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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明自己挺不好相處,個人界線過於分明甚至能說一句獨斷專行。她不喜歡其他人替自己做決定,做事情也從來不希望彆人插手。柯南跟她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又是個特彆聰明的孩子,當然對她的性格非常了解。

雖然見識過他們相處的人老是開玩笑說他們應該反過來,柯南弟弟才是她的監護人,但實際上他一直把距離和分寸把握得很好。他會插手的全都是生活中的小事情,正在會引起她排斥的方麵,他從來不會去觸碰。

這還是第一次,他隱約邁過了那條界限。

甚至原因她也能猜到,因為她生病了,這孩子希望她多休息。

源輝月心情有點奇妙地品了品,發現自己好像也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不喜歡”。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淺笑著繼續問,“然後呢,鳴瓢說什麼了?”

柯南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地凝視了她一會兒,似乎辨彆出了什麼,他微微鬆了口氣,這才回答,“鳴瓢桑說,他們當年調查單挑的案子時,最初其實懷疑過勝山傳心,因為幾位死者要麼跟他在某些場合見過麵,要麼去過他的健身房。隻不過在進行進一步調查之後,他的一位員工提供證詞說自己在某一起案件發生的時間段內,在健身房看到過他。”

案卷中的記錄當然沒有當時親身經曆了調查過程的刑警知道的詳細,源輝月神色認真了幾分,聽著他繼續,“案件發生的地點距離健身房非常遠,至少絕對不足以支撐勝山傳心趕過去。因為這個員工提供的不在場證明,警方最初才排除了他的嫌疑。”

“但之後,因為某位客人的舉報,警方發現健身房老板可能確實有問題,私底下進行了DNA對比,這才確定他就是單挑。”

“後麵發生的事情案卷上都有記載,隻除了那位員工的證詞一直沒能找到合理的解釋。那名員工一直堅持自己並沒有說謊,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幫凶甚至讓警方給他上了測謊儀。當時的審訊官通過多種方式,最後確認至少員工主觀上的確認為自己當天在健身房看到了勝山傳心,並不是故意給他做假證。”

“證人自己搞錯了情況這種事情也是有的,所以這件事最後被定性為可能是那名員工看錯了人,將當時的一位客人認成了老板。”

“但鳴瓢桑後來私底下重新去找過那名員工詢問,發現他認錯人的可能性很小。因為當天他看到勝山傳心後,不但跟他打了招呼,還隨口聊了兩句,不可能發生將客人認錯成老板的情況。”

柯南緩緩地說,“如果非要說他認錯了,隻能是一種可能。”

源輝月聽到這裡已經了然,“同卵雙胞胎?”

第391章 幽靈(十)

同卵雙胞胎,即在受精卵時期,由同一個受精卵一分為二形成的兩個胚胎,因而初期擁有完全一致的染色體和基因物質。

雖然在人體發育過程中,因為環境和後天的影響同卵雙胞胎的DNA也會逐漸發展出差異性,但是當前法醫學常規的檢測手段還不能準確檢測出這種差異。

也就是說,如果勝山傳心真的有一個同卵雙胞胎兄弟,那麼店員在健身房遇到的那個和老板一模一樣的人,以及大火後找到的那具DNA對比一致的遺體,都可以得到解釋。

源輝月漫不經心地捋著哈羅的毛,“但是勝山傳心的社會關係表中顯示他是獨生子,沒有其他兄弟。”

柯南歎了口氣,“沒錯,否則鳴瓢桑當年就提出質疑了。”

就是因為勝山傳心的社會關係乾乾淨淨,周圍人也沒人知道他有個兄弟,所以鳴瓢秋人當年的懷疑才一度被人為是鑽了牛角尖,或者為了洗脫他自己的嫌疑演的戲。

“隻不過社會關係表這種東西也不是不能改。”

小偵探聽著他姐忽然話音一轉,彎腰從茶幾上拿起了手機,“我讓大山鈴再重新調查一遍勝山傳心的檔案記錄。”

他微怔了一下連忙補充,“我回來的路上給三澄美琴姐姐打電話詢問過了,她告訴我同卵雙胞胎的DNA常規手段的確難以分辨,但是近些年也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按照目前的二代測序技術,對DNA的甲基化差異進行檢測,還是有可能區分出是不是同一個人。”

源輝月點頭,給大山鈴打電話時順手把這一條也加了上去。DNA保存條件完好的話穩定保存幾十年不是問題,現在才過去了三年,完全可以重新對比。

作為一名優秀的工具人,黑客少女領命得十分乾脆,主動把和UDI聯絡的工作也接了過去,表示這就給法院打申請,對比結果最遲明天就能出來。

源輝月就喜歡這種具有主觀能動性的部下,不需要她多操心。她剛掛斷了電話,就聽到弟弟疑惑地問,“鬆田哥哥帶來了什麼新線索嗎?”

她抬眸看去,小偵探正認真回望過來,犀利指出,“姐姐你好像傾向於勝山傳心真的沒死。”

“小朋友太聰明的話會被大人嫌棄的哦。”

她懶洋洋地伸過手,擼貓似的把柯南的一頭黑發揉亂,看著小孩子又濃又密的眼睫頓時耷拉下來,從成熟冷靜變得有點無奈,這才滿意地收回手。

“隻是一個懷疑……最近那幾起警視被殺的案子,雖然作案手法和當年的‘單挑’一模一樣,但我原本是傾向於那隻是一起模仿作案。”

“原本?”

“情報交換,”源輝月歪歪頭懶洋洋拉長了聲音,從手指上摘下了一枚指環,“萩原當年出事的確是因為他在調查什麼東西,而他調查的那個秘密——”

她把指環遞過去,指尖輕輕在內側點了點,看著弟弟接過指環後看向內側那個Ω符號,猛然明白了什麼般一怔。

“就是這個。除此之外,他的筆記本上還畫了一隻鳥,和那兩起案件的簽名幾乎一模一樣。你說這個線索如果交給警視廳,他們會不會懷疑這起案子其實是萩原從療養院的床上爬起來乾的?”

“……”

柯南也不明白警視廳又怎麼惹他姐了,隻默默將視線從指環上抬起,用一種無言的目光望過來。

源輝月淡定地繼續,“當年那起爆炸案事發當天本來不是研二當值,他會去拆淺井彆墅區那枚炸彈是因為其他人臨時出了意外,而他距離那裡最近,他應該是在私下調查途中被某條線索或者某個人引到了那個彆墅區。”

引他到那裡的人顯然知道,以萩原研二的性格,就算他察覺了那個炸彈出現得過於湊巧,但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依舊會毫不猶豫地去拆那枚炸彈。

而直到最後跟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源輝月輕輕垂了一下眸,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情緒,奇妙到有點想把某人從病床上拎起來揍一頓。

雖然不知道打不打得過,但她完全可以叫上鬆田陣平當幫手。相信鬆田警官肯定會欣然應邀,然後揍得比她還狠。

“結合後來那位貨車司機的死,萩原哥哥那時候在查的人可能就是‘單挑’了?”

柯南若有所思的聲音打斷了她忽然的思維發散,源輝月把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想法添加進待辦事宜,這才抬眸看去。

她走神的這幾秒,柯南已經理出了一條清晰的邏輯線,“萩原哥哥那個時候應該是先注意到了‘單挑’,然後發現了他的戒指和那個簽名,在跟蹤調查他的途中被幕後的人察覺,所以才設下了圈套想要將萩原哥哥滅口。”

他下意識一頓,“所以療養院那邊……”

“不用擔心,”源輝月淡定地說,“療養院的安保級彆比東京第一醫院嚴多了,除了萩原,在那裡住院的還有不少上層圈子的權貴,要是能出事忍足家就不用混了。隻不過就算進不去,這些年對方也肯定想方設法關注過萩原在療養院的情況,知道他一直沒醒,否則不可能坐得住,這個鬆田已經去查了。”↙思↙兔↙在↙線↙閱↙讀↙

從源大小姐口裡說出的不會有事,這個保證比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險櫃都讓人放心。柯南於是點了點頭,繼續回到麵前的問題,“所以那個看起來像鳥的簽名肯定和‘單挑’本人有關。如果他當年真的沒有死,這個案件真的是他做的嗎?可是為什麼連殺了兩名警方的管理層後又忽然停下?那個簽名單挑三年前犯案時明明沒有用,為什麼忽然改變了模式,有什麼東西刺激到他了?

源輝月懶洋洋接口,“另外,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三年前犯案時根本不在乎在犯罪現場留下自己的DNA,為什麼現在在意了?他這種類型的連環殺人犯一旦開了殺戒就不可能停止,所以這三年內他去哪兒了?為什麼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

環繞著這個原本看起來很簡單的案件,謎題似乎越來越多。

姐弟倆正條分縷析地將這些疑點列出來時,一直乖乖趴在他們腳邊自己分自己玩耍的哈羅忽然站了起來。

狗狗並不明白什麼案件和陰謀,它隻知道到點了。

源輝月的裙擺忽然被哈羅叼起來往外拖,兩個人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柯南無意識掃到客廳的掛鐘,恍然大悟。

“姐姐你該去吃飯了,吃完還要吃藥。”

小偵探瞬間從頭腦風暴中醒過來,在陰謀陽謀的大海中冒出頭,嚴肅正經地提醒。

源輝月順從地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隨口問了一句,“安室呢?”

柯南一頓,“安室哥哥說他晚上不過來了。”

隨即像是要找家長要表揚的小孩子一樣,他拉住了源輝月的裙擺就往下走,“所以電飯煲裡的飯是我剛剛回來蒸的哦,我們快點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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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確算是柯南做的,雖然他實際上隻是把米和水放進電飯煲按下了煮飯鍵,然後將中午安室透做好的湯放到了爐子上。

但是名偵探從小到大都是個少爺,能進一趟廚房大概能將不知道還在哪裡的親媽感動得流下淚來。

“沒那麼誇張吧?”正在盛飯的柯南嘴角一抽。

源輝月懶洋洋靠在廚房門口,透過玻璃門看著他拖了張椅子站在電飯煲前。他的背影看起來總比同齡人單薄很多,從襯衣袖口探出的手腕像還未長成的幼嫩枝條,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有個人氣質加成吧,給人的感覺卻比大部分成年人還可靠。

本來她是打算幫忙的,但是大概是方才她拿個水杯都差點把杯子摔了的表現給了她弟過於不信任感,小偵探直接把她請出了廚房表示她在外頭坐著等就行。

她下午在太陽底下睡了一覺,那些煩人的從骨頭縫裡往外鑽的寒氣已經消停了許多。即便沒有消停,也真的沒有到兩碗飯都拿不穩的地步,但她還是乖乖地接受了安排。

但進不了廚房也不耽誤她逗弟弟,“忽然有種柯南君長大了的感覺,都會照顧人了。”

“……這又是從哪部電視劇聽來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