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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就算他的兒子是因為想要衝擊甲子園,在練習中過於努力,所以才出了意外,但是這關甲子園本身什麼事?還有來現場觀看比賽的觀眾,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親人忽然離世,被留下的人悲痛欲絕且拒絕接受現實是可以理解的,有甚者在無法紓解這種悲痛的情況下就會產生強烈的恨意。但對正常人來說,這種恨一般都會衝著造成了親人意外事故的人,就算知道對方可能是無意為之且並不是責任方;而更有責任心一點的還會在暗地裡責怪自己,認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親人。

然而現在找上他們的這位甲子園惡魔顯然就不是個正常人,他放過了造成他兒子意外事故的那家公司,卻仇深似海地準備淹了整個甲子園。

服部平次思考半晌,把頭發都抓亂了都沒搞明白對方的邏輯。

柯南:“可能是覺得如果甲子園沒有被這麼推崇,那位鳥光君就不會為了進入甲子園而過度訓練,也就不會出車禍了。”

“這也行?這跟吃飯被噎死了,於是仇恨農民不該種出大米有什麼區彆?!”

關西名偵探終於承認自己作為一個正常人是真的摸不清神經病的腦回路,他深吸一口氣,放棄地選擇回到自己擅長的軌道,“我們還是來看看這個暗號吧。”

比起揣摩神經病的思維,對著兩個空白暗號玩猜猜看說不定都要簡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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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並不以任何人的意誌轉移。甲子園的比賽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下午五點,下午九局下半結束。

烈陽當空,夏日的太陽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跟著偃旗息鼓反而愈發毒辣,然而此時的甲子園內,即便是開頭最心不在焉的觀眾此刻都沒有將注意力分散一絲一毫,所有人的目光都擊中在了那個萬眾矚目的場地內。

“居然,進入延長賽了……”

河野悅子怔愣地低聲喃喃,手裡拿著包薯片已經半晌沒顧上吃了。

就在剛才,這場港南高中對大金高中的比賽進入了最激烈的對抗,情節之激烈曲折高低起伏,讓看台上的觀眾都跟著看呆了。

不誇張地說,這是一場需要提醒心臟不好的觀眾自帶速效救心丸的比賽。從大金高中落後一分,港南即將鎖定勝局時,大金高中的一號連得兩分將比分反超,緊接著港南又在持續落後的情況下派上了主力投手三壘3號,在九局下半即將落敗的最後一球,奇跡般地打出了全壘打將比分扳平,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港南即將以“再見全壘打”贏得比賽時,大金的1號又成功將對方球員三振出局,頑強地把比賽拖入了延長賽。

這一段連續反轉之緊張精彩,甚至過程中雙方選手表現出的精神和意誌,在職業比賽中都少見,連對棒球不怎麼感興趣的源輝月都看得有些入神,然後忽然被身邊的人抓住手臂。

“怎麼樣,輝月?拉你來看這場比賽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吧?超~級值回票價吧?!”河野悅子興奮地說。

源輝月眨眨眼睛,點了點頭。

“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厲害嗎?”連平日裡冷靜沉穩的女法醫也在一旁感慨,“意誌太頑強了,不到最後一秒都不會放棄啊。”

“說,呼呼,說得沒錯,不到最後一秒誰願意放棄啊!”一個帶著喘熄的大阪腔忽然橫插進來,看台上幾人下意識抬頭看去,終於看到了從開場起就失蹤到現在的三個人。

河野:“服部君?你們去哪兒了,比賽都要結束了……”

她話音剛落,一串陌生的手機鈴聲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斜殺出來。她一愣,下意識低頭找了找,意外地在座位底下找到了一個正在震動的手機。

“怎麼又……”

“就是那個!河野姐姐把那個給我!”

河野悅子剛直起腰就手裡一空,她詫異地看著黑皮少年一把把手機搶走,接通了電話,氣衝衝地衝著那頭吼道,“遊戲結束了吧混蛋?你人在哪兒呢?想爽約嗎?”

河野:“?”

源輝月的視線若有所思地從服部身上掃過,看向跟著他一起跑來的弟弟。小孩也不知道在球場裡瘋跑了多久,帽子下的碎發都被汗水沁得濡濕地貼在額頭上,他皮膚白,且是不容易熱氣上臉的體質,於是顯得貼在脖頸兩側的發尾愈發黑得像鴉羽,整個人像隻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貓崽。

源輝月朝他招了招手,弟弟回頭看向她,聽話地挪了過來,帶著股剛運動過後的熱氣。

抬手摘了小孩頭上的帽子,她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撩起他的額發,翻出塊冰涼的絲巾貼在了他的額頭上,慢悠悠地幫他把汗水擦乾淨,這才把帽子戴回去,然後開了一瓶運動飲料遞給他。

源輝月白皙的手指屈起,扒拉了一下小偵探被汗水濡濕的眼睫,若有似無地笑笑,“辛苦啦。”

柯南明顯楞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地應了聲“哦”。

“柯南,那個混蛋又發新消息過來了,說是要加什麼延長賽,你……”

服部平次氣急敗壞地抓著手機剛一回頭,就看到了名偵探拿著瓶水仰著頭乖乖被姐姐幫忙擦臉的畫麵,剩下的話頓時哽在了喉嚨裡。

工藤你這個叛徒。

憑什麼?欺負我沒有姐姐嗎?

他覺得這位背叛了陣線的名偵探簡直對不起他剛剛特意留心喊的那聲“柯南”,一口憤憤不平剛起,一塊水藍色的絲質手帕忽然遞到了他麵前。

服部一愣,順著它低頭看去,就見到跟源輝月一起來的那位法醫姐姐朝他一笑,一視同仁般,“辛苦你們啦。”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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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幾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帶走了那支陌生人的手機。

神經大條如河野這個時候也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啊,我看服部君和柯南弟弟還有那位警官先生好像都很緊張的樣子?”

三澄美琴:“緊張?”

“隻是一個形容,”河野大咧咧擺了擺手,一邊皺起眉頭,“明明說隻是去還個手機結果卻耽擱了這麼久,而且其他人就算了,連柯南弟弟都這麼嚴肅……”

源輝月:“……為什麼是‘其他人就算了’,明明是柯南最小吧?”

“誒?對哦……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感覺柯南弟弟最靠譜啊,你看他連你都能照顧好。”

源輝月:“……”

“即便有什麼事應該也快解決了吧,”三澄美琴溫聲說,這位敏銳的女法醫仿佛已經看出了什麼,“你不是也說了嗎,柯南君那麼靠譜,如果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他一定會開口。既然他到現在都沒說什麼,那就說明事情已經快結束了吧?”

“對哦,那我就放心了……”河野悅子迅速被說服,並且放心地鬆了口氣。

源輝月:“…………”

她時常不明白在她的友人心中她和她弟到底是怎樣的關係,重複第一千次,明明她才是監護人吧?而且為什麼她弟的信任度在你們眼裡這麼高啊?

她納悶地站起身。

“嗯?輝月你去乾什麼?”河野終於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去找柯南,看看他們那邊結束了沒有。”源輝月無言地說。

“啊,可是比賽也快……”河野回頭看向場地中央。

方才她們互相打趣的同時也沒忘記關注賽場,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港南那個全壘打的壓力,大金高中明顯處在了劣勢,她剛剛回頭的功夫就見到大金的捕手漏接了一個球,而且被漏掉的球還不是什麼高難度球,而是相當普通,是個連新手都能穩穩當當接住的程度。

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出現這種失誤簡直是拱手將勝利送給了對方一樣不可原諒。

看台上頓時響起一片驚呼,即便沒有用望遠鏡,她們也能看到漏接了這個球的捕手僵在了原地,在連綿不斷的呼聲中透出一種近乎不知所措的惶恐。

“啊,好可惜,”河野下意識開口,“那些孩子之前明明這麼努力了,不該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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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該是這樣。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雙眼睛居高臨下地望著場內的畫麵,涼薄地冷笑。

沒錯,就是這樣。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會有結果,無論怎麼掙紮都會落空。

這才是現實。

第284章 惡魔(十三)

甲子園的看台隻停歇了一會兒又響起連綿不絕的嘈雜,場邊的啦啦隊開始熱情地為雙方打氣,看台上的眾人也不甘示弱一樣大喊著,愚蠢而又聒噪。

露天的台階被太陽曬了一下午,像被烘烤到了足夠溫度的烤盤,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是烤爐中開始膨脹的麵包。然而他們像是感覺不到這些溫度一樣,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狂熱中。

鳥光行雄站在最高層的台階上,身處這種狂熱氣氛的包圍裡卻絲毫不為所動地冷冷望著比賽場地。

大金高中的球員們重新聚集了起來商量對策,那個漏接了球的小鬼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起來距離崩潰隻有一步之遙。

活該。

他幾乎是快意地想著,在一場這麼重要的比賽中,眾目睽睽之下犯下了如此嚴重的失誤,他幾乎已經能夠預見到這個小鬼之後搖搖欲墜的人生,他會因為得不到隊友的諒解,出儘洋相,連帶著父母兄弟也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周圍人嘲笑排擠,他的人生和他的家庭都會從這一刻開始毀於一旦。

他想看的就是這個,這就是甲子園。

這就是被那些無聊的炒作捧起來的,吞噬了他的兒子的性命的,根本沒有必要存在的甲子園!

就在他帶著迫不及待的惡意,等待著那些大金高中的小鬼們互相指責,分崩離析,將局麵徹底帶入深淵的時候,他看到大金高中的一號也就是球隊的絕對核心,忽然抬起手套在捕手的額心上輕輕碰了一下,露出了一個輕快的笑容。

鳥光行雄猛地怔住。

“那位大金高中的一號笑了誒,”河野悅子舉著望遠鏡詫異,“啊,是因為不想給隊友太多的壓力嗎?”

“或許吧,”源輝月望著底下圍在一起互相打氣的少年們,視線落在最中央的一號身上,“也或許是覺得沒有必要想那麼多。”

“誒?”

棒球帽的帽簷下的陰影安靜地斂住了她的眉目,河野悅子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向場內。

穿著球衣的少年們圍在一起似乎大喊了一句什麼,然後四散跑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解說員儘職儘責激情澎湃,“大金高中的球員帶著笑容回到了球場,看起來似乎士氣重新振作了起來,比賽繼續——”

看台上的歡呼再次高漲,顯然大金高中的球員們在不斷的失誤和落後之後又頑強地振作起來的精神也鼓舞了看台上的觀眾。畢竟少年人不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嗎?永遠不會被挫折打倒,永遠執著地朝著夢想前進。

看台上有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