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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刑警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很無趣吧?其實他跟我挺像的。我自己就沒什麼興趣愛好,每天就是案件、案件、案件。剛開始當警察的時候我還想過,以後結婚絕對不要找同僚,誰要一天到晚連約會的時候都在談案子啊。結果還是遇到了阿匡……”

意識到自己扯遠了,她搖了搖頭又把話題拉回來,“阿匡留下的東西就是這些了,他的警察手冊我也翻過許多遍,老實說,的確沒什麼線索。”

源輝月沉默地垂眸。

就像真壁有希子說的,真壁匡的個人物品其實很少,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貢獻給了警察這份工作,其餘的給了家庭和孩子,屬於他本人的痕跡少得可憐,以至於他逝世之後留下的個人物品連一個紙箱都裝不滿,而這裝不滿一個紙箱的東西裡麵,甚至還有一大部分都是和他過往辦理的案件有關,為數不多可以看出和他生活有關的隻有兩張舊電影票、一個型號古老的手機、款式普通的錢夾還有一串鑰匙,鑰匙上甚至連鑰匙墜都沒有。

他的確是個好警察,或者應該說,他是個非常好的人,對工作儘職儘責,對家庭儘心愛護,敢在那個時候頂著萬鈞的壓力也要將黑暗的內幕曝光出來,足以可見他靈魂的光輝。

他是這個晦暗現實中活得清醒而坦蕩的人,也是這混沌人世中最稀少的那些人。

這樣的人原本應該一路向前,成為為未來警界支撐起青天白日的筆直不屈的蒼鬆,卻過早地倒在了八年前的黑暗裡。

現實是個心狠的作家,永遠喜歡給英雄配個悲劇的收尾,好博得看眾一聲刻骨銘心的歎息。

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的夕陽暮氣更重了些,源輝月抬眸,看向了不遠處壁龕裡那張照片。麵目清雋的青年還在相框裡微笑著,帶著永遠定格的時光。

她安靜地剛準備把視線收回,餘光掠過對麵壁櫥,然後忽然頓了頓,停在上頭的某張合照上。

“真壁桑你們也去過山能寺?”她忽然問。

真壁有希子回頭,“啊,對,是八年前阿匡剛從搜查一科調到警備部的時候,那時他難得有一段休假,而我那時候正懷著小則碰巧也有休息的時間,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一起去了京都旅遊……”

她望著那張她和真壁匡在山能寺的合照,猛然反應過來他們去山能寺的時間和真壁匡出事的時間極為接近,“難道是那裡……可是不對啊,我們去京都是在他開始調查警備科情報泄漏案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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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那家人的妻子和丈夫都是警察啊。”龍圓為難地說,“他們還帶著家裡的女兒,據說是妻子懷孕了,丈夫特地帶她來京都的寺廟祈福的,這樣的一家人跟佛像被盜應該扯不上關係吧?”】——迷宮的十字路口提過,佛像被盜前有對警察夫妻去過山能寺。

第263章 陰影(八)

“呐,真壁姐姐,”柯南開口,“你知道山能寺的藥師佛像被盜事件嗎?”

真壁:“知道,據說還是源小姐和柯南君你們幫忙找回來的?”

源氏螢的案子雖然沒有對外披露,但是在警界內部還是有消息流通的,或者說因為牽扯了源氏的大小姐八年後再次被綁架事件,這件事當初在對此格外敏[gǎn]的警界內部扔下了一枚炸彈,不知道的才是少數。

“山能寺的和尚說,藥師佛像被盜前不久,也就是八年前的四月份,有一對警察夫婦帶著女兒在寺廟中借住,其中那位妻子還懷著孕,就是真壁姐姐你和真壁警官吧?”

“對,之前京都府的警察還來找我問過這件事。”真壁有希子依舊沒明白這二者間有什麼關聯,但作為警察的直覺讓她敏銳地察覺麵前的小弟弟忽然提起山能寺絕對不是無的放矢,“我記得在那起事件中,源小姐你還被源氏螢的人綁架過……”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大概是想照顧當事人的情緒,擔心她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但是見源輝月表情十分淡定——理所當然,對此有陰影的壓根不是她,而應該是當時綁架她的人——她於是繼續問了下去,“是當時發現了什麼異樣嗎?”

似乎是見大人們開始談正事,真壁家的兩個小孩乖覺地進了臥室,還把門也帶上了。源輝月的視線從臥室門口掛著的那個禦守上收回,異常當然是有的,她思考了片刻從哪裡說起,“西條大河當時把我藏起來的地點在鞍馬山玉龍寺,我在那座寺廟裡遇到過一個人,帶著惡鬼的能樂麵具,還用了變聲器,雖然他沒有表露身份,但我一直覺得那是警視廳的人。”

真壁有希子微怔。

“後來前組對課第四課長山崎被公安逮捕,他認下了我在玉龍寺遇到的那個人就是他。我在僧上穀不動堂時,保護我的刑警遭受過襲擊,他承認那時候的殺手也是他派過去的。”源輝月語氣一轉,“但是當時殺手用的槍支是新南部M60,而且在處於伏擊的絕對優勢之下,他對在場的警察手下留情了,所以我推測那位襲擊者根本不是他說的什麼從博多收買的殺手,而是那位香板君。”

柯南補充說明,“因為如果是真的是博多的殺手,絕對不會對警察手下留情的,隻有依舊認為自己還是警察的香板桑才會這樣做。昨天回來之後姐姐讓京都府警察本部那邊把當時案件的資料發了過來,和香板桑的槍做了彈道對比,已經證實了是同一把手槍。”

真壁有希子聞言皺起眉,“所以說無論如何,那位山崎課長和他背後的人的確是參與了這件事吧,但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源輝月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唇角有些微妙地挑了挑,“山崎說他當時的目的也是那尊被源氏螢首領藏起來的佛像。他私底下摻和了藝術品走私的生意,玉龍寺的藥師佛像十分有名,他垂涎已久。”

“……為了一尊佛像去招惹源氏?”

柯南:“聽起來的確很荒謬,不過當時山崎課長其實沒有直接沾手,就算事情敗露了也還有西條大河和相馬家在前麵擋著,要不是辰井組事發也的確不會查到他頭上,所以這份供詞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但是……”

他回頭看向他姐,源輝月平靜地說,“但是我覺得我在山能寺遇到那人不是他。”

小偵探又眨了眨眼睛回過頭,“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那個在山能寺的鬼麵人好像很怕姐姐的樣子。可姐姐沒跟山崎課長打過交道,如果隻是出於對源氏這個姓氏的畏懼,不應該是那個表現。”

“所以山崎依舊是在為某個人頂罪,”真壁有希子終於察覺出了其中的異樣,“但如果是身份那麼高的人,為什麼要親自出現在那裡,難道那尊佛像有什麼特彆?”

“這就是我們懷疑的地方。”柯南認真地望著她說,“真壁姐姐,你覺得有沒有可能真壁警官在後來又回過山能寺,然後在那尊佛像上留下了什麼暗號。而這些年之所以一直沒有人解開他留下的謎題——”

“因為那尊藥師佛被盜了,它消失了八年,當然不可能有人找到阿匡留下的東西。”真壁有希子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終於將前後所有事情串聯了起來,“所以山崎背後的人摻和到源氏螢案件中目的根本不是佛像……”

柯南:“而是佛像身上可能存在的暗號。這才是他們不惜冒著得罪輝月姐姐的家族的風險也要參與其中的原因。”

“那尊藥師佛一直都被寺廟的僧人嚴加看管,而且十二年才開一次光,如果將暗號留在那裡,不容易被人發現也難以被想到,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

真壁匡作為警察當然不會破壞國寶,但是也不必用刻字的方式,傳承較久的佛像都是古時的製作工藝,時人喜歡在佛像背後留下一個空洞,用來裝藏。

“真壁警官有可能是把暗號留在那裡了,所以真壁姐姐,能不能請你回想一下,在真壁警官出事前,他有跟你提過這方麵的信息嗎?隨口一句話也行。”

在柯南認真的注視下,真壁有希子陷入了沉思,“老實說去京都的計劃其實我們準備很久了,甚至是從結婚之前就開始的規劃。”

源輝月將手裡的警察手冊放下,抬眸看向她,“‘可能對未來的期待攢了一個筆記本,然而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進度卻一直停留在開頭’?”

真壁怔了怔,然後有點無奈地笑了,“你還記得這句話啊,的確,我和阿匡結婚後的蜜月旅行就準備去京都的。結果後來被一些事情打亂了,沒辦法隻能取消計劃……其實八年前那次旅遊也不能完全算履行了約定,因為在山能寺的時候阿匡好像接到了警視廳的電話,似乎是工作上又有了變動,所以我們提前回來了。”

柯南:“所以真壁姐姐你們原本還打算去哪兒?”-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我們原本還打算去五條大橋、五條天神宮、清水寺、還有僧上穀不動堂……”

“誒?”

小偵探一愣,這不是標準的源義經聖地巡禮的路程?

他下意識回頭看向他姐,真壁的目光也難得飄了飄,“那個,其實我和阿匡都很喜歡源義經,所以……”

在弟弟微妙的目光下,源輝月淡定地喝了口茶。

她家祖宗們的迷弟迷妹遍布全國,她早就習慣了。

柯南扭過頭,默默岔過了這個話題,“這樣來說的話,這些地方其實也都有可能?”

真壁也乾咳一聲回歸正題,“是這樣沒錯。”

她之前總以為真壁匡如果留下了什麼,應該也是在家裡,沒往外想,思路打開之後她立刻又列出了幾個具有紀念意義因此也具備可能性的地點。

兩人當即拿來了一張地圖開始認真討論,源輝月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隨口問,“真壁桑臥室門口的那個禦守是在鶴崗八幡宮求的吧。”

“啊?”真壁有希子聞言回眸看去,然後恍然點頭,“沒錯。”

“給則君的?”

“不,是奈央。”真壁笑了笑,“也是在我懷她的時候。後來發現有了小則,本來我們打算再去一次鶴崗八幡宮給他也求一個的,不過……嘛,你們也知道,還沒來得及去就發生了意外。”

鶴崗八幡宮供奉的主神是八幡大菩薩,這座神社還是源輝月的祖宗源賴朝閣下在鐮倉成立幕府之後從比浜遷過去的,其中神社參道若宮大路就是源賴朝為了北條政子安產祈禱所建。

八幡大菩薩是武神,真壁有希子和真壁匡兩個警察參拜鶴崗八幡宮給自己的孩子求護身符求到了這裡也並不算稀奇。

轉眼已經八年過去,時間永遠能給人麵對過往的力量,真壁有希子再提起當初的回憶,也總算多了些釋然。

“說起來,八幡大菩薩好像還是源氏的守護神吧,難怪源小姐你一眼就把禦守認出來了。”

目光在那枚禦守上落了好一會兒,源輝月