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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發誓要把自己灌倒在這裡這樣就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伊達班長,另外四人齊齊回頭看去。

黑發少女坐在他們這一列儘頭,還沒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大概的確很少甚至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她一張漂亮的臉透著好奇,湛藍色的眼瞳乾淨清透,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她穿著簡單的素色長裙,背脊挺直,同樣的姿勢卻好像比旁人多了一種莊重端麗的氣質,俗套一點說就是傳說中能夠將路邊攤坐成五星級酒店的氣場。

什麼叫做“蓬蓽生輝”,今天晚上這家小破酒館平白生的輝大概能刮兩層金粉下來。

在四位帥哥沉默地注視下,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成了這張桌子上的壓力來源地,源輝月正端起桌上的酒杯歪著頭觀察,她坐在那兒給人的感覺莫名像一隻血統名貴毛色漂亮的仙女貓,意外闖入了人類的世界,認真研究了完兩腳獸們的行為之後,終於試探性地伸出爪爪。

“那個,”把那隻粗糙的酒杯放回了桌上,黑發少女望向桌上排成一列的酒瓶,遲疑地問,“我可以喝嗎?”

當然不行,但是你可以喝果汁。

她對麵的已經被提醒過這位美少女的年紀的警校妹妹連忙點頭,飛快地拿過她麵前的杯子給她倒滿,然後迅速低頭推到她麵前,“您請。”

態度恭敬得像給貓主子上供。

源輝月眨了眨眼睛,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然後朝上供的妹子露出一個禮貌的笑,“謝謝。”

公式化,且淺淡,但美人怎麼笑都好看,讓人恍然好像看到了一朵白曇花在夜色下徐徐綻放。

對麵的妹子:“!”

眾人:“……”

降穀零:“來,去告訴她不能帶她來過來玩。”

“……咳。”萩原研二一聲乾咳,義正言辭地換了一副麵孔,“零,你還是人家男朋友呢,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其他人迅速統一戰線,“就是就是!”

降穀零:“……”

你們沒救了。

“嘛,”最後現場唯一的良心諸伏景光終於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其實隻是擔心輝月會不適應,畢竟這種場合她確實沒有來過吧。”

他們於是又齊齊將目光轉過去,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沒救了的男人們正在說什麼的黑發少女還在低頭研究桌上的炸蝦天婦羅,似乎被點了名字之後才回過神,遞過來一個疑問的眼神。

降穀零無奈地笑著給她順了順毛,“hiro擔心你在這裡不適應。”

源輝月眨了眨眼睛,詫異地說,“不會啊。”

.

幾個小時之後。

“……確實不會呢。”諸伏景光望著麵前的場景乾笑。

彼時酒過三巡,杯盤狼藉。酒桌一側一片詭異的沉默。

萩原研二單手撐著臉,“小輝月果然總是會讓我震驚啊,不管在哪個方麵。”

如果這會兒有個屏幕,呈現在觀眾麵前的大概是這麼個畫麵。

楚河漢界依舊是那條河與界,一條線準確區分出了兩個陣營。河這頭五個被冷落的帥哥莫名其妙地各自喝酒,而河的那頭,被萩原邀請來參加聯誼的鶯鶯燕燕將帥哥們棄置不顧,全都在圍著一個大美人打轉。

美人公務十分繁忙,一隻手被對麵的短發學妹抓著,背後靠著已經進入警視廳的禦姐學姐,腰上還掛著一個已經喝高了的黑發卷毛妹妹。

幾個人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麵的學姐學妹們的態度從拘謹到熱情再到兩杯酒下肚,敞開心扉開始握著她的手跟她聊人生,整個過程絲滑無比,哪個花花公子要是有這個技術,養魚的魚塘都能升級成大海。

多餘操心的警校帥哥們終於想起來源大小姐從小到大和小姐姐們喝過的花酒可能比他們跟女孩子說過的話都多。

這會兒源輝月對麵的學妹正抓著她的手淚眼婆娑地痛斥自己的人渣前男友。

“……腳,腳踏兩條船,還敢騙我說那是他妹妹。我呸,我又不是沒看過他爸媽的照片,他一家人都沒有美人尖!所以他一個沒有美人尖的醜男怎麼可能有個有美人尖的親妹妹!”

眾人:“……”

美人尖是單基因常染色體顯性遺傳,可以,學校的課沒白上。騙誰不好騙警察,你那前男友怎麼想的。

源輝月輕車熟路地遞過去一塊手帕,很認真地問,“揍他了嗎?”

“揍、揍了。”乖巧臉的學妹接過手帕,小貓似的蹭了蹭她的手心,一邊哭哭啼啼地說,“被我在賓館抓包,照、照著子孫根踹的。”

在場的男性們:“?!”

隔壁桌某個暗戳戳吃瓜的少年筷子“啪嗒”掉在了地上,以“人不可貌相”的震驚目光“唰”地扭頭看過來。

這還沒完,“啪”地一聲將喝空的酒杯摔在桌上,源輝月身後的學姐也開始讀條。

“踹得好!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特彆是警界的男人,全都是沙文主義!”

“表麵上不說,其實全都暗地裡歧視我是個女人。什麼不讓我去現場是怕我看到了屍體害怕,呸!如果不是差了幾分沒考上,我當初就去跟著我爹學法醫了,我會害怕?老娘小時候在停屍間和屍體聊天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哭鼻子呢!”

被掃射的幾位警校帥哥不敢說話,默默地又灌了自己幾口酒,安靜如雞地看著源輝月轉身給這位姐姐的酒杯重新滿上,歪歪頭衝她舉了舉杯子。

姐姐爽快地跟她碰了個清脆的響,仰頭一口又灌下大半杯。

這時候掛在源輝月腰上迷迷糊糊的卷毛妹妹似乎被這一聲喚醒了神,迷迷糊糊地抬頭,盯著自己抱著的人看。

察覺她到目光,源輝月低頭溫和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卷毛妹妹掙紮地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朝美人傻笑,“真好看啊,我男朋友要是能長成這個樣子就好了。”

眾人:“?”

抓著源輝月手的短發學妹暈暈乎乎跟上,“啊,沒錯,源桑你當我男朋友吧,如果你是我男朋友的話,我甚至都可以不介意你腳踏兩條船……”

眾人:“??”

萩原研二下意識伸出手按住身邊的人,“……零,冷靜。”

降穀零:“誒?額,我很冷……”

一句話沒說完,警花姐姐終於讀完了條。她一口乾了杯裡的啤酒,掛在肩上的外搭襯衣隨著這個豪邁動作劃落下來,然後這位姐姐就著這個香豔的穿搭彎下腰,單手捏住了自己麵前的黑發美人的下巴尖,將那張小臉轉過來。在她迷茫的目光下,警花姐姐捏了捏她的臉,由衷感歎,“果然還是漂亮妹妹好,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嗎?甩了他跟我在一起吧?”

一句“遺言”說完,她終於神誌不清地晃了晃,一頭栽倒下去,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地,順手就將有點懵的源輝月整個抱進了懷裡。

現場一片寂靜。

“哢嚓。”

諸伏景光心驚膽戰地看著降穀零手裡的筷子終於斷成了兩截。

然後金發青年若無其事地將折斷的竹筷扔到了一邊,隨手又從筷筒裡重新抽出一雙,繼續說完了方才的話,“我很冷靜啊。”

“……不,我覺得你怎麼看都不太冷靜的樣子。”

.

最終這場酒喝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好好的聯誼最後成了女子茶話會,五個帥哥一字排開當了一晚上壁花。*思*兔*網*

雖然他們來參加聯誼純粹是被萩原拉著湊人數,並沒有指望真的能有什麼結果,但是這種全程成了陪襯的待遇還是讓人感覺挺微妙。

萩原研二:“其實我還定了KTV準備聯誼之後去……”

一句話還沒說完,另外四個人回過頭來齊齊瞪著他。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取消好了。”

越過已經空了的餐盤和堆了半桌子的酒瓶,萩原研二看向桌對麵,心情愈發微妙的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

桌上的酒他們五個大男人隻喝了最多三分之一,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們解決的,這會兒還能淡定且清醒地坐著的隻剩下源輝月了。但且不說她的酒量根本就無法被歸類為正常人,大小姐還差幾個月才滿二十,在座的一桌子未來警察當然不可能知法犯法地讓她喝酒,所以源大小姐今天晚上喝了一晚上不含酒精的飲料,壓根不能被算進幸存人數裡。

“雖然知道臨近畢業季,大家壓力都非常大,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吧。”青年揉了揉額角,格外無奈地說,“邀請女孩子出來聯誼,結果把她們全都灌醉了,我的名聲啊……”

“想什麼呢研二,這明明都是輝月的戰果,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結果還不是會算到我頭上,請對我的風評有一點……算了,我可能已經沒有那玩意兒了。”

幾個人日常幼稚鬥嘴的背景音裡,降穀零起身繞過杯盤狼藉的長桌,走到對麵伸出手來,“起來吧。”

金發青年側臉沉靜,源輝月抬頭看著他眨眨眼睛,把已經滑到自己膝上的警花姐姐輕柔地挪到一邊,握住他的手站起身來。

聯誼會散場,眾人開始送已經喝迷糊了的妹子們回家。幸而酒館的位置距離警察學校不遠,把幾個就住在學校宿舍的學妹們送回去也並不費太多工夫,唯一麻煩一點的是那位已經進入警視廳開始工作有自己住所的警花姐姐。

最後幾個人通過“公平公正”的投票,一致決定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已經有了女朋友於是格外可靠的班長。

可靠的班長臨走前卡著源輝月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朝自己的坑爹同期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警花姐姐在被送上車時,被大街上秋日的涼風一吹,終於酒醒了三分,戀戀不舍地抓著源大美人的手不放,一副十分想將這隻漂亮貓貓抱回家的表情,“真的不打算跟你的男朋友分手跟我在一起嗎?”

源輝月終於也有點哭笑不得,用沒被抓住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打算哦。”

“好吧。”警花姐姐十分失望,焉噠噠地離開了。

直到出租車絕塵而去,幫著一起送人的萩原研二終於揉了揉後脖頸,大功告成地鬆了口氣,“好了,總算全部送完了。”

這時候。

諸伏景光:“咳。”

街邊上的送人二人組回頭,就看到景光一陣提示地乾咳,一邊暗示地朝自己身邊的人側了側頭,拚命使眼色,

萩原研二光速連上WiFi。

“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有東西落在剛剛那間酒館了,小陣平你陪我回去取吧。”

隻見這位帥哥露出一個十分虛假的恍然神情,飛快念出一句現編的台詞,然後健步如飛地飛奔過去,一把住還沒連上網的鬆田陣平的脖子。在卷毛青年迷茫的表情中,忽略了他“哈?為什麼要叫上我啊?”的吱哇亂叫,一把掄著人拖進了酒館。

諸伏景光飛快跟上,“那個,我也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