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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史上最年輕的影後有過一部票房大賣的特工主題的電影,被影評人盛讚打戲乾淨利落,行動間仿佛帶著殺氣。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那不是“仿佛”,她是真的會殺人。

“我、我真的不知道……”%e7%a9%b4戶的喉結上下滾了兩下,滿頭冷汗地盯著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影後的手好像裝了穩定器,車廂還在前進過程中不斷晃動,她持槍的動作卻沒有偏移一豪,“策劃師的確跟我提過John Walker的學生裡有一個人,但是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個人是乾什麼的?”

“專門處理麻煩。他給過我一個號碼,隻能聯係他一次,說是如果我遇到了實在處理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

他話音剛落,汽車猛地朝旁邊一晃,與此同時“嘭”地一聲脆響,右側的後視鏡被什麼東西應聲打碎,從車體脫落摔到地上,下一秒就被後車輪滾滾碾過。

“槍?”貝爾摩德幾乎條件反射地將身體往下壓了壓,她手裡的槍跟著動作剛一挪開,後座的%e7%a9%b4戶忽然直起身。他驚慌失措地抓住了這個機會,透過後車窗衝著後頭拚命示意。

“我在這兒!救命,救救我!”

波本飛快往後掃了一眼,眸光一冷,“把他按下去!”

這個提醒晚了一步,貝爾摩德剛要伸手把後頭的人往下拽,一聲玻璃破碎的爆鳴倏地在後座爆炸開,溫熱的液體應聲飛濺而出,%e7%a9%b4戶理一激動的神情僵在了臉上。

“救……”

在汽車的再次甩尾晃動中,他僵硬著身體,直挺挺倒在後座上,然後滾了下去。

“嘖……”

貝爾摩德不爽地抹了一把臉側濺上的血,透過後座破碎的玻璃抬頭,就見後頭那輛黑色汽車一擊命中後直接掉頭。

“波本,他要跑。”

身下的汽車緊跟著原地轉彎,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架橫貫河麵的大橋,兩輛汽車忽然轉向逆行,把旁邊的車流嚇了一跳。一臉私家車司機長大了嘴,驚恐地和他們擦肩而過。

貝爾摩德拿起槍對準了那輛已經掉頭跑出幾十米的黑色汽車,一槍準確命中對方的車輪。

汽車的後胎一個打滑,緊接著還沒等她對準油箱的位置再開一槍,對方已經果斷地架勢著車輛衝向大橋護欄。

大橋的護欄往日裡主要起示警和標誌作用,大概自己也沒想到還能有承受一輛高速的車輛衝撞考驗的時候。金屬護欄幾乎半秒都沒堅持到,應聲被撞出了一個豁口。黑色的汽車直直穿過這個豁口,衝著河水的方向墜落了下去。周圍震驚看著這一幕的人隻來得及捕捉到半空中有人從駕駛座的位置鑽了出來,拋棄汽車跳進了河水裡。

波本迅速將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飛奔到橋邊往下看去。橋麵底下河水湍急,那輛栽進河裡的汽車正在不斷下沉,旁邊蕩開漩渦一樣的水花,而那個半途跳車的身影已經隱沒在水流中消失了。

他盯著河麵翻湧的浪花,默了默後,重新回到車上,一拉開車門就見到貝爾摩德從後座收回手。

女明星伸手把臉側沾了血的長發撥至耳後,懶洋洋宣布,“死了。”

他垂眸看去,後座上的%e7%a9%b4戶理一蜷縮在前車背和後座的狹小空間裡,上半身剛剛被貝爾摩德撈了起來靠著車門,五官定格成了臨死前的表情,熱切中還帶著一絲迷茫,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待遇。他前額正中央有個血淋淋的黑洞,開槍的人目標精準,一擊斃命。

這時候方才那場短暫的追逐戰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圍不少私家車停了下來,各種各樣或驚恐或好奇的視線開始往他們的方向集中。

貝爾摩德從包裡摸出煙盒,叼起一支煙,“應該已經有人報警了,趁警察還沒來,快走吧。”

波本收回沉默的視線,微微點頭,重新鑽進了車裡。下一刻,汽車再次啟動,開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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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將車開到了一處杳無人煙的河邊,波本終於踩下刹車,熄滅了發動機。

副駕駛上的貝爾摩德纖細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煙杆,一支煙還沒抽完。

“那個人不是普通的殺人犯。”

“顯而易見,”他解開安全帶,傾身打開副駕駛座前麵的屜子,在裡頭翻出一條乾淨毛巾,“在這麼高的車速中準確命中目標,隻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而且他跳車的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也就是說他甚至還是在追車途中開的槍。”

“實力這麼強的家夥,在我們組織裡都不多見。”貝爾摩德輕飄飄笑了笑,笑,取下唇邊的煙,在上頭留下了一枚帶血的指印,“如果不是FBI不會隨便殺人,我差點要以為那個人是萊伊了。哦,不對,我又忘了,萊伊已經死了。”

波本看她一眼,沒對她口中冒出的那個名字表現出什麼波動,而是把毛巾和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遞過去,“把身上的血擦一下。”

“你還是在這種地方這麼溫柔啊波本。”

貝爾摩德笑了,接過了他遞過去的東西。方才%e7%a9%b4戶理一額頭中槍,鮮血幾乎濺射了半個車廂,空氣裡都是濃稠的血腥味。波本有後座擋著,身上還算乾淨,但她當時卻是正準備拉他,沒料到對方自己做了死,一時躲閃不及,被濺了半邊身子的血。

她直接把外套脫了下來甩到後座,邊擦著臉側的血跡邊悠悠歎氣,“還好偽裝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要是穿的那條我喜歡的裙子,我現在可要心疼了。朗姆交給你的任務,現在這樣算是失敗了吧,你準備怎麼辦?”

她身邊的人沒說話,貝爾摩德回頭看去,就見他一手搭著方向盤,指尖在上頭沒規律地敲了幾下像是陷入沉思。然後他保持著這種若有所思的狀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快十二點了啊。”

“嗯?”

“反正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他輕聲自言自語,然後低頭看了一眼沾了一點血跡的西裝,反手把它脫了下來,拿起手機,“這裡就交給你了,後座的屍體也麻煩處理一下,我回去做飯了。”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

你再說一遍你回去乾什麼?

她眼睜睜看著這人說完之後一手拉開車門,好像真的打算就這樣走了,連忙開口攔截,“等等。”

已經一隻腳邁出車外的波本疑惑回頭,“還有什麼事?”

“……”

還有什麼事?

貝爾摩德深吸一口氣,對上他那張無辜的臉,有點咬牙,“你打算就這樣跟朗姆彙報?”

“他知道的東西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基本已經問出來了,雖然不知道朗姆還打算拿他做什麼,但是他已經被他們自己人乾掉了,我也沒辦法。”波本聳肩,“至少試探出了John Walker還在外頭的學生裡有一個實力非常強的‘清道夫’,也不算沒有收獲。”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打量著他在陽光下看不出神情的神情,貝爾摩德忽然問,“你該不會是故意讓他被殺的吧,波本?”

金發青年詫異地揚眉,似乎有點好笑,“怎麼可能?”

“那個記者剛剛提起John Walker和自己做的事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情緒顯然不太好。”幽暗的血腥氣中,貝爾摩德的語氣有些微妙,“怎麼,你同情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可憐女孩們?”

波本思考了兩秒,認真問,“你在跟我開玩笑?”

貝爾摩德彈了一下煙灰,依舊懶洋洋看著他。

“好吧,”大概是看出她不問出個結果不會了結,青年將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重新帶上車門,不鹹不淡地說,“我的確不太喜歡他,準確來說是不太喜歡John Walker。”

波本這個人,心底狼心狗肺,表麵上的人皮卻披得十分像樣。他作風慣常溫和優雅,對女性體貼,對同性禮貌,溫柔紳士有教養,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組織內外都吸引那麼多狂蜂浪蝶。認識這麼久,她幾乎都沒聽他爆過粗口,就連對琴酒都能假惺惺地陰陽怪氣,從他口裡直白地聽到一句不喜歡某個人,簡直像天上下了紅雨。

她聽著波本輕描淡寫地說,“在長野的時候,我一不留神差點被他坑了。”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貝爾摩德:“就因為這個?琴酒也不是沒坑過你。”

金發青年回頭看她,果然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那不一樣,我們畢竟還是同伴。”

“……關於我剛才忽然探究你內心的問題,我向你道歉。拜托了,彆惡心我了。”

波本笑容這才一收,變臉似的往椅背上一靠。似乎懶得再跟她繞彎子,語言開始變得言簡意賅,“我不是說過了嗎,因為John Walker想當神。”

“他想當神當鬼我都不在意,但是,在長野的時候他故意對付我是想讓我投到他的門下。他不但想當神,還想當我的神。我隻好滿足他的願望,送他去死了。”

他最後一句話倏然變輕,在車廂的陰影中回過頭,灰藍色的眼瞳深邃而幽暗,唇角的笑意卻輕鬆明亮得異常。

冷靜地和他對視幾秒後,貝爾摩德輕輕吐出一口氣,“這樣啊,我了解了。”

她手裡的煙終於燃到了儘頭,她隨手將煙頭在車載煙灰缸裡按滅,“但是朗姆不是在找John Walker嗎,你覺得他會讓你殺了他?”

“果然,在組織裡就是這點不好,完全不能隨心所欲啊……”

身邊人拉長了聲音,語氣又一轉,開始變得不耐煩,似乎喜怒無常的毛病又瀕臨發作了。但這才是真正的波本,貝爾摩德一點都不意外,“所以你剛才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還想靠他找到John Walker呢。在把那位‘神明殿下’從監獄裡撈出來之前,我沒打算對我們的潛在同盟做什麼。”

邊說邊看了一眼手表,波本正式變得不耐煩,連表麵上的紳士都有點不想維持了,“問完了?我要走了。”

“問完了。”

她話音剛落,波本立即毫不猶豫下了車。她靠在車內,慢悠悠又點了一支煙,目送著金發青年離開汽車,走進了外頭的陽光裡,忽然開口,“波本。”

對方腳步一停,厭煩地回過頭,滿臉“你還有什麼事一次性說完”。

“我們這樣的人不需要救贖,遇到任何想要當自己神明的人,第一反應都是把對方乾掉。”她沒把他的厭煩放在眼裡,慢悠悠地開口,“但是理智和感情是兩碼事,真遇到了,你下得了手嗎?”

波本的表情變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東西?電影台詞?你是戲癮犯了嗎?說起來你的確休息夠久了,那麼想演戲就回好萊塢去。”

貝爾摩德單手夾著煙聳了聳肩,“你就當我是吧,再見。”

金發青年這次終於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56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