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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改回了秋山這個姓氏,你母親那邊的姓氏就是油川吧?這名少女的那位叫做油川信介的兄長,就是你。”

“……”

他麵前的人刻意裝出來的顫唞停止了,黑漆漆的頭頂依然對著他,看不清神色。

“九年前那位當事人用來向人群掃射的手槍就是從本部流出去的扣押物,這件事和啄木鳥會有關,竹田就是啄木鳥會的人。發現了他就是當初害死你妹妹的人,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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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信介警官直接被送進了審訊室。

源輝月接到柯南的電話的時候,得知這個消息並不太意外,“你去找鳴瓢之前就在懷疑那位秋山警官吧?”

柯南默認,“除非是朝夕相處特彆熟悉的人,否則隻憑匆匆一麵,很難立即就將通緝令上的人和現實中路過的某個人對上。就算秋山警官是警察,在這方麵特彆注意,按照他的說法他隻是看到某個人從大樓出來,並沒有直接打照麵而且對方還帶著帽子,他說那個人是鳴瓢桑時太過肯定了。除非他是通過發色辨認出了來人,但我想鳴瓢桑在長野藏了這麼久,不可能沒做過偽裝,所以我跟服部一開始就懷疑他說了謊。”

“所以呢,那位秋山警官招認了嗎?”

“他承認了在山枝警部樓下看到鳴瓢桑是他編造的,但是卻矢口否認自己殺了人。”

一手拿著手機,柯南抬頭看去。擱著一麵玻璃牆,大和敢助正在親自對秋山進行審訊。

“殺死竹田和山枝警部的凶手不是你?”

秋山垂著腦袋,“我當時就在竹田的車上,我又不知道他會忽然搶車,在刹車上動手腳,難道我還打算自己給他陪葬嗎?”

“知道他是害死你妹妹的凶手之後,你沒打算做點什麼?”

秋山忽然諷刺地笑了一下,語氣尖銳地抬頭,“如果要這樣算起來,你也算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之一,你怎麼不問問我打算對你做什麼?”

審訊室內倏然安靜。

那個溫吞、畏縮極其懂得察言觀色的小警察就好像一張偽裝出來的外衣,被一句話鋒利地劃了道口子。他看過來的目光仇恨又偏激,好像%e8%83%b8口有一團常年不熄的複仇之火,濺出一點火星,就能將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部點燃,包括他,也包括這所警局。

冷冷注視了他數秒之後,仿佛換了一個人的秋山往身後一靠,百無聊賴的樣子偏過頭,“你沒猜錯,我知道竹田和啄木鳥會的事之後的確想過複仇。隻不過他當時已經落網了,身上還背著六條人命的命案,就算不足以判死刑,但也不可能有再出來的機會。他這樣的人,我覺得看他在爛泥堆裡繼續苟延殘喘比直接殺了他有趣多了,所以我原本還在猶豫,結果沒想到有人先我一步下了手。至於山枝,我還沒確定他是不是啄木鳥會的人呢,就收到了一封郵件。”

大和敢助眼皮一跳,“郵件?”

抬頭盯著他,秋山咧開嘴笑了,幽幽地說,“大和警官,你能查到我和啄木鳥會有仇,你說,難道其他人就查不到嗎?”

“……”

“有人跟我說,隻要我幫他做一件事,不需要我自己冒險,他們就能幫我報仇,這件事很簡單,我乾嘛不做?”

第471章 黑暗(十二)

將他的話消化了一會兒,大和敢助這才繼續審問。

“他們讓你做的事就是指認鳴瓢秋人曾經出現在山枝警部的命案現場?”

秋山默認地一笑,“反正我沒殺過人,最多就是說了個謊,你們要停職可以隨便停,就這樣吧。”

他懶洋洋地雙手抱頭,大大咧咧地翹起二郎腿,撇開了頭。對很多精通審訊的警官而言,這是一個再明細不過的肢體暗示,代表了嫌疑人不會再配合回答任何問題。

審訊室外,看出秋山信介絕非假裝出來的有恃無恐,旁觀這場審訊的人神情緩緩凝重下來。

靠在審訊室一角的柯南遠遠望著玻璃牆,將這邊發生的事情轉告給了電話那頭的人。

“所以呢,你認為那位秋山警官是這一係列案件的凶手嗎?”

源輝月那邊似乎背靠瀑布,水花飛濺起細微的嘈雜,名偵探在潺潺的水流聲中習慣性地開始邊說邊梳理大腦內雜亂的線索。

“我拜托大和警官調查過秋山警官的背景,他是長野本地人,基本沒出過長野縣,也沒有朋友火親戚居住在東京,如果殺死山枝警部的凶手就是他,他是怎麼拿到帶有鳴瓢桑指紋的麻繩的?”

“除非這起謀殺案出自John Walker的安排,但如果他就是John Walker那第三個學生,這個案件暴露得也太粗劣了,他不應該這麼簡單就被警方抓到。”

那頭的人聽著他的自問自答,“所以你覺得應該還有彆的背景?”

“嗯……”柯南回過神,聽著她那頭的動靜終於納悶問,“輝月姐姐你去乾什麼了?我好像聽到水聲了,我記得鬆本城乃至鬆本市周邊都沒有瀑布吧?”

源輝月在水聲中笑了一下,語氣輕快神秘,“來拜訪某個人。”

“誒?”

“但是她好像不在家,真可惜。”

眨眨眼睛,柯南居然聽明白了,“那姐姐你發現她去哪兒了嗎?”

“沒發現,不過沒關係,我覺得她會主動來找我的。”

又和弟弟聊了兩句,源輝月這才掛斷電話。她麵前有一片澄淨的湖,湖水背靠山石,有一條瀑布從高處飛流直下躍入湖中。

下午三點的陽光從天空灑落在這片森林中央的空地,湖麵翻起粼粼波光,有一尾湖中的遊魚跳出湖麵甩了甩尾巴,在波光中露出一點緋紅色的鱗片,大概是以前有人養在這裡的錦鯉。

源輝月的視線剛被魚引走,手機上又進了一個電話,她漫不經心繼續望著那條紅色的鯉魚,一手接通來電。

“美琴?檢測報告出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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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輝月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郊遊的時候,鬆本警署裡的審訊還在繼續進行中。秋山信介果然不再說話了,審訊他的大和警官也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繼續在審訊室裡盯著他。

大部分時候警方的審訊都是這樣,哪兒有那麼多一進審訊室就趕忙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都車軲轆倒出來的配合的犯人,警方得到的口供都是用各種辦法挖出來的。警方的審訊室自帶一種無形的壓力,嫌犯待在審訊室的時間越長,心理上受到的壓力就越重,最後心防逐漸崩潰,所以審訊的過程有時候也是負責審訊的警察和嫌犯之間耐力的比拚。

隻不過,秋山信介也當過警察,知道裡麵的玄機,這種手段對他不起作用。他在審訊室裡待了一個下午,一手枕在腦後,翹著椅子晃晃悠悠,悠閒且有恃無恐,跟坐在自家辦公室似的。

大和敢助手邊的茶水都喝完了,盯著他這個放鬆的態度半晌,忽然開口,“你剛進本部時是我帶的。”

秋山正百無聊賴地吹著口哨自娛自樂,聽到這句話哨音驀地一頓。

“我那個時候問你為什麼要當警察,你說是因為想保護自己的親人,你指的那個人是你妹妹嗎?”

“……”

好一會兒,就在其他人以為他依舊不打算給反應的時候,審訊桌後的人忽然將手放下來,懶洋洋接過了這個話題,“對啊,可惜那個時候她早就死了。”

“所以你當警察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我還沒那麼神通廣大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死於意外,來當警察隻是因為以前跟她約定過……”微微一頓後,秋山諷刺一笑,“沒想到還真是來對了,大概是豔子在天有靈在保佑我吧。”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大和敢助皺眉,“你覺得你妹妹希望你為了幫她報仇做這樣的事嗎?”

“那又怎麼樣?”秋山就毫不猶豫地反駁,隔著一張審訊桌,他漆黑的眼瞳中仿佛照不進一絲光,“大和警官,她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有想法的。”

“……”

大和敢助隻好換了一條思路,“你妹妹的死的確有啄木鳥會的原因,但現在本部已經開始在調查啄木鳥會了,你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親手將那些人逮捕,為什麼要答應那個神秘人的要求?”

“親手逮捕?”

又輕又緩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秋山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桌麵上,光可鑒人的審訊桌倒映出了一張模糊的臉。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忽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他坐在椅子裡前仰後合,笑聲砸在地上濺起了一地回音。

審訊室內外的人看著他忽然癲狂的樣子,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終於笑夠了,在大和敢助複雜的視線下,他一手擦著笑出來的眼淚,慢悠悠反問,“大和警官,你真以為這件事能夠有結果?”

大和敢助心底一緊,“什麼意思?”

“我知道本部長親自過問了這件事,但那又怎麼樣呢?”秋山幽幽地說,“地上有個泥坑,每個路過的人都沾了一腳泥,但你難道能把為了這點泥點子把所有人都打包扔出去嗎?你當然不會,就算家裡被人嫌棄臟了,把臟得最狠泥水濺到了臉上的那幾個處理了,家裡不就再次變得乾淨了?反正泥點踩在腳底,自己不說,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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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野晶次家。

鹿野警官的妻子帶著孩子回了家之後不到半天,先是和鹿野警官南北割據,重演了一遍川中島合戰,並且戰線拉得頗有兩位先賢的風采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以鹿野夫人再次摔門離去告終,臨走也沒忘了把孩子帶上,隻留給了鹿野警官遍地狼藉的客廳和外頭走也不能走留也不好留的尷尬同僚們。

同僚站在門口,望著裡頭一地的玻璃杯碎片,有點遲疑要不要提出幫忙收拾就對上了鹿野警官冷冷看來的目光。

他站在一地玻璃渣中間,眼神陰沉,語氣也若有似無地透著譏諷,“你們還要繼續看熱鬨?”

“……”

你當我想看你的熱鬨?

同僚好好地來保護他,卻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懟了,有點生氣,但看在他剛和老婆吵完架的份上忍住了沒有多計較,隻淡淡衝他一點頭,伸手關上了門。

留了一個同事繼續守在門口,齋藤警部掏出了打火機轉頭準備找個地方抽根煙散散氣。

他拐過樓道拐角,看到了拿著手機靠在那裡的安室透,抬腳溜達了過去,隨口發出一句感慨,“太可怕了。”

金發青年的視線抬了起來,無奈一笑,“齋藤桑沒和妻子吵過架?”

“見笑,我還沒結婚呢,戀愛都是高中時候談的,後來就沒影了。”齋藤警部惆悵地點燃煙抽了一口,“工作太忙了啊,本來還挺遺憾,現在忽然感覺有點慶幸了。”

就著這根煙,齋藤警部感慨了一番人生,然後回頭看到身邊的帥哥,忽然腦子一抽,扯了句此處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