“……輝月桑,這個說法有點惡心。”金發青年麵露無奈地轉移話題,“那他們還要救John Walker?”

“因為John Walker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對他們進行精神控製,另外一方麵,他手中握有這些人的把柄,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暴露,他們也要把這位老師救出來。”源輝月問,“聽你的意思,%e7%a9%b4戶理一以為跟在你們後麵的那個人是去救他的?”

安室透懶洋洋重新把櫃子上的槍拿了下來,邊無聊似的扒拉著上頭的轉輪邊點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挑了挑眉,“他這麼天真嗎?”

“是啊,”金發青年歎氣,遺憾地拖長了聲音,“如果不是他自己激動地爬起來送死,後頭的那個殺手還沒那麼容易就一槍命中,還害得我被朗姆罵了一頓。”

然而源輝月並不關心他的工作遭遇,十分冷酷無情,“所以呢,你從他口裡問出什麼情報了。”

安室透歪了一下頭,“果然,這才是輝月桑你任由我把他帶走的目的啊?”

源輝月:“不然呢?我沒那個閒工夫去陪他聊天談心。”

第566章 緋色的金魚(三十四)

%e7%a9%b4戶理一這樣的人,就像生活在光和影子之間的蠕蟲,深諳一切社會規則。

他不怕警察,不怕法律,不怕任何講道理的執法機構。因為他十分清楚中間的規則,並且自負自己是個聰明人,永遠能夠找到這些規則之間的漏洞,從中從容全身而退。

所以即便在那個1307房間中當場被逮捕,他雖然憤怒,但僅僅隻是出於被戲耍的恥辱,以及自己的“作品”被破壞的怨恨。但實際上卻並不害怕,在電梯裡時還有餘裕問鬆田陣平是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去現場的。

但他的這種自信隻對社會中講道理的光明麵起效,他誘導高瀨文人殺人,卻從來不敢自己動手,本質貪婪而懦弱。一旦他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另外一群人,是跟John Walker其他瘋子學生一樣視人命如草芥的真正惡徒,他立即就會變得非常識時務。

因為他知道他的油滑和狡辯在對方那裡全都不會起效,法律可能還會顧忌他的人權,但對方不跟他講人權,一旦他不配合就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可見有的人的確是天生就不該當人的。

安室透顯然對自己又被大小姐拉去當了一把工具人這件事適應良好,半點掙紮沒有,流暢地就把剛到手的情報賣了。

源輝月聽完挑眉,“聖彼得?”

“沒錯,跟輝月桑你推測的一模一樣。”

她正若有所思地陷入沉思,忽然聽到對麵人說,“你之前見過他?”

她抬起頭,對上了安室透探究的視線。

源輝月坦然搖頭,“我沒見過,見過他的是柯南。”

金發青年似乎微微怔了一下,“他去找過柯南?”

“一周之前,大概就是增子區那個案件的前一天,柯南在跟同學去圖書館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遊戲策劃師。”

源輝月轉身往書房走,邊走邊進行前情提要,“對方自稱在設計一款推理解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