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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閃電消失墜落在了山崖另一側的森林裡。

身後正先罵為敬的其他小青年們聲音戛然而止,護欄被撞破的豁口裡吹上來一陣帶著泥土腥氣的風,一車人呆在原地被雨淋成了兩排目瞪口呆的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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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輝月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來件提醒,她回頭拿起手機,發件人那一欄是一串沒有保存的陌生號碼,是剛剛給她打電話的織田達榮。

與此同時外頭正撐著傘等著的齋藤警部忽然嚎了一嗓子,“你說什麼?”

她抬頭看去,隻見齋藤拿著手機飛快走了過來報告,“源小姐,織田達榮剛剛跟您通完電話後就一直呈關機狀態的那個號碼,就在剛剛重新開機了,技術部門正在抓緊時間試圖再次定位她的位置。”

源輝月點頭,“麻煩你們了。”

“分內職責,應該的應該的。”齋藤連忙客套了一句,又不免有些懷疑,“她應該知道我們會定位這個號碼,為什麼還重新開機了,難道有什麼陷阱?”

源輝月平靜打開了那封新郵件,“沒有陷阱,你們直接過去就行。”

她說得篤定,齋藤正疑惑,電話那頭還沒斷線的同事忽然得到了新的消息,“齋藤,你聽我說……”

他連忙將注意力轉了過去,聽完對方的話後,倏然愣在原地。

源輝月:“怎麼?”

“源小姐,剛剛呼叫中心接到了一通報警電話,在鬆本城外的盤山公路上,有人目睹了一起車禍。那個位置恰好和我們之前判斷的織田達榮的出城路線重合,車禍地點也和她的號碼定位一致……”齋藤幾乎是有些茫然的。

“這樣啊,”源輝月垂眸,郵件的正文隻有一句話——你要的東西,祝你好運。

就像她方才在電話裡作出的預測,她沒有答應交易,但織田達榮依舊把那些資料發過來了。

“……我就說讓你回來自首了。”

一聲輕若細雨的呢喃飄出車窗,正拿著手機茫然的齋藤被這句話忽然冰了一下,悚然一驚地下意識抬頭。

車內的人他的視線,“怎麼了?”

“源小姐你是不是早就……”

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

及反應過來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齋藤搖了搖頭,匆忙找補,“沒、沒事,我是說鬆本警署留守的葛山已經趕過去確認了,稍後有消息立即就會聯係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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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所有人都參與了機關宅這邊的任務,為了預防突發倩況,鬆本警署裡還配備了足夠的警力留守。

齋藤的同事葛山警部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先一步到這裡的機搜的人正在和報警的那群頭毛五顏六色的小青年掰扯。

“警官,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都不認識那個歐巴桑,我也不知道她中了什麼邪忽然從山道上衝了下去。我們就算要找人賽車,也是找個美女,肯定不會找歐巴桑啊你說對吧?”

“沒說關你們的事,而且你們這種暴雨天氣飆車還有理了?”

“……這天氣也沒人出來,我們飆我們自己的,也礙不著彆人吧。”

“礙得著礙不著是你們說的算的嗎?等會兒,我怎麼好像還聞到酒氣了,你們還喝酒了?”

“……”

“誰開的車,給我過來做酒精測試!”

綠毛焉頭耷腦地被警察拎了出去,葛山警部帶著搭檔從這群飛車黨旁邊路過,搭檔嘖嘖稱奇,“現在的人是真的日子過得好了啊,什麼作死手法都想得出來。”

葛山沒跟搭檔一起貧,他頂著山道上飄落的雨點,走到豁了口的護欄旁往下看了一眼,護欄外的山崖底下是一片森林,那輛衝出去的汽車恰好掉落在了林子邊緣,和幾天前因為刹車失靈車禍死亡的竹田繁的死亡現場幾乎一模一樣。這對愛過也恨過的怨侶,糾纏了大半輩子,到頭來卻連死法似乎都帶著宿命的味道。

站在冷風裡,葛山隻感覺砸在身上的雨點帶來的寒意一路穿透衣裳和皮膚沁入了心底,幾乎條件反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又回頭看看山道,“那群飛車黨說的從車內飄出來的紙收集起來了嗎?”

“啊,有部分飄到山崖下了,痕跡科還在找,隻從目前搜集到的部分看,似乎是一份個人檔案,裡頭還有相關證件,應該是給某個人準備的一個新身份。對了,他們還找到了一張有點奇怪的東西。”

搭檔遞過來一個證物袋,透明的證物袋裡單獨放了一張巴掌大小的卡紙,像是某人留下的便簽,卡紙被雨水打濕,上頭的字跡模糊了大半。

“‘你’……‘好’……寫的什麼?”

葛山努力辨認了片刻,最終放棄,“拍張照發給齋藤。”

這個案子是上頭的人特彆關注的,但具體在查什麼他們這些底下跑腿的也並不清楚,他乾脆不費勁瞎猜了,全交給上頭的人去頭疼。

“底下的那輛車裡的人身份確認了嗎?”

“這個天氣不好下去,機搜還在往那邊趕……”

話音剛落,不遠處一個機搜的隊員就接到了自家同僚的消息,趕過來彙報,“警部,已經找到那輛車內的遺體了,的確是之前被判定為已經被竹田繁殺死的虎田家女主人,虎田達榮。”

“嘶……她之前還真沒死?”

搭檔回頭看看幾乎和竹田繁遇害時如出一轍的現場,終於也感覺到了葛山警官方才的寒意,“我怎麼感覺這麼瘮得慌呢……”

葛山:“繼續,把那輛車也檢查一遍,確認是不是也是刹車失靈了。”

“是。”機搜隊員點頭,隨即忍不住表達了一句個人意見,“不過,根據那群報警的人剛剛的口供,這種可能性應該很小,那位虎田桑很有可能是自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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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的飛車黨說,他們看到了虎田桑開車衝下山崖之前的樣子。”

齋藤轉述同僚的報告,“當時她像是在大笑,又像是在大哭,也說不明白,一副精神被逼到了極限的模樣。”

【“我看到了,那個歐巴桑絕對是哭了,我看到有一滴淚水從她臉上飛出去了。”

“我明明聽到了她的笑聲,聲音還特彆大。”

“總感覺非常絕望的樣子……”

“這個暴雨天氣還開那麼快出來,肯定就是來自殺的。”】

回憶起那群小青年吵吵鬨鬨的描述,齋藤深吸一口氣,“葛山檢查了地上殘留的車轍,虎田桑開上那個彎道時似乎的確沒有任何試圖拐彎的行動,報警的人也說,看到她像一陣風一樣筆直衝著山崖衝了下去。所以這極有可能的確是她主觀上的行為,她特意準備的新身份的資料也在衝下去之前被她扔掉了,另外,葛山還在現場找到了一張卡片。”

他對著窗口舉起手機屏幕,上頭是葛山警部發過來的照片。

源輝月接過看了一眼,“你做得很好。”

“啊?”

齋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句話不是在誇他,而是在複述紙上的話,“所以這是某個人給虎田桑的留言?”

“差不多。”

“這是John Walker給她的?”源輝月還沒掛斷的電話那頭,關西名偵探愕然插嘴,“也就是說,織田達榮所做的一切,John Walker全都知道?”

源輝月淡淡說,“他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會聽從他的安排,不過對他而言也沒什麼關係,因為織田之後做的事情才是他真正需要她完成的,她的一切反抗早就在他的計劃之內。”

就像當初鬆田陣平的那位前輩岩田警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連最後得到的評價都是一樣的。

——你做得很好。

視線在那張卡片上落了片刻,她把手機遞回給齋藤,“雖然大概率是自殺,但還是讓那邊的警官確認一下吧,她的死訊也可以通知虎田家了。”

齋藤正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並沒有聽到John Walker這個不該他知道的陌生名詞,聞言恭敬點了點頭,“是。”

“另外,織田達榮臨死之前給我發了一封郵件,郵件裡麵說她在龍尾淩華那裡藏了一本書,是本她的老師給她的《聖經》,你安排一個可靠的人去把那本書拿回來。那上麵有可能有某個人的指紋。”

她話音落下,電話內外的人齊齊一愣。

服部條件反射問,“難道是……”

“不知道,先查查看吧。”

第482章 黑暗(二十三)

齋藤警部領命去安排人了,車廂裡重新安靜下來,隻有不遠處瀑布的水聲依舊,和外頭逐漸變大的暴雨一起覆蓋了所有動靜,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了這場雨。

“秋山怎麼樣了?”源輝月望著外頭的燈光問。

“哦,已經被帶去鬆本警署了。”服部回過神,“我看了源姐姐你發過來的資料,證據很充足,足夠證明竹田前警部和山枝警部的死是他一手策劃,還有鹿野警部補的自殺也有他的唆使。”

說到這裡,似乎回想起秋山信介得知一切真相後猛地怔住,然後忽然瘋了般自嘲大笑的場景,服部皺著眉抓了一把後腦勺,“織田桑提供的證據這麼充分,她一開始就打算拿他來跟源姐姐你做交易吧,還有她說到那本書,那麼早就做下了準備說明她也一直沒有相信過她的老師……”

織田達榮一生中最重要親密的那幾個人,老師、學生、情人、丈夫,她沒有一個是相信過的,而到頭來事實似乎也證明了她的明智,John Walker、秋山信介、竹田繁的確一一背棄了她,唯一沒來得及拋棄她的虎田直信,作為丈夫也並不是愛她,純粹隻是貪圖她年輕時的美色。

好像自從她年少時,親眼看著母親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砸在她麵前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會走上這條不斷背棄彆人也不斷被人背棄的路。

同行者皆是豺狼,而她一直是其中最凶惡的那一匹。

服部:“嘶,這麼說起來,這位織田桑好像的確一輩子沒遇到過什麼好人啊。”

大概是那頭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他還有空唏噓。

柯南提醒,“也不是,龍尾家主算好人吧。”

“誒?這麼說也是,龍尾伯父當初借她的那筆錢好像一直沒讓她還,在虎田家認出她後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她的過去……”

然而即便是龍尾為史算是對她不薄,織田達榮也依舊沒有看在他的份上放過他的兒媳。

大概她曾經走過的夜路太長,這點螢火之光並不足以驅散一個人侵入骨髓的黑暗。

服部說著說著安靜下來,柯南也跟著沉默片刻後,忽然問,“輝月姐姐,你剛才問織田桑有沒有去找過她的兒子,其實你已經知道她當初拋棄的那個孩子是誰了吧?”

源輝月還在汽車裡關注著機關宅裡的燈光。百貴室長帶進去的警察雖然都是精英,但到底不是專業搞探險的,如果不是發現了有人進入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