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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點意外的樣子。

“怎麼了?”

“敢助你的曆史真的不太好啊。”虎田由衣感歎。

“什麼?”

虎田由衣背了一段曆史詞條,“ 天正十年武田滅亡,本能寺之變後,真田昌幸帶領真田家臣從源氏。”

長野自古以來就是真田氏的根據地,上田市甚至有一個町直接以真田的名字命名。現任長野縣警察本部長就是真田家的人,而方才親自過來的那位是真田家的少主,真田弦一郎。

虎田由衣:“所以你覺得他是為什麼過來的?”

對這些世家之間的關係敏[gǎn]度為零的大和敢助,“……哦。”

他懂了。

將川口送上車之後,正在被人議論的少主閣下撥通了源輝月的電話,“人已經抓了,馬上要對他進行審訊,你要過來嗎?”

“不用了,”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輕鬆,“你們自己審著吧,反正他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真田弦一郎聽著這話絲毫不覺意外,“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川口家裡的那把石頭古劍,”源輝月問,“你們拿到了嗎?”

第475章 黑暗(十六)

川口家那把石頭劍在剛搜查完時就直接被送到了本部。

作為和長野曆史息息相關的大名,武田家一直都和各種寶藏的傳說有著解不開的緣分,究其緣由大概要從武田家的金山起頭。曆史上武田家能夠加入戰國亂世,有一部分原因能夠歸功為他們在甲州領內發現了一座金山,源源不斷被發掘出的金子為武田家的征戰天下提供了有力的財力支持。

但金山也有枯竭的時候,在長篠之戰時,武田家對金山的采掘就已經開始衰竭,有不少曆史學家認為那一戰中,武田對織田德川聯軍幾乎是被壓倒式的潰敗除了對方對□□部隊的使用,還有武田家的經漸崩盤,無法為軍隊提供支撐的原因。

而民間一直有個傳說,在長篠之戰武田家最後一位大名武田勝賴大敗後,武田家掌管黃金儲備的高杉助右衛門將武田家的最後的黃金藏了起來,以圖東山再起。

如果這個傳說是真的,那麼無論是曆史意義還是黃金本身都具備高昂的價值,而另一方麵,根據龍尾淩華留下的資料,那筆黃金存放的地方有幕末時期著名的機關大師三水吉右衛門製造的機關房,既然John Walker讓他的學生去找,說明那個機關房子可能才是他真正在長野居住的地點。

鑒於這一點,連源輝月都離開鬆本城親自去了一趟長野本部。

整個本部的調查重心跟著轉移,一波等著寶藏的謎團解開後按圖索驥找JW的線索,另外一波則是忙著抓啄木鳥會的餘黨,公安找到了川口部長違法的證據之後,拔出蘿卜帶出泥順帶也揪出了不少人,長野縣警內部一時間兵荒馬亂風雲變幻,之前卷入這起案件裡的小角色也終於無人搭理。

在審訊室裡被關滿了兩天四十八小時,秋山信介終於被放了出來。

他平靜上交了自己的警徽和警察手冊,然後被告知回家等待處理結果。知道本部這會兒沒空管自己似的,青年對此沒有多問,冷淡點頭後徑直回了家。

早年他的父母離婚,母親帶著他搬離了長野,直到他上大學才重新考回來,母親也沒有跟他一起過來,所以長野這邊的家裡隻有他一個人。

到家時已經時至黃昏,夕陽的光從玻璃窗照進來,光線裡儘是上下漂浮的灰塵。他隻離開了兩天,家裡像冷掉的窯一樣沒有了溫度。他出門前留下的垃圾在冷空氣裡發酵了兩天,發出腐敗的氣味。

秋山平靜地在門口換了鞋,也沒有開燈,趿著拖鞋走到客廳的餐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沒在乎那杯水放了不知道多久,杯子也不太乾淨,像是在本部沒人給他喝過水似的,他仰頭把杯子裡冰冷的液體倒入嗓子裡一口喝完,這才放下了玻璃杯。

然後他靠在桌邊,摸起桌上的打火機,在夕陽的餘暉裡慢悠悠給自己點了根煙。

輕飄飄的煙氣逸散在了室內冰涼的空氣裡,他一手夾著那根煙垂著眼,半晌,唇角呆板的線條忽然上提,彎出了一個弧度,他在陰影裡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

“嗬……”

那個頗具嘲諷意味的嗤笑聲剛剛落地,忽然濺起了一串鈴聲。秋山在刺耳的聲音中回過神抬頭看去,這才發現是有人在按他家的門鈴。

他微微一頓,一張臉在半明半昧的光線裡陰晴不定了幾秒,終於把手裡的煙按滅,起身去開門。

服部平次又按了一下門鈴,在第二遍鈴聲循環到末尾的時候大門終於打開了,門板後露出了一張略顯詫異的臉。

“服部君?還有柯南君,你們怎麼來了?”

跟在服部身邊的黑發小少年抬頭迎向他的視線,露出一個乖巧的笑,“找秋山警官有點事情。”

抓了抓頭發,秋山雖然不解,但還是“哦”了一聲,側開身體,“那先進來吧。”

.

與此同時,被長野縣的公安帶走的前刑事部長川口也被關進了審訊室。

不是的是不是心理原因,審訊室內光線似乎比搜查一課那邊昏暗許多,負責審訊的人似乎也沒打算講什麼禮貌和人權,審訊室內四麵都是牆,沒有對外的窗口,也沒有呼叫律師的可能。

一個公安的警察在川口對麵坐下,至少在審訊的開頭保持了基本的禮貌,“川口部長,你私底下參與了警方扣押物販賣,夥同竹田繁非法組織了大規模賭博,這些罪名我們已經找到了確切證據,希望你能夠老實承認,節約一下我們彼此的時間。”

“……”

“但也不是沒有戴罪立功的機會,我們希望你能如實招認,你的同夥是誰?”

川口像淋了層水泥般封住的神情終於動了動,“同夥?”

審訊員將三張照片擺在了桌麵上,“竹田繁、山枝守還有躺在醫院的鹿野晶次,都是你下令讓某個人暗殺的吧?”

川口的視線先是在那三張照片上垂落了好一會兒,隨即像是不明白般抬頭看向過來。

審訊員眉心隱晦地一皺。

“你在說什麼?什麼同夥?這三個人遇害跟我沒關係。”

“我們將鹿野晶次的手機拿回去重新恢複了數據之後,發現他的郵箱裡有一封被刪除的郵件,時間是他遇襲前不久。”

沒有理會他的否認,審訊官將一個裝著證物袋的手機打開展示到他麵前,川口下意識低頭看去。

郵件來自一串陌生的數字。

【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把嘴閉上。】

“我們在你的辦公室安裝了竊聽器。”

川口猛地抬頭。-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審訊官神色不變,“這句話是你的原話吧?為了防止這三人把你供認出去,你私下裡派人將他們一一滅口,然後試圖將罪責推到鳴瓢秋人身上,將一切了結。”

“……不是。”

好半晌,川口終於呢喃地開口,神色間有一絲迷茫,“我沒給他發過這條消息。”

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太對勁了,他雙手撐在桌麵上,猛地往前傾了傾,“我是想將這個案子推給鳴瓢秋人,但我隻是順勢而為,我沒有命令人去殺他們!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審訊官皺起了眉,放上另外一張照片,“那這把劍你怎麼解釋,這是東京警視廳一直在追捕的某個罪犯的學生的憑證。”

“這是有人送給我的!有人跟我說這是打開武田家寶藏的鑰匙之一,所以我才把它留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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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和柯南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廚餘垃圾放久了的腐敗味道,走在後頭的秋山開了燈,又三兩步搶到前頭,把窗子打開。

“抱歉,我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收拾,你們先坐。”

兩個名偵探依言在客廳的沙發坐下,看著他急急忙忙跑到垃圾桶前,彎腰開始換垃圾袋。

傍晚的風從窗子吹進來,吹散了屋裡的陳腐氣息。服部邊看著他忙活邊開口,“川口部長已經被逮捕了,據說有證據證明了他也參與了私底下販賣扣押物事件,啄木鳥會是他一手創建。”

“是嗎?”秋山彎著腰將新垃圾袋換進垃圾桶裡,一邊感慨,“所以是為了自己不被暴露才殺了竹田警部他們?真沒想到他會做這樣的事啊。”

“哦?”沙發上,服部的眸光漸漸沉下來,“你沒想到嗎?這件事不是你設計的?”

秋山動作倏然一頓。

“我也是前不久才意識到,川口部長的啄木鳥會招人其實有個規律。”少年偵探的聲音清晰地從身後傳來,“竹田繁、山枝守依次對應著曆史上武田軍中的兩位名將,武田信繁和山枝守友,而鹿野晶次警官原本的姓氏是土屋,和他對應的是土屋昌次,也就是說,他其實是按照武田軍中武田二十四將的名字去發展成員的。我想原因大概是川口部長自己的名字,叫做川口信玄吧。”

“……”將麵前換下來的垃圾袋封口扔到了一邊,他緩緩站了起來。

“長野這邊因為崇拜武田信玄和上杉謙信的人很多,所以不少人的名字或姓氏和曆史上的名人有關係,這件事原本並不顯眼,畢竟大和敢助警官的名字也能夠和武田信玄的軍師山本勘助對應。直到竹田前警部出事之後,我忽然意識到,當時負責開車的秋山警官你,姓氏似乎也跟武田二十四將中的秋山信友是一樣的。”

“不同於因為發小的死而對竹田前警部心懷芥蒂的大和警官,當時剛加入長野縣警而且直接被分配到了竹田組的你理所當然會受到他招攬吧,但你卻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還表現出對啄木鳥會一無所知的樣子。你是在故意隱瞞這一點,因為你也是啄木鳥會的成員。”

他淡定地轉過身,看著沙發上的少年偵探目光唇邊帶笑,筆直注視過來,有種逼人的銳氣,“所以你當時在審訊室裡說的那句反駁大和警官的話根本不成立。因為你自己也在車上,所以不會故意去破壞汽車的刹車?不,你早就和竹田桑約好了會放他走,所以你當然知道他會在那個時候搶車,隻要抓住機會在汽車失控前跳下去,你就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將自己的嫌疑降到最低。”

挑了挑眉,秋山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地靠回牆上,低頭從口袋裡再次摸出煙盒,就著他的話抽出一支煙,漫不經心聽著他繼續。

“你之前在審訊室裡說謊了,你就是為了向啄木鳥會複仇才來當警察的。山枝警部也是你殺死的吧,你就是當時負責盯梢他的人之一,你乘著著其他人不注意找機會混上了樓,故意留下了麻繩這個線索還親自做出偽證,想要讓警方前期的調查重點錯誤集中到鳴瓢桑身上。”

“所以你是想說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是我?”他無所謂地笑了笑,聽笑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