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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的時候經常一夜無夢到天明。但到了長野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睡眠質量變差了,還是鬆本城這座曆史悠久的古城自帶的靈異,她近些時來經常被未知的夢境造訪。

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醒來之後總是有些心情不太好。

長野這地方大概真的跟她犯衝。

接過侍女端來的咖啡喝了一口,源輝月冷淡地懶散垂下長睫,幾乎是有點不耐煩地,“趕緊結束吧,這件事。”

幾乎是這句話落地的同一時間,長野縣警察本部,黑田兵衛正帶著大和敢助和虎田由衣二人敲響了刑事部長辦公室的大門。

“川口部長,我有些事想要向您彙報。”

“進來。”

第474章 黑暗(十五)

鬆本警署,正在伏案工作的刑事部長聽到敲門聲,頭也不抬地喊了一聲,“進來。”

黑田兵衛帶著大和敢助以及虎田由衣推門而入,“部長,這是之前虎田龍尾兩家的謀殺案件的資料。”

他走過去將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放到了桌上,川口部長點了點頭翻開,邊瀏覽邊問,“證據都整理好準備送檢了?”

“是,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在調查案件中發現,凶手竹田繁背後,似乎還有一個被他稱之為老師的人,這起案件似乎也是他在背後誘導。”

“嗯?”川口抬頭,然後略微思考了片刻,“就是東京來的那個特殊犯罪調查室正在查的人?”

“對,”黑田兵衛平靜地陳述情況,“據我們所知,這位被稱為老師的神秘人曾經在長野縣長時間停留,並且收了許多學生,到目前為止我們猜測應該有四位。”

“一個是山本信勝,孤兒院出身,養父母死亡後被養母的親戚收養,九年前一起亂槍掃射事件中的當事人,因為磕多了藥神誌不清在大街上開槍被趕到的竹田警部射殺。”

文件夾中附了幾人的檔案,他解說時刑事部長也跟著一一翻看。

“第二個是龍尾淩華,龍尾家的兒媳,是兩家連環殺人案件中的第三位死者,死亡地點在村子南麵白樺林中的一間舊神社,在現場提取到的證據可以證明凶手是竹田繁。”

“第三位學生則是竹田繁本人,已經於三天前的汽車墜崖事件中死亡。”

刑事部長擰起眉,“所以按照你的意思,這個當老師的一直沒有露麵,而是暗地裡引導自己的學生自相殘殺?”

“是的,而且因為竹田繁的死亡存疑,我們認為可能還有第四個人。”

刑事部長若有所思地點頭,放下手頭的資料,“我記得這些案件都是在鳴瓢秋人到了長野之後開始的吧,難道這就是他來長野的原因?他就是那第四個人?”

辦公室裡的光線明亮,刑事部長閣下背對著他們坐在窗邊,黑田兵衛抬起沒帶墨鏡的那隻眼睛,看向他逆光中的臉。

然後他緩緩開口,“不,我們認為,鳴瓢秋人就是那第四個人的可能性很小。”

“嗯?為什麼?”

他回頭給了虎田由衣一個示意,女刑警立即上前一步接過話茬,“是這樣的,我們後來檢查了龍尾淩華和竹田繁的遺物,發現這些學生們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保存有一樣東西。部長你聽說過長野本地的武田信玄寶藏的傳說嗎?”

這個話題忽然繞得有點遠,刑事部長皺了一下眉,勉強保持了耐心,“聽過。”

“我的弟弟繁次還有義郎、淩華、康司先生曾經一起組建過一個尋寶團,我後來詳細問過繁次,發現這個尋寶團其實是由淩華起頭,大部分資料也都是她拿出來的。”

簡略介紹了一下前情,虎田由衣迅速說到重點,“其中有一本舊書中提到,武田信玄的寶藏的確是存在的,它曾經被人找到過又藏了起來,就藏在鬆本市周邊。而要找到這個寶藏需要三件信物,就是模仿三神器打造的古董,鏡、劍、玉。”

刑事部長的神色終於微微一動。

“我原本以為這隻是前人編造的謠言,但是在調查淩華和竹田前警部的遺物的時候,發現他們兩人各持有一件石頭雕塑的古物,分彆是刻著‘炎’字的勾玉以及刻著‘永’字的鏡子。所以我們猜測,這應該就是那位老師給他的學生們的信物,同時也是給他們的試題,山本信勝因為死得太早了,過早淘汰出局所以沒能拿到這個信物,而最後一樣物品‘劍’應該就在第四個人手裡。那個人是長野本地人或者和長野有著很深的聯係,而鳴瓢秋人是東京人,幾乎沒有來過長野,所以不太可能是他。”

“這樣啊。”刑事部長點點頭,對這個推理沒有做出評價隻是問,“那兩件古物拿回來了嗎?”

“已經作為證據帶回局裡了。”

虎田由衣打開手裡的文件袋,拿出了那兩個撞在證物袋裡的石頭玉和鏡子。

刑事部長的視線移過來,似乎打量了一下,“放下吧,我一會兒看看。”

他似乎隻是隨口一說,說完後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手裡的文件,“還有其他事情嗎?”

這個問題半晌沒有得到回答,刑事部長終於擰著眉抬頭,就見到不遠處的虎田由衣正以一種莫測的神色看過來。

“部長想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寶藏嗎?”

“什麼?”

“抱歉,我們今天下午去了部長家中進行了搜查。”女刑警的手再次伸入文件袋,取出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現三樣信物中缺失的那把劍,就在部長家裡。”

照片裡的玻璃牆後,一把石頭質地的古劍斜向橫在一個展示櫃裡。

辦公室內的空氣裡幾秒鐘的安靜過後,刑事部長霍然從辦公桌後站起身。

“你們什麼意思?誰給你們的權利去我家裡?!”

“鳴瓢秋人在警視廳當刑警的時候曾經參與調查過一起上吊案件。”沒有回應他的質問,黑田兵衛在他勃然大怒的視線下緩緩接過話頭,“他趕到現場將被害人放下來時不慎把指紋留在了被害人上吊用的繩索上,那根麻繩作為證物一直保持在警視廳,我們已經跟東京那邊聯係過,發現這樣證物意外失竊了。科搜研取證時對它做過詳細檢查,和當時留下的資料對比可以確認,將山枝警部吊在他家中橫梁上的就是當年那樣證物,秋山的證詞也已經證明是偽造的,所以說這起案件和鳴瓢秋人其實沒有任何關係。”

盯著辦公桌後的人逐漸變得冰冷的神情,黑田兵衛寸步不讓,甚至緩緩上前了一步,“將案件的凶手定性為鳴瓢的就是川口部長你,但實際上當時還有很多疑點,比如竹田的死明顯是內部人員所為,鳴瓢作為通緝犯不可能潛入警署弄壞警車,而作為一個沒有來過長野的外人他更加和啄木鳥會扯不上關係。川口部長你執意要將嫌疑栽到他頭上,看起來是迫於外界壓力,其實另有目的吧?”

川口神色冷冷盯著他,開口的話仿佛摻著冰渣,“另有目的?”

“啄木鳥會。”黑田兵衛說,“你也是啄木鳥會的成員。”

“……”

“竹田繁私底下販賣警方扣押物的事情已經被本部長注意到了,如果公安方麵開啟調查,你必然會被連帶著拖下水。你不想被牽連,隻能先下手為強,棄車保帥。竹田三人已經暴露了,乾脆把所有責任推到他們身上,之後這幾人又流年不利倒黴地死在了一個潛逃到長野的通緝犯手裡,真相被永遠埋在了地下,現在這個情況就是部長你最想看到的吧?”

辦公室內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度,好一會兒,川口部長暴怒的神情忽然一收。

“黑田課長,想象力很豐富。”他慢條斯理地鼓了三下掌,為這段推理奉上了評價,“你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

黑田兵衛默然不語。

“但是黑田君,你說了這麼多,證據呢?”川口輕蔑地問,“就憑一把石頭劍,你就要說我就是那個神秘的第四個人,怎麼,現在警方辦案都純靠聯想了?更何況你這樣沒進過同意擅自闖入我家裡是非法搜查吧,就算真的找到了什麼證據也不能通過……”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他最後一句話沒說完,大和敢助平靜地拿出了一張搜查令攤平展示在他麵前。

“!”

“川口部長,”黑田兵衛在辦公桌後人愕然的神情中平靜開口,“有兩件事你可能一直不知道。首先,內部扣押物被人私底下販賣的事,不是因為竹田桑才暴露,上頭早就有察覺了。”

“其次,這起連環殺人案開始之前,公安就對此展開了調查,他們的第一懷疑對象一直都是你。”

他的話音落下,身後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來人這一次沒有保持先敲門的客氣,直接長驅直入大步走了進來,行動間甚至帶著一股莫名的侵略感。

川口還沒回神的目光移過去,然後眼瞳猛地縮了一下,似乎認出了來人,條件反射地恭敬起了身。

“您……”

“本部長讓我代他過來一趟。”長身玉立的青年衝他微微頷首,然後往旁邊退了一步,讓出了身後拿著逮捕令的公安警察,語氣到這個時候依舊禮貌,“川口部長,請。”

“……”

他帶來的公安沒有他的涵養,不等川口反應,直接行動迅猛地走上了前去,掏出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扣了上去。

然後青年這才轉身,依舊是端正肅然的表情,衝他們點點頭,“黑田管理官,麻煩你了。”

黑田兵衛微微一笑,“這是我應該做的,真田閣下。”

川口部長被公安帶上了手銬當場帶走了,在眾人愕然乃至震驚的目送下,他麵色難看地一路被押送出了本部,上了外頭等候良久的押送車。

本部內頓時激起了千層浪,不少人恍恍惚惚隻感覺自己還沒來得及探頭往上看上一眼,天就變了。

如雨霧般迅速彌漫的嘈雜議論聲中,跟著公安門一起送了川口部長一程的虎田由衣目送著那輛黑色的汽車遠去,這才想明白了什麼地回頭問身邊的人,“管理官你是收到了消息,所以才在這個時候找上門去拖住川口部長的嗎?”

黑田兵衛淡然點頭,“他們已經找到了川口部長參與啄木鳥會的證據,隻不過擔心他提前收到風聲逃跑,所以才和我打了聲招呼讓我去看著他。”

“難怪,我原本還在想我們這樣這樣貿然過去可能會打草驚蛇。”

“啄木鳥會的事情我們刑事部的人都沒有察覺,公安是怎麼提前發現的?”

“誰知道,可能收到了什麼內部消息吧。”目送著那輛汽車遠遠消失在街口,黑田兵衛轉身往回走,“走吧,既然本部長閣下親自在盯著這件事,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們擔心了。”

另外兩人點點頭,跟在了他身後。

大和敢助:“不過,為什麼真田家的人還要親自過來一趟?”

他隻是隨口一問,話音剛落就見旁邊的兩人同時回頭看過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